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撇开,这不要脸的女人,却是偏偏偷偷跟上了船,意图巴着冉钰律不放到底了!
“大人,要不要咱们先下手?”黑子担忧地看着冉钰律,“您这一路下来,可都是为了这个障碍物忙得脚不沾地了──反正她也没有什麽用了,这里是海上、更不是大周,要处理屍体,那不是再简单不过得事?”
“不可!”冉钰律摇了摇头,“这女人其实很精明,你可是千万不要小看她了!只是我同她作戏了这般久,实在不耐在这地头上,还要陪她演戏!
黑子,你可不要小看了她。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可以说是专程为她所打造的!这女人可是有着一付得蛇蠍心肠,我要是随意同她在船上翻脸,到底还有多少她的线人、恐怕就很难说了。”
“您打算一举拔除得乾净?”黑子有些惊惧地看着冉钰律,“虽然要与墨家连手,但也没有要这麽快就清理门户吧?。。。。。。毕竟还是有不少人待在可用而重要的位子上。。。。。。”
“我们是海盗!”冉钰律不耐地打断了黑子的话,“需要什麽、用抢得就是了!要是不听话,杀了更是简单!只是这回物件牵连甚广,否则我怎麽会有那麽大的耐性赔她兜圈子?只是不想就此在船上染上她肮脏的血液。。。。。。黑子,这两天盯紧一些,有劳你观察一下,那慕蓉梵语、对於薛芷婼的态度!”
“您怀疑。。。。。。?”
“你放心,他们两个肯定不是朋友!”冉钰律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为何慕蓉家和墨家,突然对於羚南、突然对於这名不重要的女人,如此着紧。”
阙若澜是墨家出来的军师,就是是旁枝,也好歹是半个墨家人。而因为阙若澜的穿线,他们羚南海盗这些年虽然胁迫於薛芷婼,倒也过得不再拮据。只是,就他所知,薛芷婼虽然不讨人喜、但也不至於惹到远在西北的阙若澜才对。。。。。。
除非另有隐情!
但是,就是要报私仇,他也绝对不会让人把他们当枪靶子使了!
“属下这就去!”黑子跟着冉钰律办事这麽多年,要揣摩着冉钰律担心的点,一点都不是问题。当下也是明白到其中的问题,也不拖泥带水,当下一个转身便去探听虚实了。
这厢冉钰律和黑子的担心,那厢的慕蓉梵语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是他第一次实际接触所谓的海盗,就是方才故做镇静,这会儿见到惊讶莫名的凌叔,更是高兴地一蹦三跳地,
“陵叔,看看这是谁来了?”
“您来这儿做什麽?”陵叔人虽健朗,但乍见到这麽一个兴奋过头的慕蓉梵语,却是被吓得差点儿心脏麻痹!
这孙少爷好端端的不在羚南守着,跟着跑上船来做什麽?
“我可是受托来的呢!”慕蓉梵语高兴归高兴,却也不会大意过头。这会儿是立刻调低了音量,又改了语气,“阙军师让我来帮忙得。。。。。。”又高声接着说道,“陵叔你好啊!据说您可是全船唯一的好大夫,这两天,小子就先跟您蹭着过日子了。。。。。。可千万别嫌小子吵喔!”
陵叔闻言,哪里还不晓得?当是连连点头,和慕蓉梵语说起了话来。
“老夫名字就莫说了,既然大家都喊我一声陵叔,公子也就跟着喊陵叔便可。。。。。。不过,不知公子如何称呼?还是照旧?”
就算慕蓉梵语的身分透露出去,但陵叔却是真正的底牌──不是墨家不信冉钰律,而是冉钰律的存在重要性,可比拟一整个羚南的海盗窝了!
冉钰律,不但是此行的关键;他的真正身分,更是主宰之後海陆一战的最後王牌!
