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略带自嘲的话语叫扈流星对这位小姑娘多了一分好感。
他“哈哈”一笑,爽朗的说道,“小姑娘不要妄自菲薄,你有一双比世界上任何宝石都要美的眸子。”
一边的扈酒娘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不免蹙起了眉头。
她不悦的出口打断,“你们两个不要互相吹捧了,爹,我放在这里的东西呢?”
扈流星扫了酒娘一眼,“那个胡商是我约过来的,那玄铁亦是我同另外一位买家约好了的。”
一听这话,扈酒娘顿时脸色大变,“爹,我不是跟下人说了,那东西一定要替我留着吗?你怎么还卖给别人了?”
扈流星蹙着眉头,“那东西分明就是我直接与那胡商定下来的,他不过是过来送货罢了。酒娘,你这是闹什么?”
“可是……”扈酒娘愧疚的看了秦沐歌一眼,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秦沐歌宽慰的摇了摇头。
“酒娘,若那玄铁扈叔叔提前订给了别的客人,那我就再等等好了。”
秦沐歌上前轻轻拉了拉扈酒娘,温和的劝慰着。
“我自小在商行里面长大,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机见到呢。再等等,鬼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呀?”
扈酒娘不依不饶,瞪着双眼望向扈流星,眼底全是责备。
倒是扈流星听了女儿这话之后,一双鹰眼朝着秦沐歌那边挪了过去,“小姑娘,那玄铁是你要的?”
秦沐歌轻轻抿唇,坦然的点头。
“这阵子府里不太平,我造点东西防身。”
扈流星望着身形还稍嫌单薄的秦沐歌,眉头蹙了半响之后,才终于松了松。
“那玄铁百年难得一见,不过作为卧龙商行的二当家,定下的诺言是不能违背的——”
原本见扈流星对自己开口,秦沐歌还以为事情有回旋的余地。
不料听了他后面的话之后,不由的心中有有些失望。
见秦沐歌平静的小脸上还是泄露出一丝失望,扈流星嘴角一弯:果然还只是个孩子,并不是那么懂得掩饰情绪。
“不过,那位客人这会儿还没走。若你有那个诚意,不妨去试着找他,看他是否愿意割爱。”
扈流星望着秦沐歌,抛给了她最后一根稻草。
而在秦沐歌的世界里,除非自己尝试过,否则根本就没有“不战而败”这四个字。
“那就麻烦扈叔叔带我去见见那位客人了!”
秦沐歌不卑不亢,面上端的是落落大方,丝毫不见那些养在深闺的小姐们身上那种小家子气。
这般模样更是让扈流星想到了记忆中那张绝美的面孔。
她也是这般落落大方,即便是在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也没有半分胆怯。
“就在‘地’字号包厢,酒娘你带这位小姑娘过去便是。”
扈流星说完这话之后,面色微微有些凝重起来。
秦沐歌似乎察觉到了他突然低落的情绪,也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跟着扈酒娘出了门。
“酒娘,你没觉得你爹情绪突然就有些不对劲了么?”
出了包房,秦沐歌眼前浮现出了刚才扈流星眼中一闪而过的悲凉之意。
他刚才好像是在看自己,怎么会突然露出这种眼神来呢?
扈酒娘轻叹一声,“我爹是估计是想我娘了吧——”
说道这里,她突然一顿,转身握住了秦沐歌的肩膀,一双清透的眸子也是顿在她脸上一动不动。
“我说为何我特别喜欢你了,我也知道我爹为何在见你第一面的时候,那么吃惊了。”
秦沐歌一挑眉,“你在说什么呢?”
扈酒娘笑眯眯的挽着秦沐歌继续往前走,“我娘亲的眼睛跟你的一样没,忽闪忽闪的好像会说话。”
081 那可是我的初吻
“喏,‘地’字号包厢到了。不过按照规矩,我们是不能进去劝说客人的,这有违规矩。不过我和四儿就在外面,你有事就叫,我们马上进去。”
扈酒娘指着面前虚掩着的红漆大门,示意秦沐歌可以进去了。
秦沐歌轻轻点头,示意四儿在门外候着。
素手轻扬,缓缓的将面前厚重的大门推开了——
当秦沐歌走进厢房的时候,赫然发现客厅正中的八仙圆桌之上,一块五六个拳头大小的黑色岩石安安静静的躺着钰。
难不成,这就是酒娘说的玄铁?
秦沐歌眼眸一亮,仿佛看到了自己上辈子惯用的手术刀已经在朝自己招手了。
直到她走到八仙桌边上的时候,才发现黑色岩石的背面的确是被人用利器切出了一道小小的口子咬。
那暴露在空气中的玄铁料晶莹剔透,不含丝毫杂质,正莹莹的发着微光。
酒娘说的没错,这东西只消看上一眼,便知道是宝贝。
眼看着秦沐歌的手就要触上那个玄铁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了一道微凉且带着戏谑的声线。
“不问而取谓之偷,姑娘可懂这个道理?”
