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向容景,“刚才我明明听到有人在叫我啊?景,你没听见?”
容景那俊美妖娆的脸上似乎泛起了一股诡异的浅笑。
从秦沐歌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只是晋王太过于投入,所以才一时间没有察觉到罢了。
所以,刚才秦沐歌和韩清颜的那一番对话,他也是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中。
对于秦沐歌发现韩清颜看的是晋王之后,那松一口气的模样,容景还是十分满意的。
至少证明,自家的小媳妇儿终于学会吃醋了。
会吃醋,就证明她心里是当真有自己的,而且,还是容不得一粒沙的。
“听到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到了什么。”
容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说的这话叫晋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一脸狐疑的望着容景,“我怎么就听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呢?”
“听不懂也不重要——”
一边说着这话,容景将手中的卷轴在晋王胸口轻轻一点,“你是不是该到了娶妻的年纪了?”
一听这话,晋王无趣的将容景手中的卷轴打开,“现在国家有难,我怎么可能还会谈婚论嫁,别闹!”
容景无奈的挑挑眉,罢了罢了!
看来,那位北韩的公主追夫的路程还要经历一些磨难呢!
“好,不谈这个。明日就是开朝祭祀大典,你那边安排的如何了?”
……
就在两个男人重新将话题引入正轨的时候,韩清颜拉着秦沐歌跑到了甲板上,才停了下来。
“喂,秦沐歌,你刚才胡说八道什么呢?”
韩清颜气喘吁吁的瞪着秦沐歌,一脸的责难。
秦沐歌无趣的挑眉,“看到什么便说什么咯。”
“你……”韩清颜被秦沐歌这无赖般的态度哽的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我什么我?喜欢就去追呗,像你这样遮遮掩掩的,谁会知道?”
秦沐歌见一直就凌厉跋扈的韩清颜终于有把柄落在自己手中,干脆就撒开了说。
“你这样,一点都不像北韩女子的作风,一点都不像北韩公主韩清颜!”
听到秦沐歌这么说,韩清颜俏脸陡然涨了个通红——
“我呸,谁说我喜欢他的?晋王一副傻呆呆的样子,成天一本正经的,谁会喜欢他,想得美!”
只不过韩清颜的话才刚刚说完,秦沐歌就一脸狭促的凑了过去。
“哎哟,我刚才可没说你喜欢谁,你这是对号入座,还是不打自招啊?”
一听这话,韩清颜的脸更是红的几乎要滴血了。
她就差要从甲板上跳起来了,“秦沐歌,你好狡猾!”
“你们什么时候看对眼的?快说,说不准我还能帮上你呢!”
秦沐歌这会儿正闲得无聊呢,好容易抓到一个八卦,她又这么能轻言放弃?
韩清颜又羞又躁,狠狠的瞪了秦沐歌一眼,“你不许跟他说,要是说了,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这话,她还不忘恶狠狠的朝着秦沐歌挥了挥拳头。
望着韩清颜快步跑走的样子,秦沐歌脑袋里面转的飞快。
这个韩清颜虽然有一些小姐脾气,但心地却是善良的。
而且这一路走来,自己非但没有因为深入接触而反感她,反倒是觉得她有时候还有些可爱呢!
晋王也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说不定试试也可以呢?
想到这里,秦沐歌便拢了拢自己的披风,朝着自己房间走了过去。
心下更是琢磨着,找个什么时候把这件事跟容景说道说道。
因着明日就是祭祀大典,所以今夜的气氛显得尤为紧张。
花无漾不时能够收到巴陵从洛阳城里面传出来的消息。
扈酒娘和扈流星一行人在卧龙商行里面,将所有的兵器都藏了起来,只等明日揭竿而起。
听花无漾穿出来的消息,容景他们得知,皇宫里面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
大理寺那边是祭祀大典的举行地,从今晚开始就已经戒备森严。
白天里,进出洛阳城的人都进行了严厉的盘查。
只要明日正午顺利的将皇帝救出来,那他们就可以安心的围剿叛军了。
就在秦沐歌打了个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窗外一轮明月已经高高的悬挂在了海天相接的地方。
一股带着些许腥味儿的海风缓缓拂过,让人觉得有些惬意。
这么长时间的漂泊,反倒是叫秦沐歌习惯了船上的摇晃了。
这样一来,她晚上反倒是能够睡的安稳一些了。
突然响起了下午韩清颜的事情,秦沐歌披了披风,便朝着容景的书房走了过去。
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发现有两个侍卫正在守着。
他们一见到秦沐歌正准备见礼却被秦沐歌虚虚一扶给阻止了。
“王爷呢?”
两个侍卫连忙侧身轻轻敲了三下门框,“王爷?”
