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告诉您,其实这女人啊,年岁太小身量还没有张开,并不适合要孩子。”
蓉月听后眼睛亮了亮,“哦?竟有这样的事?”随后笑了笑,“我就说,这事儿急不得,我才及笄没多久,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呢!”如波也笑了笑,“可不正是。”
嫣贵嫔的孩子能不能保住蓉月是不关心的,她照常在锦绣宫里过她的日子,午后的时候就有消息传来,说是嫣贵嫔的孩子没能保住,嫣贵嫔在流云宫里哭成了泪人。
听到这样的消息,蓉月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正看书的手顿了顿,随即对来报告的小金子说道:“本淑仪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金子退下去之后,蓉月将书放在一旁,顺便想了想事情的经过,她是真不知道谁安排了这样一场好戏,如此的迫不及待,嫣贵嫔的身孕才诊出来没多久,这么快便失去了这个孩子,真不知道嫣贵嫔的心里会把这股怨气归结到谁的身上。
慕容瑞在前朝的确很忙,所以嫣贵嫔的孩子没了也没能让他到后宫一趟,其实蓉月知道,慕容瑞是根本不在乎那些不能出生的孩子的,既然他们没有出生的福气,又何须动用他的关爱,这些年有孕的妃嫔也不是没有,可就是没能有人生下来,时间长了,慕容瑞的心也就变的麻木了。
蓉月能这样想,嫣贵嫔可没有这么豁达的胸襟,她失去的是她视若珍宝的孩子,她有孕的皇上不能来看她,她的孩子没了,皇上更是没能亲自过来安慰安慰她,嫣贵嫔心里的怨气跟火气夹杂起来,时不时就会爆发出来,吓得她身边的宫女都不敢靠近。
嫣贵嫔的心里是怨恨的,所有害她走到这一步的人她都恨,恨皇后邀她去赏花,恨冯妃跟大皇子,恨朱良人,更恨那只鹦鹉还有她自己这怕飞鸟的毛病,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她明白了并不是只有她自己了解别人,这宫里有她不知道的人,同样了解她的弱点。
皇后第二日就给出了处罚的结果,大皇子身边管那只鹦鹉的两个奴才被杖毙了,而冯妃则被皇后责令好好照顾大皇子,那只倒霉的鹦鹉也因此失去了生命,朱良人身边管理珍珠项链的宫女则被贬到了浣衣局,所有受到惩罚的,都是奴才。
所有人都看的出来,这件事皇后其实就是轻轻放下了,只因为这一切查来查去都是个巧合,没有任何一个妃嫔可以沾上边,皇后本人也不喜欢这样的处理结果,但是皇上都没什么意见,她也就只能做到这些了,至于嫣贵嫔心里会不会怨恨,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样的处理结果,嫣贵嫔自然是不愿的,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皇上不来后宫,不来看她,她小产不能出房间,再说便是能出去她也见不到皇上,而且就算是见到了皇上,皇上也不一定就能让人重新审问这件事。
嫣贵嫔想了几日终于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宫里,她告诉自己她一定要查到幕后的人,而且她一定要亲自解决这件事,所以她能做的只是好好养病,等身体好了才有机会扳回这一句。
其实这件事情的始末,蓉月也听到一些,鹦鹉是无意飞出来的,这自然怪那两个奴才,至于这鹦鹉为何飞到了嫣贵嫔的身上,其实没有查到任何的原因,所以皇后只能归结为这是个意外。
再说朱良人的那串项链,那是李修仪送给她的礼物,两人本有些亲戚关系,所以送一串项链很正常,而且那项链朱良人入宫之后李修仪就送给她了的,根本就不能扯到这件事情上,只是因为朱良人很喜欢那串项链,所以才一直带在身上,而且那项链并无什么人为损坏的痕迹,所以皇后也只能是认为嫣贵嫔的力量太大。
蓉月将整件事情想了一下,也想不出是谁对嫣贵嫔下了手,索性也就不再去想,自从那日天晴过后,天又开始下雨,蓉月也就没有心情去管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了,既然嫣贵嫔本人都已经默认了,又有谁会出头去管这件事。
时间进入六月之后,雨下的不像之前那样小了,而是愈发大了起来,皇上已经许久不来后宫,众位妃嫔虽然盼望皇上到来,可是也没有办法,所以只能消消停停的过日子。
只是这后宫从来都不会太平,妃嫔们消停下来了,前朝又有了大事,因为雨下的太大,已经有不少地方出现了洪灾,皇上因此忙的更没有时间来后宫了。
蓉月听到后心里着急起来,赶紧看向如波,“家里可有消息传来,我大哥那里怎么样了?”如波神色还算稳定,“您放心吧,家里有消息传来,说是大少爷那里一切安好,淑仪万勿挂念,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吧!”
听了如波的回答,蓉月终于稍稍安下心来,只要她大哥能保住自己,保住一方百姓,皇上自然是不会怪罪他的,她也可以不用那么担心了。
就在前朝忙的一团乱的时候,后宫的平静又被打破了,秦昭媛被诊出有了身孕。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会晚一点~!
