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密密麻麻的箭雨射来的感觉也不好,有着那飞矢穿身而过更不好受,但是众人地心已经麻木,干脆不管,看着这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箭如雨下,可是那些机关人丝毫无损,在那些冲锋的士兵中如砍瓜杀菜一般屠杀着。
让徐子陵他们惊疑地是,竟然有一些机关人被攻击倒地。在十几个高手似的人围攻之下,有一些表面上丝毫无损的机关人却缓缓的停止行动,弯倒下身躯,最后轰然倒地。那十几个高手看起来极强,几乎达到要让众人惊惧的程度,一个个的身上不是金光大作像个炙阳般,就是魔气森森像个魔王。
看起来,就像看见一群阴后邪王毕玄宁道奇这种级别的高手在合力进攻,那些招数和威力都让众人者得气血沸腾。
那些士兵完全只是用来分散和牵制,几乎没有任何的作用。
特别是那种三头六臂的金人,就连两三人高手围攻也难以阻止它的前进,一面打坏,停止行动,忽然那头颅一转,又转一个头颅过来,继续战斗。
那三个魔气森森的超强者,联手将一个四臂双面的青铜巨人轰倒在地上,那些机关人已经把那数万的士兵都屠杀得差不多了,不是说那些超强者打不过机关人,而是机关人卖在太多了,足有数千,那些超强者凝在一起,就像徐子陵与大家紧挨在一起般,相互守望。
虽然又击倒十数个机关人,但是更多的机关人密密麻麻的围上来,几乎连徐子陵他们看得也为他们捏一把汗,最后一个浑身金光闪闪有如炙阳般威烈的男子扬声说了什么,十几个超强者各分西东,纷纷撤离,幸好这些机关人虽然行动敏捷,却无法阻止他们的离去。
那些机关人追到一定的范围外,似乎受到什么制约似的,又缓缓的转回身,向那个巨大的宫殿而去。
巨大的宫殿缓缓关上大门之后,整个杀场忽然消失了。
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沙子还是沙子,大漠也还是大漠,只剩下众人面面相窥。
“你说这是不是真的?”阴显鹤看得遍体生汗,汗水自额头上滑下来,问。
“可能是真的。”徐子陵点点头,猜估道:“这些可能就是古人遗留下的战神殿,虽然不是记录战神图录的,但可能是有其它地什么秘密,否则那个看似会战神图录的家伙也不会带那么多人来攻击。”
“根本就没有用,那些士兵根本就是送死。”欧阳希夷也擦了一把汗,摇头道。
“这可能是一种试探,试试到底有多少机关人守护着这个战神殿。”
徐子陵又猜估道:“我相信如果只有一百几十个机关人,相信他们一定会强攻的。可是看来他们也不知道会多到这个程度。这个战神殿足足有数千个机关人守护。”
“子陵,如果我们能找到那些打坏的机关人,修复它们,那么日后在战场就不用怕与李世民的玄甲虎贲相拼了。”阴显鹤带点激动的道:“这些机关人的实力简直能够比同一流高手,而且还不怕打,如果能把刚才打坏的机关人修复,为我们所用……”
“会不会就在这片沙子底下?”周老叹一听,恐惧尽去,眼睛一亮,喜问。
“不可能。”跋锋寒将自己的刀剑缓缓回鞘,吁了一口气,摇头道:“沙漠中的海市蜃楼就算存在,常常也在千里之外,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准确地点挖掘,开说这些强者我们一个也不认识,恐怕是很久以前的事,所以就算在下面,也不知埋得多深,更不知能不能修复,会不会一早就废掉了。”
“战神殿不是还有吗?”金环真花容煞白,显然吓得不轻,她颤声道:“到时大家打倒几个,搬回洛阳……”
“如果真的有那么,我们不逃命就偷笑了。”徐子陵呵呵笑道:“看来前去战神殿,果然是毕玄和颉利他们的阴谋,他们一定是想让我们统统在战神殿里给机关人挂掉,而不是等七十年一次的变动沉入地底,那样太多人防范了,不是最佳的智计。不过,幸好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一些底细了。”
“这些那么巨大又那么灵活的机关人是谁制造出来的?”周老方还没有能完全摆脱恐惧,呼着大气问。
“不知道。”当大家看向徐子陵的时候,他马上摇头。
“会不会是公输班?”金环真忽然一想起,问道。
“公输班和墨家的人会造战车和走动的箭楼,甚至还能造出极精巧的木偶机关。”徐子陵轻摇头,道:“可是这个战神殿和这些机关人实在太大,太多了,以他们的心态,是不可能造出这么大杀伤力的机关人的。三国鼎立时,诸葛武候也曾制造会自动行走的木牛流马,但也只会用运粮,没有制出机关人上战场,想必是更久远时的超智者制造的,而且看看那些金属,天啊,数千个机关人,要多少钢铁和青铜?”