半响里面也没有回应,秦沐歌伸手轻轻将门推开,远远的,就能瞧见容景手背撑着下颌,仿佛睡过去了。
见此景,秦沐歌朝着两边的侍卫挥了挥手,便撩起帘子走了进去。
容景一袭玄白的长袍,将整个人都衬得气质卓绝。
这个时候,他已然是睡了过去。
姿容还是如同清醒一般高贵、优雅。
只是,眉间那无法掩饰的疲累叫秦沐歌瞧了着实有些心疼。
她走到了容景的身边,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捏了了一把,“景哥哥,回房睡吧?这里会着凉的。”
指尖的触感犹如上好的羊脂玉。
只是,那睡美人儿却还是没有醒过来。
“看来是真的累坏了吧!”
心疼的望着容景,秦沐歌朝着四周打量了一番,却没有瞧见有什么薄毯之类的东西。
心下思量着,既然叫不醒那就回房给他抱个褥子过来,省的着凉。
这么想着,她干脆就起了身子准备离开。
只是她的脚步还没有迈出去,手腕就叫人一把给握住了。
秦沐歌扭头一瞧,只见容景惺忪的睡眼已经睁开了。
“景哥哥,你醒了?”
即便是脸上的倦容还没有褪去,可现在的他依旧是美艳的让人窒息。
薄唇轻轻一扯,容景开口道,“再不醒,我的脸可就要被你捏肿了。”
秦沐歌一愣,目光朝着他白皙的脸上挪了过去。
兴许是容景的皮肤太过于细腻了,就自己刚才那轻轻的动作,都让他脸上泛起了一丝红印。
心中暗暗腹诽他一个男人竟然比自己一个女人的皮肤还嫩。
面上却还是带着一抹不好意思:
“要是知道这么容易就能把你捏肿,刚才我就该出手重一点。”
288 谋朝篡位
288、
只不过秦沐歌的话还没有落音,容景手上就一个用力,将她整个人扯到了自己的怀中。
脑袋从后面靠了过来,搁在她颈窝里面铄。
那还带着几分睡意的声线显得越发性感慵懒,“我知道你舍不得的!瑚”
听着耳畔容景那温醇的声线,秦沐歌耳根微微泛起了热意。
她扭过头去,捧着容景的俊脸,“若是累了便回房去休息吧?”
容景凝神看了秦沐歌一眼,“你是不是有事跟我说?”
秦沐歌嘴角轻轻一弯——
容景果然就是容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他的眼睛。
“晋王有婚约么?”
秦沐歌想到了下午时分韩清颜的表现,忍不住动起了当红娘的念头。
只不过她这个念头才刚刚冒出来,便叫容景给掐死在摇篮之中了。
“晋王没有婚约,但是他的性格我了解。
除非是他当真动了心思,否则你在中间牵线搭桥反而是会适得其反的。”
见自己才说了几个字,容景就将这一大摞的道理给倒了出来。
一时间秦沐歌当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嫁给了一个活神仙了。
“景哥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即便是前些日子已经确定了容景的智慧,她如今还是傻乎乎的开口询问。
那俏丽的小脸上是一团迷糊。
不过眸子里面的崇拜却是让容景看了大为舒心。
这种眼神他见的并不少,可是能够在秦沐歌眼中看到,怎么来说,都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吧?
嘴角微微一扬,容景倾身上前在秦沐歌的额头上印了一吻:
“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当初怎么能把你骗到手?”
说完这话,容景抬头看了一眼高柜边上的沙漏,俊眉有些不悦的蹙了起来。
“这么晚了,我们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硬战。”
秦沐歌连忙点头,在容景的簇拥之下,回了房间。
这一/夜,鹿港的海风也莫名的停了下来。
不是拍打着岸边巨石的浪花奏出急促的乐章。
这哗啦啦的声音将这个静谧的夜衬托的更加幽静和诡秘。
夜越发深沉了,如同容景那些人的心情一般沉闷。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
第二天,天边才刚刚泛起了白肚皮,整个洛阳城就热闹了起来。
谁不知道今日是一年一度南陵最为盛大的祭祀大典?
每一年的今日圣上都会宣布一些惠民的政策。
即便是没有太大的政策出台,也会有一些实质性的福利发放。
许许多多贫困人家就靠着这一天官府发的一些东西,来吃上一口白面了。
所以,一大清早,便有许许多多的民众已经围到了大理寺附近。
将大理寺的大门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至于闵亲王和容耀两父子,早就已经强行从皇帝那儿将传国玉玺给拿了过来。
玉玺在手,想要什么样的圣旨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此刻,闵亲王和容耀正站在大理寺最高一层阁楼之上。
这里,原本只有祭祀的帝王才有资格上来。
站在洛阳的至高点,闵亲王放眼望去。
整个繁华的洛阳都归于眼底。
再看看大理寺门前那攒动的人头,拥挤的人/流;
还有因为发放白面而拥挤发生的踩踏,不时传出来的尖叫哭泣声……
“耀儿,看看这些蝼蚁!”
