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秦思言恨恨的想,暂时放弃劝说燕紫轩回家的打算。眼珠一转:“你跟我们相处有几天了,觉得我们怎么样啊?”
燕紫轩“很好啊!每个人都不错。”
“我是说,你对她们什么印象?比如说,李州,杨凡,以及白玲玲?”
“杨凡是个鬼灵精,很活泼的小女孩;李州呢,是个合格的贴身婢女。至于白玲玲吗,医术高超,待人又和气,又亲切,是个不错的人。”
“不错吗?”秦思言低下头,思考了一会,终于抬起头来,郑重的对燕紫轩说:“紫轩,不是我说你,唉,被爹娘保护的太好了,都不晓得人心险恶…………………”
“怎么说?”燕紫轩一脸疑问。
“我和她也算是朋友,本来在背后说朋友的坏话是不道德的,可是,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一个如花似玉的男子——唉!”
“难道,白玲玲有什么,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癖吗?”老天,这几天他同白玲玲走的那么近,岂不是随时羊入虎口?
秦思言叹息着摇摇头。“相信我,你不会希望知道的。”摇着头走回原地,剩下一脸怕怕的燕紫轩独自想象无数可怕的画面。
接下来几天,燕紫轩离白玲玲十尺远,白玲玲一跟他说话,就像猴子被踩了尾巴,支支吾吾没几句,就借口躲到一边去了。反复几次,白玲玲就知道燕紫轩在躲他,而且十之八九是秦思言说了坏话。她本来一个再温和不过的人,被朋友如此诋毁和不信任,也不由得火大起来。
只有秦思言一人得意得很,叼了根稻草,嘴角朝天:小样儿,想跟我斗,没门!
碰壁
前面就是镇江了。玲玲等人大大松了口气。已经连续三四天没有看见一座像样的城镇了。身体疲惫不堪,嘴里也几乎淡出鸟来。几人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洗个澡,吃顿热乎饭,把身体的疲劳都消掉。
镇江算是一座中等以上的城镇了,不管是人口还是其繁华程度。它属于齐国,位于溱、齐两国交界处,离铭国也不是很远,只隔了一个面积不及铭国十分之一大的小国渔国。就其地理位置的战略眼光来看,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城镇,当年天下混乱,有感于镇江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因此并没有像其他城镇那样简单设个县,而是将其设置为州,知府为地区最高行政长官,总管民政、赋税、军事等等。只是天下三分后,中央大陆越来越是和平,三大国互通有无,睦邻友好,跟着这些周边小国也受惠,边界处界限越来越不明显,几个邻国的城镇,几乎同一个国家内的城镇一样,没有什么阻碍。像镇江这般重要的地方,也不过是查一下有无路引,若是深夜进镇,也只需塞给镇口的官兵几两银子,也就顺顺利利的进来了。
找到一家悦来客栈,众人先安顿下,待歇地差不多,便各自散去。待得傍晚回到客栈,大家都聚到玲玲房里。
“怎么样?”玲玲问。
秦思言郑重的点点头:“镇江两个最有名的大夫前些日子不知所踪,倒是还有几个大夫是好好的,不过我打听过了,这些安然无恙的大夫医术都不怎么样。”
“也就是说,只有医术好的大夫消失了,那些不好的反而没事?官府方面呢?”
“这个州府倒也寻找了几日,只是跟先前那几个一样,一点线索也无,都推测是仇家追杀,如今已渐渐淡了下来。”
“见鬼,一个两个还好说,可是我们一路走来,这已经是七个了,总不能这么赶巧吧,她们的仇家都是同一个人,或者不同的人同一时间报仇。这些人都不长脑子的吗?”
“官家之事就是这样,能拖就拖,碰巧这两个名医都是一般富贵出身,不是太煊赫,否则,管叫那知府三天睡不着觉。”
“现在怎么办?”事情线索一丝也无,况且过了许多日子,追查起来更是千难万难,什么头绪都没有。
“总不能好好地镇子,连个像样的大夫也没有吧?长久下去,肯定要出事的。”
“现在就不妙了。”李州递过一张纸来:“你瞧。”
原来是一家姓周的大户,府上男眷得了病,若有能医好着,赏白银二百两等等。
“看来有些病急乱投医了。”不知有多少像周家这样有病无处医的事情。
一个计划在她的脑海里成型。或许,这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
“不知这周家为人如何?有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还行。听说是本分的生意人。”
“那就好。”玲玲笑着点头:“最近行囊有些羞涩,不如去找点银子花花?”
第二日,周家门口来了两个人,说是郎中,看见周家贴的告示,前来应征,正是白玲玲和杨凡。
周府看门的刘老二打量了他们几眼:“你说你们是郎中?”
