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面对着他,他狭长的凤眸漆黑如墨,闪着逼人的亮光,还有点点深情,白墨雪感觉心底一热,主动张手抱住了他的腰,轻轻地说,“破天,谢谢你!”
萧破天心满意足地抱着她,有了她的认可,他死也无憾了。
他的诚心终于感动了天,也感动了她吗?
因为激动,他的声音有些暗哑,更是低沉性感,“如果你愿意,把一切都告诉我,我替你去查这一切,看看他们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白墨雪又将米仁爱说的一切重述了一遍,再将自己心里对记忆里模糊的几点疑惑一起全都告知了萧破天。
萧破天沉吟了一会,“这样,我那头马上开始帮你查核这些事看是不是真的,你这里再等那唐学礼的解释。到时两边一会合,就知道事实的真相了,当然,如果你自己能够想起一切,那就最好了。”
“我尽力吧!”
白墨雪突然看着他,灵眸闪着一丝忧郁,“破天,如果我真的有一个孩子,怎么办?”
萧破天揉了揉她的发,“你有担心什么?老天爷对我这么好,让我娶一送一,我若是拒绝,岂不是太愚蠢?”
“你真这么想?”她还真有点不相信这个男人的心胸会宽大到这种程度。
这几乎可以说不止是宽大,而是有些伟大了。
萧破天俊脸上的神色,却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雪儿,我只想用行动告诉你,我爱你,很爱很爱!我既然爱你爱到可以为你去死的地步,那接纳一个孩子,又有什么不可能呢。相信我,别再质疑我对你的爱,行吗?”
一个铮铮铁骨的冷情男,在她的面前,却真的化成了绕指柔。
白墨雪点了点头,用力地抱紧他,“好,我相信你!”
如果不试一试,如果不再选择相信,那又怎么会知道他值不值得她爱?
至少,到目前为止,萧破天爱她,更胜于她爱他。
相拥相依的两个身影,渐渐地,热烈地拥吻在一起。
良久,萧破天的声音在室内低低地响起,“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白墨雪抬眸笑看着他,重复着他说的话,清脆的声音透着一抹决绝和坚定。
爱她所爱,选她所选。
萧破天的眸光带着深情和宠溺,“现在,有心情吃饭了吗?”
白墨雪点了点头,“好吧!管它什么事,饭还是要吃的,你说,去哪吃?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走!”
“真的?好,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你会喜欢。”
白墨雪扯住他,提醒着,“别走太远,我下午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这两天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我得赶紧上京,齐老还在那头等着我呢。”
“我明白,就离这不远,不会误你的事。走吧!别想这么多了。”萧破天咧嘴一笑,笑容灿烂得耀眼。
*
在萧破天和墨雪去吃饭的时候,沙家猛也动作迅速地将那唐学礼送回了家。
当米仁爱看到自己的儿子,又抱头痛哭了一番,对送唐学礼回来的那俩警察恨恨地一瞪眼,待他们一出去,便用力地关上了门,“嘣”地一声巨响,也不怕震聋那俩警察的耳朵,惹得那俩警察朝着米仁爱的家门直竖中指。
唐学礼一坐下,就急急地问米仁爱,“妈,是不是墨雪找人放我回来的?”
米仁爱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是啊,没想到那女人还真有点本事,竟然那么快就把你弄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明天才能出来呢。哦,对了,学礼,我拿那个小兔崽子的事去威胁她了,要不然,她还不肯帮你呢。”
唐学礼很不赞同,“妈,那件事你怎么能提呢?你明知道她受了刺激,那件事她早失忆了。要是她知道,当年是我们设下的计,还不知道她会怎么对付我们呢。”
米仁爱毫不在意地说,“我们不让她知道不就得了,当年我们找的那些路人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就不相信她还能找得着。”
此时,唐老三在一边似是叹息又似是自语着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米仁爱气得一下跳到他的身边,抡起拳头便捶了过去,“你他妈的是要找我晦气是不是?是不是看老娘不顺眼?非得挑老娘的刺,让老娘不好过你才开心是不是?”