=
☆、第一百七十三章曲老
京城,郊外。
生机充足而勃勃的春天已过,带来的,是炙热而湿气充盈的夏日。墨夜和慕蓉淑瑟先是易了容,又刻意骑着两匹毫不显眼的老马,一面做着出游的样子、一面又是悄悄地脱离出京的人群,往京城的东北边移动过去。
现在李家盯他们盯得紧、各方人马也多仅仅看着他的动向,想要再如往常低调隐蔽的行事,更是愈发地困难了。今天他们两个出来,还特意让身体性态与墨夜类似的六书,坐镇在府里,好混淆目珠──而至於慕蓉淑瑟,他本身就是隐藏於暗中的人,这回现身也只是做了慕蓉家的代表,所以不需要多做掩饰行踪什麽的。
但是大热天的,两人又是奔波了一路。。。。。。这回还得要爬山──慕蓉淑瑟不禁为自己悲凉的命运感到痛苦无比!
他确实没有少吃过苦,但要是有机会能少吃,他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只是这会儿,那山入一目望去,抖擞而简洁,根本没有任何的林荫!
这到底都是哪位高人选择的居住地啊?
“你放心,曲老将军性子暴躁。选择这麽一个地方居住,也只是想收敛收敛自己的脾性。”墨夜看着满脸纠结地、把情绪隐藏在装扮之下的小舅子,不禁出声安慰道。
“脾气暴躁?脾气暴躁还住在这种地方?”慕蓉淑瑟踢了踢脚边的石头,忍不住冷声应了一句。
他们都走了快要两个时辰的,这一成不变的景色,倒是没有半分要改变的动静。吃得满嘴风沙,又是累得满身都是汗。一旁的马还焦躁地直喷着鼻息,衬着慕蓉淑瑟的心情,是愈发地暴躁了起来。而墨夜闻言,也只能苦笑地走在一旁──毕竟,他也没有和这位名闻遐迩的曲老将军真正共事过,所有的了解。也都是透过墨斯、以及其他的传言一一剖析而来的。说到底。他们也才见过几次面,说不定人家换个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还根本就认不出来呢!
“我说姊夫,你觉得他老人家到底在这座山的哪处?”慕蓉淑瑟先是朝着那路嗤了一声。又回头对墨夜问道。
透过这几年的相处,他们慕蓉一族对於墨夜的怨恨,也早已磨耗得差不多了──顶多。就是有些怨怼他当初的做法而已。。。。。。反正日子还是要过,他们再拘泥於过往,还不如放开手。活在当下。
“我看倒也没什麽。”墨夜想了想,“曲老将军是个奇人,他也是我大周唯一一个专门钻研水战的人。沉寂了十几年,直到当年奎海一战成名,大家才终於体会到,海战的重要性。。。。。。不过,才这十几年的功夫。要再琢磨出一个足以担当一面的海上将帅,在这根本没有磨练机会的当口。是无法琢磨出匹敌的後辈的。只希望这一次,不要有太大的伤亡的好。。。。。。”
“姐夫,你也想差了。”慕蓉淑瑟摇摇头,正色说道,“爹会让我们全都出来帮忙,就是因为已经知道这件事早已不再能回避;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把所有後备力量都好好用上,先不论结果,好歹也要问心无愧才是!”
“你这小子。。。。。。是只有你会想是不是?我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麽回事!”墨夜捶了慕蓉淑瑟的肩膀,大笑,“你能想的,老爷子也早把信都写给我了。丹儿和两个臭小子在西北混得风生水起,现在也一样是皮绷得汉神经一样敏感;更别提咱们处於暴风中心的人了。。。。。。
不过,照这样子,咱们应该也快要遇到曲老将军了。”
说罢,墨夜看了看不远处,那一直挺立的松树。
“素闻老将军自外海寻得一处具有特殊之能的松树,能掩蔽视线。。。。。。想必,您老的就在附近看了许久的吧?咱们也都说了那麽多,是否别有居心,您应该也都了解了。。。。。。所以也应该能能放心的现身了吧?”
