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突然有把李渊带离这座李唐王宫的想法。
“傻丫头,她有这个心,老夫就高兴了。”李渊呵呵笑起来,又摇了摇头,道:“如果她真要想见我,自然随你而来。子陵,你莫要替她说好话了。小丫头一定还为李唐出兵洛阳而生气,又岂会来见老夫,以她的性子,我又怎会不知。”
“秀宁当然是想你的,生气虽有,但对你更是牵挂。”徐子陵给李渊倒了一杯酒,道。
“她好吗?”李渊一饮而尽,又问道。
“好。”徐子陵想了想,道:“前一段病得厉害,反复好久,现在好了些,贞贞让她不要来,还
在休养呢!”
“苦命的小东西,谁让她生在帝皇之家呢!”李渊长长叹息道:
“有你看着她,护着她,我也不担心。只要这丫头过得好,不会受人欺负,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就心满意足了,又怎会奢求太多。”
“您近来好吗?”徐子陵又给李渊倒了一杯酒,轻声问道。
“好。”李渊又饮尽,缓缓摇头,道:“像我这样的一把老骨头,也不说什么好不好了。现在想起以前种种,真是大悔,李渊原本立意为民,谁不知入奢忘俭,骄奢淫逸,短短数年,失之天下。李唐百官辅助,众将齐心,如果不是我骄贪婪图,李唐华夏本来是血亲盟邦,却落得今日之仇。我李渊
对不起长安百姓,对不起李唐万民……”
“李唐与华夏交战,与您无关,勿要自责。”徐子陵劝道:“李唐他日还需您重新统率,不可失却意气。”
“子陵,世民已非我子,但长孙氏及其子承乾却是贤媳、乖孙。希望你能念秀宁之面,也看在我老朽的份上,让她们妇孺过些好日,延绵我李家血肉。”李渊注目徐子陵,声音恳切道。
“长孙皇后,贤德明淑,子陵当尊为皇嫂;太子承乾,聪慧伶俐,子陵视为子侄。”徐子陵举起杯,向李渊保证道。
“如此,老朽就放心了……“”李渊自怀中掏出一鹅黄纸卷,递给徐子陵,道:“李渊无能,仅为华夏之主奉送一点心意。子陵,去吧,将她们娘俩带来!如此一来,李渊再无牵挂,也能为长安百姓做回一点赎罪的之举。去吧,去吧……“”
徐子陵起身,深深一鞠,缓步离去。
李渊起来,颤巍巍地呼唤一声,等徐子陵回头看来,他却转过身去,哽声道:“子陵,善待我儿……”
“子陵有笑,公主有笑;子陵有衣,公主有衣;子陵有食,公主有食。”徐子陵沉声回答,又再次深深一鞠,拜别离开。
御花园口,韦恰香微微向徐子陵致意。
徐子陵在经过之间,一束传音,问道:“太上皇身体如何?”
“焦虑忧愁,悲愤哀郁,身体衰竭,积重难医。”韦公公微微摇了摇头,徐子陵也很明白,李渊身体,很大一部都是他毒损的。之前曾用罂粟和火麻做成丝香让韦公公给李渊点香密室,以作迷幻催情圣药,无意中侵损李渊的身体,同时也迷失他地神智。
虽然长生诀神奇,但李渊受到太多打击,心如死灰,就是徐子陵给他治好身体,心病也无法根断。
按照李渊现在的想法,他是想寻找机会与夺取了自己儿子身体的拓跋焘决一死战。虽然武功上他远不及拓跋焘,但表面上,他仍是李唐的太上皇,许多地方,仍能与拓跋焘分庭抗礼。
洛阳热闹繁华,长安却处于愁云惨淡之中。
长安人不知何时,华夏大军会攻到城下,不知何时,这场死战才会罢休。以李唐现在地实力,没有民众再有任何的信心击败如日中天的华夏。之前曾攻占洛阳,也让徐公子翻手逆天而回,如果他再率华夏大军渡河而过,到时巴蜀、塞北、潼关三军合击,恐怕李唐抵御之军尽化备粉。
没有谁不怕死,长安人更怕死。
他们本来是天下帝都,民生富足,生活无忧,但一场征战洛阳之后,多少家破人亡,多少妻离子散。
如果不是徐公子仁慈地释放十万李唐新兵,恐怕长安家家有亡人,户户痛子孙……洛阳能够在废墟中重建,是因为徐公子有点石成金的本事,洛阳人有捐献身家财产支持的伟大,有普天下志愿者齐齐出钱出力兴建的民心。那是一个奇迹,在徐公子带领下诞生的又一个奇迹。
长安却没有这一切,没有徐公子,没有人愿意捐献身家财产,没有志愿者无偿尽力帮忙。
所有的人,特别是富伸官商,更是收紧钱粮。
而李唐军方,一天天都在大量地搜罗粮草诸物,以作战备。长安百姓的日子一下子变得捉襟见肘,越过越难过。以前不曾有的窘困,不曾有过的饥饿无食,不曾有过的寒侵无衣,不断威胁着长安百姓,特别是一些丧失男丁的老弱妇孺家庭,日子更是维艰。
昔日繁荣兴旺的朱雀大街,也冷冷清清,路过行人,笼袖缩身疾走,唯恐受兵丁搜劫。
一国之本,以人为首。
折损去十数万士兵的李唐,一下子由强盛王朝,转成衰竭。如果再战一场,相信长安人将窘迫无计,易子而食。徐子陵易容,走在朱雀大街之上,由衷感叹世间变幻。之前的长安,强盛雄伟,繁荣富强,有如不可憾动的巨人,而今天的长安,恰似李渊,垂垂而老。
徐子陵搜了一遍王宫,始终不见拓跋焘。
这老妖怪人老成精,极度狡猾,他备有一个替身,傀儡在前,而自己则深居简出,绝不让徐子陵找到他的所在。就连久居宫中的韦怜香,也无法探到他的真正住所。
在他还没有完美的融合李世民的身体,他不可能会与徐子陵照面。
另一个老妖怪拓跋珪也是如此,踪影全无。徐子陵很怀疑这两个老家伙会把功力合在一起,用来对付自己的帝皇御世诀,否则,不可能那么久都一点消息都没有。徐子陵很想找莲花色那个人精问个清楚,但又怕让她讨什么条件,在处理佛教的问题上,徐子陵当然不会轻易让步。
“圣王请带承乾离开吧!”长孙皇后似乎不愿离开秦王府,只是盈盈下拜道:“无垢妄以嫂之虚名,恳请圣王善待我儿!”
