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曹植偏文,曹丕是文武双全,却不知这曹昂也是文武双全!曹丕我在曹府见过一面,这娃虽说不满十周岁,性情却别扭的很。从小就不是一般的痞,还偏偏长了张毒辣的嘴巴。
曹昂这才微微松开我,将脸贴在我额前缓缓说道:“自从母亲辞世后,我便发誓再也不让人夺我所爱,你却是第一个例外。”
我看到曹昂此时是怎样的表情,但在他的声音中感到了一丝隐忍的痛。虽说他贵为曹大的长子,但从小便没了娘。这无权之前是子凭母贵,而得权之后便是母凭子贵,想必当初他与丁夫人认为母子也有这样一层关系在其中吧……
说真的我并不认为曹昂对我有多深的感情,只是像他说的那样不希望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而且终究也只是把我当成了东西看待。事实上,我想大声对他说“我不是东西!”
车碾在一座不大不小的宅子前停住了,曹昂这才放开我,他一向严肃地面孔渐渐缓和,竟绽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至少以后还能再见。”
这毫无疑问是个晴天霹雳!曹昂竟然笑了!这无疑比郭嘉从良还不可思议……
曹昂摆摆手道:“我陪你一同进去还是……”
“不必了,还多谢您一路送我。”说完我便头也不回地往那院中走去。
初春的院落里长满了细密的嫩绿色青草,这院子显然没有经过刻意修剪,未免有些杂乱,院落一脚的石桌旁栽了一颗桃树,那铮铮地枝干上有点点淡粉色桃花。清风轻轻一吹,这早开的桃花就有零星飘落。早开永远意味着早逝。不过依这主人的性情,这桃树未必是出自他手。
庭门四敞大开,门内传来有些放肆地调笑——
郭嘉左拥右抱,而美人也皆是名媛风采,厚的凝脂淡的水粉,这名媛还真是华而不俗。郭嘉的眼光一向很好很有品位。一佳丽凤眼柳眉,口若含朱丹,另一则是杏眼竹腰,发若玄霄之云。
郭嘉瞥了我一眼,一语不发,只顾着眼前美酒佳人。
看到这“满园春色”我直觉“嗡”的一声,怒气直冲头顶,脑经似乎都要达到沸点了。我想此刻我的脸色一定是要吃人一般可怕,那两妓女吓得忙抱紧郭嘉的胳膊。
话说回来还真是讽刺,那日在邺城辞别沮授会府时,也是这幅旖旎场景。虽说那时郭嘉身边只有一女环绕,不过好歹不关我的事,心中只有略微寂寞而已。而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不再识趣的走开,在满腹怒气的驱使下我大步走到郭嘉面前,没好气地将二女拉开,一拍桌案大吼道:“郭奉孝你这是何意!”
正文 第二十五回 曲终人散
“何意?”郭嘉不慌不忙,直接拿起那酒壶仰头往口中倒酒,“我倒要问姑娘平白闯入我府,究竟有何用意……”
看到郭嘉醉成这副样子,我除了愤怒更多的还是于心不忍。“那日全怪我不对……我只是想挽回而已……”我紧咬着嘴唇,尽量逼自己平静地将这段等价于认错的话一字一句说出。
“挽回?原来越廉大人你心中也曾有一丝愧意啊~”郭嘉调笑着凑过来,玩弄着我垂下的一缕青丝。
“你正经点!挽回……还来得及……”我再次重复刚刚的话,是郭嘉的话,他不应该不知我说出此话有多不容易。这东汉的女子可以随口以“贱妾”自称,但任何一个有公民权的现代女性都不会放弃这根本的自尊。
“有趣。”郭嘉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笑,像是看戏的旁观者一样,仿佛自己根本不是这剧中人。
“不要喝了!你想死么!”
……反正也是穿越了,放下所谓的自尊也罢!不管他理不理我,起码不能看他这样作践自己!我开始抢他手中酒壶。
“死?”郭嘉将酒壶往岸上一扔,那几滴飞溅地酒液沾湿了我的裙脚。郭嘉懒散地扶坐在岸边,抬眼说道:“生死自由天命,岂是人能左右的了的?若真能如此般醉死,我倒还要感谢这天命……”
是,天命是不能由人来左右,但是这人命还是握在你自己手中的……郭嘉寿命本身就不长,如果可以,即便是能陪他共度这短暂的今生我也认了。但你竟然这样看待自己的性命!
