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中,但这其中要是一个不小心,有人在其中出了什麽岔子,可就都是葬送一生的大好光景、代价无穷的!
这两个姊妹花,究竟是仗着哪般的优势,敢就这麽怂恿大家一块儿玩玩地?几个以有婚约的娘子们还好──但坏就坏在有许多都是正待议亲的未婚娘子们,她们想玩大的,难道是一点儿都不把其他人的归宿放在眼里了吗?
“咱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两位今天似是早有准备,当初本是没有邀她们的,偏生不知哪儿找来的黄帖,被人给捎带了进来、又是卯足了劲儿吹嘘着这游戏的好玩之处,方才也是薛澄欢这小蹄子给先身士卒地去了外头转悠一圈,还真是带了冉家七姑爷的一张书笺,当是给冉七娘子的定情物儿,送到咱们这里头来了!大夥看这事能成,都是跃跃欲试;年轻点的,仗着自己小、都是想着要下去同他们两姊妹玩玩……”
“不是作假的吧?”墨丹怀疑地问道。
不是她老爱将人往坏处去想,而是薛芷婼和薛澄欢这两姊妹实在让人头疼;这些年来倒是没少给她们几人下过绊子,还是一点儿也不把牺牲他人当作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像是当年将滚烫的羹汤给洒在墨丹身上的小丫环,据苍的回报──当天便给穆定侯夫人给仗责二十,活生生地给打昏丢入勾栏院去了!那才多大的小姑娘?这薛陶氏也是够狠的,竟然听信这两个女儿的馋言,便是硬生生地给毁了那小姑娘的一生!
“不是的,墨迹很新、也才半乾。乔二娘子是对过请帖的,冉七娘子也说这确实是她未婚夫君的笔迹……上头写的,更的确是他们之间常说的玩笑话儿……这也还真是无法一次套得这般多人作假。”上官蓝雪担忧地看着墨丹,她们当然知道墨丹迟到是为何──但却是有口难言,有话说不得阿!“丹儿,如此这般,你……”
“怎了,墨三娘子……该不会是不敢接下这处罚吧?”薛澄欢微微一笑,一双内弯的丹凤眼闪过几抹冷光,人面上却是不显、只是淡淡地笑问道。
快上当吧!你这不论前世今生、都是无比憨直而蠢笨的家伙!
这次,我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丹儿,别答应阿!就是豁着脸面、也不能把你的一生赌在这儿上的!”寒翠凝这次总算是清醒对了时後,她也算是知晓其中的危险性,一双手紧紧拉着墨丹,就怕这姑娘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给拐卖了去了!
“怎麽?我方才可都是亲自下去玩过一趟的,这大夥儿也都是证明是童叟无欺的……墨三娘子,愿赌服输阿!”
面对薛澄欢的挑衅、上官蓝雪与寒翠凝的担忧,墨丹只是淡淡地一笑,
“不好意思,这穆定侯四娘子。我可是从未与你立下赌约,又是哪来的愿赌服输呢?”
想用短短几句激她上当?这也未免太天真了一点!
她没赌就是没赌,就算是迟到,也觉不是与薛澄欢他们两个负责──而是向乔佳琦、与今日一同出席的各家娘子们陪罪才是!
他们两个不过是别人捎带进门的,也还敢坐在这儿同她叫板?
“哟!这迟到的呢,还在那儿嘴硬些什麽?”薛芷婼不愿见到妹妹吃亏,看着墨丹,这便是酸酸凉凉地一句话又给轻轻地抛了出来。
“好了好了!今天是诗情画意地迎春会,可不是给你们几个小姑娘在这儿戏耍嘴皮子的。咱们也就是人都凑齐了,便是尽兴地开始玩吧!”乔佳琦看着这气氛越发地火,连忙出声制止这燃起的斗意,想要混着又搪塞过去。
墨丹看了看努力做好人的乔佳琦,又看了看被薛澄欢与薛芷婼三言两语便耸动的众人们,微微一笑;推开了寒翠凝的手、给了担忧的上官蓝雪一个安定的眼神,便走上前、仔细读了这道充坐罚她晚到的行酒令……
迎春会,顾名思义,便是主重在个春字。
眼下这道题,便是不论行体、不压歌行,只要人做出有韵与意景的辞调、又能绘与唱者,方算成题、也才算过关。
这分明是要刁难人的题目!墨丹看着、微微冷笑……
反正,这作诗什麽的,就算她无才无能、还是有个前世所学的深厚基础,古人的创新创意、隽永之词句,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墨三娘子,请罢!”薛澄欢微微一笑,抬手便是亲自为墨丹研了墨,“可千万别让咱们失望了喔!”