唐学礼看到米仁爱拳头不断落下,唐老三被她揍得双手捧着脑袋,整个身子缩成了一团,说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唐学礼忍不住出声劝道,“妈,你行了,爸说得也没错,咱们总得小心一点才是。现在的白墨雪可不像以前那么好对付,你看看我就知道了,这一次就算不是她出的手,那股站在她身后替她出头的人,我们也得小心点。要不然,恐怕还没落着好我们一家就全搭进去了。”
米仁爱这才放下拳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倒了一杯水猛灌了下去,然后用力一抹嘴,一脸阴狠,大有拼死一搏之势,“等着瞧,我就不相信,我米仁爱还真斗不过那女人。”
第九十九章 彻骨之痛,痛彻心扉
听了莘菲的话,赵宣洵的眼神黯了几黯,直到自己吩咐皇后的事情已经落空,因此望向皇后韩丽芸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满和怒气。
韩丽芸也明白了黎才人的计划已然落败,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厉意。然而当她接收到来自赵宣洵的不满的眼神之后,眼睛里迅速地汪起了一片雾气。这个男人,就是这个贵为九五之尊的男人,为了他,她抛弃了自己天生的高傲,为他打理后宫,为了搏他一笑,甚至可以去帮他去害自己的姐妹……可是,到头来,自己又得到了什么呢?一个虚若无物的皇后的头衔,一个个不满甚至怀有怒意的眼神……
至此,韩丽芸真的感觉到了寒心,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那种无法填满的空虚,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
赵宣洵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旁的皇后的心情,他皱了皱眉,“现在也已夜深,莘菲你何必非要急着出宫了,不妨就在宫里歇上一晚吧。”赵宣洵现在也只能采取拖了,拖得一天是一天,再作打算吧。
莘菲也急了,这皇宫自己是连一刻也不想多留,何况还牵挂着宫外等候着的周士昭,便要开口,却被韩丽芸抢了先。
皇后娘娘笑意盈盈,只是在这惨白的月色之下,这笑容看起来也颇为惨淡。“人家夫妻俩还有好些个话好说呢,皇上您真是不了解女人,没见莘菲的一颗芳心都在侯爷身上吗?”
莘菲虽然对今晚的事情三缄其口,但也深知韩丽芸在这中间起到的作用,此刻,韩丽芸却又反过来帮她说话,她略略想了想,便明了韩丽芸的意思。
不管是采取何种手段,韩丽芸都不想莘菲真的进宫成为妃子,因此她再三阻拦,甚至动用了黎才人这颗棋子,目的就是想让莘菲身败名裂,让赵宣洵无法再动此念头。
此时,虽然计划已然落败,但她还是坚持着不让莘菲继续留在宫中,因此,也是间接地帮了莘菲。
赵宣洵听了这话,眉头更加紧锁了,“皇后多心了,朕是怕莘菲劳碌太过,反正这几日都要进宫抄经,来回皇宫与侯府之间也太辛苦了些,不如就歇在秋院里,皇后你不是一向和莘菲情同姐妹吗,怎么今个儿反倒不体谅莘菲了?”
见赵宣洵还敢提起秋院,在场的两个女子都恨得有些牙痒痒的。从秋院里历经了韩丽芸的恐吓、黎才人的疯狂的莘菲自是再也不想踏足秋院半步,而一手打造了秋院作为自己夫君的藏娇之所的韩丽芸,自然也是不想有任何人染指秋院的。
所以,皇后娘娘笑了,笑得听起来是无比的欢畅,看起来却是格外的惊心怵目,“皇上您倒是真的体谅咱们的静言郡主,只怕是这份心意,咱们静言郡主是不敢接也接不住的。既然静言郡主执意要出宫去,皇上您就别拦着了,放他们夫妻二人团聚吧。”
赵宣洵被韩丽芸这绵里藏针的怪话说的有些脸红,幸好还有月色掩映,不是那么明显,心里十分动怒,不知道这个平日里很是善解人意的皇后是怎么了,为何今晚要屡屡拆自己的台。
“皇后,你……”赵宣洵看看还跪着的莘菲,和三人周围垂手不语的宫人太监,想了想还是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见这帝后二人唇枪舌剑的,你来我往的,莘菲忍不住开口说道,“多谢皇上您的好意,还有皇后,您的,好意,莘菲也领了!”莘菲故意将对皇后说的这一句话一字一顿地说出来,“只是,今晚的出宫是太后她老人家嘱咐的,莘菲十分感激皇上的体谅,但真的也不敢拂逆了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还望皇上体谅则个。”
莘菲对着韩丽芸说的那句,“皇后,您的,好意,莘菲也领了”,把韩丽芸也着实惊了一下,但转瞬就又恢复了人前人后都镇定如常的样子,“你我本就情同姐妹,这些个客气话不说也罢。”韩丽芸冷冷地接道。
见莘菲搬了太后出来,赵宣洵一时有些踌躇,大昊王朝向来以孝治国,他再强势,也不敢真的同太后作对,但要他就此放弃,放莘菲出宫,可能以后再也不能将这个女人留在自己身边,他又很是有些不甘心!
