《夫君,求断案》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夫君,求断案- 第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怒又耐心,这样一个矛盾的人能够不让人注意到,我想,他应该还很善于‘伪装’。至于他伪装成什么样,抱歉,我暂时无法作出判断。”

虽然曾诺觉得这些侧写并不算完整,毕竟古人有很多方面和现代不同,有些现代研究的数据无法用在古代社会,可这些内容,对骆秋枫和方淮之来说,简直是领略到了一种全新的查案技巧盛宴,给他们破案敲打出了一个全新的方向。

骆秋枫突然作出一个决定:“二小姐,你可愿意和我们一起审讯其他人?”他总觉得,有她在,再扑朔迷离的事情,都能被她抽丝剥茧,直到坦露真相的那一刻到来。

曾诺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方淮之,但见他舒心一笑,如一树梨花绽开,英俊逼人。

第11章 惊堂木十一

阳光澄净,苍穹碧绿,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可相较之下,房内却要昏暗阴森许多。

之前审讯了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在场证明,除去陆正独自在房内喝酒,周通国半夜离开过屋内一会,与张子玄和沈言碰头聊了几句,几乎都没有什么异样。

这一次带进来的是张末初,他甫一踏入,便觉得浑身打颤地厉害。周寻的尸体已经被抬走,可昨晚那恐怖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仿佛形成了一副挥之不去的画卷,根深蒂固。他青白的脸上已有两个青色的眼圈,昨晚他根本就不敢去睡,他一闭上眼,就感觉周寻那颗被砍掉的头颅在他的眼前晃荡。

他看到立在房中的人,有些诧异在两人身后看到了淡然立着的曾诺,心下虽然疑惑,却还是给骆秋枫行了个礼,极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昨晚申时至戌时之间,你在哪里做些什么?”陡然骆秋枫凉凉的声音在张末初耳边响起。

他一愣,飘忽了几下眸子:“昨日心血来潮,找了住持和几位沙弥去大殿探讨佛经。”

“几位?”骆秋枫冷冷一笑:“恐怕没这么少吧。”

张末初心中一惊,思索间额上流出汩汩冷汗,他赶忙打开纸扇,朝自己轻轻扇着,佯装从容淡定:“大人何出此言?”

“周寻被杀的时候,正应该是沙弥们休息的时候,可僧舍一个沙弥也无,张公子你觉得会是为什么呢?”说到这个的时候,其实骆秋枫有些火大。周寻欲轻薄曾诺的事,连张末初也是帮凶之一,他突然有些庆幸那个写了纸条警示曾诺的人,如若她着了道,后果会如何?

“这……”张末初抿了抿唇,瞥了一眼曾诺,索性破罐子破摔:“大人明鉴,小的是受了周寻和陆秦的指使,引开了所有的沙弥,不过既然这样,大人应该也明白小的是清白的,绝不可能杀了周寻,见空住持和那些沙弥,全都可以为我作证的。”

“是么?”骆秋枫突然冷下面容:“可据我所知,住持他们在大殿朗诵经文之时,你偷偷溜出去一个时辰之久,之后又慌慌张张回来,时间又恰好在案发时间内,张公子即便是出恭,也用不了这么久吧。”

张末初有些惊诧,那晚那些沙弥闭眼念诵经文的时候一脸虔诚,专注无比,他还以为自己离开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慌乱间,他掏出纸扇扇了起来,这样冷的天里,他的额间已经渗出一些细细的冷汗,想藉由这样的动作佯装淡定,然而一扇,四面八方的血腥味被风卷了过来,他一脸青色,陡然想起了在这间僧舍里曾遗留的已经死了的周寻尸身,他的皮肤开始冒出一粒粒鸡皮疙瘩,身后仿若有阵阵阴风,使得他身子也开始发凉。

他在心底咒骂一声,什么房间不拿来审讯,偏偏选在死过人的房间。

突兀地,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从骆秋枫身侧传来:“张公子,前日你的纸扇是黄木扇柄,今日,怎么变成了红木?”

说话的人是曾诺,那晚她被周寻用张末初的纸扇挑起下巴,垂眸间无意扫过这把纸扇。她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晰,是因为那柄纸扇的尾端还系着一枚圆润光滑的玉佩,上面刻了一个“初”字,质地上乘,显然是张末初的玉牌,是证明身份的标识。

她觉得奇怪,那把扇子上的黄木已经有了细小的摩挲痕迹,显然是扇子主人用了多年所致,可今日,为何张末初舍弃了那把纸扇,要换成一把新的?

就在这时,房外突然响起了衙差恭敬地汇报声:“大人,我们在后山发现了两具砍掉了脑袋的狼狗尸体,仵作证实,是死于三天前,属下们在整理狼狗尸体的时候,有一名衙差不小心掉落到了一个山坑内,未曾想,那名衙差告诉我们,陆秦已经遇害,他的尸首就在山坑内。”

方淮之眸中闪过冷色,果然与他和曾诺的料想不错,陆秦也一并遇害了。

他望了身侧纤瘦的曾诺一眼,露出一抹带着点纵容和信任的笑意,轻声问道:“要一起去看看么?”

