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相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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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相妻-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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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郎不知吗?皇上封你做尚书左仆射啊!”

房乔听罢眉头一蹙,似是并没怎么高兴起来,偏头接着问:

“这两天我急着赶路,也没路过驿站,究竟怎么回事?萧郎呢?”

“萧瑀自己辞官了。皇上封你和杜兵部分别为尚书左右仆射,封宇文士及为中书令、李靖接任兵部尚书……长孙无忌调任吏部尚书。”

房乔听罢这话,只是无奈一叹,略微愧疚地偏头朝杜冉琴瞧了一眼。

“日后更忙了?我不管那些,总归我这儿的药汤,你得准时回来喝,到时候若你不回来,别怪我进宫里头找你去,我想皇上应当不会拦着我。”

“恭喜房公!恭喜恭喜!双喜临门啊!”

双喜?

这下子房乔更纳闷了,就连杜冉琴也皱起了眉头。这又是怎么回事,祖母总不会在她和房乔都不在的时候,把孔家姐妹纳进了门吧?

“尉迟将军看上了房家的女管事,来下了聘,说是不管你同不同意,这人他都要定了。”

房乔与杜冉琴面面相觑,一同愣住了。苏双儿和尉迟恭?这个搭配,他俩还真没想过!不过仔细想想,倒也不是不合适啊!

“噗,那就好,我只当是你家主子被人家瞒着娶了小妾呢!”杜冉琴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这下子,倒是换成房乔不解了。

第一五八章 唬人

杜冉琴和房乔进了家门,稍作安顿,便派了人去将苏双儿请来府上,想着问她和尉迟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过多久苏双儿便红着脸低着头,踩着碎步子进了家门,一屁股蹲在杜冉琴面前,半生不吭,就是死活不肯开口说究竟这是怎么回事。

红娟在边上看着这拷问的架势,有些耐不住了,忍不住出言替苏双儿开脱。

“夫人,上巳节上也多亏了苏娘,房家才保全了礼数,夫人就看在苏娘功劳不小的份上,别为难她了。”

“我这哪算为难?我是问问她是被逼着要嫁给尉迟恭的,还是自己喜欢才嫁的!”杜冉琴也跟苏双儿较劲起来了,就是想着打破沙锅问到底。

苏双儿又急又羞,忙朝房乔投去求救的眼光,只是奈何这一向开通的主子,今日也占到了夫人这边。苏双儿见状直到今日是死活得给个话,就老老实实招了:

“就、就一开始被逼的……我本来钟意的是侯君集,可是采薇死活不肯帮我牵线,谁知道这时候碰上了尉迟将军,后来觉得他人不错……我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

“总归不是他逼你的?”

“不是。”

“那为何这么急着要嫁?你都半点准备都没有,缝制嫁衣怎么也要三两个月的,你这七日后就成婚,也太快了吧?你这一走,我要找谁接替你?”

“他、他说许我继续抛头露面做房家的女管事……”

“呦嗬,他还真么开明?”

“嗯……”

“那你还是没说,为何要七日后就出嫁!”杜冉琴可不是那么好诳的人。一双眼睛转的相当快。

“我、我……我……”苏双儿结结巴巴,又瞅瞅房乔,死死咬住嘴唇,不肯说。

“玄龄,你先回去歇息,女人家的话,你就别听了。”杜冉琴十分机灵劝走了房乔。苏双儿这才敢接着说:

“就那日我淋了雨。进了他家,一不小心……就……春花秋月……夜卷罗衾……总归……不嫁不行了。”

“什么?!那混帐对你用强?!”杜冉琴一听这话,气得一蹦三尺高,一卷袖子就是一副要冲到尉迟将军家去的架势。红娟吓得忙上前抱住夫人,苏双儿也羞得不敢抬头。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红娟哪里拦得住这正在气头上的夫人,眼看着夫人就要冲出去了,红娟忙尖叫了一声“房公!”,一下子把房乔给喊了过来!

“杜娘!我信尉迟将军不是那般禽兽之人,你冷静些!”房乔压根就没走远,方才屋子里透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那你倒是说说。难道是双儿主动的?”

“夫、夫人……一开始、一开始我是不愿意,可后来,我也、我……”苏双儿支支吾吾老半天。心一横,眼一闭,大吼了出来:

“我也挺愿意的!”