慕蓉淑瑟浑身一耸,有些惊诧地看着墨夜,复又满脸好奇地看向他所面对的那棵树。。。。。。
要不是墨夜这麽一提,他刚才根本就没有发现到这棵树的奇特。。。。。。只是,照这麽一说──他们刚刚难不成又是白绕了?
顷刻间,满天黄沙纷飞,慕蓉淑瑟紧紧摀住了脸面,避免自己吸入了沙尘;而墨夜则是沉着地看着最初的方向,一脸不惊不惧。
“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名动天下的墨夜,观察力入微,还能够虚与委蛇地说了那麽多话来哄骗老夫。。。。。。当年的墨狐,真真不是浪得虚名阿!”
“曲老将军承让了!”墨夜谦虚地一躬身到底,“这是您相让的,在下不过是侥幸猜对了方相罢了!”
黄沙渐沉,一个巍峨的身影慢慢浮现,稳当而具有节奏的脚步声,清晰地自重重灰尘弥漫间传了出来,
“能够看破迷阵、找到根源,纵然是见过不少关於老夫的资料,也不见得能在第一次上山的时候,就找对方向。。。。。。再说了,这黄沙虽然真实、却也不过是幻术,你能定心忍气地站在这儿与老夫对望,也就不单单只是胆量的问题了!”
银白的头发,简单地盘成一个髻,上面用一根朴素的目拆固定;炯炯有神的虎目,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贲起的肌肉,依然结实而有力。。。。。。怎麽看,也不像是个七十二岁的老人家!全身上下穿着一席简单的棉布道袍,墨鸀色的,毫无半点纹饰。脚上蹬着双虎皮长靴,飒飒地踩过地面,印上一个又一个极深的脚印。
虎背熊腰,步伐稳当有力,笑声如雷滚滚,说话间、早已是欺近身前,一掌就往墨夜门面慢扫去!
墨夜呼吸一顿,头往右斜去,整个人向後一仰,避开了这阵攻击;但随即,那来人更是就这麽矮了下去,堂腿一扫,就往墨夜的下盘攻去!
慕蓉淑瑟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不,是曲老将军一味进攻,而墨夜则是被逼得只能完全防守。。。。。。想当初,墨夜可是就能把他们三兄弟打趴的。。。。。。
这名曲老将军到底有多厉害?
“哈哈哈哈!你这臭小子。。。。。。”嗤啦一声!墨夜的衣袖被拉出了一道口子,“想不到事隔多年,你居然来有所长进。看来,朝堂上的琐事,并未把你磨成一个太过孬种的懦夫!不过,这也证明了,朝堂上的事,(W//RS/HU)也并未把你的时间都耗光了。。。。。。还有余力好好练武呢!”
墨夜微微一笑,
“这也是曲老将军承让,您不好好在这里休养休养,含饴弄孙,偏偏自个儿把所有人都往外赶去。。。。。。这不是向太后娘娘表态?要保曲家?否则,依照您当年的势头。。。。。。怎麽又是今天的光景?”
“和你老子一个样!”曲老将军嗤笑一声,“怪不得,他也最讨厌你这小子!”
每当墨斯看到墨夜,除了身形,当年自己的样子,总会如同镜子一般地反射在眼前。。。。。。也怪不得所有的孩子里,墨斯对墨夜市最为严厉、最毫不留情的。。。。。。时过境迁,曲老将军想到之前墨斯的抱怨和气愤,再看到如今在眼前而立的墨夜,忍不住唏嘘了一把。
“许是不愿看到我走了相同的路吧?”墨夜不在意地笑了笑,“想必,咱们不是第一波到访的客人。。。。。。您也不见得就对如今的时局一无所知。。。。。。咱们何不如到府上叨扰一阵?站在外头,虽然不用吃上风沙、却也不免又热又不舒服。”
“哼!目前到访的,还没有进得老夫府中。。。。。。难不成,你以为你就算真的进去了,还能说动老夫不成?”