墨丹冷眼觑了她一眼,後者讪讪一笑,便是退到了几步之外;看着墨丹沉思,正待开口再讽,便见墨丹一面执笔挥墨、一面用她那清亮的声音说道,
“风吹过,雨更落,花儿谢了春红。
长相思,化蝶舞,一曲难道离愁。
雪踏尽,意方平,岁暮祈春还休。”
语罢,一张女子於群花中跃舞的奔放泼墨画、伴着蝶与花的飞天,那辞句中的曲调竟硬生生自那阵涌动中、让人心悸微乱──墨丹信手一扬,将那题好辞句的画随着一阵方吹起的风,飘入了怔愣的薛澄欢的怀中……
璨亮凤目、清亮悦耳的声音、高挑秀美的礀态、不羁而高放的态度──让乔佳琦坐立於一旁的双眼,悄声无息地暗淡了下来……
人,终究不会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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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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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香烟缭绕、悄悄的,化做虚无……椅上沉思的人微微动了动,一阵几不可查的叹息,自百里碧清的口中轻喟。
“王妃殿下,渔礼认为、此女是相当适合世子爷的。”
“你知道我的意思。”百里碧清对於本该留在墨府、却是在此刻现身於阳甯侯府的渔礼,未曾感到半点讶异──两人说话的口气轻松而熟识,若是墨丹在这里,肯定也能发现──渔礼和百里碧清的长相与气息、是如此的雷同!
“别闹了。”渔礼撇了撇嘴,毫不在意自己的这个举措,是在自己教席时、被列为极度不雅的动作。她人是大喇喇地坐在百里碧清的身边,舀过方才缕依原本要给墨丹上的茶,有些不屑地说道,“京城的娘子们这几年来,让我怎麽看、都是怎麽地不顺眼。不是故作清高、自认为博学多闻、再不然就是脆弱得不堪一击……拜托,娶媳妇不是娶个花瓶回去的;我教了那麽多礼仪规矩,也不是让人只懂得梨花带泪的!”
“……你都这麽说了,是要我们全都别讨媳妇了是吗?”百里碧清不乐意地斜睨了她一眼,抱怨道。〖Zei8。Com电子书下载:。 〗
渔礼有些不悦地看着百里碧清,言道,
“我就要出宫了,也不介意你再倒腾什麽;但我先说了,墨丹确实是比起其他女子还要好得太多。你大可以名正言顺的娶回府里、青哥儿也绝对不会有什麽反抗的举动、墨家和恭亲王府也能光明正大地拧在一块儿;但要是你只当人要作侧室,先不说青哥儿同不同意、这小娘子肯定地一个便先自个儿开溜!”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周律法,女子闺训!她有什麽资格与立场?”百里碧清沉下了脸,倏地将手中的茶盏给拍在了桌上。
渔礼嘿然一笑,
“你想挑媳妇,也得先看看人家给不给挑!右相大人家的三位嫡女和嫡子可都是孝庄太皇太后亲自颁下的脀旨──婚事自许、谁能悖夺。我说王妃殿下,您就是瞧上眼了,人家还不一定肯嫁呢!”
“你究竟是哪一边的?就这麽巴巴地蘀她说话,又能有什麽好处?”百里碧清微眯起一双眼眸,冷冷地问道。
“别装了,都认识二十年了,我还能不懂你吗?”渔礼表情不屑、也似乎毫不被这番威吓动摇,而是依就在那自顾自地说道,“我先说了,我决不帮忙的;墨三娘子有着自己的主见,照这情况看来,**都还是未可知的事情。王妃殿下要是这般的心急,还不如先让世子爷即早巩固关系,否则竹篮打水一场空──前头都努力了这般久,还不就是为得他人作嫁衣裳?”
一句“为得他人作嫁衣裳”,让百里碧清整个人倏地阴沉了下来,她冷冷地看着渔礼,胸口满是怒火。“当初要是你肯多说两句,今天青哥儿又怎麽会是这般的局面?”
“当初是他自己傻,不听老人言、吃得满嘴的亏了,还要人给帮忙善後。人家墨府一开始明明是与恭亲王府清白得很,青哥儿这麽一出闹剧,不就是把墨夜他们全给得罪光了?现在青哥儿对人家小娘子有兴趣,你不想着他哪家不惹、偏去惹那家,还要威逼人家小娘子束手就服?你还要怪我为何不在太后面前为青哥儿多美言两句……王妃殿下、您是否想得太过天真了些;难道恭亲王殿下对您保护过了头,才过个十几年、愣是连一点儿敏感全都给忘回姥姥家了?”
“渔禄琪,别以为你不被列入百里家祠、而是被划到慕蓉家去,态度就可以这般嚣张!一荣具荣、一损具损,这京城里,没有哪家是能轻轻松松地被摘除出去的!”
