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脆弱。
“倒行逆施!”尤鸟倦大吼一声,运起身体最玄奥的真气流转,把迫体而入的刀气转入一只手臂之内。
刹那间,他的左臂让那霸道的刀气碎成千万点血肉飞散,让她亡魂俱冒。如果他不叫倒行逆施,如果他不是会邪极宗之中最玄奥的‘倒行逆施’大法,把体内的刀气转移到手臂之上,相信他已经像刚才的左臂一般化作血肉爆射飞溅了。
尤鸟倦来不及回头看背后是谁,更不敢反击,如游蛇一般,极速射出庙门,扑向山路,急急遁逃。
他背后之人咦了一声,似是极之诧异。
接着破风之声响起,比他还快数倍的速度赶到他的身后,一只脚自天而降,重重地踩在尤鸟倦的脊梁之上。尤鸟倦觉得脊梁格格作响,几欲寸寸断裂,不过她得‘倒逆’大法又救了他一命,左臂其根炸断,不但把背后的脚震开,还把他弹到山路之沿。
“哼!”后面那人轻哼,又极速追来,他的速度远在尤鸟倦之上,刹那又已赶到。
尤鸟倦几乎绝望,心魂俱散,幸好离尤鸟倦只有一丈不足的山沿到了,让尤鸟倦喜得独目流泪,他奋不顾身,飞射而出。
下面是百丈山崖,就是背后那人能力通天,也不会追出来。
直到尤鸟倦射出山崖,身往下掉,他才觉得自己捡回了一命。
不过尤鸟倦庆幸的念头刚起,就吓得几乎失禁,因为后面那人竟然追了出来。他重拳如金刚震怒,巨拳重重地轰在尤鸟倦的脊梁之上,尤鸟倦觉得身如雷轰,最少有七八根肋骨应声而折,五脏六腑撕裂扭曲,喉中的鲜血喷射如瀑。
在那人借一击之力弹射回崖顶之时,尤鸟倦看见,正是刚才那个威凛霸烈的老者。他竟然没有中毒,而一直都在戏弄自己。
尤鸟倦觉得天旋地转,不过他知道,如果一旦晕迷,那么将直掉山崖之底,一劫不复。
于右臂袖中,射出一根飞索,重重地钉在崖壁之上,然后拼尽最后的气力,将飞速下坠的身躯死死地拉住于半空之中。那人重拳之力再加摔下的坠力,加在一起,几乎使尤鸟倦身躯折成两半。
不过他在笑,大笑。
因为他终于捡回了一条命,在那个强敌的面前。
金环真也在笑。
她也还没有死。
她翻身而起,动作如母豹般迅捷,闪电般飞掠向那个陶盆。
当她的手指快要触及那个陶盆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缓缓收了回去,站直身子,娇笑道:“青璇姑娘是吧?你也要像刚才那个前辈一样出手偷袭?姐姐我可不是笨笨的尤小鸟,不会再上你的当呢!”
“我只要拦住你离开就行了!”石青璇缓缓地坐起来,无限优雅地伸了一个小懒腰,声音如清风扑面般让人心神俱爽,道:“那人很快就会回来,很快!”
“我知道。”金环真娇笑道:“我一早就知道最强的尤小鸟才是他必杀的人选,所以才会让尤小鸟把我打倒。尤小鸟虽然别的不行,可是逃命的功夫不错,等他杀死尤小鸟回来,我早就走了。”
“你似乎对你的身手很有自信。”石青璇淡淡一笑,道。
“我对自己有点信心不足,不过…”金环真忽然扬声道:“死鬼,你还要躺尸到什么时候啊?老娘忙死忙乎,你倒好,睡得四平八稳!还不快起来!这个小妹妹交给你了,难得老娘准许你亲近小美人,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来了!”砖泥中半埋的周老叹竟然爬了起来,一身污泥,有如尸变活过来的泥鬼。他飘进庙里,冲着石青璇露出大板牙一笑,道:“我最怕她喝干醋了,看到小美人光眼馋,却不敢真动手。如果不必要,还是让我们走吧!我们夫妻一定会感恩不尽的!”
周老叹虽然口中是那样说,但双手却渐渐转红,暴大数倍,正蓄势以待,准备出手攻击。
“你们真是奸夫淫妇。”他背后有人叹息道:“我很少见过像你们夫妻一样无耻的人,佩服!”
隔座送钩春酒暖 第四百四十五章 乞求饶命
· 更新时间:2007…11…17 9:30:14 本章字数:3873
“等等!”金环真突然急道:“不要动手!”
