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绝佳,可以搭配多种菜色。”
“苏清婉,你吓死我了!”徐月荷惊喜的叫了起来,一把搂住苏清婉的脖子,“幸好你没事。”
“废话,能有什么事!”苏清婉赶紧扯开吸着鼻子的徐月荷,无奈耸肩道,“不过是吃个番茄!”
苏清婉知道,在这个朝代,人们对番茄并不了解,甚至这个品种都是海外传过来的,还很是稀有,端木莹说出那番有毒的话来,倒并非是编出来为了攻击她的,而是的确有这种传言,不过是人们的误解罢了,只要她吃了番茄,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苏姑娘好胆气。”端木轩松了一口气,这才惊觉白玉似得额头布满了冷汗,一身如兰似麝的优雅都荡然无存。那一刻,他是真心担忧这个女人。
“如何,要不要和我苏清婉合作,端木公子可以考虑考虑。”苏清婉微微一笑。
“不必考虑了,端某早已说过,相信苏姑娘。”端木轩优雅颔首,侧了侧脸,立即命令道,“卫三,铺纸磨墨。”
“哥,你这就相信她了,谁知道这玩意儿好不好吃!”端木莹狠狠一跺脚,一咬牙,蹲下身,捡起滚到脚边的一个番茄,用莹白的小手抹了两下灰,就送到了唇边,紧闭眼,张口就咬,“卡擦”一声脆响,酸甜的汁水狂涌而出,沾满了珍珠似得的两排贝齿。
“唔……”尖尖白白的小脸,渐渐浮起一层怪异之色,端木莹没有说话,又接着啃了第二口,就这么一口又一口,直到手中的番茄只剩下了一个蒂,嫣红番茄汁水从细细指尖流淌下来,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还挺好吃。”端木莹掏出丝绢擦了擦手,踱着方步,莹白的小腿轻晃,走到苏清婉身边,吐气如兰,“哟,还是我看走眼了,你倒有点儿本事?不过你不要以为会种菜有什么了不得,麻雀就是麻雀,飞不上枝头,变不成凤凰,所以嘛……我哥不是你这种女人能够肖想的,我们端木家也不是你这种女人能够高攀的。”
她端木莹可不会忘了,方才她哥哥端木轩瞪着她时,那凶狠的目光!仿佛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哥哥从来没有那样对待她过,如今却为了这个女人……叫她如何甘心!
“莹儿,哥哥在做正事,你能不能不胡闹!”端木轩提笔的手一顿,抬起头,眸光有些不耐,口气加重道,“还有,苏姑娘是哥哥的贵客,你对她最好客气一些!”
端木莹重重的哼了一声,一跺脚,气呼呼的转向了一边,却正好对上卫三一脸情深的目光,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看什么看!”端木莹尖笋般的手指,一指地上的竹筐子,尖声尖气道,“没事干闲得慌?那就把这里收拾好,免得一个不小心,污了本小姐的脚!”
卫三眉头微颦,却终于还是走过来,蹲下身,要去捡地上洒落一地的番茄。
“喂,端木大小姐,你这个人还讲不讲理了?这些明明是你自己踢倒的,凭什么指使卫大哥做事?”徐月荷看不过去了,只觉得看到卫三受欺负,立即血往上涌,一脸强悍的冲过来,扯住卫三的胳膊,“卫大哥,甭理这种人,你是端木公子的跟班,又不是她的!”
“呦呦呦,他是我哥的下人,就是我端木莹的下人,你不服气,哈?”端木莹一昂头,得意的对卫三道,“卫三,你别忘了你吃的是我端木家的饭,你到底听谁的!”
“偏不理你!”徐月荷死死拖住卫三,白眼道,“你这种酒囊饭袋的大小姐,专会拿别人撒气!没脸没皮!”
“嗬哟,没脸没皮的小贱货是你吧?”端木莹立时恼了,一张尖尖白白的小脸浮上盛怒,手指死死指着徐月荷,尖刻道,“长得不咋样,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还专会勾引男人?怎么,看上我的跟班啦?你倒挺护着他的呀?可惜呀,人家不要你……”
眼看着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卫三夹在其中,黑着脸,一个头有两个大,他终于明白,少东家为什么又帅又家财万贯,却不找个女人……
“他不要我也不会要你!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臭女人,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全世界的男人都要围着你转,你做梦去吧……”徐月荷气红了眼,冲上去就要抓端木莹的头发,被丁掌柜眼疾手快的拦住。
“贱女人,土包子,小骚货,敢在我的地盘撒野,看我饶不了你!”端木莹也疯狂的要冲上去扭打,被卫三死死拖住,她甩手就是一个耳光,“要你管我,什么狗东西!”
卫三顾不得去捂自己的脸,只感到一阵火辣辣,那尖利的长指甲,甚至刮伤了他的脸颊,他心中一阵揪痛,手一松,被就端木莹跑了出去,他赶忙追上去。
眼看着两人都要打起来了,苏清婉一把将合同揣进怀里,赶紧的拖住月荷的两个胳膊,就大力的往外扯,“好了好了月荷,别吵了,我们走了!”
