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歌闻言微微一笑,却在见到小佩躲闪的眼神时敛住了笑容。
差点忘了,此刻的摸样笑起来简直要恶心死人……
“希望如此吧。”
秦沐歌叹了口气。
“啊——”
属于秦暖心的哀叫陡然从隔壁传了过来,秦沐歌手里的茶碗一个不稳,泼了自己一身。
“去看看怎么了?”她命令道。
小佩有些踌躇,却在秦沐歌凶狠的目光下不得不妥协。
没一会,小佩就回来了。
她脸色发白,双眼充满了恐惧,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药师们在治疗……”
治疗?
什么治疗会让秦暖心都忍不住痛苦不断的哀叫?
秦沐歌有些坐不住了,她跳下床,一边向外走一边道:“我去看看。”
“小姐,别去!”
小佩惊呼一声,拦在门口不让她出去。
“让开!”
秦沐歌一把推开她,冲到隔壁房间。
抬腿想踹门呢,又怕万一惊吓到药师,危害到秦暖心的性命,最后只得悻悻地扒在门缝上往里张望。
刚将眼睛凑过去,迎面而来一股刺鼻的臭味就将她熏得头昏脑胀。
连带眼睛也开始酸涩起来,眨了眨眼,她努力睁大眼仔细的打量起来。
只见数十个药师有条不紊地来往穿行于房间之中,一派忙碌的景象。
她注意到,这间屋子里的摆设与她的房间迥异。
没有日常的家具,有的只是一些造型奇特怪异的物件。
秦暖心在哪里?
寻着她的呻吟声,秦沐歌将视线投向了对着她的几个药师。
心里暗暗祈祷他们能挪动挪动位置,被他们这么一挡,她什么都看不见呀。
“在看什么?”
耳边传来的温热湿润,让秦沐歌浑身的鸡皮倏地起立站好。
僵硬的向旁边移动了一下,她干脆挺直了脊背,大方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粟裕嘴角微翘,满脸讥讽地跟在她身后。
室内的药师们见状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躬身向他行礼。
这一行礼,被他们围在其中的秦暖心便立刻进入了秦沐歌的视线。
对上秦暖心弥漫着惊惧痛苦的双眸,秦沐歌只觉得呼吸一滞。
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头一阵干涩。
垂下头,她颤抖着后退了两步,“你们就是这样治疗的?”
她冷不防地尖叫着扑到粟裕身边对他一阵扭打:
“这种治疗!我宁愿死也不——你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粟裕原本想躲开,却在瞬间的犹豫之后顿住了身形,任由她扯住他的衣衫。
“你们这些疯子!神经病!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别想那样对待我——别想!”
“你不就是要我的眼珠吗,给你!给你还不行吗?
我要死要活是我的事情,就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秦沐歌突然伸出五指向自己的眼窝插去。
其利落狠绝大大出乎了粟裕的预料。
待他伸手钳制住她的时候,她的眼角已然是被划破了一些。
“干什么!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死活我说了算!”
粟裕有些紧张的揪住秦沐歌的手腕,想看看她眼睛有没有受伤。
目光却在触及到那些混合着血液的红色疙瘩的时候猛地一闪,反射性地松手将她推了出去。
秦沐歌一个踉跄扑到在地,似乎被摔得不轻。
挣扎了好几次才狼狈的爬了起来,张大双眼死瞪着粟裕。
好像并没感觉到从眼眶边上剧痛一般。
反倒是粟裕被她瞪得移开了视线,略略有些不自在的道:
“你先回房吧,我让药师给你看看眼睛,若是损伤了就不好了。”
秦沐歌听出他声音里的示弱,越发的觉得他的态度有问题了。
压下心里的异样,她蹒跚的走了几步。
突然加快速度撞开门冲了出去,一旁的小佩低呼了一声,立刻跟了上去。
呆滞的众人只听见哒哒的一连串脚步声之后,巨大的摔门声尾随而至。
而后,房间里的空气逐渐地凝固起来。
粟裕单手叉腰,皱着眉静静的望着秦沐歌离去的方向数秒。
然后突然转过头来横了众药师一眼:
“这就是你们想出来的治疗方法?”