……

接近晌午的后山没有夜间的阴森和黑暗,大片茂密的树木像是遮盖一样,密密掩映在上空。冬季枝叶凋零,这些细密穿插的枝干如结成的蜘蛛网,悬挂在曾诺等人的头顶。

远远地,曾诺就听到陆正的哭喊声从山坑那传来。等到走近,她看到陆正的容颜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一双眸子只剩苍老萧瑟。

狼狗的尸体被仵作拿了一块白布摊在上面,后山夜晚会有野兽,这两具狼狗尸体已经被咬得残缺不全,几乎只剩零碎的骨架,仵作正把周寻脖子上的狼狗脑袋拆下,与狼狗脖子处切口的痕迹比对是否吻合。

好在山坑里面的陆秦尸体还算保存完整,骆秋枫之前一接到消息,便命人守在这里,先不要动现场。

骆秋枫和方淮之两人习武,对于这山坑是轻而易举便能下去。很快,骆秋枫已经和几名衙差率先跳了下去。

方淮之正要往下跳,突然想起了身后立着的曾诺。

她虽然面色坦然,可方淮之还是准确地从她的眸中捕捉到了一丝浅浅的为难。

曾诺望着山坑底的尸体,有些迟疑,之前小清妙摔落下去,如果不是有人出手相救,单凭她自己的能力,根本是无法自由上下。

这山坑少说有四五米深,坑内的范围不算大,但是因为山坑的上口比较隐秘和窄小,所以不注意,很容易掉落进去。

曾诺抬头,正巧方淮之也正望着自己,以为他在等自己先下去,于是她考虑了一番自己独自下去的可能性,然后开口道:“你下去吧,我在上面看着就好。”

本以为方淮之听后会直接跳下去,下一秒,她却听到他略带促狭的话语:“上面看的话,看得清吗?”

曾诺瞥了眼下面的情况,上口窄小,下面的人又都聚在尸体身边,的确看不清。

方淮之双手抱胸,好整以暇:“要我带你下去吗?”他问的随意,心下却有些说不出的期待。

曾诺抿了抿唇,在方淮之略带期待的眼神下,一脸疏离的客气:“不用麻烦了,你下去后让他们都让开点,我就可以看清了。”

方淮之:“……”

方淮之身手矫健、利落无比地跳进了坑内,骆秋枫回头时,发现他突然一脸深沉,这么多年来他还从不曾在他面上见过这样的神情,不由凑上去问道:“曾二小姐怎么不下来?”

方淮之却答非所问:“发现什么线索了?”

骆秋枫心下虽然还有些疑惑,但仍旧乖乖答道:“现场没什么特别的,尸体上的手法和周寻一样,仵作比对过切口,应该系一人所为。不过……”他指了指陆秦尸体手中握着的一枚玉佩:“陆秦的手中握着一枚玉佩,上面刻了‘初’字,应该是张末初的。”

张末初?方淮之蹙眉,他昨晚的确是没有不在场证明。

很快,方淮之扫了一遍现场后,发现了不对。

他慢慢走到陆秦的头颅一侧,蹲下身子,拿起了头颅。骆秋枫也跟着一起蹲了下去,在旁观察。

轻轻拂去头颅面上的泥沙,陆秦那张青紫骇人的脸颊干净了许多,然而细细观察,在口鼻这里,有一个手掌的印子,呈青紫色。这个手掌印,覆盖在口鼻处,对于办案多年的两人来说并不难猜测——陆秦在被杀的时候,凶手捂住了他的口鼻,用力过大,导致了瘀伤,所以这个手掌印,才在死后开始显现出来。

方淮之放下头颅,又移动到尸体的脚边,他轻轻拎起陆秦的裤腿,抬起了鞋底,看了下鞋跟。做完这一切,他才收了手,暗暗思索起来。

骆秋枫问他:“是否现在要去搜张末初的房间?死者手里有他的玉佩,又没有不在场证明,他现在应该有最大的嫌疑。”

思考完一切的方淮之一瞬间思路豁然开朗,他笑得得意:“那是自然,不过,我们不是为了抓人,而是故意做场戏给凶手看。”

……

夜晚时分,天幕漆黑,连星星都藏在了云朵之后,不见了踪影。

骆秋枫吩咐衙差去张末初的房间搜查凶器,很快,衙差便在他的床底下发现了被布头严密包裹着的长刀、血衣、针线和沾了后山泥草的靴子。

张末初喊着冤枉,哭喊声从房内传出,将西厢房这一片都带入异常低沉的气压之中。

张末初的父母来来回回了好几次,为自己的儿子百般求情;周通国和陆正也分别来了好几次,进了房间就恨不得一刀砍死这个杀了自己儿子的凶手,然而都被骆秋枫的手下劝退回去。

虽然抓到了凶手,可案件仍有些细节需要调查,骆秋枫想了下,龙吟寺没有关押的房间,只能暂时将张末初反锁在房内,派两个人守在门口,第二日再上路押解进城。

是夜,沈如桑的房内。

“少爷,我进来了。”小厮在外扣了扣门,然后端着刚熬好的药汤缓缓走了进来:“少爷,喝药吧。”