“还有黄金,那些三头六臀的机关人可能是黄金做的。”周老方不由叹息道:“用黄金做机关人,这是何等奢侈的事啊!”
“这些机关人到底是怎么会自动作战的?里面好像没有人操纵,而且它们的动作简直就跟正常人一样的灵活,这怎么可能?”周老叹发出一个他一辈子最为难解的疑问,道。
“如果我知道,那么我就早是天下的霸主了,还用顾虑李世民的几万玄甲虎贲?还用顾虑颉利的十几万金狼军?”徐子陵一者众人又齐齐望向自己,等待自己的答案,不由失笑道:“我现在最大的希望,不是什么战神图录,而是能够弄一个这种机关人回去,让鲁妙子那个老头子高兴高兴!”
少年十五二十时,步行夺得胡马骑,射杀山中白额虎,肯数邺下黄须儿。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汉兵奋迅如霹雳,虏骑崩腾畏白首。
卫青不败由天幸,李广无功缘数奇。自从弃置便衰朽,世事蹉跎成生柳。
昔时飞箭全无目,今日垂柳生左肘。路旁时卖故侯瓜,门并学种先生柳。
苍茫古木连穷巷,寒落寒山对虚牍。誓令疏勒出飞泉,不似颖川空使酒。
贺兰山下阵如云,羽檄交驰日夕闻。节使三河募年少,诏书五道出将军。
试拂铁衣如雪色,聊持宝剑动星文。愿得燕弓射天将,耻令越甲命吾君。
莫嫌旧日云中守,犹堪一战取功勋。
虎牢关,裴府中堂。
裴仁基背着手,站在这一张特意用琉璃镜镶嵌装饰好的巨匾前。他一身披甲,腰挎宝剑,整个人虎躯雄立,虽然头顶上星星白发,但是气势有如雄狮般,丝毫也不弱于年青人。
裴行俨也全身银甲,伏跪在他的身后。
“少年十五二十时,步行夺得胡马骑……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裴仁基喃喃吟咏,目中神色沉醉入往事,沉醉于年轻得意时的意气风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神色转成黯然,气息变成轻淡,他长长叹息道:“卫青不败由天幸,李广无功缘数奇。自从弃置便衰朽,世事蹉跎成白首……公子这几句,简直道尽老夫心中之意。纵横住事,真是不堪回首。”
“父亲,现在公子既然不究进事,肯以重任交托父亲,何不‘犹堪一战取功勋’?”裴行伊进言道。
“公子重托,为父如何会不尽心尽力。但如此重任,只怕有负公子所托,到时无面目愧见公子!”裴仁基拔出长剑,伸指一弹,鸣剑长啸,气息爆发,意气飞扬,震得整个大堂也在激颤,裴仁基久久而竭,转身虎立于裴行伊的面前,沉声喝道:“行伊,你身为华夏军破虏先锋将,万万不能有丝毫有损华夏军威严之举。为父将此剑赠你,剑在人在,我裴家所有荣光,尽系在你的身上。”
“儿当成为‘邺下黄须儿’,绝不负父亲之望!”裴行伊大吼,双手接剑。
“既然公子如此看重我们父子,就让我们父子一战而功,让世间人知道我们父子‘一剑曾当百万师’的威风!”裴仁基扶起儿子裴行伊,厉目直视,沉声吼道。
“是。”裴行伊近些年来,从没有看父亲如此的振奋和激动,不由感动得虎目欲泪,大声而应。
高昌。
徐子陵一行人还没有走近,便远远有人去给通报武尊毕玄了。
虽然高昌是个小国,地方并不太大,可是东突厥最少也来了五六千精锐,其中有一千金狼军,还是精锐之中的精锐,相信比起徐子陵的复仇骑也相差不远。
这些人个个都有一身武功,而且高手不少,若是让他们围杀,纵然宗师级别的强者,久战之下,也会累毙在他们的阵中。
他们显然有着非常的默契,无论是策马行走还是停立,都隐隐然有某种阵形。
个个身背着巨弓,挎着森寒的弯刀,又有小形的包袱在马背之后,显然是用以长期的行军。徐子陵与阴显鹤他们交流一下眼神,皆觉得如果让他们这些精骑追击,想必除非杀尽他们,否则很难摆脱。
如果徐子陵他们没有魔马,如果日后翻脸,想在这个大漠回去洛阳,肯定会吃尽苦头,甚至命丧在这些精骑之手。看来武尊毕玄与东突厥的颉利大汗在这些方面,下足了本钱,一心想玩大一点了。徐子陵看着这几十突厥狼骑,不停的在想如何诱出那些机关人,干掉这些狼骑。
如果五六千金狼军的精锐让机关人干掉,相信颉利会哭三天三夜也不能收住声音。
不过徐子陵还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武尊毕玄。
如果能够干掉他,相信东突厥所有的狼骑都会让人抽掉脊梁骨,再也难以神气得起来。对于现在,徐子陵根本不怕与东突厥反目,最少李唐还能顶一下。即使李唐不顾一切让突厥狼骑南下,想吃掉装备超强又有天险驻守的华夏军也没有那么容易。
