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徐子陵根本就不会密宗的什么金刚印,狮子印,外缚印,内缚印,智慧印,不动明王印之类,他虽然知道佛家的结印手势乃是佛家的智慧语言之一,以手释解真义,可是他只知其意,不知其解,那内意模仿不了也无可奈何。
他倒是有根据中国神话创了一个‘十指化生’的指印,用并蒂莲,比翼鸟,毕方火,还有朱厌杵等几种山海神话各想像出一个指印,然后将这些不同的指印结合在一起,来一记华夏式地‘九字真言’手印攻击,当然,如果非要模仿成那个什么‘九字真言’手印的话,徐子陵这只是创造了前四种,后面的五种他还没有来得及创出来。
出奇的是,原来曾阻挡徐子陵于门外的第一重山门竟然没有人。
徐子陵心中暗暗称奇,又一路拾阶而上。
现在就算明知山有虎,徐子陵也得硬着头皮上。因为他现在是霸刀岳山,岳霸刀岂是会知难而退的人?
石阶已尽,徐子陵抵达第二重山门。
门上方客书有“入者有缘”四字,两边则镌刻得对联:“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徐子陵以岳山那一个睥睥的眼神微扫了一眼,如刀削的嘴色微勾,鼻子轻哼一声。
一来表明来意,二来表明观感。
这种张狂和自傲,正是霸刀岳山地真实写照,这正是徐子陵所要诱引和误导别人的。徐子陵一扬肩后那带点蓬散地苍苍白发,大踏步而进,配上他此时清矍而威严的脸容,他装霸刀岳山,倒也能装个九成以上地形似,如果不是岳山最熟悉的人,相信还真不敢猜这一个威猛自傲的老人就是徐子陵。
踏进山门,在第一座面阔七间的大殿矗立门后的广场上,两名须发俱白的老僧正在打扫落叶,对徐子陵这一个岳山淡淡地看了一眼,便随意扫起地来。对他这个不速来客的闯入不闻不问。徐子陵听着那两个扫地老僧的内息,虽然没有传说中金大大笔下无名老僧那么神奇,不过也相当接近四大金刚的水平。
可是他人还只是两个扫地老僧,可见这一个静念禅院是何等卧虎藏龙。
难怪天下群雄明知和氏壁就在这里,却无人敢打这里的主意。
徐子陵此时身份是岳霸刀,安然示弱,他装着微哼一声,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神色,负手油然朝那居于中轴线上的首座主体建筑行去。
那里的尽头,是一个铜殿。
铜殿之前有三重大殿。一重比一重雄伟宏巨。走完两座空荡无人的前殿,徐子陵大步而上,踏入第三座主殿。只见主殿之内香烟盈逸,从供奉在南端的三座佛像,佛像之前的三脚炉鼎中袅袅腾升。中间戴金冠慈祥端庄的是毗卢遮那佛,左是药师佛。右是阿弥陀佛,佛像慈目低垂,宝相庄严。
徐子陵对佛这种超悟地大觉者极是尊敬,不过却不会表露于形。
他觉得佛与道一样。无论是大悟觉大智慧大慈悲的大觉者,或者清淡无为返本归真生法自然的大道,都同样的伟大。不过徐子陵的心境,只能微弱感应到这种伟大,会心生尊敬,却不可能达到那种超常的心境,因为他还不是那种大觉之人。
相反,更接近人世真理真义地罗汉和伏魔金刚。徐子陵能够更加有深刻的体会。
因为他们的思想还是比较接近一般人,他们的境界会接近人一些。而不像那些善德巨大地佛陀们,境界超凡脱俗,让人望而仰止。
徐子陵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看了罗汉像和金刚像之后,能悟出点什么,他知道如果有意而为,则落迹外求,比如缘木求鱼。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去看一下庙里的罗汉像就搞弄出一个什么‘九字真言’。他宁可自己慢慢创造,慢慢领悟。也不去求那种奢侈之事。
徐子陵一一看去,只见殿内沿墙环列的数十尊罗汉塑像,千姿百态,无一雷同。
撑起大殿的八根立柱和柱础,均精雕细琢,配上疏朗雄大的彩绘斗拱,出檐深远,檐角高翘,合而营造出寺院那种庄严肃穆的气氛,充满宗教神圣的感染力。徐子陵左右打量一遍,将那几十尊罗汉的手印略略与自己平日所悟的手印相比,再去看墙壁上的飞天和金刚之像,心中保持一片清明,无求无欲,不求领悟也不求记忆,只是走马观花间,与自己的手印暗暗相比。
虽然徐子陵的手印浅显寡薄,不过有哪些罗汉金刚飞天的妙印一比,徐子陵不知不觉之间,心中有一丝明悟升起,如一缕甜意,久久不绝。徐子陵一直‘化简意限’的手印,此刻在那些高明的手印对比之下,变得更加道法自然。
徐子陵虽然不能学会任何别门的东西,不过他悟性十足,可以用长生决的真气模拟出与别种武功相类似的武功。特性还是长生诀,却也隐有对方那些武功的效果,甚至还多了长生诀地独特之处。
虽然徐子陵无法学会什么‘九字真言’,可是他也能创出自己的‘十指化生’。
在这一刻,他明悟一丝,一直停滞不进苦思晦难的‘十指化生’又微有提升。
一声佛号,自远宣来,却仿佛响在耳边,风声未起,一人已经来到徐子陵的身后,来人温声道:“老施主大驾光临,小僧迎驾来迟,不知老施主此来所为何事?”
