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皇后这个算盘打的倒是好,即便发现不了沈贵妃真的再熏艾,也可以陷害她这个刚刚晋位的昭仪一把,怎么算都不亏,若不是自己发觉了早有准备,此时怕是已经进了这个局,陷害高位妃嫔熏艾保胎,如此的罪名扣下来,自己的命运可就可想而知了。
问兰抱着锦绣宫的账本跟蓉月的蝴蝶金钗急急的跑到了关雎宫,东西拿给慕容瑞看后,慕容瑞的脸色顿时便不好看起来,“这个菊香真是好大的胆子,给朕仔细的审,定要她将幕后的主使之人说出来。”
慕容瑞的命令下了之后,审问菊香的人一直都没有出来,而负责审问芳菲的人却先走了出来,结果竟是与菊香说的一般无二,蓉月的眸色暗了暗,这个芳菲定然是不知道皇上已经看到了自己的金钗,若是知道,自然就不会再说这番话来陷害她了。
想到这里,蓉月便跪到了地上,“皇上,妾的蝴蝶金钗您都看到了,妾是冤枉的啊!”蓉月的眼里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她年纪本就小,此时哭了出来,更给人一种梨花带雨的感觉,蓉月的容貌本就有些清冷,这样的人哭起来最是能让人伤怀。
“你起来,地上凉,事情如何朕自有决断,断不会委屈了你,这两个奴婢定是串通好了要来陷害你,朕不会冤枉你的。”慕容瑞看着蓉月的眼泪不免有些心疼,赶紧叫她起来。
此时问兰却跪到了地上,“皇上定要为娘娘做主啊,这两天芳菲一直要接近娘娘的首饰盒,幸好奴婢将娘娘的首饰盒看好了,若不然真的被她偷偷拿走,娘娘就真的冤枉了。”
锦绣宫的账册慕容瑞已经看了,蓉月的这支金钗并未赏人,一直都留在她那里,此时能拿出来也说明她一直好好保管着这支金钗,而这支成色看起来新一些的金钗就不明来处了,只是这件事着实奇怪,便是芳菲跟菊香想要陷害蓉月,起码要将这金钗偷走才能陷害啊!
可是此时凭着一支一样的金钗就想来陷害宫嫔,这手段也太拙劣的让人不明所以了一些,慕容瑞自然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若不是他想着将幕后的人找出来,早就让人将这两个奴婢处死了。
“李福全,你去将芳菲带上来,朕要亲自审问。”慕容瑞吩咐了一句,皇后自始至终都未出声,此时她也有些纳闷,因为事情已经偏离了她的预想,她来关雎宫之前,明明锦绣宫的芳菲已经告诉她将柔昭仪的蝴蝶金钗偷了出来,此时怎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于是她越想越觉得不安,既然柔昭仪的金钗没有偷出来,那这新的金钗是哪来的?此时若是扯不清,那两个贱婢将自己咬出来,事情可就不美了,还好这两个丫头的家人都在自己手里,到时候适时提醒一下,想必她们不会那么不识时务的。
想到这里,皇后又渐渐安下心来,没一会儿芳菲便被带了出来,待她跪到地上知道蓉月的金钗还在自己手里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后不管慕容瑞问什么,她都咬住蓉月让她陷害沈贵妃的事情不松口。
“大胆奴婢,陷害自己主子又死不悔改,你的父母家人就是这样教养你的,宫中的嬷嬷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皇后厉声问道,芳菲的头又垂了垂,她知道这是皇后在拿她的家人威胁自己,其实就算皇后不说,她也不敢把皇后招出来的,反正这一条命,她已经豁出去了。
慕容瑞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如此的油盐不进,一怒之下便下令将两个人拉到慎行司去审问,他就不信,慎行司的那些手段还能让这两个宫女将嘴闭的紧紧的。
“皇上千万要注意龙体啊,夜深了,这两个奴婢拉去慎行司自然能将事情交代清楚,您还是早些歇下吧!”皇后见慕容瑞将两个人都拉去了慎行司,她也无力阻止,不过到了慎行司也好,她只要稍稍用些手段,这两个人也就没有活路了。
一晚上又怒又气,慕容瑞也着实觉得累了,便决定在关雎宫歇下,随后又嘱咐李福全使人将蓉月安全送回锦绣宫,至于皇后,她是摆足了排场来的关雎宫,自然不需要慕容瑞派什么人手相送,跟慕容瑞行过礼之后皇后便带人离开了关雎宫。
“给朕盯紧了慎行司,特别是盯紧了皇后。”待得众人都走了之后,慕容瑞低声吩咐李福全,随后看着自己留下来的两支金钗,“柔昭仪那边也盯着些,另外找人看看,这两支金钗可出自同一人之手?”
