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疏忽了自己的小日子,可不都晚了好些天了,怪道之前总是吃不下饭,晨间也总觉得恶心,原来竟是有了。
却忽想起昨天夜里的事,脸色一白,仿佛知道她想什么,叶驰轻声道:“爷知道你被哈禄赞掳走之后,飞鸽传书,锦城,左宏,胡军,跟爷分四路追了下来,终是追上了,锦城精细,只怕哈禄赞伤了你,带了太医过来,给你瞧了,说不妨事,虽受了惊吓,孩子倒也结实,只从今儿起需卧床休息,倒是便宜了爷,以后,出来进去爷都抱着你。”
时潇脸一红,想起之前的事儿,低声道:“其实,嫁给你的时候,明彰就不在我心里了,或许一时还忘不了过去那些事儿,但我心里明白,我喜欢的人不是他了,握着我的手,与我偕老的那个人是你,只是,我不善表达,又因一提起明彰你就要恼,故此只能避讳,日子长了,倒成了你我之间的误会,现在我想明白了,夫妻之间应该坦诚以待,什么话都该说清楚,那个雎鸠的确是明彰赠我的定情之物,可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跟你成婚之后,我想过把这个还给他,却又怕你知道了,要误会,索性就先收了起来,想着以后寻个机会还给他,也就是了,不想倒让你误会我心里想着他。”
说着抿了抿唇:“我也不是非要留在家乡,我就是想多陪我爹娘几日,还有,就是,心里头烦,便跟你使了性子,把我爹的事怨在你头上,其实想想,你对我爹那般尽心尽力,不说你只是个女婿,便儿子也不过如此了,我实在不该怨你,对不住了,你别放在心上才是。”
叶驰听了忍不住笑了一声:“倒是爹了解你,那天你出去之后,爹跟我说,叫我让着你呢,说别看你面儿上瞧着稳妥,内里却是个燥性子,一急起来,便容易钻牛角尖,说出的话也不中听,心里未必是这么想的,爹只怕你日后受了委屈,一个劲儿嘱咐我。”
时潇倒有些意外,本以为她爹跟叶驰问自己跟明彰的事,却不想竟是嘱咐这个,想到此,脸色又不觉一暗,想来那时她爹已经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才跟叶驰嘱咐这些,想起这些日子,自己的做法的确过分,若不是跟叶驰吵架,也不会给哈禄赞掳走,这是万幸孩子无事,若孩子没了,她如何对得住叶驰,对得住殷殷盼着孙子的公婆,太婆婆 。
想到此,不免愧疚上来,抬头瞧着叶驰:“之前是我错了,不该跟你吵的。”
叶驰却挑挑眉乐了:“哎呦,我媳妇儿认错,可真让爷受宠若惊呢,既如此,爷可受了委屈,媳妇儿,你说两句好听的来补偿补偿爷,也应该呗。”
时潇脸一红,白了他一眼:“人家跟你说正事儿呢。”
叶驰见他媳妇儿那娇俏的样儿,忍不住低头照着那小脸蛋啪叽亲了一口:“好,好,爷领我媳妇儿的情了,这么着,算好了吧。”
时潇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叶驰笑了一声,忽想起什么道:“媳妇儿,我知道你有孝心,爷也一样,你是咱爹的亲闺女,我还是亲女婿呢,守几天自然也应该,只咱先打个商量成不,太医说你这身子该当静养,等咱儿子生下来,爷陪着你来守着,守多少日子都成,就算你想住在家乡不走,爷也陪着你,现在咱可得回京了,先头怕府里头跟着忧心,爷还瞒着呢,却真该让他们知道了。”
说着忍不住笑道:“如今你可是我们定亲王府的大功臣了,老爷子知道不定多高兴呢,没准看在我儿子的面儿上,瞧着爷也顺眼了呢。”
时潇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又想起什么,小脸有些忐忑道:“叶驰,要是我怀的不是男胎怎么办?”