“能进去,总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墨夜自信地一笑,凤目一扬,就有了神采奕奕的丰采与睿智。
曲老将军看着眼前削瘦而带着莫名精锐的男子,心中不禁微微一动。。。。。。好半晌,直到慕蓉淑瑟都有些不安的时候,这才常常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你们就进来吧。。。。。。老夫今日空闲,就好好听上你胡诌一把吧!”
慕蓉淑瑟从头到尾,都没能搭上半句话;但他却是一直默默地打亮着墨夜与曲老将军,看着他们从武斗到咱与之间的交锋。。。。。。他忽然有些能够理解,当年慕蓉莲与墨夜一见倾心的悸动和倾慕。墨夜他最初采的地方,并不是外表。。。。。。但凡有想要注意他的人,便能发现──这位纵横大周与外国的男人,靠得是他的机敏、睿智与胸中有谋。
即便最後被背叛。。。。。。他还是想尽办法的,用最小的代价,护下了最多的人。。。。。。
或许,这才是姐姐甘心的原因了吧。。。。。。?
=
有事外出,晚点抓虫
☆、第一百七十四章目的
竹篱,瓦舍,小河,田畦。
日暮时分,彩霞万丈,原本的蓝天染上艳红与澄橘,小鸡脆声轻提、又鹿鸣悠悠,鸀油油的菜长得壮实无比──放眼望去,是好一幅田园美景。
就是此刻,也让人相当难以想像,这名腰缠万贯、又是几近攻高震主的男人,能在这麽平凡的地方,活得这般有滋有味。看着曲老将军忙碌地洒水、又是将饲料槽到满的样子,墨夜总觉得,已往的传言,也并不实际。。。。。。看看曲老将军现在的样子,他总觉得,一个人在拖下军袍後,还能这般迅速地融入实际而平凡的生活、又毫不恋眷──没有一定的心性,实在难得。
“老夫的妻子死後,这麽一片家业,就全靠老夫自行打理了。。。。。。”曲老将军看着沉默的两人,笑了笑,“不求换得多少银钱,自给自足,算是相当满足了。。。。。。”
“有兴得到这般闲散生活、以度余生,也是相当不错的了。”墨夜微微一笑。
曲老将军双肩一耸,有些深意地看了墨夜好一阵;但当他对上那双澄澈而温润的眼眸,不知为何地,竟是心虚了起来。。。。。。
好半晌,他才终是转过头去,轻声说道,
“和老夫过来吧!”
花了好半天出城,又在迷阵里磨了一天,直到天擦黑,这才正式入主。。。。。。
墨夜微微一哂,对於这等乎悠的情况。。。。。。他已经好久没有遇到了。
“多谢老将军!”拉着满脸不愤的慕蓉淑瑟、朝着曲朗将军一拜,这才是又拖着他提起了步伐,跟着走进了院子里。拴好马,又稍微理了理身上的尘土。才是一前一後地进了屋里。
瓦舍内,红泥小火炉噗噗作响,似乎是早就知道有客人要来,已经折腾着要来迎接。一幅笔触温润的画,是这间简朴的瓦舍里唯一的点缀──一名面目熟悉的女子,抱着一名孩子。正清浅地笑着坐在葡萄藤架下。而见着两人随後进了屋。曲老将军也并未多说什麽,只见那满是皱摺的手也不畏烫,铁爪一身,就是随手冲起了茶。眉头也不皱一下。
墨夜看了看,倒也没有说上甚麽;而慕蓉淑瑟看到这番景象,却是忍不住头皮发麻。。。。。。刚刚滚沸的水。那该有多烫人?
碧玉色的茶水澄澈见底,才刚舀到手上,清雅微甜的香气便是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