药师们不知所措的对视了一眼。
正想说话,便被粟裕的冷哼吓得扑通扑通地全跪下了。
“废物。”
粟裕掏出雪白的手帕轻拭着被秦沐歌碰过的手背。
心里无端升起一丝烦闷来,连带语气里都透露出一丝森冷来。
药师们此刻趴在地上面面相觑,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好不容易找到个可行的方法,却又不许他们用。
这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呀,一时间众人如丧考妣。
“你,过去瞧瞧她的眼睛。”
274 演一出戏(二更)
274、
被点到名的药师立刻如释重负般的急奔而去。
“你们,给我继续!铄”
抛下这句话,粟裕就沉着脸出去了瑚。
似乎没想那煞星竟然什么都没做就走了。
药师们瘫软在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喜极而泣的爬起来。
他们一窝蜂上前,将秦暖心给团团围住。
秦暖心此刻全身赤(和谐)裸,裸露在外的红疙瘩上都扎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黑色触角。
而触角的主人则是一只只晶莹剔透显得脉络分明的黑色蠕虫。
只见那些黑色蠕虫约半个巴掌大小,背部的花纹艳丽得让人头皮发麻。
随着蠕虫有节奏的蠕动身体以及秦暖心的惨叫,可以看见蠕虫逐渐的膨胀。
蠕虫背后繁杂艳丽的花纹在膨胀中就好似活了一般蠕动着。
“拆了吧。”
叹着气,药师们带着不舍。
将这些珍贵的蠕虫小心翼翼的挨个取了下来。
如果能忍受住被吸食时的痛苦,这是最稳妥的方法了,可惜……
钻心的疼痛在蠕虫被拔出的一瞬间消失无踪。
秦暖心有些痉(和谐)挛的身体渐渐的平复下来。
静静地仰躺在那里,木然的双眸逐渐的恢复了神采。
望着那些显得有些垂头丧气的药师,她突然无声的低笑起来。
越笑,目光越冰冷。
最终,在嘴角留下一个诡异的弧度。
***
秦沐歌端坐在凳子上,面色沉静地任由药师为她包扎双眸。
小佩则在一旁用探究的目光一直偷偷打量着她。
“小佩,”秦沐歌待药师走后,才轻轻开口说道:
“带我过去看看刚才那女子,我有点事想问问她。”
小佩闻言惊慌的跪倒在地:
“别,小姐,你就饶了我吧!”
若再出点什么事,她只能是死路一条。
秦沐歌呼地一下站起来:
“眼睛都要瞎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望着半张脸都包裹着白纱的的她,小佩嗫嚅了半晌。
总算是上前了一步,巍巍地扶住她。
将她带到秦暖心所在的房间门口,然后飞快的放开她,道:“我、我就在门外帮你把风……”
秦沐歌轻恩了一声。
轻轻推开门,感觉到房里众人瞬间急促起来的呼吸声。
她在心里微微苦笑了一下:
“你们都出去下行吗,我和她有些事情要谈。”
刚刚的情形药师们也是看在眼里的。
本能的就认为此女与那煞星颇有瓜葛。
因此她话音刚一落,他们就忙不迭的听话离去,完了还体贴的将门给关得严严实实。
秦沐歌走到秦暖心身边,侧耳倾听了半晌。
确定三米内没有他人了,才开口问道:“没事吧?”
秦暖心冷笑了一声,干涩的嗓音带着明显的讥讽,“贱命一条,死不了。”
秦沐歌脑海里闪现出刚刚看到的画面。
心里有些微颤,带着丝歉意,她轻声道:
“再忍几日吧……我们一定可以……”
秦暖心望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怨毒,
“一定可以?希望吧。”
我们?
不、不,只有我而已,没有你。
“放心,最多五日。”
秦沐歌虽然同情秦暖心,但对易容丸的药效还是三缄其口并没透露半分,只是尽可能的安抚着她。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间也是相对无言。
秦沐歌怕那变态再度出现,没呆多久就匆匆的回房了。
这次秦沐歌将小佩一起给打发出去了。
躺在床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的白纱。
因忍受疼痛而一直紧抿的嘴唇渐渐的放松了下来,一丝笑意浮现在嘴角。
“唉……”
不过片刻,新一波的疼痛再次袭击了她。
她痛苦低吟了一声,咬住泛白的嘴唇。
暗暗地咒骂着自己——
不过是演戏罢了,真是自讨苦吃,干嘛下手这么重。
【别苑大厅】
这一次,在秦斩风的意料之中,玉麒麟稍加修饰地出席了中午的饭局。
说是饭局,其实不过就是一些不京的一些贵族,还有秦斩风的亲信罢了。
而这次饭局最重要的目的无非是一个——
那就是给玉麒麟正名。
能够与秦斩风并肩出席宴会的,无非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他的配偶。
既然玉麒麟愿意出席,就代表她已经认可了摄政王妃这个位置了。
一时间,整个饭局都显得格外喜气洋洋。
相对于外厅那一派喜气洋洋,被薄纱隔开的内室里面气氛却是有些诡异。
因为秦斩风那诡异到有些变态的占有欲,所以只有内室的桌子被隔绝了起来。
只有粟裕,玉麒麟和秦斩风三个人。
当玉麒麟第一眼看到粟裕的时候,眼底的确是划过诧异的。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跟夙玉那样银发蓝眸,美到有些妖冶诡异的人。
不过,夙玉的美是纯真的,超凡脱俗的。
而面前这个少年却是带着狠厉阴鸷和嗜血的。
四目相对之间,粟裕的眼底似乎也泛起了一丝贪婪。
因为玉麒麟的这双眼睛竟然与秦沐歌那一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秦沐歌那一双灵动超然。