无论是西突原的乘虚而入,还是突利的正中下怀,就是铁勒、回纥、契丹、室韦、靺靼、吐谷浑等各族也会赴机发难。若是颉利在中原受挫,败逃而回,相信他这个东突厥大汗就别想做。现在大草原的势力关系极其微妙,只要威慑各族的武尊毕玄一死,相信各族马上就会反抗东突厥,分割大草原。
当然,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下,徐子陵不会冒险与这个武尊为敌,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只要华夏军渐渐强盛,那么一切也不在话下。
在两百多个精锐狼骑的带领之下,徐子陵一行人来到东突厥人的大金帐。
帐前,站着百十人。
其中就有之前让徐子陵赶得灰头土脸的伏难陀,不过现在他又像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
拜紫亭也在,他甚至向徐子陵微笑,挥手示意,丝毫也不计前嫌。
他的身边,除了几个黑衣老者和十几个亲卫,还多了两人。一个是文官打扮的中年人,五官端正,相貌非凡,他的太阳穴高高隆起,虽然气息潜隐,但应该是一流的高手。另一个是个长腿的女子,她竟然认识阴显鹤,不过眼光一闪,却没有打招呼。
她看起来极是年青,腰佩长剑。
虽是女子,却长得奇高,徐子陵估计,她的身高应该跟自己都差不多,最有特色的是,她把秀发结成两条发辫,发梢分左右角垂下,弯成半圆,再绕往后颈拢为一条,绞缠直拖至后脊梁处,虽然她的姿容比不上像师妃喧、尚秀芳、婠婠、石青璇这个级别的美人,但也另有一股活泼轻盈、充满生命力的气息。
她的小脸不算太出色,但极其耐看。
那高挑匀称的娇躯,修长结实的双腿,让她英气飒飒,虽然样貌不及商秀珣,但是那一股英气却并不逊色,而且那一双灵动俏媚,又亮又黑的美眸,让她整个更显得灵动。
“你好吗?长腿美女。”徐子陵随口向她打招呼,谁不料她却冷哼一声,目中射出寒光,似冰。
“你认识她吗?”阴显鹤奇问道。
“不认识。”徐子陵笑呵呵的道:“不过她的长腿跟小鹤儿的倒有点像,所以跟她打个招呼。”
“以前我还曾错以为过她是小鹤儿呢!”阴显鹤带点不奸意思的笑道:“我留意过她好长一段时间,几乎她去哪我就去哪,就像恋花的蝴蝶一般,那个蝴蝶公子的外号,就是那得来的。”
“要不把干脆的抢回去作压寨夫人算了。”徐子陵不顾有百人在前,随口说出山贼头子一般的话来。
那个长腿高挑的双辫美人一听,脸上一红,又恼怒不止。
金环真则掩口轻笑,笑声如铃,惑人心魂。
“徐公子,欢迎大驾光临。你比我们想像的还要迟了好几天,真是让我们望眼欲穿。”墩欲谷那汉语说得简直会让汉人惭愧,而且汉语的词语也用得不错,看来曾下过一番功夫。
“我们不像国师,知道连夜逃跑,不,连夜赶路。”徐子陵哈哈大笑道:“而且路上遇到了小小的龙卷风暴,威力就跟国师用嘴放出的屁一般厉害,让我们耽搁了不少时间。伏难陀国师,圣僧,看过来,不要以为你长得黑,就以为本公子看不见。”
“徐公子,你们华夏军谋杀龟兹国王之事,伏难陀日后定会向徐公手好好讨还。纵然徐公子强蛮,可是此等恶行,天下人绝难心服,世间悠悠之口,众人分明之心,就像奔流的河水一般无法阻拦,就像经年不化的雪山一样分明。”伏难陀看不出喜怒,平静知昔,缓缓的道。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麻烦你说句人话来听听好不好!”徐子陵又问金环真道:“金大姐,这个牛屎般黑墨的家伙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金环真娇笑不止,连连摇头道:“我也懂不得禽兽之言。”
“真我之心,梵我如一。”伏难陀单掌立于胸前,闭目不再言语。
“真我之心,梵我如一;不放狗屁,臭不可闻。”徐子陵也学他的样子,单掌立胸,以那种呢喃的梵音跟着颂读,一副宝相庄严的样子。
那样子搞笑得差点没有让阴显鹤和周老方他们笑得摔下马去,就连酷酷的刀剑狂人跋锋寒,也禁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这位便是汉人称‘风流多情’的小淫虫周伯通,啊不对,是徐子陵徐公子吗?”一位文质彬彬,身形如参天巨松,相貌俊秀非凡的中年男子装模作样的拱手,学着徐子陵之前的口吻,反讽道。
“我以前的确有一个化名,叫做‘天下闻名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