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璐如今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又是皇上未来的儿媳妇,编入谢家族谱自然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他们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甚好!甚好!那朕今日就放纵一回,也体会一把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美妙。”谢家做出表态,明德宗一桩心事也算了了。总算他今日放下手中的折子,特意来安护候府这一趟没有白来。有了谢家的归顺,要对抗朱昶基一脉,他们又多了几分胜算了。
朱鄞祯脸上也是笑意盎然,如此一来,赐婚就是分分钟的事了!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能抱得美人归了,朱鄞祯充满柔情蜜意的眼神,不自觉地落到身边的沈梦璐身上。
沈梦璐权当没看到众人的眼神,依旧顾自低头吃菜。短暂的惊愕过后,沈梦璐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明德宗之所以迟迟不赐婚,等的就是谢家今日的表态。
果然啊,皇帝老头怎么可能会给自己儿子,找一个无权无势的妃子呢!
一想到自己的婚姻被冠上政治婚姻的名目,沈梦璐心情终归是有些不好了。
看着朱鄞祯春风得意的笑脸,沈梦璐第一次对朱鄞祯对她的感情,产生了怀疑。
想起当初朱鄞祯不知道沈梦璐与谢家的渊源时,那样坚定拒绝的态度。再想想朱鄞祯后来对她处心积虑的接近,沈梦璐整个心情都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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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明德宗父子,沈梦璐母女二人按原计划被留宿在了安护候府。
谢老夫人已经命人将谢婉贞未出阁之前居住的院落腾了出来,作为沈梦璐日后的厢房。此番动作也表明了谢家将沈梦璐收归名下的决心。
谢婉贞对此毫无疑义,沈梦璐也并未表示出任何反对的神色。
谢义贤一家,对母女二人的态度都表示非常满意,就等着择个黄道吉日,正式将沈梦璐的名字写入谢家族谱了。
母女俩在安护候府住了一宿,直到第二日晌午才起身回沈府。
沈梦璐自昨日午宴以后就一直情绪不高,虽然她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可谢婉贞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女儿有心事,这让她有些忧心忡忡。
“梦儿,你外祖父要将你编入谢家族谱,你不乐意吗?”回府的路上,谢婉贞斟酌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女儿能得到安护候府的照拂,谢婉贞心里自然是高兴的,毕竟眼下的沈家风雨飘摇,依靠不住。并且挂到安护候名下,沈梦璐就是名正言顺的官家小姐了,如此一来,必然能帮助她找到一个好夫婿,寻得一段好姻缘。
可是, 倘若女儿不乐意,哪怕冒着被父母双亲责备的风险,谢婉贞还是打算回绝谢家的好意。
自打沈梦璐在沐王府欲撞柱自尽那一刻起,谢婉贞就打定主意要倾尽所有母爱保得自己女儿的周全。
“没有,女儿没有不乐意,娘亲你不要多想。”沈梦璐出言,柔声安慰到。
让安护候府成为她的靠山,是沈梦璐老早的想法。现在谢家名正言顺将她纳入羽翼之下,这自然是值得她高兴的事情。只不过,令她惆怅的是朱鄞祯的心意啊!
沈梦璐刚刚决定对自己诚实,正视自己对朱鄞祯的心意,安安心心等待皇帝老头赐婚。谁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让她知道,朱鄞祯想要娶她的心思并非那么纯粹,这让沈梦璐瞬间狠狠戳破了,自己内心的那个少女梦。
沈梦璐想起自己的前世,那孟子非带着预谋的蓄意追求,以及阎苓他们的暗中谋划,一颗心忍不住尖锐地痛起来。
倘若她不是穿越到古代,倘若她依旧身颗在现代,那样血淋淋的真想,必定会让她痛不欲生。
她的一颗真心,差一点,差一点就真的要沦陷到孟子非身上了。沈梦璐清楚记得,穿越前的那一场约会,自己那满怀期待的少女心。
沈梦璐甩甩头,用力挥去令人不快的回忆。然后再一次告诉自己,她现在是沈梦璐,不再是阎轻狂了。
这一次,她一定会守好自己的感情,守住自己的心!绝不会让自己轻易受到伤害!沈梦璐暗暗发誓!
既然赐婚不可避免,既然朱鄞祯将他们的婚姻,冠上政治婚姻的头衔,那么就按政治婚姻来处理吧!
身在古代,她虽然无法掌握自己的婚姻,但是她至少可以控制自己的爱情!
想明白这些,沈梦璐原本郁结的心情豁然开朗了。
沈梦璐扬起笑脸,“娘亲,梦儿没事,你无须忧心。娘亲不如操心一下,梦儿写入谢家族谱一事,该如何向父亲解说吧!”