李福全心思转了转,随即便明白了,看来皇上是谁也不相信啊,这事情看起来扑朔迷离,但实则稀奇古怪,这两支金钗,还真有可能都是柔昭仪的。
慕容瑞闭眼想起了蓉月,他将她带来关雎宫本来没什么意思,不想这柔昭仪竟被牵扯进来,不管谁是谁非,这帮女人还真是不让他省心。
蓉月被李福全使人送回锦绣宫,房内没了别人之后,问兰才偷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娘娘,您这样做实在是危险,您一早知道芳菲偷了金钗,使人拿回来就是了,何必冒险。”
“事情乱起来,皇后才好多露出破绽。”蓉月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躺在了床上。
☆、宫务
蓉月躺在床上;一时倒也难以入睡。
“娘娘,皇上将两支金钗都留下了;没事吧!”问兰一想到那两支金钗都是蓉月的就有些心惊,生怕皇上会发现什么。
蓉月闭目躺着,半天才道:“怕什么,反正又不是一个师傅打出来的,这金京城里蝴蝶金钗又不是只有本宫才有,皇上如何非要怀疑到本宫头上。”
问兰闻言点了点头;“还是娘娘想的周全,如此奴婢就放心了,夜深了,娘娘还是早些歇了;明儿一早还要到凤仪宫请安。”蓉月嗯了一声,问兰便退了下去,只余如波一个守在蓉月的寝殿里。
身为文家唯一的女儿,正三品的昭仪娘娘,蓉月的头饰跟首饰自然不少,而唯有这蝴蝶金钗她有两支,说是两支,因为它们并不是一对,虽然一模一样,但却出自两个师傅之手,且那支成色较新的金钗,是蓉月入宫后才让祖母想办法送进来的。
早在两日前,问兰便发现芳菲一直想要接近蓉月的首饰盒,蓉月知道后,便故意让问兰将这支诸人从未见过的蝴蝶金钗放在了首饰盒里显眼的位置,又故意制造机会让芳菲将其偷了出去。
不管芳菲是谁的人,不管她偷了自己的东西想做什么,蓉月都不想轻易被击垮,损失一支金钗除一个跟自己不是一条心的下人,蓉月觉得十分值得。
之后蓉月便叫如波随时监视芳菲,不想未等如波回报,倒是采薇来寻了她,说是见芳菲跟凤仪宫的秋意偷偷见了一面,还给了秋意一样东西,由于天色太黑,她未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锦绣宫的人私下给其它宫里的人递东西便是不对,所以便上报给了蓉月。
采薇的心思蓉月又何尝不知道,她升了昭仪之后,按宫规可有三个一等宫女,而芳菲跟采薇如今都是二等宫女,若是倒了一个,那剩下的成为一等宫女的机会就多了很多,采薇这个人蓉月平时也注意过,做事认真话不多,也不是个爱嚼舌头道人是非的。
只是因为这样就升了她做一等宫女蓉月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只是赏了采薇一些东西,并未提一等宫女之事,而采薇也并未说什么,依旧用心伺候蓉月,采薇将此事上报给蓉月之后,如波也将此事说给了蓉月听。
如此蓉月便肯定了芳菲是皇后的人,至于皇后让人偷她的金钗到底做什么,蓉月并未想清楚,但是她不怕,若是凡事都怕了,畏畏缩缩不敢行动,那在这后宫里才会寸步难行。
对于蓉月此举,问兰是不赞成的,她觉得既然知道了芳菲与她们不是一条心,直接将东西放好,日后防着人也就是了,实在不行就找个错处让她做洒扫宫女,总比这样冒险的强,毕竟皇上跟皇后想要查些什么东西也不是查不到的。
但蓉月觉得,防人不若先发制人,不管皇后打的什么算盘,只要到时候自己能在皇上面前拿出自己的金钗,就可以想办法洗脱冤屈,而芳菲自然也会因此被除去,而且这事情乱起来了,皇后才能更多露出破绽,也能让皇上更清楚的看到他的皇后做了什么。
“娘娘还不睡,是不是太热了,奴婢给您打扇子。”如波说着拿起团扇轻轻给蓉月扇风,丝丝凉风吹过来,蓉月也觉得舒服了一些。
蓉月翻了个身,把眼睛睁开看向如波,轻轻叹了口气,“真可惜本宫没办法将芳菲的家人掌握在手里,否则此事就没那么轻易过去了。”
对于此事如波也觉得遗憾,可是时间太短了,她们的人根本无法达成这样的目的,不过好在她们也不是一丝希望也没有,“娘娘别忘了,那支被芳菲偷走的金钗可是廖师傅打的。”
蓉月闻言笑了笑,“是呢,本宫竟是急的忘了,皇上手段再好也定然查不到那是本宫使人打的,可是廖师傅是谁,皇后闺阁之中可是最喜欢他打的首饰了,如今虽有内务府造的首饰,但是也不妨碍皇后喜欢廖师傅的东西,事情越是这样扑朔迷离,皇上才越容易怀疑到皇后的头上。”
虽说这种怀疑并不能让皇上做什么,但是冷一冷皇后也是好的,依蓉月此时的能力,她也只能先筹谋这些了,思及此蓉月只能在心里暗叹了口气,“沈贵妃也是好手段,可怜皇后以为自己的钉子隐藏的好,不想却被沈贵妃给利用了。”