“很简单。”徐子陵装着一把刀锋凛烈的老岩般沉凝的声音哼道:“把和氏壁交出来,我保证拍拍屁股走人。”
“请恕难以从命。”说话的正是那天带徐了陵四处游看地形的不嗔大师,只听他恭恭敬敬地道:“自山门之下,贫僧就看见老施主前来,一身血腥杀意,恐怕于寺内纷扰出手,不敬于佛,故让人避开与老施主不加冲突,但望老施主以善今以上,放过我等这些方外之人。”
“少废话。”徐子陵本来无心喝斥这一个倒有几分善念几分佛性的不嗔大师,不过他现在装扮的可是霸刀岳山,只得让杀意爆升,目射如刀,迫视不嗔大师,低喝道:“讲这些没有,直线阵子早就听厌烦了。你们想不流血,想老子不动手杀人,好办,拿和氏壁来。”
“原来是数十年不见的岳山老施主。”不嗔大师忽然合十道:“如果不是刀锋般的杀意冲到,贫道几乎都要认不出来了。岳老施主还像数十年前一样,风采依然啊!不过岳老施主声音稍微暗哑,似是久远的内伤不愈残留,又经内功强行催谷,啊贫僧明白岳老施主何解为和氏壁而来了!“
徐子陵让这一个不嗔大师连吓了两跳。
一是他不知道原来不嗔竟然以前见过岳山,二来是不嗔的眼力高明到看得出自己模拟鲁妙子的内伤。这一个不嗔为四大金刚之首如此高明,徐子陵简直不能想像身为静念禅院主持一直苦修闭口禅的了空大师又会厉害到何等程度。
隔座送钩春酒暖 第三百四十章 赠你舍利
· 更新时间:2007…11…17 9:28:03 本章字数:3862
“岳老施主请随贫僧来吧。”正当徐子陵觉得是不是该发难动手来作掩饰时,那个不嗔忽然合十道:“请莫多心,在老施主取得和氏璧之前,请随贫僧来一处,贫僧有几句私语与岳老施主名言。”
徐子陵一听更是奇怪,看来这一个不嗔不但认识岳山,而且跟岳山的关系非浅。
一时之间,徐子陵心中暗暗叫苦,一装扮成岳山就碰了个老熟人,这下麻烦了,早知道一句不和就动手,胜过此时与人对话,万一问起往事,岂不是马上穿帮?
不过以岳山的性格,天下间又有何不敢去的地方,徐子陵现在是岳山,也只得重哼一声,大步跟在不嗔的身后,示意其狂傲之意。
不嗔一路前行,于前头带路。
沿途所见僧众,显然已经得到吩咐,人人对他视如不见,有诵经,有练功,有合十跌坐定禅,人人正沉醉于清静无为的生活里。对徐子陵大步而入,甚至目露狂睥挑衅之色,皆目垂无语,或者无视自忙,两人犹如走在一个空荡荡的佛寺一般。
那个四大金刚之一不痴,那个巨魁壮实的黑脸和尚,除了只向徐子陵合十宣一生有若狮子吼般的佛号之外,也没有上前阻拦,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有成百个和尚围着徐子陵。他们这一番举动,更让徐子陵极是迷惑,难道这一个不嗔这得那么有信心可以说服岳山?
可是一开始他明明哈不认得岳山的?
徐子陵带着一肚子的迷惑不解,随在不嗔身后,朝后院的方向深进。
经过那座在阳光下金碧辉煌的铜殿后,不嗔左转进入一条两旁植有竹树,古意盎然的石板道。
这个方向徐子陵来过,那里的尽头是方丈地客舍,甚至感叹过苦修闭口禅的了空大师之前老相与之后的返老还童的神奇为佛家的皮相执著。惹得当时众僧差一点没有把他赶下山去。这次不嗔又带他来这一间无人的方丈之院又是所何事呢?
难道他看穿了自己,把自己带来见师妃喧?