秦沐歌一愣,秀眉跟着蹙了起来。
为何,这个声音那么耳熟呢?
待她缓缓转过头去的时候,一股子稍嫌熟悉的龙涎香迎面而来。
下一瞬,一张冠世无双的绝美脸庞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妖娆的桃花眼里带着几分调侃和笑意,右眼下那颗血红的泪痣衬得他的脸愈发柔和妖娆。
“怎么又是你?”
秦沐歌一双清眸瞪的溜圆,不敢置信的望着已然走到自己面前的容景。
这个王爷是没事可干了吗?
怎么自己无论到哪里,干什么都能碰上他?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冤孽吗?
望着秦沐歌那仿佛吞了苍蝇一般的表情,容景漂亮的桃花眼笑的弯弯。
“怎么?看到本殿高兴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
秦沐歌只觉得额头陡然爬上三条黑线,毫不客气的回嘴,“多会不见,王爷这自恋的程度倒是一点儿都没减。”
“多谢夸奖。”
跟秦沐歌斗起嘴来,容景只觉得前两日的阴霾似乎在不知不觉中便消散了开去。
“王爷真的确定我这是夸奖么?”秦沐歌嘴角直抽抽。
容景轻轻扫了秦沐歌一眼,“从你的表情我可以看出来,应该是。”
“……”
秦沐歌这会儿当真是被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半响之后,她才记起自己这一趟的来意。
唉,每次遇到这个妖孽,自己连要办的正事都忘记了。
“既然这玄铁石是王爷定下的,那便好办了。”秦沐歌抬头看向容景,伸手指着桌面的玄铁石,“多少钱?”
听闻这话,容景俊眉轻轻一挑。
白到几近透明的肌肤之上,那颗泪痣因为他的动作更显妖娆。
“自从小沐沐你从闵亲王世子那里讹了一笔之后,果然是财大气粗呀。”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秦沐歌只觉得肉疼不已。
这个容景还好意思说,什么叫讹了一笔?
剩下的那五十万两黄金,他拿的时候,不是也很痛快吗?
“王爷原本就家底雄厚,如今我从世子爷那讹来的金子又分了王爷一大半。若说财大气粗,沐歌跟王爷压根儿就不能比。”
秦沐歌刻意将那“一大半”咬的重重的,提醒着他曾经做过的那些龌龊事。
不过,她似乎低估了容景脸皮的厚度。
只见容景像是没有听懂似得,怡然自得的说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从你那赚金子,好像特别的容易呢!”
“你……”秦沐歌气结。
容景挑眉,“原本这块玄铁石无论是谁,给多少银子我都不会出让的。不过如今我们好歹相识一场,要我让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容景的话还没有说完,秦沐歌的眸子便亮了起来。
“真的?”
容景正色,漂亮的脸上露出一抹无辜来,认真的回道,“当然。”
“太好了。”秦沐歌顿时心花怒放。
看来这个容景倒也不坏,虽然嘴巴皮子恶毒了些,为人恶劣了些,但是冲着这一次,她秦沐歌就不计前嫌了。
只是,秦沐歌这个念头才刚刚升起来一些,便听到容景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
“十万两黄金。”
容景笑眯眯的伸出一根手指头,面上笑的那叫一个春风和煦。
只是,站在他面前的秦沐歌却是一张脸全黑了。
“多、多少?”
见秦沐歌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容景又将声音放柔和了一些,一字一顿的道,“十万两黄金,小本经营,恕不赊欠。”
“王爷,你不如去抢好了!”秦沐歌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
她、她就知道,不应该这么轻而易举的相信这只大妖孽。
他坏透了,从骨子里就是坏水!
容景一本正经的望着秦沐歌,笑的温醇,“本殿刚才不是说了么,小沐沐的银子就是赚的特别容易。而且——”
顿了顿,他悄然弯下腰,将俊脸朝着秦沐歌耳根靠了过去。
“本殿这明摆着就是抢啊!”
“你——”
此刻的秦沐歌已然是气的全身发抖了,这个容景简直就是个王八蛋!