此刻的闵亲王只觉得映入眼底的那些百姓,甚至比蝼蚁还要低贱。
如今整个洛阳都是他的军队。
只要现在他动一动手指,就能捏死任何人。
不管是皇帝,还是容景,亦或者是那些低贱的百姓。
此时此刻的他,总算是感受到了更古至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要叛变,那么多人想当皇帝。
因为只有当了皇帝,才可以一手遮天。
现在这种挥一挥衣袖,就能享受众人跪拜,俯首称臣的样子,实在是太舒心了。
“恭喜父王,只要过了午时,这南陵就要改朝换代了!”
兴许是受了此刻闵亲王情绪的感染,容耀对那一刻也极度的期待了起来。
他不是没有风光过。
只是他还不够风光。
等闵亲王登基称帝,那么自己就一定是太子。
可是一个有着残缺身体的男人又怎么能当太子呢?
所以他容耀一定要得到秦沐歌,得到她体内那股神秘的力量,得到不死岛上的宝藏。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阁楼的拐角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愤怒的呵斥之声。
“容英勋,你这个卖/国/贼,你没有资格站在这里,无耻之徒!”
凄厉的谩骂声被拦在了阁楼拐角处,却像是一点火星将闵亲王的怒火全数点燃。
他一甩衣摆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只见秦振刚正被两名侍卫拦在了阁楼的拐角处。
“秦振刚,原来是你啊!”
闵亲王冷笑一声,目光里面带着轻蔑。
“你说皇上病重,你一个人把持朝政就罢了。如今还站在只有帝王才有资格出现的地方,你简直就是狼子野心!”
秦振刚自从恢复神智之后,还算的上是一个挺聪明的人。
这阵子朝廷里面发生的事情他都看在眼底,也隐约揣摩到了闵亲王的企图。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快。
“秦振刚,就算我当真狼子野心那又如何?
你以为凭你还有楼下那些迂腐不堪的老学究就能阻止我吗?
这一柄尚方宝剑是皇上赐我辅政的象征,所以今日我站在这里,只不过是替皇上发布一些事情罢了。”
见闵亲王如此厚脸皮,秦振刚趁着拦着自己的两个侍卫不注意一头撞在他们身上。
两人一时不妨,眼睁睁的看着秦振刚冲到了闵亲王的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
而就是这个时候,却是让他亲眼看见了闵亲王被揪起来的外袍里面,竟然是露出一片明黄的颜色。
闵亲王一惊,一把捏住了自己的衣襟。
他想当皇帝还需名正言顺。
可若是在此之前,被秦振刚将这件事抖落出去,到时候那些迂腐的老头子一定会群起而攻之。
虽然他们掀不起太大的风浪,但也会给自己增添不少的麻烦。
秦振刚大惊失色,“你,你这个乱臣贼子,竟然想谋朝——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觉得胸口一阵剧烈的刺痛。
口中鲜血喷涌,秦振刚不敢置信的低头望着自己的胸口处穿透的利刃。
他艰难的回头,能够瞧见容耀一脸寒意的望着他:“秦丞相,这都是你逼我的。若是你不来,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不是么?”
“你——噗——”
在容耀的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秦振刚再一次喷出一口鲜血。
因为胸口处的那一柄利刃被他一把拔了出去。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秦振刚直直的朝着身后倒了过去,鲜血瞬间流了一地。
闵亲王皱眉,似有些不悦的望着容耀,“楼下的大臣都亲眼看着他上来的,现在你将他杀了,怕招人口舌。”
容耀眼底闪过一抹冷冽。
他将自己手中的利刃扔到了秦振刚的身上,“父王别担心,刚才秦丞相为了替叛变的女儿女婿报仇想要刺杀您,所以才会被侍卫失手杀死。那些大臣又能说什么呢?”
眼睛一亮,闵亲王再看容耀的眼神里面多了一丝复杂。
不过片刻之后,又恢复了正常。
他满意的拍了拍容耀的肩膀,“果然有大将之风。不过……”
扭头看了一眼已经停止呼吸的秦振刚,闵亲王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既然他都死了,也应当物尽所用。”
两个时辰之后,原本一片嘈杂的大理寺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驱赶声。
众人连连后退,眼睁睁的看着几个侍卫将满身是血的秦振刚绑了起来,高高的吊在大理寺的门口。
大风至,不时的将他的尸体吹得摇晃……
那尸体之上,鲜血遍布,看上去极为可怖。
众人还不知道为什么,便听见大理寺里面的鼓钟已经敲响——
“祭祀马上就要开始了!”
“有白面可以领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