见赵宣洵踌躇,韩丽芸上前挽了莘菲起身,“哎哟,光顾着说话了,妹妹怎么还跪在地上,快快起来吧。”
莘菲借着韩丽芸的搀扶也想站起身来,但就在起身的那一刻,莘菲马上感觉到了头晕目眩,本以为只是跪得久了,闭了眼稍微歇了口气,正准备再次起身,才发现自己体内忽然之间一股热流淌过下身,随即全身的力气就仿佛是用光了一样,莘菲直接就倒在了地上,她忽然感觉一阵更大的巨痛袭来,眼前便开始发黑,虽然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却还是一下子晕了过去,在昏迷之前,她看到了满脸惊惶的韩丽芸,神情紧张担忧的古嬷嬷,还有不远处苍白着脸立着的赵宣洵……
不知道过了多久,莘菲才悠悠醒转过来。
尽管莘菲在太医的救治下已经醒了过来,老太夫人和周士昭围在她床边问长问短:无非就是关心她的身体可不什么不舒服、可有哪里疼痛等等;却没有一个人提及她的孩子没有了。
而莘菲还不知道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有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喜。
她要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嗓子都已经有点哑了,周士昭止住了她正要说话的念头,“好好躺着,别说话,养养气。”莘菲点头,又疑惑地打量着四周,周士昭便说道,“这里是太后的慈宁宫,很安全,你放心!”只此一句,莘菲便已明白,不再多问。
直到莘菲感觉老太夫人和周士昭的神情不对:自己不过是昏迷了而已,他们祖孙两人为什么一脸的沉痛呢?
她一面想着一面看向床头立着的古嬷嬷:古嬷嬷的眼睛居然是红红的,而且还肿了一一哭成这个样子,她不过是昏迷了而已。
再转过头去看立在外围的人,竟然连紫菱紫篆都在。而且一个二个的都红肿着眼睛,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莘菲认为大家太过紧张了,又一次向众人说明:她很好,除了肚子和腰有一些疼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让大家不要太过担心,她的身体一向好的很,不会留下什么病根儿。
但是她说到肚子疼时,众人的神色明显的不对劲儿,尤其是周士昭的脸黑得太明显,老太夫人也偏过了头去,而古嬷嬷和紫菱、紫篆、紫樱等人的眼圈都红了;而皇后娘娘立在一旁,那脸上分明是闪过了愧疚。
见韩丽芸也在此,莘菲艰难地从床上想起身,却被疾步走上前来的韩丽芸按住,“快别起来,当心起猛了头晕!”
莘菲无力地笑了笑,韩丽芸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一旁的老太夫人和周士昭的脸上却可见隐忍的神色,莘菲不好当面问些什么,韩丽芸坐了会,说了会话,留下一大堆的各种精致补品才离开了。
因此莘菲猜想可能自己晕倒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看向周士昭:“是不是还出了什么事儿?”
周士昭的身子不便,还坐着特别订制的木椅,听见莘菲这样问,他的眼睛一红:他倒不是十分心疼那个孩子,他只是很心疼莘菲知道此事之后的伤心,以及莘菲所受的苦楚。这样柔弱的自己的妻,独自面对了这许多的风霜刀剑,为了不拖累自己,独自忍受了这么多的磨难,最终还……
他认为此事是瞒不住的,所以当下便想开口说出实情来;老太夫人却立时把话岔开了:现在莘菲的身子很弱,眼下不能让她知道小产的事情;最起码也要在她将养两三日之后,实在是瞒不住了再说。
老太夫人可不想莘菲的身体再有个三长两短,她现在只想能尽快把莘菲的身子调理好。
莘菲立时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一定有什么大的事情发生,不然老太夫人不会拦下周士昭的话;而且事情还绝对和她有关系。她再三的旁敲侧击,可是老太夫人和周士昭就是不说。
老太夫人和周士昭等人越是用话哄她,就是不说,莘菲的心中疑心更重。
她本就是个什么事情都要弄明白的人:如果她不把事情弄清楚,她就吃不香也睡不着;而且她深知身边人的脾性,所以他们是不是在哄骗她,她很快便能分辩出来:众人现在心绪也不宁,说话自然就会漏洞百出。随着众人们的言语,莘菲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
而周士昭是深知她这种脾性的。看到莘菲不时的在众人的脸上扫过,一脸的若有所思,根本就不能闭上眼睛好好歇一会儿;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向老太夫人:莘菲身子已经伤到了根本,如果她不好好休息、还要日日费神对她身体只有坏处。
老太夫人看到莘菲如此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最后只能偏开头不言不语。
周士昭咬了咬牙,轻轻握起了莘菲的手来,看着她的眼睛道:“莘菲,我知道你心里有了疑心,如果不能释疑你是不会安心的;而且你又聪明,我们这么多人还真是哄不过你去;只是我把事情说出来之后,你却要为了自己的身子,为了不让老祖宗、母亲担心,为了——我,不要太过伤心、恼怒好不好?”
莘菲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是什么事情会让周士昭如此郑重其事?她的不安在一点一点扩大。
老太夫人已经取了手帕在试泪,而古嬷嬷等人的泪水更是扑簌簌往下直掉;这让莘菲的心更加紧张起来。
“莘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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