而面前这一双眼睛则是多了几分岁月的沉淀。
虽不似秦沐歌那样灵动可人,却有着一股别样的风情和韵味儿……
若是自己能够拥有这两双眸子,那岂不是……
只不过,粟裕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响,便叫秦斩风一个凌厉的眼刀给斩断了。
他还来不及细想,便骤然觉得心口处一阵锥心刺骨的刺痛。
胸膛里面的那颗心脏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豆大的汗珠就这么如同下雨一般从粟裕的额头上面滑落了下来。
粟裕只觉得眼前发黑。
他模糊的抬头,眼尖的发现秦斩风指尖微微一动。
心口处的疼痛骤然加剧。
仿佛随着他指尖的动作,心脏就要破腔而出。
就在粟裕撑不住,已然是单膝跪地的时候——
他那张妖冶惨白的脸也是逐渐发生的变化,靳无双的容貌虚幻的在他面上闪过。
这一幕幕,叫一直坐在一旁的玉麒麟看在眼底。
饶是在胡国当了这么多年的大祭司,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沉淀,玉麒麟那端庄的面容之上还是出现了裂痕。
心中是不敢置信的震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万蛊之王”的真正力量吗?
难不成西苑的太子也中了这种毒?
一时间,玉麒麟默然的将目光挪到了秦斩风的身上。
此刻的他,仅仅凭借着一个手指头,就能够掌控一个人的生死。
而且,这个人还是不京城闻风丧胆的粟裕。
这个秦斩风已经不是十几年前的秦斩风的。
现在的他比十几年前更加恐怖,更加恶劣,更加惨无人道。
眼看着靳无双就要彻底占据粟裕的身体,秦斩风指尖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粟裕双膝一软,陡然扑倒砸在了地上。
那黑色的袍子已然是被汗水染湿。
望着地上了无生气的粟裕,秦斩风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
他依旧笑容和蔼的转过身子,殷勤的替玉麒麟夹菜。
玉麒麟僵硬着身子,目光里面透着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秦斩风在她面前不避讳这些。
不但是在警告粟裕,同时也是在警告自己。
玉麒麟艰难地拿起筷子,竟发现手腕有些无力。
将秦斩风夹菜自己的菜纳入檀口,味同嚼蜡。
一时间,玉麒麟更加的担心秦沐歌和容景的处境了。
还有……
还有那个人。
那个得知自己消息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追出来的人。
仿佛是看穿了玉麒麟眼底的忧虑,秦斩风原本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跋扈心情顿时就焉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粟裕。
这一辈子,他可以控制任何人。
如果他愿意,当上西苑的皇位都唾手可得。
可是他不在乎。
他唯一念念不忘的,就是身边的女人。
若是有人想要将她从自己身边夺走,那他就只有遇神杀神,遇佛弑佛了。
嘴角划过一抹嗜血的杀意,秦斩风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今个儿一早他就得到消息,似乎已经有几波人朝着不京城这边而来了。
不过,想要穿过那一望无际的沙漠已然是难事。
就看他们还有没有命活着来到不京城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瘫倒在地上的粟裕终于是有了反映。
先是那惨白的指尖动了动……
随即,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了一般,猛的站了起来。
睁开眼的一瞬间,惶惶然从脸上闪过。
不过,下一瞬,当他意识到自己还是自己,并没有变回靳无双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这种情况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粟裕淡然的坐到了秦斩风的身边。
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惊惧后怕,只是对玉麒麟的觊觎之意却是再也不敢表露分毫。
粟裕沉着脸坐在那里,两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也是叫玉麒麟有些不安了起来。
秦斩风看了玉麒麟一眼,皱眉对粟裕说道:
“你什么时候回去?”
目前他要安排的事情还有很多。
当年他被不死岛主驱逐出不死岛,就是投靠了西苑的老皇帝。
如今西苑百废待兴。
他答应要替西苑筹谋一番大计。
现在忙得跟陀螺一样团团转,实在没空搭理这个变态了。
粟裕斜眼看了他一眼,“胡苍呢,什么时候到。”
“快了……”秦斩风含糊的道。
胡苍是自己最得力的手下,他还有很多事情要经过他的手。
“他回来了我就走。”
粟裕啪地一下放下手里的食物,站起身来道:
“哦,对了,那个南陵的女仆可是我的收藏品,你那些主意少往她身上打。”
秦斩风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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