好不容易才将徐月荷拖出包厢,拖上了下二楼的楼梯子,端木莹忽然挣脱了卫三,冲了出来,居高临下的俯着身,尖声笑道,“我告诉你,他喜欢的人是我,就算我端木莹玩腻了,也轮不到你!”
听到这一句,站在端木莹身后的男人,心中一片冰凉。原来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他的一片深情……她就如此的,不在乎他么,要将他一颗心践踏进尘埃里,万劫不复。
直到被苏清婉拖出了天香楼,徐月荷的身子还气的直颤抖,一张月亮似得脸盘子气的通红通红的,一直红到了耳根。
“清婉,你说她怎么那么混蛋,那么过分?”
伸出手,轻轻的理了理徐月荷散乱的发辫,苏清婉安慰道,“换一个角度想,未必不是好事,她这样的脾气,最后受苦的一定是她,你又何必生气?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女人少生气,才会保持年轻美貌哦。”
“真的么?”月荷这才渐渐平静下来,剧烈起伏的胸脯也缓了下来,不自在的扯着凌乱的衣襟。
“自然。”苏清婉微微一笑,说的从容笃定,“她这般骄纵,自然是家里人捧得,捧得高,摔得就重。”
“就是,来日摔不死她。”徐月荷哼哼两声,勾住苏清婉的胳膊,脸颊上浮出极度的不忿来,“不就是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又有张漂亮的脸蛋,就那般欺负我卫大哥。”
“你这般护着卫三……”清睿的眼眸里隐隐闪过担忧,苏清婉轻轻拍了拍徐月荷的手背,柔声道,“但愿他知道珍惜你这一片心才好。”
就连徐月荷都看出卫三对端木莹的与众不同,聪明如苏清婉,自然一目了然,而卫三这样的个性,显然认定的人便会很执着,比如今日的事,在徐月荷看来,是富家小姐端木莹欺负刁难卫三,在苏清婉看来,何尝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感情的事,本来难以言说,她只在心中微微叹息,只怕单纯大咧的徐月荷他日会受到伤害。
“你觉得他……他知道我对他的心思?”徐月荷抿了抿嘴,手指绕着粗黑的辫子,圆圆的脸庞上,爬上甜蜜又忐忑的表情。
“自然,你如此心里思思念念。”苏清婉轻弹了一下徐月荷的大脑门,笑着打趣道,“只怕瞎子都看出来了。”
“可恶你笑我。”徐月荷忍不住羞赧起来,挥拳轻擂了一下苏清婉的胳膊,眯眼笑道,“不过呀,清婉你怎么一说,我心里舒坦多了。”
“舒坦了就好,徐大叔还等着呢。”苏清婉拉着月荷的手,快步就往等候在天香楼门口的牛车走去,徐大叔喝酒正喝的晕晕然飘飘欲仙,倒也没有发现女儿的异样。
“清婉丫头,这酒真是个好东西,嘿嘿。”徐大叔一见苏清婉,就热络的举起手中的酒坛,便竖起大拇指,只见他黑的脸膛喝的泛起了赤红色,露出一口被烟熏的发黄的大板牙,咧着嘴,嘿嘿的笑的极为开怀。
“爹,少吃几口,一会子回家的路都不认得走了。”徐月荷坐上牛车,不客气的白了徐大叔一眼,伸手就夺过了酒坛,凶巴巴的抱在怀中。
“这丫头,管你爹管的到宽,跟她娘一个样儿。”多吃了几杯酒,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徐大叔,话也多了起来,酒酣耳热之后,倒是展现出更为爽朗的一面,挥舞着鞭子,手舞足蹈的道,“丫头还看不起你爹了,那条路你爹走了十多年了,哼哼,我老汉闭着眼都能使回去!”
“瞧你,就是喝多了吧,尽吹牛皮!”徐月荷一伸手,将苏清婉拉上牛车,没好气的催促道,“爹啊你还不快走,别误了清婉的正事儿!咱们下午还要跑好几家酒楼呢。”
“这就走嘞 ̄坐好。”徐大叔赶忙拍拍醉意醺然的脸膛,挥舞起牛鞭子,牛车平稳的沿着街道,离开了天香楼,“骨碌骨碌”的滚着,往另一边驶去。
“大叔,我记得过三条街,在文康巷路口有个玉宴楼,就去那里吧。”沉思了一下,苏清婉定下了下一站的目标,这次她拉的果蔬并不多,只有两大筐,只是给各大酒楼的瞧瞧样子,真定了合同,才会大批送过来。
“哎。”徐大叔爽快的点点头,笑问道,“清婉丫头,和天香楼的生意谈得如何,可谈成了?”
“这还用说?我家清婉出马,那肯定是搞定的妥妥的。”徐月荷得瑟了一把,忽然想到刚才打的兵荒马乱,自己根本就没关注这些,忍不住圆脸僵了僵,胳膊肘子轻捣了捣苏清婉,小小声道,“清婉,咳,那个忘了问,契约搞定没?”