沈如桑前天晚上刚发过羊癫疯,精神有些靡靡,他靠在床头,面色苍白,瞥了一眼小厮手里的汤药,轻声道:“先晾着吧,有些烫。一会我自己喝。”

小厮将药碗安放在沈如桑床边的矮几上:“少爷,小的就在外面守着,有事叫小的。”

沈如桑吃力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眸子。不一会儿,耳边传来门被合上的声音。

他在床边靠了很久,夜晚清冷,他虚弱地身子像是罩上了一层惨白的光芒。

时间越推越久,矮几上的汤药已经变得冰凉无比。

沈如桑就在此刻突然睁开了眸子。

那双眼,暴戾、愤怒、嗜血——再无虚弱!

第12章 惊堂木十二

漫漫长夜,夜幕笼垂。

东厢房的一间屋内,曾诺、方淮之、骆秋枫三人围坐在木桌边,悠闲地品着面前的茶水,面色皆淡然宁静。

骆秋枫的手下刚进来汇报过:“大人,一切已经部署完毕。”

骆秋枫姿态优雅地摆了摆手,手下会意,退出了门外,命西厢房的衙差悄悄守在张末初房间的附近,一有情况立马汇报。

门被合上,良久的寂静后,骆秋枫首先开口:“淮之,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从午时在后山观察过陆秦的尸体后,他便让自己着手准备这一切,可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还是一筹莫展。

方淮之的心思细腻且曲折迂回,其中弯弯绕绕太多,就连在刑部破案无数、经验丰富的他,都难以轻松领会其中的深意。

然而在方淮之报以神秘一笑的同时,曾诺突然开了口:“他要捉真凶,而且是有凭有据的捉。”

骆秋枫一愣,陡然看到方淮之定定望了曾诺一眼,脸上露出满意且愉悦的表情。他面色一僵,这两人难不成是串通好的,在自己面前打哑谜?

“什么意思?张末初不是嫌疑最大吗?”

方淮之:“秋枫你看问题还是太表浅了,这很明显是嫁祸,一切都太巧合了。”

曾诺附和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你要拿张末初做诱饵,引凶手出来?”他有些疑惑:“你能保证凶手一定会来?”

“会的。”回答的声音很肯定,曾诺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乳白色的陶瓷通过烛光反射着她精致秀美的面容,在杯壁上形成一幅美丽的画面。

方淮之忍不住瞄了一眼被她掌心握着的茶杯,从他的角度看去,杯壁上似乎还透着自己的影子,他突然觉得这套茶具很不错,盘算着改日问住持买去。

“二小姐,你为何如此确定?”

这一次,方淮之代替曾诺回道:“因为根据二小姐之前的分析,凶手有着强迫型的性格特点,同时他赋予自己惩戒者的身份,他既然把凶案嫁祸给张末初,这杀人之罪张末初逃脱不了,就算是刑部判下来,也应该是死刑。凶手既然要张末初死,说明张末初也在死者惩戒的范围之内。试问,这样强迫、偏执、暴戾的人,‘他’怎么可能不自己亲自动手去‘惩罚’张末初?”

骆秋枫听完他的解释,瞬间明了。其实反过来说,凶手本身就是为了亲自惩罚张末初而故意嫁祸给他,他需要一个完美的理由来迷惑骆秋枫等人的视线,假设张末初不成为凶手,那么张末初一旦无故死了,结合所有的不在场证明,最后的嫌疑犯只会落到一个人身上……

骆秋枫恍然大悟,拍桌而起,一脸兴奋:“我也知道凶手是谁了!”

……

此时张末初的房内昏暗无比,但是仔细看,依稀可辨出房内人的焦躁和无助。

“大人,我冤枉啊——大人!爹,娘,你们快来救我,我没有杀人!”张末初在黑暗的房内兜兜转转,最后扑在门窗上,大力地拍打着:“衙差大哥,求你们让我再见大人一面,我是无辜的,我没有杀周寻和陆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的衙差仿佛聋了一般,无视他的嘶吼与求助。张末初心生绝望,他不禁感到后悔,如果他不那么固执,不为了包庇那些人和自己的父亲,在审讯的时候把自己不在的那一个时辰内发现的惊天秘密告诉骆秋枫,自己是否就不会做了凶手的替罪羔羊?

他的眼角有些湿润,可惜,一切都晚了,没有人愿意听他的解释。甚至把他隔离在这里,有冤无处诉,任凭他无限凄凉和苦闷。

他心下绝望,转过身,下一刻他被吓得倒退一步,大惊失色。

一个漆黑的人影不知何时立在他的身后,笑得阴冷:“你觉得冤枉?”

“你是谁?”黑暗中,张末初感受到那人浑身散发的戾气和煞气,不由又往后退了一步,他想到门另一面把守的衙差,忍不住哆哆嗦嗦地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人没说话,但是张末初却看到对面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