叶驰笑道:“爷倒喜欢丫头呢,跟我媳妇儿一样可人疼的小丫头多好,却太医说了,从脉上瞧,十有□□是儿子。”
时潇道:“才一个多月,哪里瞧得出呢,不定是为了讨你的好才说的。”
叶驰摇摇头:“王太医可是最善此道,得了,纠结这个做什么,不管是男是女,都是爷的骨肉,爷一样疼。”
时潇心里一甜,才算放了心,忽听见外头娟子道:“你们夫妻俩可说完梯己话儿没有啊,我可进去了。”说着帘子一撩走了进来。
叶驰不免瞪了她一眼,娟子当没看见,还挥挥手道:“锦城在外头等你半天了,说有什么事儿跟你商议呢,赶紧出去,我跟我妹子还有话说呢。”
叶驰拿这个没有眼色的大姨子没辙,只能不情愿的出去了,等他出去,娟子才道:“我说你就是个招人吧,前头招了叶驰这个霸王还算好,怎又招了哈北国那个绿眼睛的狼崽子了。”
时潇不禁想起哈禄赞那些话,小声道:“那人说我像他娘呢。”
娟子瞪大眼睛:“他娘?人都说哈北国的人没有伦常,果真如此,连他娘都惦记,这不畜生吗,不过,好在你像他娘,才没伤害你,听着信儿,可把我吓坏了,却这哈北国的王不知按了什么心,前头娶了安平郡主,一副两国交好的样子,回过头就干下这样的事儿,你不知道,那些人狠着呢,潘寡妇……”
刚要说,叶驰一脚迈进来咳嗽了一声:“娟子,左宏找你呢。”
娟子难得有些扭捏:“找我做什么,谁搭理他啊。”却也站起来走了,时潇不免好笑,跟叶驰道:“他们怎么又到了一处?”
叶驰叹了口气道:“摊上你的好姐姐,左宏能怎么着,这些日子忙着爹的事,你不理会,尚书府跟将军府因退亲的事闹的不可开交呢,左宏坚持要退亲,他爹自是不应,撂下话,若不娶莫家小姐,从此断绝父子关系,左宏硬气,扭头就搬了出来,这都半个月了也没回去,虽对不住莫家,可左宏这心也明明白白了,娟子再怎么着,心里也该有个谱了,这事躲是躲不过去的,若她心里没有左宏就另说了,若有,倒该好好计量计量了,只这事儿,咱们也掺合不上,让他们俩自己磨去吧。”
娟子不情不愿的,一出来就给左宏扯到一边儿,娟子甩开他:“拉拉扯扯的做什么?”
左宏叹了口气:“你怎这般没成算,时潇刚好了些,你若把潘寡妇的事儿跟她说了,不定又要走心思。”
娟子这才回过味来,可不是吗,如今潇潇不比之前,怀着孩子呢,要是自己跟她说,哈禄赞把潘寡妇一刀劈成两截,不定就吓着了她,那潘寡妇虽可怜,却也罪有应得,若不是她闺女先害了潇潇,叶驰也不会收拾她母女俩,不想倒记恨上潇潇,勾着哈禄赞拐了潇潇,若不是哈禄赞对潇潇有意,潇潇的下场……娟子都不敢想了。
左宏道:“哈禄赞这厮狼子野心,这是上赶着找死呢,他只当自己来和亲一趟,就把咱们万岁爷糊弄了过去,殊不知,皇上早防着他呢,他这一回去必然起兵,不斩下他的头,咱叶小爷都对不住媳妇儿。”
娟子听了,忍不住有些忧心:“你是说要打仗了。”
左宏点点头,看着她道:“若叶驰拜将,我们几个定会跟着去的,若我能立上一功,到时候论功行赏,请皇上赐婚,咱们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处,我应了你的,三媒六聘八抬大轿,爷说话算话。”
娟子愣了一下:“那莫家小姐?”左宏道:“莫家本来也瞧不上我,先头是想着把女儿送进宫的,后因皇上停了选秀,才不得已应了这门亲事,若万岁爷下恩旨,选莫家女儿进宫伴君,莫家自是巴不得呢。”
娟子不免有些忐忑:“虽如此,两国交兵,险之又险,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有个万一……”说到这儿,忽被左宏揽在怀里:“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的,放心,我会保重自己,爷还想娶你进门呢。”