隔座送钩春酒暖 第九百七十三章 魔驹佛义
· 更新时间:2008…5…28 12:05:22 本章字数:3640
李唐之北,文城。
徐子陵乘未名一直向北,来慰劳守御盐泽、文城北地,应对西突厥变乱的华夏北征军。
虽然铁勒灭亡,休战数月,但铁勒部落和龟兹、车师等国的少数民族移民,仍然不断由华夏北征军接应转入窦建德所辖的夏境,再通过壶关一路南下洛阳。
而因为草原极大,逃散的狼骑游牧星星点点,龙卷风突利正率着黑狼军剁杀或收降,大将刘黑阖、车师越克篷、燕将张金树、蒙兀室韦别勒古纳台兄弟以及铁勒烈侯菩萨等率军同时辅助剿减驱逐。西突厥狼族态度暧昧,但徐世绩率华夏四虎将退守盐泽文城,一旦西突厥或者吐蕃发兵,那么正是华夏决胜之时。
燕王高开道、夏王窦建德、吴王李子通,都源源不断地把物资运向文城,又不断训练新军。
高句丽也有士兵物资自龙泉渡运,其中当日在龙泉城下的小兵高舍鸡,已经是其中新锐战将,虽不及华夏四虎,但也是扬名草原的凶杀之将。
因为刻意培养,奕剑大师傅采林曾教导数月,高句丽、新罗、百济三军皆以高舍鸡为锋厉。
龙小子中最杰出的军师之一剑胆,与三位同伴早早前来,他们每日与徐世绩和华夏四虎研究破西突厥及吐蕃战法,除了操练士兵。各种研发的战争器械也训练试用。鲁妙子虽非徐子陵有后世诸多见识,但一双巧手和钻研却远非徐子陵所能相比,他率一众巧手工匠。每日制造各种军械,以供华夏诸
军。
霹雳弹、神臂弓、诸葛驾、炬石车、挡箭牌、拒鹿马、绊马链无数军务器械。数不胜数。
虽然复制不出战神殿的金人、战神守卫和战神兽,但鲁妙子在徐子陵军用坦克地理念上,制出会行走的楼车,虽然仅仅只能用于草原驱轮滑行,但身行楼车之上。对于无数突击而来的狼骑将无所畏惧,只要在上发箭如雨,则千军万马也无人能挡。
行走楼车于墨家先秦时期就有制造,徐子陵听过,也于天行者身处地中原战神殿看过,但复制不出。
不过他于张帝师手中榨出图样,由鲁妙子改良双足行走为四轮滑行,虽不擅波伏地面行动,但在平坦的草原却行动自如。重新设计地四轮行走楼车流水制造,工匠生产简单。而且保密,徐子陵将这个新形装甲战车命名为‘华夏守护者’,专门用出对抗和消灭西突厥的狼骑。
“世绩。剑胆,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徐子陵一左一右坐着徐世绩和剑胆,为了击败数十万狼骑的西突厥。徐子陵绝对不息血本,意图做到完胜。
“战备器械有鲁公,这方面主公无须操心了。”徐世绩微笑道:
“世绩仅求一事。”
“何事?”徐子陵难得豪气地道:“别说仅是一件事,就是百件千件,只要我能做到,那都不在话下。只要你们给我狠狠地揍翻统叶护,要兵给兵,要物给物,一切好说!”