谢家擅自做出这样的决定,甚至没有知会沈默一声,显然是没有把沈默放在眼里。沈家风光时,谢家虽说对沈默不待见,可至少也不会这么看低。沈梦璐毕竟是沈家唯一的嫡女,入主谢家族谱这么大的事,于情于理都应该事先和沈默通个气的!
谢婉贞眼神黯了黯,虽说这些年来沈默的所作所为,挺伤谢婉贞的心的,可他终归是自己的丈夫。妻以夫为纲!自家男人被娘家人瞧不起,谢婉贞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的。
“娘亲自会和你爹爹好好说说,你无须担心。”谢婉贞默默叹了口气,这一次家宴,让谢婉贞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也看到了沈家落魄以后被人如何踩低。
谢婉贞知道,她想要重新抬头挺胸做人,那么必须让沈家重新站起来才行!夫家强大,她才能挺直了腰杆!
“梦儿,沈府如今经济拮据,不知你可有什么好的想法?上次你说变卖府前空地,可有进展?”谢婉贞目光殷切地望着沈梦璐。
沈梦璐挑挑眉,谢婉贞突如其来的觉悟,让她很是意外也很是开心。“娘亲,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还须从长计议才行。”
谢婉贞闻言,眼里的期盼化作失望,“沈府如今入不敷出,坐吃山空,长此下去,不是办法啊!”
“娘亲不用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沈梦璐安慰地握住谢婉贞的手。一旦栈道重修,沈家自然能重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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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谢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私自决定将沈梦璐编入谢家族谱的事,沈默心中虽有不满,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沈默自知对谢婉贞母女二人有亏欠,也心知肚明,让沈梦璐归到安护侯府名下,对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所以,尽管心中有忧郁,沈默还是默认了沈梦璐变更族谱的事。只不过接下来几天,沈默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
沈梦璐好不容易,能躲在府中过几天安生日子,却天天对着自家老爹唉声叹气的脸,心中也是不太痛快。只好给谢老夫人送信,请求他们顾及沈府的颜面。谢老夫人也是个明事理识大体的,很快应承下来。
没过几日,安护侯府便挑好了日子,将请帖送到了沈府,请帖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沈家老爷沈默的大名,大有将他列为上宾的意思。这沈默这才脸上有了笑意,高高兴兴地,亲自跑到库房挑选礼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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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绝育的毒物
没过几日,安护侯府便挑好了日子,将请帖送到了沈府,请帖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沈家老爷沈默的大名,大有将他列为上宾的意思。这沈默这才脸上有了笑意,高高兴兴地,亲自跑到库房挑选礼物去了。
沈梦璐编入谢家族谱的日子定在下月十八,尚有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也足见安护侯府对沈梦璐的重视。
安护侯府此次一改以往的低调作风,奉行了高调做事的原则,所有朝中大臣和皇宫贵族都收到了谢家的请帖,连皇上和皇后都收到了请帖。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沈梦璐将会是安护候府谢家的嫡孙女的事!
明德宗对谢家如此高调的作风不可置否,依旧淡定地捏着赐婚的圣旨不肯放。众人对沈梦璐的揣测更加精彩纷呈了。
明德宗越淡定,朱鄞祯越不淡定。
临行江北,朱鄞祯终于沉不住气,再次跟明德宗提起了赐婚的事。
明德宗大手一挥,“你只管放心去江北,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朱鄞祯虽然对明德宗拖拖拉拉的态度表示不痛快,不过明德宗这话无疑是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
得知老婆跑不掉了,朱鄞祯也不再纠结,高高兴兴地筹备一切,准备带着护国寺的一干和尚去江北做法事,超度亡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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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鄞祯春风得意,心情大好的时候,尉欣妍却是过得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自打章太医突然辞官失踪不见后,尉欣妍多次派人打探去没有消息。想到尉驰鸿对她的警告,尉欣妍日日夜不能寐,生怕朱鄞祯突然翻脸找她算账。
等了几天,也没等到朱鄞祯上门算账,也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举动,这让尉欣妍一颗心越发七上八下。
伴随着沈梦璐与谢家的关系,公然昭告天下,尉欣妍内心的惶恐越来越重。她知道这沈梦璐有了安护侯府光明正大大庇佑,必定会找她报当日她设计陷害沈家之仇。
对沈梦璐的担心,除了怕她寻仇以外,尉欣妍更害怕的是她会嫁进沐王府。
明德宗迟迟不下旨,恐怕不是不赐婚,而是在等着适当的时机赐婚!
尉欣妍也不是草包,朱鄞祯这几日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她就知道赐婚一事,朱鄞祯肯定已经是胜券在握了。这让尉欣妍对沈梦璐恨得牙痒痒的!