因时潇的身子,路上自是走的慢,好在这里已是冀州,距离京城不算太远,马车里放了厚厚的被褥,一路上叶驰护着媳妇儿,也安生的回来了。
马车刚拐进王府大街,府里就得了信儿,不说儿子儿媳妇回来了,儿媳妇儿肚子里可是盼了多少年的子嗣,哪还坐得住,也顾不上长辈不长辈,一早就在门上等着了。
故此,时潇一下来瞧见公婆跟老王妃都在,唬了一跳,忙近前要磕头,却给王妃一把扶住道:“这前头几个月娇气着呢,走道都要小心,横竖一家子,谁还挑你的理儿不成,快进去躺着要紧。”
老王妃也道:“你婆婆说的是,这时候尤其要在意着。”一行人簇拥着时潇进去了,叶驰却留在后头,跟他爹道:“老爷子,儿子比您强吧,这刚娶媳妇儿就给您弄出个大孙子来,心里头高不高兴啊?”
得禄在后头险些没笑出来,忙别开头去,却不想王爷这回儿倒没跟小爷抬杠,喜出望外的道:“是男胎?王太医说的?”
见叶驰点点头,王爷脸上的笑见牙不见眼的,拍了怕叶驰:“倒是比你爹强。”得禄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爷瞪了他一眼,却也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
因为时潇,定亲王府史无前例的小心起来,完事都以时潇身子为重,把时潇当成个玻璃人伺候,虽说有些过,却时潇也理解上人的心,知道这个孩子能保住殊为不易,更着意保重自己。
堪堪过了三个月,哈北国起兵,皇上拜叶驰为将,带兵北征,叶驰走的那天,时潇并没有送他,因怕自己忍不住一哭,惹他心乱,再说,还要顾着肚子里的孩子呢,却半月一封家书,从未断过。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北征大军更是节节胜利,过了年,开春的时候,传来消息,叶驰带领的大军,打到哈北国都城之下,将哈禄赞斩于马下,不日大军将返。
娟子摸了摸她的肚子道:“算着日子,怎么也要五六月才能到京,那时你可快生了,咱们定北将军回来就当爹,不知乐成什么样儿呢,想想当初,他在咱们大门口蹲着的那个样儿,谁能想到今天呢,所以说,还是咱们皇上有识人之能,要不能对你家叶驰这般器重,二十上便封了将军的,可着咱们大燕就他一个呢,便不靠祖宗余荫,挣下这些名头,看谁还敢说他们纨绔。”
时潇也不禁想起初见叶驰的时候,那般痞里痞气的,又哪里会想到如今呢,想着念着,日子过得飞快。
叶驰临走移过来的那颗老槐树开了花,一串串的槐花清香沁骨,时潇让下人把槐花摘下来晒干,也就近了六月。
时潇掐着指头算,大军还有半个月才能进京,不知道叶驰能不能赶得及跟他儿子见头一面呢,这么想着,忽觉肚子疼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急忙叫人。
小王妃要生了,这可是王府头等大事,虽一早收拾妥当,临到了仍有些忙乱,好在老王妃坐镇,让人把养在府里的产婆叫来,又使人去寻王太医过来,以备万一。
这里正忙活着,忽管家奔了进来:“ 小,小王爷先一步赶回来了。”话音刚落,便听产房内一声婴儿啼哭声传了出来,嗓门大的,刚迈进大门的叶驰都听着了,怔愣了一下忙往里头跑。
王爷在后头笑道:“倒是随他爹,这嗓门,二里外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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