☆、背后
涞县县令许永久将朝廷拨下去修堤筑坝的钱贪到自己的口袋;多日雨水累积,加上六月初五一场大雨;致使涞县全县多地被洪水淹没,多少百姓为此丢了性命,而事发当日,许永久竟然是被下属在花楼中寻到的。
此事上报到朝廷后,慕容瑞为此雷霆震怒,下令严办许永久;也因此事下令严查各地洪灾背后有无此种蛀虫,加上越来越多的洪灾陆续上报,皇上的怒气丝毫减不下去,皇后的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所以各宫妃嫔也开始小心行事,凤仪宫内,来请安的妃嫔俱都很安静。
皇后见众人都挺规矩,心里的烦闷稍稍减了一点,下令给众人上了茶,李修仪突然在此时说道:“秦妹妹的脸色怎的如此不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众人闻声都朝秦昭媛看去,就见秦昭媛脸色煞白,待感受到众人的目光,秦昭媛心下更是慌乱,却还是扯了个笑容对李修仪说道:“没什么事儿,大约是昨儿夜里睡的不安稳,谢姐姐关爱了。”
“既然是睡得不好,午后好好补个觉也就是了,若是身子有漾,就赶紧叫个太医,皇上为国事日夜操劳,本宫望众位妹妹可不要再让皇上多添烦忧。”皇后看着秦昭媛,但话却是说给众人听的。
秦昭媛赶紧站起来福了福身子,“嫔妾遵旨。”坐到位置上后,秦昭媛端起了茶杯,放到唇边喝下一口茶,才将将放下茶杯,就忍不住干呕起来,一旁的如梅神色微变,“娘娘,您怎么了?”
上首皇后嘴角微微弯了弯,却即刻喊道:“来人,去太医院请太医来。”说完又看向秦昭媛,语气里带了一丝不满,“你也是的,身子不舒服就说出来,这样忍着怎么行?”未等秦昭媛回话,又对如梅说道:“先扶你家娘娘到偏殿歇息一会儿,太医即刻也就到了。”
“皇后娘娘,嫔妾无事,一会儿回宫里休息一下也就好了,就不用让太医过来了。”秦昭媛等皇后说完赶忙说道,却惹得皇后有些不高兴,“本宫是这六宫之主,将你们照料好了是本宫的职责,怎么秦昭媛是想哪日让皇上降罪本宫吗?”
秦昭媛没想到皇后会如此说,赶紧站起来说道:“嫔妾不敢,嫔妾听皇后娘娘的,谢皇后娘娘关心。”
如梅扶着秦昭媛往偏殿去之后,皇后的神色才好了一些,众人虽然刚刚都未说话,但是冷眼瞧着也大约能猜到,秦昭媛怕是有了身孕,而她自然不想此事如今就爆出来,各地洪灾不断,这个孩子来的有些不是时候,谁知道皇上知道了怎么想?
太医很快就到了,进偏殿给秦昭媛把过脉之后便出来了,跪到地上给皇后回话,“臣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昭媛娘娘是喜脉。”
“秦昭媛有了龙嗣?这可是好事,脉象如何,可需喝些安胎药?”皇后微笑着点点头,语气平静的问道,跪在地上的陈太医道:“昭媛娘娘脉象平稳,只要注意修养就可。”
皇后“嗯”了一声,让人赏了陈太医,便使人去给皇上报信,之后才对众人说道:“本宫乏了,众位妹妹先回吧!”说完又吩咐人去叮嘱给秦昭媛太轿撵的太监务必要小心行路,众人福身告退,却是心思各异。
虽然秦昭媛有孕之事爆出来的不是时候,可是毕竟人家有了龙嗣,那些入宫多年仍没有子嗣的妃嫔心中未免难受,新妃嫔入宫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竟然有两人已经有了身孕,而她们跟随皇帝几年了肚子仍是没有动静,便是想不多想也难以做到。
蓉月此时是没有心情关心秦昭媛的孩子的,许永久的事出了之后她是愈发担心她大哥了,虽然她很相信自家大哥的人品,但凡事都无绝对,所以她很希望大哥能平安无事躲过皇上此次的严查,只要不出什么差错就行,她哪有闲工夫关心谁有了身孕?