皇后此次可谓所有的算盘都落空了,本来让钉子监视沈贵妃,抓住沈贵妃熏艾之事,却不想被沈贵妃发现故意透露给她,这才让皇后兴师动众到了关雎宫,而皇后的算盘打的也是好,她也怕上了沈贵妃的当,所以又安排了后面一出戏。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蓉月也早就有所防备,所以此次她非但没有拉下沈贵妃,便是连蓉月她也丝毫都没动了,倒是此时的局势若是她把握不好,皇上很有可能会疑心她。
蓉月就在胡思乱想中进入了梦乡,第二日到凤仪宫请安,沈贵妃并未去,原来是皇上念在沈贵妃受了惊吓的份儿上,让她留在关雎宫里静养,生产之前都不用再到凤仪宫请安了,皇后的脸色很是不好,众人说话便极其小心。
终于熬到皇后放了众人出来,蓉月才刚回到锦绣宫就听说,芳菲跟菊香在慎邢司经不住拷打,竟双双丢了命,蓉月听到消息后,虽然感叹两个人的命运,但却丝毫没有可怜她们的心思,死了也好,看来皇后真是忍不住动手了。
皇后忍不住才好。蓉月如此想着,慕容瑞是什么人,九五至尊连两个小宫女都没审明白,这事儿自然不能了,依慕容瑞的脾气,肯定是要派人监视慎行司的,至于皇后跟自己,慕容瑞也是不会放松监视的。
只可惜皇后太过相信慕容瑞,以为皇上让她处理此事便不会再动用人手注意这些,所以才放心大胆的在慎行司动了手脚,但是蓉月也知道,皇后的计策从来不是只拐一个弯的,凡事都会做最坏的打算,所以慕容瑞的人若是不得力,肯定也发现不了皇后动的手脚,到时候指不定那个宫嫔又会受到什么牵连。
蓉月已经叮嘱问兰跟如波将锦绣宫的人约束好,只是两个人四只眼睛毕竟有限,所以蓉月只得下令让宫中的下人无事不得外出,毕竟出了芳菲的事,蓉月如此做也并不为过,慕容瑞念在她年纪小,也未必会怀疑她什么。
这宫中的人,只要不让她们出去跟外界接触,自然就好管束了,蓉月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但是此时她也只是防着皇后再来栽赃陷害了,因为毕竟不是每次她都可以幸运的躲过去,现在皇后已经开始针对她,她就须得仔细些了。
芳菲跟菊香的死讯很快就传到了慕容瑞的耳朵里,各宫的消息没用多长时间李福全也报给了慕容瑞听,慕容瑞将手里的奏折扔到御案上,“她的动作倒是快。”
李福全低垂着头,等慕容瑞发完了脾气才劝道:“皇上息怒。”慕容瑞听后眼睛扫向李福全,“你说柔昭仪已经责令宫人们不许随意出锦绣宫了?”
“是,柔昭仪的确是不许锦绣宫的人随意外出了。”李福全实事求是的说道,慕容瑞嘴角弯了弯,低声说道:“也是个聪明的,只是这样总不是办法。”
慕容瑞是什么人,脑子转了转也就想明白了蓉月的心思,他可不认为蓉月真的是胆子小吓到了才这么做,不过慕容瑞并不反感蓉月的聪明,后宫里的女人若是不聪明也活不下去,他还得用文家,文家的女儿只要不做什么太大的手脚,他都是可以容忍的,何况她此时只是为了自保。
“李福全,随朕去一趟永寿宫。”慕容瑞站起身子扶了扶下摆,随后走在前面,李福全跟在后面喊道:“摆驾永寿宫。”
蓉月并不知道慕容瑞去了永寿宫,她得到消息的时候,慕容瑞都已经从凤仪宫出来了,等到慕容瑞见过太后跟皇后,一道圣旨便传到了后宫。
皇后近日身体不适,要休息一段时日,后宫中贵妃有孕,贤妃是个不愿意理事的,冯妃又要看顾三天两头就要惹事的大皇子,所以这宫权一时倒没有合适的人选接手,所以皇上求了太后出山,暂理宫务,由贤妃、柔昭仪、李修仪从旁协助。
协理宫务这个大馅饼从天而降,差点将蓉月砸蒙了,蓉月没想到皇上还是很给皇后面子的,虽然是夺了她的宫权,不过只是暂时的,日后若是皇后表现的好,这病是随时都能好的,而且日前发生的事并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皇后也不至于很丢脸。
至于宫务,本来她不适合太早接触,但是此时后宫的确就是如此状况,而且也只是协理,凡事都有太后做主,她倒也没有太多理由推辞,而且权力这个东西有几个不喜欢的,若是能趁机培养几个自己的人,那就更好了。
一时之间,后宫众人都在急于消化这个消息,但也不乏有人感觉到事态不对企图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毕竟皇后看起来十分健康,没有生病的迹象,而当日关雎宫里除了皇后跟贵妃之外,就只有蓉月了,这样一来,想要来锦绣宫拜访的人便多了起来。
冯妃乍听到这个消息险些气疯了,她的皇儿乖着呢,哪需要她日日照顾,皇上如此做,明显就是不想她沾染宫务,一个小小的柔昭仪算什么,不过是个刚进宫的黄毛丫头,有什么资格越过她协助太后处理公务?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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