看来我真的是看错你了……
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到此为止我也不想再多管闲事了,你好自为之。我在心里对眼前的男子说。
那一左一右两位娇媚名媛倒是被我们这一系列举动吓得够呛,抱在一起缩成了一团。我轻蔑地瞅了她们一眼,我倒是不会牵怪她们,她们毕竟只是靠身体吃饭的可怜孩子。
“抱歉,打扰二位雅兴。”我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微笑着面对那二人说道。
我已经尽力了,虽然曾经难免会犯错,但我毕竟试着去挽回过,现在这种局面简直是对我人格的羞辱。我甚至不愿意相信眼前这烂醉地男子就是郭嘉!他不是这样的,虽然他会宿醉,他会捉弄人甚至滥情!但他绝不是一个会向自我屈服的人!我不能说对你失望,我只能对我自己失望,只怪我太高估了你么……
“告辞!”虽然此时身着女装,但我还是做了个男子的辞别手势。这样一来,从今往后我与你再无瓜葛。
“明明是女人,却做男子礼节,姑娘若是当真不会我倒可以教你……”
忽然感觉左袖一股后拽力,我甚至来不及反应便仰面后倒。本以为会摔个脑震荡,却整个瘫倒在另一幅略显消瘦的身躯之上。原来是郭嘉在后面拽我衣袖,明白发生了什么后我立即狠命挣脱,却感觉被人整个揽在胸前。
“你放开我!”我感到浑身血液上涌,脸涨地通红,使劲扭打那青衫身影。我抬头怒目而视,却迎上另一张轮廓分明的面庞——
酒气。
那浓郁的酒香在唇边弥漫,我反抗地将头扭向一边紧闭双唇,却甩不掉那热情似火。牙齿磕地生疼。忽然腰间被轻轻一点,因为酥痒难耐我条件反射似地开口,这一下倒好,那萎靡的浓烈酒香立刻侵入口中。
缠绵悱恻绕指柔,爱意绵绵本应千般依恋,然而此时此刻彼此之间感受到的却只有入侵与反抗。品味着这令人厌恶地吮吸感,苦涩地泪水不禁从眼眶中溢出。
够了——
我终于用全部的力气将身边的人推开,够了……
放开手后,他本能地后退一步,显然也是疲惫不堪。这段情与其两人痛苦不如各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们都争取过了,我们曾经试着补救,然而一切还是无可挽回的痛。
初次见面之时,我便感觉到我们之间那相隔千载的距离。我在梦中将手伸向你远去的背影,最终捞到的只是镜花水月,往事也如一场虚空大梦。
往日的欢笑历历在目,那些并肩走过的日子并不是没有快乐。我印象中的他总是带着一丝处变不惊地笑意,总是在尴尬的时候轻松地圆场,甚至我这穿越而来的人都没有看穿的世事你也一语中的……
我们之间到底错过了什么?难道只是陈留街头的一次迷失?和以前多次羞赧地逃开你的好意一样,那次你也逃开了我的好感。而唯独这最为公平地一次,我们终究还是逃开了彼此……
“我们之间到底错过了什么……”泪水止不住地下落,我喃喃自语,看着眼前那一抹青色渐渐模糊在视线间。
郭嘉沉默不语,也许他也自己此刻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早已惊地花容失色、蜷缩着躲在角落中的那二位名媛此时倒是送了一口气。接着,那惊恐的面容竟被一丝不屑取代,那无非是对我最有力的还击。拍拍华丽的萝衣裙脚,飞扬地柔美柳眉轻轻上挑,眸子中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鄙夷——
也好。至少你们可以博奉孝一笑,而我最终也只是个感情上失败者,更可笑的是我竟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失败者终究只能品味自己的苦涩,我落荒而逃。
院中那早开的桃花竟已全部飘零,不余红一点……我从正庭穿过,因这裙摆拖沓,细碎地脚步不免将脚下桃花碾做尘土,唯独不见飘香如故……也罢,似乎这春风中独开的它们也从未飘香过……
“月莲?”
听到喊声我惊讶地抬起头,发现站在那路的尽头等我的不是别人,正是送我来的曹昂。
“你还没走……?”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青年,那泪水依然止不住地下落。
遭了。
不能让我大侄子看了笑话。这是在东汉,当姑姑要有姑姑的样子,即使他并不知道。
我窘迫地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我们回去吧。”还是那样冷冷地声音、微蹙的眉宇。
但是清楚他的为人之后我却从中品出了一丝久违的亲切。
曹昂说着转过身去,向一直等候在外的马车走去。
“郭嘉大人~”二位名媛娇媚的声音从屋中传来,显然这二人又重做依偎狀回到她们的主顾身边。
郭嘉看着那空余下的酒杯凝眸不语。
“贱妾再为大人斟酒如何~”那凤眼女子纤纤素手托起杯盏,再抬手时酒香肆意。
咳、咳。
郭嘉大人?
咳、咳、咳……
郭嘉感到浑身一震酸痛,胸腔内一阵翻江倒海般剧烈地撕扯感。阵咳不止,浓重地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他随手接过名媛递来素娟捂住薄唇。
啊——!