“本宫见柔妹妹深思不属,可是有什么心事?”贤妃眉头微皱问道,蓉月勉强冲贤妃笑了笑,“各地洪灾不断,嫔妾总是会想起嫔妾的哥哥,不知他那里的雨下的可大。”
贤妃听后微微垂了垂眼帘,轻声道:“本宫相信文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你也无须挂心,照顾好自己才是重中之重。”说完不等蓉月说话,便急急道:“本宫宫中还有些事儿要处理,先回去了,你记住本宫说的话。”
蓉月赶忙道:“嫔妾谢娘娘吉言,恭送娘娘。”看着贤妃的轿撵慢慢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蓉月总觉得有一丝微妙,可是细想想,又觉察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柔福宫内,秦昭媛已经被轿撵妥妥当当的送了回来,搭着如梅的手走进柔福宫,秦昭媛的手就忍不住攥了起来,如梅被秦昭媛的指甲抓到,赶忙轻轻的说道:“娘娘,您别生气,当心腹中的小皇子啊娘娘。”
秦昭媛忍住将脚边花瓶踢倒的冲动,坐在了旁边的软榻上,狠厉的说道:“何曼婷这个贱人,本宫跟她势不两立。”
原来秦昭媛的月事一向极准,所以上月迟了之后就一直很小心,但她自己也是前几日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的,她发现有孕之后一直没什么反应,可是就是闻不得香味,尤其是桂花香,只要一闻到定要恶心,所以如梅跟彩衣早就吩咐人将柔福宫的花都处理了,内室里更是一点香气都没有。
虽然这一切都做的很隐蔽,但是难免就有有心人猜到什么,秦昭媛其实也没打算瞒上多久,只要过了这段时间,洪灾的事稳定稳定之后,她必然是会将这件事说出来的,来给她请平安脉的太医虽说是她的人,但是毕竟不能隐瞒太久。
可谁想到她今日一到凤仪宫就闻到了极浓的香气,尤其是何美人身上桂花香露的味道尤其明显,秦昭媛当时就差点忍不住吐起来,只是她一直强忍着,倒也没有人发现,本想少喝口茶压压,谁想茶香的味道她也受不了,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何曼婷这个贱人一向不用桂花香露,如今却突然用起来,你去给本宫打听打听,她那香露是打哪来的?本宫就不信这柔福宫里会有她的人,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后面跟本宫作对。”秦昭媛想了想整件事情才吩咐如梅道。
如梅却没有立即出去,而是轻声说道:“娘娘,何美人现在可是很得皇后娘娘的欢心,您觉得,会不会是……”
虽说如梅的话没有说完,但秦昭媛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转念一想,也觉得如梅说的很有道理,她这柔福宫里铁定是有皇后的人的,皇后若是想知道她宫里发生了什么事那可比何曼婷简单多了。
“皇后这个老女人,倒打起本宫的主意了,那本宫就跟她熬一熬,看看到底谁先生下皇子,再看看谁先容颜老去,一个有孕又得宠的贵妃她不去收拾,盯着本宫做什么?”秦昭媛说完,还是有个茶盏不幸被甩到地上成了碎片。
如梅暗自摇摇头,心道自己主子这忍耐的能力是日渐下降了,不过也是,她家娘娘入宫一个多月就屡次被针对,前些日子又因为何美人被禁足,加上刚刚有孕,心里烦躁些也正常,于是只得轻轻劝道:“娘娘,您现在当务之急是顾好小皇子,只要您平安诞下小皇子,不愁皇上不喜欢,何必为了这么点子小事伤心动气?”
“是啊!本宫可不能像嫣贵嫔那么蠢,糊里糊涂的就丢了孩子,虽然此事本宫不想让众人知道那么早,但是既然有人这么处心积虑的针对本宫,本宫也不能怕了。”秦昭媛捏了捏手中的丝帕,朝如梅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如众人所愿,皇上知道秦昭媛有孕的事情丝毫没有高兴,因为报信的人前脚刚走,后脚加急的奏折就送来了,受涞县影响,它下游的松县也没能抵抗住,虽然已有不少百姓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但是松县的损失也不小,且周边不少地方的雨势依然不减。
慕容瑞看着这些奏折哪还有时间想起秦昭媛的胎,甚至还有些觉得秦昭媛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所以眉头皱的愈发的紧,赶紧又连下了几道命令,等皇上忙过了这一阵子,李福全赶紧上前给他捏了捏肩膀。
一整个下午,慕容瑞都一直没有停歇,快到晚膳的时候,终于有个折子让他稍稍露出了一点笑容,所以便对一旁正忙着的李福全说道:“陪朕去锦绣宫看看。”
李福全一愣,随后赶紧高喝一声,“皇上起驾,摆驾锦绣宫。”
傍晚的时候秦昭媛就得到了消息,何美人的桂花香露的确是皇后赏的,而且皇后不止赏了何美人桂花香露,还赏了其她几个妃嫔一些别的香露,据说这些都是上好的香露,不仅香气浓郁,香味更是经久不散。
秦昭媛不是傻子,她可以想到皇后为何要这么做,一是皇后这么做并没有犯什么忌讳,她想赏谁东西是她的自由,二是皇后终归是容不得一个野心勃勃又身怀龙裔的妃嫔,而且秦昭媛不同于沈贵妃,她根基尚浅,想收拾还有机会。
虽然这件事情不大,但是秦昭媛明白这背后代表了什么,她跟皇后,日后剩下的也就是些表面上的虚与委蛇了。
即便如此,秦昭媛也不怕,让她生气的是,皇上晚上竟然去了锦绣宫,而非到她的流云宫,若是皇上一直留在龙仪殿忙政事,她也没有那么难堪,可是皇上竟然到了锦绣宫,这让她情何以堪?
秦昭媛攥着手里的杯子颤了颤,最后却还是缓慢的放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