“你又想玩点什么花样?”徐子陵十指化生,双手结印,重轰而下,快得周老叹来不及回身招架,以护体气劲硬撑了一招记重招,口鼻之间,鲜血长流。周老叹怪啊,只急急向前遁逃,不过徐子陵一个回旋踢把他轰飞,半空中,擎出井中月,他为黯金之刃,斩向周老叹的老颈,不过金环真额顶一分之处停了下来。
“环真。”周老叹大恐,他想回身救援,不过腥红巨手还没有完全举起来,就让徐子陵的星变匕洞穿。
“不要动手!”金环真尖叫一声,奇怪的是,她是冲着周老叹说的。
“好吧……”周老叹的腥红巨手一阵消退,恢复他原来的样子,掌心的破洞也开始缓缓流血,顺首手指滴洒下来,不过周老叹却不在乎,他望向金环真,口中喃喃地道:“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听……”
“你们不反抗?”徐子陵哼道:“老夫照样下得了手,你莫要以为老子是心软之人!”
“前辈,我就说一句!”金环真急急道:“在您的面前,我们没有使诈的可能,我只想说一句,就说一句。”
“废话。”徐子陵大骂,他浑身的气息暴升,霸刀的狂暴凶烈之气加上徐子陵本身的杀气,有如巨山般巍峨屹立,让人自觉微不足道,徐子陵手一动,井中月架在金环真的脖子上道:“你已经说了不知多少句了。”
“再说一句。”金环真还是张开双臂,护着身后的周老叹,小心翼翼地道:“前辈不是前辈,而是公子吧?”
“唔?”徐子陵还没有什么反应和表情,倒是石青璇有些好奇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徐子陵也很自信装得很像岳山才对,无论从刀气杀气甚至脾气,经石青璇指点过后的徐子陵,应与岳山最少有九分相似,岳山在世间应该没有其他很亲近和熟悉的人,应该不会让人轻易拆穿才对。
石青璇也很奇怪,她本来也颇有信心的,但是现在却让一个敌人在短短的一会儿就拆穿了,令她在为惊讶。她想不明白金环真是凭什么看穿岳山是由人装扮的。更想不能金环真那么快就猜测到装扮成岳山的人就是徐子陵。
“公子装扮成前辈很像,看不出破绽。”金环真一看徐子陵井中月和星变匕忽然消失,负手而立,似乎正在聆听自己的解释,不由暗喜,道:“可是在刚才丁九重用帝王神功自爆之时,公子露了一丝破绽。”
“说来听听。”徐子陵淡淡地道:“希望你能巧舌如簧,能打动我的心饶你们一命。”
“像我们这种人。能说动公子很难。”金环真带点苦笑,道:“公子就是收拾我们四个来的,我们想必说什么也没用……”
“那你还说?”徐子陵哼道:“你不是为了乞命,如何会废话连篇?”
“我有点好奇。”石青璇身形一动,已经轻巧曼舞地转到了徐子陵的身后,微带好奇地道:“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看穿他真正的身份的。”
“丁九重自爆,尤鸟倦因为怕死,把那威力消减到了最弱。”金环真道:“公子如果是前辈,就算很照顾青璇姑娘的话,用刀气护住青璇姑娘就行了。绝对不会把那种能把人整个守御的气团施放在石青璇姑娘身上。公子那样做,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看穿了我们借丁九重的帝王神功自爆来施放毒雾。”
“那也不表示你能看穿他的身份。”石青璇还是觉得不解。
“我们没有看穿。”金环真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不过因这样。我就肯定前辈的模样的由别人装扮的。”
“我有一个弟弟。”周老叹忽然插口进来,道:“叫周老方,他在洛阳降了公子。”
“原来你们之前见过他。”石青璇带点明悟了。
“我们只是躲在远处,偷偷看过两回。”金环真看了一眼徐子陵,又看了一眼石青璇,又回头看了一下周老叹,忽然苦笑道:“公子的眼睛很奇怪,虽然装成前辈,但是眼睛却变不了。虽然眼睛开合之间尽是杀气,和迫人的刀气,可是只要公子看向青璇姑娘,就会很温柔……我是这样看出来的。除了公子,我还没有看过谁有这样能够表达内心的眼睛……”
“看来我的眼睛很难瞒得了人。”徐子陵竟然点头,道:“之前也让人因为眼睛的破绽而拆穿过。”
“我还一直担心手的问题。”石青璇看了徐子陵一眼,微微一笑道:“想不到戴了银叶手套的你还是轻易让人拆穿了,你身上的破绽还真多。”石青璇虽然口中那么说,可是似乎却有一种莫名的喜意。
“你们说说。”徐子陵淡淡地道:“我为什么要饶了你们?”
“公子放走了尤鸟倦。”金环真小心翼翼地道:“一定是想借他来诱引或者威吓其他人吧?不然以公子的本事,不可能会让他逃得了。相比起南海仙翁晁公错,或者蒲山公李密,相信尤鸟倦都大有不如,就算尤鸟倦的‘倒逆’大法再神奇,又怎么躲得过公子的真正杀招。”
“那你刚才为什么还要去盗邪帝舍利?”石青璇长睫之下的明眸一闪,又问道:“既然你知道了他是有心追出去恐吓尤鸟倦的,你不急急逃亡,反倒来盗舍利,又是何解。”
“如果不那样。”金环真叹息道:“我如何知道他就是公子所扮!天下间唯一能用假圣帝舍利骗得过我们的,想必就是无所不能的公子了。第一次我碰到陶盆的时候,虽然正受尤鸟倦的重击。但能清晰地感应到巨大的魔气存在。但当公子追出去时,我再碰陶盆,里面只不过残余一点淡淡的魔气,哪里还有圣帝舍利!”