“不错。”
“郎中就穿你们这德性?”
“你别瞧不起人!我们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告诉你,我师傅可是大大有名哦!保准叫你家公子药到病除!”
“大大有名?你师傅叫什么?”
“白玲玲。”
那守门人摇摇头:“没听说过。”
“胡说,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我家的‘百草堂’在渠——”这才记起这里是镇江,“总之你放我们进去就对了。”
“说不出来?哼,我看你们就不像好人,准是听说这事,来讹钱的!告诉你们,没门!”前几日,刚刚有一个装神弄鬼的江湖郎中被赶出门,因为公子被她一番大神通后病情反而加重了。这会竟又有来骗钱的。刘老二越想越气,进门拿了大扫把:“你们走不走?再不走我扫把招呼!”
师徒二人跑得满头大汗:“停!”一看彼此,同样狼狈:“那个老婆婆不会再追来了吧?”
“应该不会了。”玲玲大口喘气,滑到了地上。
杨凡也一屁股坐下。“怎么会有这种人?明明是她家贴了告示找大夫,我们来了又不让进。”
“或许我们真的不太像大夫吧?”正常的大夫出行,最起码要乘马车吧。“我们看起来比较像江湖郎中。”
“那怎么一样?江湖郎中大都是骗人的,我们可是有真本事的。师傅,我们银子还勉强够吧?”
玲玲摸摸她的头,这小妮子真以为她是为了银子才主动上门的,也不便将计划透漏给她。
“省着点用,还好。先走把。回去再想办法。”
在客栈闲着无聊的几人听说这样的结果,都有些吃惊。
“傻子啊,居然把能真正治病的人往外推。既然不让人进门,她还贴什么告示?”
“不然,二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没准就有些贪图银子的,上门试一试,可又治不好人,周家估计是叫这些人吓着了,我们两又没什么正经穿戴。这才被人当做是上门骗钱的。”
“那怎么办?”几个人都没有做声。
半响,秦思言来了一句。“在这里开家医馆,怎么样?”
经过这么些日子的飘泊,也该歇歇了。于是玲玲点点头:“我没问题。”见几人都点头同意:“开医馆的各种花销呢?银子好像不多了。”
秦思言拍拍胸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镇江沐府。
一声声咳嗽从精致的闺房里传出,一个女人快步赶来,那急促的步子显示出她焦急的神情。
“怎么还没好?”她来到床前,伸手止住想要起身的人:“你咳了有四五日了。”
“不过是春天受了点风寒,又不是什么大病。”小厮端上碗来,那女子伸头一看,皱了眉:“又是这冰糖梨水啊!喝了几日了,到底管不管用啊?”
“你没发觉我的咳嗽轻了许多吗?若不是你强制,我还想下床走走呢。骨头都松了。”
“谁知这镇江的好大夫都去哪了?若是平时,我绑也要将她们绑来。”
“我这儿已经没什么事了。你还是回主屋吧。正君身子重了,正是需要你的时候。”
女子心下一沉,还是这样。已经一年了,他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吗?
相遇
镇江有两家医馆停业,而且是其中最有名的两家。其中,吴氏医馆的名声最大,占地也大,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但是男主人显然没有盘出去的意思,要价很高,或许是自持身价,也或许抱了一丝希望,没准哪天女主人就回来了。周家的仁德医馆,倒是小很多,不过东西各方面齐全,而且家里人显然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也希望尽快脱了手。于是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医馆以五百两银子给了白玲玲。
这些讲价看店铺的事情是玲玲师徒弄得,银子却是秦思言掏的。白玲玲只到了声谢,也没有提什么还钱的事情,反正彼此心里都是明白的。果然,还没等新医馆开张,就传出城中王员外家被盗的消息。
医馆盘下来三日后,更名为同仁医馆,重新开张。开张这日照旧没有什么大人物捧场,再说她们也不认识。反正医馆这生意看的是口碑。于是揭了大红绸,放了几挂鞭炮,医馆便开张了。倒也吸引了许多人围着看热闹。城中几处贴了告示:主要就是说今日同仁医馆开张,免费治病。有些人便来试试,更多的人是来瞧热闹的。不用说,一旦有人肯尝试,那么医馆的生意就不成问题。
镇江出现一位高明医术的大夫的消息,渐渐传开了。许多男眷生病的人家上门来请。那个贴告示的周家更是听说并打听消息后第一时间派人来请白玲玲。白玲玲上门的时候,杨凡还特地绕着守门的刘老二转了几圈,口里啧啧有声,随行的婢女小莲不知所以,倒把刘老二吓得不敢作声。玲玲看了好笑,唤了杨凡一声,小丫头这才摇摇头,跟着玲玲走了。刘老二这才直了腰,擦擦头上的汗。天地良心,当初她真是为主人着想,免得被人无故骗了钱财去。谁知这一大一小两个衣着普通的女人真的会医术啊!她一把年纪了,竟然也会看走眼。不行,刚刚那小鬼,分明就是记恨当初将她们扫地出门的事情。万一她在别人面前说我坏话,主人将我辞退怎么办?不行,以后要跟小莲多多联系,搞好关系………………
玲玲师徒被请进内室,原来是周家的小公子不久后要出嫁。却突然生病,出现晕眩、眼睛干涩、耳鸣、口苦等症状,家里急的不行,害怕婚事不能按期举行。玲玲一诊断,却是肝脏出了问题。随即扎针,又开了药,叫她家婢女小莲去医馆里抓药。周家主人让人捧了银子,玲玲回绝了,说治好后再送不迟。那主人就送出门来,千恩万谢的。
果然几服药下去,周家小公子痊愈了。周家家主喜不自禁,亲自领人拿了银子,又送了“悬壶神医”的牌匾过来,街头巷尾传的热闹,人人都知道新开的同仁医馆的大夫医术高超,将周家小公子的顽疾给治好了,先前多少大夫可都是束手无策的。于是医馆的生意更加兴旺,比在渠阳城开百草堂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消息传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
“又有‘神医’”出现了呢。”
“看来老天爷还是优待我们的,你说呢?”