渔礼听着这一席话,冷笑地站起了身,
“我是该庆幸,没有被划入百里家的宗祠。当初进宫,若不是莲姊姊帮了我一把,我现在早就死在後宫的深井里了!这中间的辛酸苦辣,你们百里家就只会坐享其成;毫不在乎慕蓉家的隐逸,只在乎自家的权势是否能更上一层楼──就算你真的深爱你的丈夫和孩子们,但在面对家族时,你是该如何、又会如何?”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百里碧清顿觉一阵噬骨的冷意掠过背脊,她猛地站起身,却发现她在渔礼面前,是如此的娇小。
“人都是自私的,王妃殿下。”渔礼双手一握,静静地对着百里碧清说道,“一边是生养你的母族,就算最後是不顾你本身的意志、而将你嫁予了恭亲王殿下,但这之後不遗余力地扶持,你难道能视而不见?再说了,恭亲王殿下对你的情深意重,你能视而不见吗?几个孩子都算是乖巧伶俐,你能视而不见吗?结褵十余载,比起生养你的母族、也都是十余载……我说你阿、这些又该如何计量?”
“我不会背叛殿下!”百里碧清在理智上,还记得这是别人家家里,她低吼着,双眸噙着淡淡的雾气,有些凶恶地看着渔礼。
“不会和永远不会是两码子事。”渔礼看着她,毫不畏惧地说道,“没有感情是能够算得出来的,当你的私心倾向一边,你还愿意装做无知而清高吗?不要背叛你的真心,云冽晴早就给了你皇家不多见的真情;再是昧着良心,只怕你会再活得更痛苦罢了!”
语罢,渔礼缀缀地一甩衣袖,推开了守在门边的缕依,便迳直地出去了。
“王妃殿下……”
“无妨的,缕依。”百里碧清疲惫地坐在原处,轻声说道,“她就是想给我一些提醒,也是知晓平常话我听不进去……”
渔礼确实没有抛弃过百里家或慕蓉家,她一直自进宫後,还是倾尽所能地为两家发掘各种有利的消息。今天这麽特地一来提醒,怕是早就知晓了宫中的动向;这也就表示,云冽青的婚事,怕是没有这般容易了……棋局早就布好了、路线早已分明,该将谁一同拉下水,也是早就说清楚的;只是这话她从不敢对云冽青说个细致──就怕方从边关回来的儿子,会无法接受这等残忍的结果……
“但渔礼女师的话也说得着实过火了些。”缕依是贴身的侍婢,基本上,只要百里碧清不刻意防着她,那麽缕依就能算得上是知道最多恭亲王府秘辛的第三者了。她知晓整件事的前因後果,所以在面对渔礼的指责时,才会更为百里碧清感到不値。
“这也没有什麽。”百里碧清摆弄了一阵手中的茶盏,面对渔礼的态度,她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也算是相当惊讶──毕竟她们相识多年,也从未见到她对哪个後辈这般上心过。她态度是摆明了要保下墨丹,但墨丹却是早在最一开始,便被大家放入盘中博弈的棋子……想要将她保到最後,这谈何容易?
“……我说你当初,为何要给咱们都留下这一笔复杂的烂帐呢?”百里碧清喃喃自语道,“你的离去,尚且有人为你流泪;但轮到我们时,又有谁能记得?一将功成万古枯,或许,慕蓉莲阿……你当初的牺牲,才是最幸福的吧?”
百里碧清沉默了,有些忧伤地做回椅上,静静地回想着往事──但这厢的娘子们的聚会,却是出现了几度白热化的纠缠与争斗!
“我说,上官娘子阿,今日朝定王妃殿下不在,你必定是相当紧张吧?”
“夏四娘子过誉了。”上官蓝雪平静地说道,“而是您,这行酒令罚的时间快到了,再是做不出对子来、恐怕是有些不太妙了吧?”
“哈哈,上官娘子太客气了,就怕我的上连你承不起、接不下去可就丢脸了!”
一名翠衫的小娘子俏生生地靠着薛芷婼,有些挑衅地笑道。
“无所谓的,但凡这做对子、不过就是求意境与工整,夏四娘子,若你非要让贤,那我就先对了!”
上官蓝雪微微一笑,还不待人家开口,便是朱唇轻起,淡声说道,
“风蔽月、楼海澜,一朝奉阳尽显还。”
这说得是边塞的风景。朝定王上官沐对於自家两个女儿皆是宠溺无比,而自从她们两个前後远嫁湘江之南与大周东北後,他便对这个温婉可人的侄女更是疼入骨里──地图画册、文史子集,但凡上官蓝雪要的,上官侯是竭尽所能地找人蒐罗起来。
云谷关偏南处,有个上官沐发迹的小小襄阳关;那里的风景,便总是风大吹沙以遮日月,海市蜃楼、让人总是摸不清那远处的究竟是什麽;边塞的辛苦,京城的遥远──每年便是分封劳军之际,他们这些可怜的边关将士总是最後才受到皇帝的恩泽。
所以,一招得以大军得胜,便是能奉着太阳、轰轰烈烈、以光耀门楣的方式凯旋而归──再不让家中妻小担忧,也绝不要让皇上忘了他们这些苦守沙场的士兵们!
“啧啧,莹莹是动真格了!”寒翠凝讥讽地笑了笑,对墨丹幸灾乐祸地说道。
“再笑?一会儿就是你上场了、这群芳斗迎春,可不是说着好玩的。”墨丹瞪了寒翠凝一眼,让她老实地又坐回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