“可是我也不能证明他就是你猜的那个人啊!”石青璇听了微微点头,看向徐子陵道:“难道就不能是他在攻击尤鸟倦时,偷偷把舍利取走了吗?”
“单单从青璇姑娘这一句。”周老叹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我们就可以知道圣帝舍利并不在青璇姑娘的手中。而且也不在公子的手中。”
“何解?”石青璇又问道。
“因为邪帝舍利不能用手碰。”徐子陵解释道:“而且它有极强大魔气包泄,必须用水银之类的东西把它淹住,一般如果亲手接触,那么必定魔气侵体,痛苦不堪,生不如死。晕,我还以为你知道!”
“我怎么知道?”石青璇嫣然一笑,道:“我之前没有见过真舍利,还以为你作黑水淹住是为了故弄玄虚。”
“你们两夫妻虽然武功不怎么样。”徐子陵上下打量了金环真和周老叹一眼,道:“可是似乎挺聪明,脑筋转得挺快,难怪尤鸟倦和丁九重头不过你们。如果不是我有心放走尤鸟倦,想必你们夫妻就会全力把他杀了再夺舍利吧?我想问问,如果真有舍利,你们会怎么样?自相残杀?还是一分为二?”
“三七吧!”金环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徐子陵,以看了看周老叹,道:“如果真有舍利,虽然我很想变强,不过还是希望老叹会更强些。哪个妇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比自己更强大,更威风?”
“你不怕他变强之后。”徐子陵淡淡一问道:“抛弃你,或者杀了你?”
“如果他要抛弃我要杀我,早就有二十年前这样做了。”金环真轻轻摇摇头,道:“我们是真的夫妻……”
“我只听她的。”周老叹忽然道:“我知道我的脑筋不及她,什么都听她的。公子和青璇姑娘你们也看见了。我长成这鬼模样,还能娶这样的一个妻子,还有什么不知足?虽然公子外传风流多情,可是想必也能明白我们夫妻是相爱的才是。”
“你们想我因为你们的相爱,而饶了你们?”徐子陵问。
“不。”金环真一头跪了下来。连连叩首道:“我们不像尤鸟倦和丁九重,我们争夺圣帝舍利更大的原因是保命,我们与尤鸟倦和丁九重交恶数十年,他们如果得了舍利,我们夫妻一定没命,所以我们才会拼命要先抢到舍利。现在他们一死一残,我们要不要圣帝舍利也罢,只要两个人能一起活下去就行了。”
“我们愿意像老方那样。”周老叹也跪了下来,道:“奉公子为主。”
“可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徐子陵淡淡地道:“你们的忠诚根本毫无保证,我为什么要留你们在身边养虎为患?我如果杀了你们,岂不干干净净?还会博得世人称赞,威名远扬。”
“如果公子要出名。”金环真伏地不起道:“早就在洛阳称主,早就向天下宣称为王,我们夫妻虽然毫无忠诚保证,可是想必公子有种种手段,可以让我们夫妻受制的,我们夫妻绝对不会二话,只要我们两个能一起活下来,就算公子如何处置,我们都绝无怨言。”
“你们倒是很光棍!”徐子陵微微一笑,道:“不过你以为周老方降伏于我,是有什么受制在我手?如果你们以为归降于我,就能从此过上好日子,那你们就错了。”
“只要不比老方差太远。”周老叹咬着牙,重重地叩首道:“我们也认了。”
“大明尊教王五魔中的暗气,周老方。”徐子陵淡淡地道:“杀人如麻,罪大恶极,虽然归降,但每隔三日即受鞭打三十之刑,打足三年。在三年之中,归入华夏军‘地狱’必死队,如果有需要,随时与敌人拼尽他的生命。死后的补偿是,追认为正式华夏军,立碑宣示世人,虽然生前罪大恶极,但死有改过自新之举。”
“三年不死。”徐子陵缓缓道:“将归于‘炼狱’决死队,历时十年,在此期间,每十日鞭打十下,如果有需要,也随时与敌人拼死,死后追封相同,但是如有战功,可以洗罪。如果十年不死,则再正式成为华夏军中一员,宣示天下,自从改过自新,之前功过相抵,重新做人。这就是他归降的条件,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周老叹和金环真两人听得额头见汗,不但常常鞭打刑罚,而且历时十三年之久。甚至在此漫长的期间随时作为弃子拼死,万一情势恶劣,那岂不小命呜呼不保?
隔座送钩春酒暖 第四百四十六章 你是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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