相视一笑,同样的诡异。
同样在镇江,柳青拿起一个玉镯子,阳光下照了照,成色一般,端详的时间长了一些,一旁的老板拼命向他推销,他问一下价格,太高,略有些歉意笑笑,放下了。转而走向其他摊子。
兰心的病被他三脚猫的医术治好后,几人就去客栈落了脚。杨静岚主仆更忙了。也不是说以前她们就无所事事。虽然每到一地,她们都要出去采买些东西,但显然采买东西并不需要那么多的时间,更何况有时连东西都没有。到了异地逛逛很正常,谁都能理解;可是为什么老是要找个借口呢,还总是同一个。隐隐的,他觉得杨家主仆身上有秘密,不能告人,最起码不能告他。因为她们习惯将他一人留下,从不带他同去。最近杨静岚更是暗示他,找到了他要找的人,就马上分道扬镳。厚,他还以为大家是朋友了。就算男女有别,这样赶人也使他有些伤心。
算了,好不容易通融,有个时间可以出来放松一下,不想这些烦心的事了。他振奋精神,想要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闲暇时光,眼角却不经意的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江云峥!
他怎么在这里?
相遇(二)
庆云酒楼一间小小的包厢里,江云峥和柳青二人正围着桌子相对而坐,江云峥的面纱已经揭了下来,婢女也被赶到外面了。酒菜还没有上来,一时间两人都不知怎么开口。
柳青一边喝茶,一边打量江云峥。一身月白色上衣,下身是莲花百褶裙,可以看出是不错的料子,看来那人对他不错。倒是面纱揭去后的脸色有些苍白,他久在医馆,看多了这样的脸色,便迟疑着开口道:“你生病了吗?脸色好差。”
江云峥笑笑,衬着面色,显示出一分柔弱、让人怜惜的味道:“前些日子有些受寒,如今刚刚好了,这才出来走走。你呢,好好地,怎么到这边镇来了?”
柳青的手顿了一下,片刻又恢复之前的动作。“她来了,我也就跟来了。”
江云峥自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你是说,她、她在镇江?”
“不是。只知道在这附近的边界城镇里,总是落后一步。前几日随行的朋友病了,这才就近进了镇江找大夫看病。估计这几日就要离开了。”
听到白玲玲不在镇江的消息,江云峥松了口气,之后又涌上无数惆怅。不管怎么说。事到如今,很多东西已经失去,也是再也无法寻回的。既然如此,那就索性不要相见,在心底默默祝福就好,以免吹皱那一池春水。
虽然他不确定自己的一池春水是否被吹皱了。或许说,它从来就没有风平浪静过………………
柳青一个人吃着菜。刚刚江云峥说家里还有事,就匆匆走掉了。那神情,像是在逃避什么。他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也许他曾经与玲玲相爱过,此时既已嫁了她人,提起来多少会有些尴尬?也许这是人之常情,让家里的娘子知道相公与先前的爱人还有牵扯,只怕不太好。但是想想那个因为深爱而放手,因为失去而浪迹天涯的笨女人,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怎么可以如此冷漠,想到那带着迟疑疏远的语调,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忽然觉得,那个离家出走的笨女人是个傻子;而他这个明知对方不爱自己却执意追来的人,更是个不折不扣的呆子——
也许,聪明人的世界太复杂,傻子和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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