“怎么样?这玄铁可是百年难得一见。若是用它制成刀具,见血封侯,即便是过了千百年,也崭新如故。若是你不要,外面多的是人要。”
容景眉眼弯弯,望着秦沐歌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肌肤莹润,雪白无暇。
如今虽然泛起了粉色,却更是显得柔润可人。
心中微微一动,他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想要上去亲上一口,感觉一下的冲动。
而那边,气急败坏的秦沐歌赫然转过身子,正打算破口大骂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两片微凉的东西触上了自己的双唇——
四目相对之间,容景和秦沐歌均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震惊。
他们的双唇竟然贴合在了一起——
刹那间,整个时间仿佛凝固了。
秦沐歌和容景均是像被雷劈了一般,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她的唇温润软绵,就如同棉花一般。
即便只是这般轻轻触碰到一起,也能带给容景剧烈的震撼。
原来,这就是她唇的味道。
唔——还不错。
而就在容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的时候,秦沐歌便猛的回过神来,整个人亦是惊恐地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直到整个人撞到了身后的八仙桌才停了下来。
原本一片空白的脑袋里面瞬间混乱不堪,她涨红了双颊,不知所措的瞪着容景,小兰花指更是指着他发颤,“你、你、臭流氓!”
容景微愕,不过在看见秦沐歌羞愤欲死的模样之后,原本早已经飞到爪哇国去的神智瞬间回复了过来。
他眼角一挑,带出万般风情。
“小沐沐,刚才可是你主动转过头来亲我的,这明明就是你觊觎我的美色,突然袭击,弄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毫无防范。”
容景脸不红气不粗的说道,“你占了我的便宜,现在倒反咬我一口,世界上哪有这个道理?”
秦沐歌被容景的胡说八道气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嘴,她捂着涨红的脸,脑袋摇地跟拨浪鼓似得,“我、我不是故意的。”
“就算你不是故意的,你也占了我的便宜了。”容景恰到好处的火上浇油,“你看,我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了,那十万两黄金应该值了吧?”
“可是——”秦沐歌抿了抿唇,方才的亲密接触叫她的大脑乱成了一团浆糊,根本就无法思考。
“十万两黄金,把这玄铁石拿走。”容景的声线在耳边悄然催眠着。
秦沐歌一怔,干脆从怀里将连翘准备好的兑票全部都塞到了容景的怀里。
她自己则是转身抱着那块玄铁原石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地”字号厢房。
原本还守在门外的四儿和扈酒娘刚刚听到响动,便瞧见秦沐歌一头奔了出来。
她怀里抱着偌大的玄铁原石,那张小脸更是红的如同煮熟了的虾子。
“小姐,你等等四儿啊!”
四儿也来不及跟扈酒娘告别,便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
扈酒娘心中诧异万分:刚才分明还听见里面一阵争吵声,仿佛随时都要打起来一般。
她这边还时刻准备跟四儿一并冲进去的,却不料秦沐歌自己个儿抱着玄铁原石就冲了出来。
这个丫头不会谈不拢,抢了别人的东西就跑了吧?
想到可能发生的状况,扈酒娘连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倒是还立在大厅正中央的容景在看到秦沐歌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的时候,原本戏谑的眼神意外的变得柔和了起来。
他将秦沐歌揣到自己怀中的兑票扔在一边,修长白皙的右手缓缓地抚上自己左侧的胸膛。
透过胸腔,依旧能够感觉到那剧烈的跳动。
心似乎在刚才的某一瞬间要不受控制,冲了出来……
这种感觉很充实,很甜——
而一直守在长廊外的苏牧瞧见秦沐歌慌张离开之后,便回到了厢房里面。
当他看到容景手捂着胸口的那一幕时,心下猛的一沉。
他飞快的奔到了容景的身边,“爷,你怎么了?”
容景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将手放了下来。
下一瞬,唇畔便泛起了一朵绚烂夺目的笑容,“我没事。”
“爷,你真的没事?”苏牧狐疑的看着容景。
面色的确比昨日要好一些,不像是旧疾发作的样子。
只是,那耳根处两抹诡异的粉红又是怎么一回事?
“爷,你不会又发热了吧?”苏牧皱着眉头就要伸手去探容景的额头。
岂料那手还没有触上,便被容景毫不客气的打开了,“发什么热?你才发热。”
说罢,他便一个利落的旋身,惬意地坐到了一边的软榻之上。
长袍顺着他的动作披散在软榻之上,带出别样的雅致。
苏牧不满的低声嘀咕,“没发热怎么脸都红了……”
容景面色一窒,下一瞬就浮出恼怒的表情来,“是今个儿天气有些热了。”
“……”苏牧冷冷的望着容景身上,紫金边的中衣,有几分厚度的长衫,外加一件滚金的大红长袍……
这是“有些热”的天气应该有的装扮吗?
罢了罢了,反正自家爷从来都是这样叫人猜不透的。
眸光一转,苏牧便瞧见了被容景随意扔在一旁的兑票。
他上前拾掇了一番,发现竟然有十二万两黄金之多。
“爷,这些都是那个女人留下的?”苏牧蹙眉,狐疑的看向容景,实在搞不懂自家主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嗯,那个丑女人性子倔强,若是白给的东西定然不要。”容景慵懒的抬起眸子,甚至连正眼也未曾瞧那些兑票一眼。
苏牧满头黑线的望着自家爷,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玄铁那都是分等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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