若真是这样徐子陵心中有点七上八落,几次想止步不前,可是后来一咬牙,跟下去看看,反正现在都有点异常要被拆穿了,死也干脆死个明白。
徐子陵放开五官六识,尽量感应周边的高手气息,看看有没有埋伏。不过他似乎有点过于紧张了。一路两旁僧舍不但没有人,而且掩映在竹林之间,显得朴素简单,这与外面殿堂的华美又截然回异,显示出这一个静念禅院的僧众过得并不是什么奢华的生活,而是相当简朴。
这里地僧舍虽多,却无一不是简单合宜。
埋伏没有感应到,不过这里绿树红花。草舍木屋,与下面的金碧辉煌的大殿相比更有一种出尘的气息。
徐子陵如果不是正在装扮着岳山,他定会细意感受两边僧舍里那种深幽志远、平静宁静。徐子陵喜欢简朴的生活,讨厌奢华,看见如此合理又如此简朴得僧舍,他莫名就有一份好感,最少,这还不是一间挂羊头卖狗肉的黑禅院,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苦修的意思。
当日此来,因为身边围上了上百个武僧,心境大受影响,加之一心去看上面方丈之院,倒没有真正去注意这些僧舍地出尘简朴之处。
故地重游,渐行渐上,山丘上景色一变,房舍渐稀,代之是苍松翠柏,层岩嶙峋。沿着石路前行,可看到石壁凿上“佛道”二字。两边石崖逐渐高起,山道收窄,两旁石壁是依矮崖形势雕凿的诸佛坐像,均神态悠然,栩栩如生。
徐子陵心中更是惊异,这一个不嗔带着自己走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前面真的有什么人在等着自己不成?
不过他疑归疑,却没能问,不嗔一路前行,不疾不徐。不言不语,装成岳山的徐子陵只得大步跟上。
佛道踏尽,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在山丘半顶之处处,一座上刻“方丈院”,面宽七间、歇山九脊顶的巍峨大殿建于崖沿处,形势险要至极点。这正是当日徐子陵来游观的地方,据说是进铜殿之前的了空苦修闭口禅的地方。徐子陵放出六识感应,这一座禅院空空如无,一如当日,没有任何人在内。
“请随贫僧来。”
不嗔微微合十,不进方丈禅院,却往山顶走去,直向上再走出近百丈的距离,在山顶几块黝黑如铁的山石边上听了下来,回身向徐子陵微微合十道:“当年若不是老僧一心做怒目金刚,出手打伤岳施主,岳施主也不会败于天君席应之手。岳施主全家百十口老少的性命,皆为老僧无心所害,这等滔天的罪业,一直于老僧心中久久难灭。”
“你以为我是来找你报仇的?”徐子陵微哼一声,他不敢多言,因为若说报仇却认不得仇人那不是笑话吗?他的动机必须是和氏璧,所以徐子陵看也不看不嗔一眼,哼道:“老子只为那和氏璧而来!”
“如果你真的是为报仇而来,那老僧就能抛弃罪躯早登极乐了。”不嗔微微合十道:“看施主身上没有一丝‘换日大法’的密宗之气,就知道当年把‘换日大法’于你交换霸刀六十四刀诀的赎罪之举让岳施主洞察了。”
“哼。”徐子陵表面虽傲哼,不过心底却有如惊天骇浪,岳山的换日大法就是不嗔的师傅故意还给他的?
“以岳施主当日地伤势,没有练成换日大法,应无复原也无生还之机。”不嗔长长地喧了一声音佛号,合十向天叹道:“小施主若肯代岳施主将老僧报仇,偿还尽老僧之前所种之业,那该多好啊!”
“什么?”徐子陵一听,心中井中月心境几乎失守,惊震莫名。
“小施主自山下一路上山来。贫僧就知道了。”不嗔忽然微微一笑道:“今日中老僧的圆寂之日,心中的感应比平时强烈些,平日心中很多不明之处,也能于心中一一证悟。小施主虽然表面有杀意,却无杀机,表面虽像老迈的岳施主,不过内里却生机勃勃,如晨光骄阳,如何会是一个十几年前全身经脉尽废垂老将死的岳施主呢?”
“老和尚,你一见面为什么不说出来?”徐子陵怒哼道。不过他并没有恢复原来自己的声音。
“说出来小施主就不会随老僧来了。”不嗔微微一笑道:“老僧当日种下恶业,一直戴罪苦修,今日是老僧的圆寂之日,小施主装成岳施主前来,也深合前因后果,故请小施主来此一聚。”
“你想我杀了你?”徐子陵听出不嗔的意思,微微诧异地问。
“小施主身上毫无杀机,看来不嗔是过于奢望了。”不嗔微微悲苦地道:“老僧当年种下罪业,老僧必堕地狱。不过在老僧圆寂之前,可是请小施主代岳施主收下一物,以偿老僧心中之愿?”
“你何不亲手交给他?或者托人交给他?为何要给我?”徐子陵奇问道。
“岳施主想必早就离世多年了。”不嗔微喧一声佛号,道:“在此刻,老僧心觉灵明得很,小施主不必再出言试探了。老僧绝无恶意,小施主放心。”
“那你要把什么东西送给岳山?我可以帮你带去。”徐子陵不敢承认岳山真的挂了。
“此物对死了十几年的岳施主无用。”不嗔微微一笑道:“但对于徐小施主倒有点用处。老僧要送给你这个霸刀岳山地是,老僧虹化后的舍利子。”
“什么?”徐子陵一听,有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