得知沈梦璐会与朱鄞祯一道去江北,尉欣妍恨得又将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这次连挂在chuang前的七彩琉璃灯都没有幸免于难,银翘想要阻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一地的琉璃碎片,银翘脸都白了。“娘……娘娘……这……这是王爷……王爷送您的大婚礼物啊!”
这七彩琉璃灯是朱鄞祯特意从关外带回来的,极其珍贵,就这么轻易被摔碎了,银翘觉得心都要碎了。这七彩琉璃灯除了本身的价值珍贵,更要紧,这是王爷对娘娘的一片真心啊!
尉欣妍看着地上的残骸,眼里闪过一抹心痛,却依旧强硬着姿态,装做毫不在意的模样。“碎了就碎了吧!一盏灯而已。”心都要留不住了,还在意一盏灯做什么?尉欣妍内心的苦涩泛滥。
朱鄞祯自打宫宴归来;就没有踏进过尉欣妍的云溪宫,就连她去请安,朱鄞祯都找借口拒绝了。偶尔在府上碰到,朱鄞祯也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这让尉欣妍一颗心仿佛被千刀万剐了一样疼痛不已。
尉欣妍知道朱鄞祯的心;已经被沈梦璐那个妖女给勾走了。
都是因为沈梦璐!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沈梦璐的出现,才让她的生活变得一团乱糟!尉欣妍原本娇美的面孔因为愤恨,而可怕地扭曲着。
银翘不是不明白尉欣妍内心的苦痛,可是这琉璃灯到底是王爷送的,而且可以说,是王爷送给娘娘的定情之物。
尉欣妍现在气头上,觉得碎了就碎了,可是难保哪一天,王爷突然重拾对娘娘的chong爱,到时候尉欣妍再想要一盏这样的琉璃灯,恐怕谁也变不出来啊!
银翘默默地蹲下身子,伸手拾起摔落在地上的琉璃灯。精致的琉璃灯罩已经被摔出了裂痕,甚至有一角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用夜明珠镶嵌的灯芯。
银翘看着破碎的琉璃灯,心疼得难以复加。平常这琉璃灯都是由银翘负责除尘清洁的,其他丫鬟下人连碰都不得碰一下。六年来,银翘日每天都小心翼翼地拭擦,将这七彩琉璃灯收拾得如同崭新的一般。
在银翘心中,也早已将这琉璃灯当成了心头宝贝。如今看着自己用心呵护的灯被摔坏,怎能让她不难过,不心酸。
“娘娘,这到底是王爷送您的。”银翘的鼻子有点酸涩,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王爷送的又如何?即是本宫的东西,本宫爱怎么处置;都是本宫的自由!”尉欣妍一想到朱鄞祯见到沈梦璐,如同绿头苍蝇见了臭鸡蛋似的凑上去的模样,顿时火气上扬,再一次伸手,狠狠打翻被银翘捧在手里的七彩琉璃灯。
“娘娘……”银翘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琉璃灯再一次被尉欣妍狠狠打翻在地,本就不堪一击的琉璃灯顿时裂成了碎片,连镶嵌着夜明珠的灯芯都断了两截。
“娘娘……这是……这是陪了您六年的灯啊!”银翘的心一痛,顿时眼泪都下来了。
尉欣妍被银翘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心酸了。她嫁进沐王府六年,朱鄞祯陪伴她的时候,前前后后加起来估计还不到六个月,可这琉璃灯却是实实在在陪伴了她整六年。
尉欣妍踉跄一步,微微颤颤地蹲下身子,怜惜地抚摸着一地碎片。
“碎成这样,恐怕是修补不好了吧?”尉欣妍叹息一声,眼泪汹涌而出。
修补不好了,就像她与朱鄞祯的感情也修补不好了一样。
自从景轩落水一事以后,尉欣妍就知道朱鄞祯心中已经没有她了。
“娘娘……”银翘看着尉欣妍落泪,心里愈发难过,她伸手握住尉欣妍的手,“娘娘,让奴婢收拾吧!仔细伤了您的手。”
尉欣妍没有听从银翘的劝慰,她挥开银翘的手,依旧徒手捡拾着地上的碎片。
当尉欣妍捡起断裂的灯芯时,两颗色泽鲜红的珠子掉了出来。
尉欣妍放下手中的琉璃灯残骸,好奇地捡起那两颗珠子。珠子的大小与玻璃弹珠一般,鲜红如血,还隐约散发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
珠子十分罕见,可是那味道,却令尉欣妍莫名觉得熟悉。
尉欣妍将珠子凑到鼻翼边用力嗅了一口,顿时脸色发白。她如被毒蛇咬到一般,反射性地丢掉了手中的珠子。
银翘不明所以,奇怪地望着尉欣妍,“娘娘,您怎么了?”
怎么了?尉欣妍苦笑一声,将脸埋进自己的双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豆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