“兵员训练,四虎足矣。”徐世绩摇头大笑,道:“后勤诸物,有夏王燕王吴王等源源补给,至于马匹牛羊,更是多不胜数,多有剩余返还洛阳。世绩要求,只有主公所有,故大胆相求。虽然明知主公与拓跋焘大战在即,但诸将士实在渴望如同未名一般的神骓。”
大家纷纷拿眼去看未名,这小家伙跟人没有什么两样,就差没有直立起来行走。
它懒洋洋地趴在徐子陵的脚边,享受着美酒和熟肉,四肢伸展,非常惬意地吃着。一听徐世绩提到自己地名字,耳朵一动,睥睥大家,看没有下文,神气地叫唤一声,又懒洋洋地咀嚼着肉骨头……“众将士只顾看着它,酒都送到鼻子里喝了。“狼侯跋锋寒有‘塔克拉玛干’,虎侯阴显鹤有‘暴风雪’,酒王欧阳希夷有‘火焰狮子’,周老叹周老方兄弟有‘乌云盖雪’和‘火烧云’,金大姐有‘青梅酒’,宣永和麻常他们也有‘青衫客’与‘游侠儿’。可是我和文原兄还没有好马,徐帅也没有,主公你看……”裴行俨是最藏不住话的人,他对众人的魔马如数家珍,显然在此之前就流足了口水。他看着未名的表情,简直跟守财奴看见了宝藏差不多。
“我以前弄过一批魔马,先是血河卫骑走了一部分,又让复仇骑分了少许,剩下的都给落雁组备她的疾风轻骑和暴雷重骑去了。”徐子陵想了想,道:“弄魔马不是不行,只是这东西弄太多有点诡异,王师和魏公现在还在责我灭性伤道。呵呵,你们得有心理准备,魔马可是吃肉的。”
“就算它吃金子,我也弄它一匹。”裴行俨当然知道魔马吃肉了,他决心简直比天大,甚至不怕王通和魏征。以徐子陵看来,王通和魏征遇上他这个年纪小小的‘大老粗’,那肯定会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给你们弄一千匹吧!”徐子陵故作小声地道:“别让人知道,不然上门堵着让我弄魔马的人可多去了。”
“谢谢公主!有一千魔马,乘胜追击时,就算统叶护跑到万里之外,我也有信心将他擒下!”徐世绩考虑更多的,是用于作战用途。有了一千强蛮无比地魔马,就算统叶护再多马匹,再能跑,也难逃一劫。
而且在冲锋陷阵之时,强蛮的魔马正是恐吓对方马匹的最强利器。
一千匹杀气腾腾地魔马并驾齐驱,相信西突厥的狼骑会一片人仰马翻地。
徐世绩和四虎将想想,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哥哥。再给龙小子制造十只战神之鹰吧!”剑胆也开口了,道:
“仅以口不能言的飞鹰探索情报,并非最为准确无误。草原人擅长用鹰。多有游骑分散迷惑,飞翼遇强北风难自由飞行。探路不便,所以还是载人飞天地战神之鹰最佳。”
“战神真气哥哥还没有练出来,战神之鹰暂时没有。要不,我给你们制造二十只魔鹰吧!”徐子陵如此一说,让剑胆与隔桌地几名龙小子登时欢呼起来。
“主公。另有一事。”白文原拱手见礼道:“齐王李元吉意想收复太原,徐帅不同意,他自己拉兵回去了。”
“随他吧!”徐子陵摆摆手,道:“他并非我华夏之军,我们与他并非一心,也不要求。他听李世民身体让拓跋焘所占,自然也想弄个夏王那般的太原王甚至长安王做做。这家伙野心向来不小,但能力不足,待挫败后自然又会灰溜溜地回来。”
“自不量力。”裴行俨最看不起李元吉,口寺道:“区区五千太原旧部。杂兵无数,面对天策府众将,妄想作翻江之蛟。真是笑话!”
“钱粮管够,要人要兵器没有。”徐子陵手一挥,道:“有他带人骚扰一下拓跋焘也好,反正名不损华夏。”
又十日。离开洛阳近月地徐子陵,再度返还。
无名寺外,徐子陵背负双手,一步一步,乘着晚阳轻风,缓缓踏阶而上。
殿前,空地的青石板之上,四大圣僧之一的智慧,正做晚课,口中淡念不绝。诵经之音,似在遥不可及的天边远处传来,若不留心,则会模糊不清,但若用神,则字字清晰,无有遗留。纵浊世浑人听了,也会灵台一醒,登时立转清明。
四大圣僧,以这位表面冷淡不喜世事只喜颂经的智慧圣僧,对徐子陵最是赞赏。
他不但对徐子陵有传功之心,还点明徐子陵与四大圣僧或者说佛教地关系宜长久维系,而不宜反目。虽然智慧是四大圣僧中武功最弱的一人,但佛门之中,以悟性和佛理为先,武技修为仅是辅助之用,所以在四大圣僧之中,除了为首的嘉祥,便以这位智慧最有代表。
他与游戏人间的道信不同,也与苦行的嘉祥或作威严的帝心不同,面对世俗,智慧更多一份慈悲。
如果说佛门还有一人与他相像的话,那么便是为徐子陵牺牲的常善师太。
虽然她武功远不如梵清惠,但远远能比任何人都能折服徐子陵。当她面对天僧,力护徐子陵而死时,徐子陵第一次后悔自己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