二名媛不禁一阵惊呼,郭嘉咳后那素娟上分明有斑斑血迹如雪中绽放的红梅。
“月莲你看,此为我之天命……”郭嘉喃喃自语。
门外。
骏马嘶鸣、车轮辘辘。
正文 第一回 知人知面要知心
虽然这曹操是表哥穿越来的,但他毕竟也在这东汉末年生活了四十年。人都是容易适应环境的动物,想必有一定的性情变化。关于这点我已經或多或少察觉到了一些,无论是相遇那日,还是在几次议事中,他说话的口吻、思考方式以及举手投足都已经融入了整个古代社会。
天真无邪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要想在这年头混下去就得留个心眼,把事情打探清楚才行。既然连穿越这么荒唐的事都有,这历史说不定也早有变化。
屋外的阳光固然好,但为了恶补这穿越后的历史,我只得在屋内挑个光线稍好的角落翻阅资料。手中的书简是对某年某月发生过什么事的简要记载,是真正的VIP原稿典藏版外加仅此一份的真品,是我拜托议事时结识的“眼袋三人组”搞来的,看来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有点用处,关键就是你要怎么去利用他们。
“柳儿!主公当年攻打徐州时果真屠城了!?”
“是啊~大人您当真不知这回事?”柳儿正跪在地上擦桌子,听到我这么问有些好奇地反问,“柳儿当时虽小但也听说一些,那时候看到将军大人还真有些害怕……”柳儿转了转水灵地杏眼做个鬼脸,接着似乎又为突出“可怕”打了个寒颤。由于要经常在性别方面转换,柳儿都不知到底叫我什么好,后来听我的吩咐干脆就一直叫我“大人”,免得关键时候出错。
“屠城……”看着那简上清清楚楚的墨迹,我只觉脊背一阵阵发凉。彭城屠城围杀百姓数日,血雨腥风竟一个月不散!那声声凄厉的哭喊声仿佛就在耳边,那哒哒的马蹄下亡魂又有多少……历史上曹操屠城确有此事,但、但这山寨版曹操毕竟我我哥啊!他竟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不过……据说那是因为将军大人要报仇雪恨……”柳儿甜美的嗓音将我拉回现实中。
“报仇雪恨?这曹嵩一家老小也并非陶谦所杀,全是那姓蒋的混蛋谋财害命!要报也要报到他头上去!”
“柳、柳儿不知……”柳儿下意识地弯下腰胆怯地看着我。
我这才意识到有些失态,柳儿毕竟是个小丫鬟,能插嘴几句军略政事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了,这火气可不能往她头上延伸。
“没事了,你忙你忙。”我连忙笑着说。
这屠城无非是我知道的最雷事件了,照这么说,这吕伯奢一家的死也一定与我这老哥有关,那句“宁我负人,毋人负我”就更不用说了,有点常识的人都了解这是曹操的名言。
我将那书简收好,走出房间。
屋外已经是暖春,风和日丽。这东汉末年不说别的,空气真是纯天然无污染,动不动我就来个深呼吸。现在春暖花开,空气中夹杂了淡淡的花香,尤其好闻。曹府虽典雅气派,院落中不乏高贵的大朵红芍,但对我来说我最欣赏的还是郭嘉府中那墙角的桃花。这样的时节,那桃枝想必已经被淡粉色的娇嫩花朵缀满,香飘满园了。
郭嘉最近还是能经常见到,这家伙的意件一向有建设性,和曹操聊得也十分投机。照这样看来,曹操对郭嘉似乎只会越来越倚重。
“哈哈哈哈!莲儿,你今日好兴致竟在这园中赏花啊~”说曹操曹操到。
这想曹操他也真就跑来了,还真不愧被人玩笑说成是跑得最快的人……
曹操一袭便衣,毫不奢华却显得十分雅致,倒是很配合他的气质。腰间带一个深色地小包囊,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生活用品,只求实用。这点他对自己也非常有信心,“那种花里胡哨的衣服袁绍才喜欢”他以前开玩笑时说过。不过最让我受不了的还是他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虽说这家伙从小到大就没心没肺的不知愁,也不用笑得这么欢吧?弄得像天天当新郎似的……等等,说不定他还真的天天当新郎……
“赏花?我还真没觉得你这院子里的花漂亮。”
“那是你没眼光哈!我今天来拜访妹妹只为三件事,第一件事,这历史上徐州我什么时候才能攻下来?”他嬉皮笑脸地问,也不知道是故意把这么严肃的事儿戏话,还是当真是想开玩笑地试探我。自从看过他的一系列“简历”后,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多了这么个防范心。
“徐州……哎呀!你看看我怎么把这么重要个事儿都给忘了!”我一拍脑袋,万分惋惜地答道。
“你……忘了?”曹操有些吃惊地问。
“是啊!你可别怪我,我对这段历史也是半吊子,哪能什么都记那么清楚啊……”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那你以后可别嘲笑我了。”曹操先是一愣,随后爽朗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哪敢嘲笑你啊,你是我哥但也是我老板啊!我要是嘲笑你,你还不炒我鱿鱼。”
“都是自己家人,干嘛这么见外~”
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要那徐州是在拥立之后的事,中间还有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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