“切,你才想起来。”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份按了手印的契约,苏清婉眉间有遮掩不住的喜意,递过去道,“喏。”
在方才徐月荷和端木莹争吵的一片热闹的时候,苏清婉和端木轩已经淡定的签好了合作的契约,端木轩还交付了5o两定金,两人约定了明日送货,端木轩一向是爽快人,虽然苏清婉的要价比较高,但是他没有一点儿犹豫,大笔一挥就签了契约,冲着这份信任,苏清婉也是要第一个找上天香楼的。
“嘿嘿,还是清婉你有本事。”徐月荷摸着契约,惊喜不已,“太好了,咱们田地里的那些果蔬能销出去了!”
几人说着话,牛车很快就到了文康巷与长景街交汇的最繁华的路口,那最显眼的位置,是一座五层的古典酒楼,飞檐翘角,金碧辉煌,大红灯笼高高挂,十分喜庆热闹,金色大牌匾上书着“玉宴楼”三个大字,在下午明灿灿的阳光下耀然生辉,其装修的奢华程度,比起天香楼,甚至有过之而不无及。
“哇,好气派的酒楼!比天香楼还要气派啊,不过,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徐月荷跳下牛车,夸张的惊呼一声,引来玉宴楼门口各色贵族的不屑目光。
“这家玉宴楼是上个月新开的,你没听说过也正常。”苏清婉优雅的下了牛车,姿态从容娴雅,“听说这家玉宴楼背后的东家,是京都来的皇亲国戚,身份显贵,这样的主儿开的酒楼,自然是不会差。”
在准备和各家酒楼做生意之前,苏清婉早就做足了功课,对于西梁县各大有名酒楼的生意情况,幕后背景,她皆是有所了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玉宴楼自打开张起,便是生意兴隆,人流如梭,出入其中的,皆是西梁县的富豪土绅,名媛千金,各色贵族人物在此宴请取乐,虽然菜色价格不菲,但是西梁县的上流人物,皆以出入此处,作为一种身份的彰显。
此时虽然过了午时,并非用膳时间,但是这玉宴楼门口还是停满了豪华高头大马车,将玉宴楼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进出玉宴楼门口的达官贵人,在看到这样一辆寒酸牛车的时候,都不免驻足观望,调笑鄙夷几句,看到徐月荷那土气的打扮和一番大惊小怪的感慨,一看就知道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不由的窃窃私语,掩嘴而笑,然而,当看到苏清婉优雅的从牛车上走下来,那份翩然而下的气度,令众人都是眼前一亮。
看惯了从高头马车上下来的千金小姐,当看到一位清丽脱俗的女子从牛车上下来,别有耳目一新之感,尤其那女子虽然一身土布衣,却遮掩不住她丽质天成,纤腰雪肤,若光是美也就罢了,众人都是风月场中打滚的人物,什么美人儿没见过?偏那女子气度高华,犹如皑皑白雪中,陡然料峭出的一支寒梅,那样的突兀,却又那样的……惊艳。
仿佛跳脱了一切的存在,那么清新,那么自然。
尤其她走下牛车的姿势,哪里像一位从乡村来的村姑?分明像一位气质雍容的贵人,即便那原本寒酸不堪的牛车,也因为她那生动的一颦一笑,而陡然篷车生辉了起来。
再听那女子的话语,莺声燕语都无法形容其音之妙,仿佛雨滴打在碧绿的荷叶上,沿着荷叶的脉络,缓缓滑下的那种润泽明晰,叫人没有一个毛孔不舒泰,而且,这女子显然是很有些见识的,对刚开业不久的玉宴楼背景,也甚为了解,不由让人对她又多了几分倾慕。
“天啊,皇亲国戚,真的吗?”望着那金色的大牌匾,徐月荷激动不已,拽着苏清婉的衣袖道,“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京城来的皇亲国戚呢,快点,我们快点进去,说不定能够看到哦!”
苏清婉微微无奈,点了一下徐月荷的大脑门,笑啐道,“你啊,我们又不是为了看皇亲国戚来的,何况,听说那人有病,是心里的病,这种病本来就不好医,因着这病,这病秧子的东家深居简出,性子怪癖,不常出入这里,只怕你是要失望了。”
“哦……好不容易来个皇亲国戚,又是个病罐子,真是的。”徐月荷有些失望的嘟了嘟嘴,大眼睛转了一圈,随即又很快兴奋起来,扯着苏清婉道,“清婉清婉,好几个俊公子哥儿在瞧着你呢!你快看呀。”
“有什么好看,不过是些酒囊饭袋而已。”无所谓的耸耸肩,苏清婉拉着兴奋的有些失控的徐月荷,提着她的衣领拽回牛车边,嗔道,“我们还是快帮徐大叔找个位置,停下牛车才是。”
玉宴楼不同于天香楼,苏清婉与天香楼是熟惯了的,自然不怕有人找茬,但是在这玉宴楼就不同了,随便停在玉宴楼大门口,只怕不多时就被人狼狈赶走了。
果然,苏清婉拉着徐月荷走到牛车边的时候,几个面目可憎的小厮,已经横鼻子竖眼睛,推推搡搡的快与徐大叔打起来了,其中一个不客气的推着徐大叔,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老头你瞎了啊?也不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