苏双儿说完这话,立即脚底抹油一溜烟不见了。

杜冉琴呆呼呼扒开拦在她胸前的手臂。默默叨念了一句“是得嫁了”。房乔见她冷静了下来,这才开口道:

“你在家歇歇,圣旨已到,我得回宫复命。只怕这几日尚书省堆积的政令都能压垮一座小山去了。”

杜冉琴一听这话,忙回过神,转身进屋取了两颗从言之清那儿要来的凉血清毒的药丸,塞到了他嘴里。替他理理衣冠,略有担忧地目送他又急急忙忙赶去了宫城。送走房乔,转身回到福苑里头,她理理思绪,便觉是时候该主动做些事了,就吩咐道:

“红娟,你把后院里头那叫杜茴的小丫头唤来。”

不一会儿,杜茴就跟在红娟身后来了福苑,屏退了红娟,杜茴这才急忙跑上前问:

“夫人,你在拉克申亲王那儿没受苦吧?”

杜冉琴摇了摇头,揉揉小丫头的鬓发,笑道:

“机灵的丫头,我倒是担心你路上遇到什么麻烦。”

“怎么会,夫人你还不信我么?”

“我信,经过这阵子的锻炼,你已经足够能替我分忧了。”

杜茴听了夸赞,自然也开开心心翘了唇角。

“小茴,其实这阵子以来,我交给你这么多事情做,就是为了考验考验你可否担此重任,现在时候到了,也是时候送你去那儿了。”

“夫人说的重任是……”

“桃月到了,每逢此时,后宫便要纳入女婢、召选才人,只是这每次的宣召民女都要在上巳节之后,这样皇后娘娘才有心思主持大局。”

“夫人……你不会是要我进宫选妃吧?!”

“噗,怎么会,进宫做了妃子,就起不到作用了。”

“那夫人是想我进宫做女婢?”

“嗯,凭借你的聪慧,我让苏双儿教你些攢簪手法,争取被司制坊选上,然后留在司制坊,替我观察宫中的动向,特别是……皇后娘娘的动向。”

“夫人,为何是司制坊?”

“长孙玲瑢厉行节俭,身为帝后却不喜购置衣装,也不喜繁复美食,但大唐皇后却不能丢了体面,凤簪珠钗还是不能少的。在司制坊,是最方便接触她的地方。”

“是,小茴知道了。”

“月初五和廿五,我会在宫门外等你的消息,随便你用什么法子,将信儿给我传到就是。若是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你就报空就是。”

“是,夫人。”

“嗯,苏双儿这几天忙着备置大婚,不过你就说我让你去找她,去帮她做些活儿,顺便学学做簪子。”

杜冉琴见小茴点了点头,毫不胆怯,毫不退缩,这才舒心笑了。先前是她年少固执、不懂变通,让玄龄为她吃了不少苦头,现在是时候由她来守护他了。

眼下长孙玲瑢那边要顾着召选宫女,只怕无力心有旁骛,除了送杜茴进宫之外,她也该抽出功夫快些把家头里那些乌烟瘴气的碍眼地方整治整治了,若不然,等着过些日子长孙玲瑢腾出功夫,再加上那还没动静的窦云华插上一脚,她麻烦可就真来了。

寿苑里头,房钰听说杜冉琴和房乔回了家,乐得合不拢嘴,忙跑去唤来孔家姐妹,三人一同去了福苑。只是来的不巧,到了福苑,却听说房乔急匆匆去了宫里头复命,没法见着。房钰不甘心这婚事再拖下去,便带着孔家姐妹一同敲了门,准备问问杜冉琴这婚事是怎么打算的。

杜冉琴听着有人敲门,便将包袱里透所卷好的医书,一个个摊开,摆了一地,然后才稳稳当当迈着步子打开了门。

“二姑母,好些日子不见了。”

“杜娘!前些天,你答应了将孔家姐妹纳进门,现在乔郎回来了,这事儿可不能推辞了吧?”

“是啊,杜娘也正要去跟二姑母商量这事,既然二姑母来了,就进屋先坐坐吧。”

房钰这才带着孔家姐妹进了屋子,只是这屋子里满地都是医书,还有一股一股浓浓的药草味,让房钰忍不住皱了眉头。

“杜娘,你不是病好了,怎的还要吃药?还弄来这么多医书?”孔媛有些嫌弃地皱了鼻子,问道。

“孔大妹,这次不是我要用,这些都是给夫君准备的。你和二妹来得正巧,跟我一同学学吧,来日嫁给夫君,也好帮着我照顾照顾。”

“房公他健康的很,要这些做什么?”孔婧也一下子蒙住了。

杜冉琴见这三人全愣住了,悠悠一叹道:

“唉,这次在外遇上了些麻烦,总归你们都是要进门的,就别多问了,若是照顾不周,兴许过不了多久……唉……我就不拿你们当外人了,实话实说,真的很感谢二姑母这般大度,这时候让你们嫁进来,以后万一夫君有个意外,也好多两个人替我照顾祖母,替我照看房家。”

“杜冉琴!这话可不能乱讲,到底是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房钰一下子急了。

“二姑母,你不都清楚了,才让两个妹妹嫁进来的么?”杜冉琴故作一惊,反问道。

这下子孔家两姐妹是彻底傻住了,相视一望,眼露不安,纷纷盯着房钰看了起来。

“杜冉琴,你别在这儿信口雌黄,你若不愿她俩进门,就直说,何必惺惺作态,找这些麻烦!”房钰一下子来了火,语气也跟着厉了起来。

杜冉琴悄然心中一笑,借着机会,默默呢喃:

“二姑母骂吧,我知道二姑母也不愿让两个妹妹知道,可我是觉着都是一家人才想着告诉她们的。”

这下子孔媛和孔婧彻底犯了慌。从一开始杜冉琴毫无怨言,没有半点不乐意就同意让她俩进门那会儿开始,她俩就觉着有哪里不对劲,现在看来,她俩可真是被瞒了大事!想想也是,舅母怎么也是房家的人,对她俩再好,也始终比不过对自己家人……

房钰让杜冉琴这一番半真半假的话给唬住了,也是一头雾水摸不清状况,只得慌里慌张带着孔家两姐妹先离开了福苑,来日再单独来找她谈!

杜冉琴见这三人走了,便忙对红娟吩咐道:

“去,叫珮姑姑过来福苑一趟,就说我不吃不喝在这儿哭了好久,让她来看看。”

红娟机灵地一点头,忙照她说的去办。

第一五九章 动怒

房钰离开福苑,让孔家姐妹回了客楼,自己在后院默堂前头的花圃里头来回打转,琢磨着杜冉琴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在想清楚之前,一时半刻也不敢回寿苑冒然跟老夫人那儿嚼舌根。红娟从福苑出来,一步没停,跑得气喘吁吁赶到了寿苑,推门进去,急急忙忙将房珮拉着回了福苑。

房钰正在后院里头到处乱转,正巧了见着红娟拉着房珮往福苑走,心下一盘算,也便在后头跟着一路到了福苑,见房珮一边听着红娟说,一边推门进了屋子,便在门口附耳听着里头的动静。

房珮这儿一进屋子,就正瞧见杜冉琴跪在地上一边垂泪一边整理这些医书。

“杜娘!你这是怎的了?”房珮被这样子吓了一跳,慌忙上前扶她起来。

“珮姑姑……瞧我这没出息的,没事,珮姑姑照顾祖母已经相当不易,我怎能再让珮姑姑分心。”

“你这傻孩子,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是不是不愿意让孔家姐妹进门?那你之前怎的不早说,现在又闹成这样……”

“不——!不是,我其实是很乐意孔家姐妹进门的。不过,这却是我自私罢了,方才想着自己错了,不该瞒着两个妹妹,想着把事实说出来,却不慎得罪了二姑母。”

“杜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若连珮姑姑都不告诉,还能跟谁说?”

杜冉琴微微别过头,往门口瞧了一眼,外面日头正足。门口那儿人形的暗影不必多想也知道是谁,她瞧见这鱼儿已经上钩,也就不再拖着,开了口:

“其实,夫君可能没多久日子了……”

房钰一听,吓得一哆嗦,愣是不信。忙张口问:

“这到底怎么回事?”

“夫君他儿时受的伤,许是撑不过多久,我每日要给他熬药,也不知能帮他到什么时候。这节骨眼,让孔家姐妹进了门。只怕夫君也无法腾出心神好好待她俩……反倒是两个妹妹要替我和夫君照顾祖母,来日若夫君真撑不过去,她俩年纪轻轻又无子嗣,虽说世风教开放,可这种无出的寡妇,到哪儿都是不祥之兆。只怕离开房家也没人要……两个妹妹花样的年纪,岂能……”

房珮听着这话,紧紧攥住了她的手。颤颤巍巍打开了哆嗦,

杜冉琴说到这儿,心口猛地一疼,竟止不住真的扑到了房珮怀里。大哭了起来。

虽说言之清会尽力救房乔,可缝心这种事,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意外,她这番话半真半假,就连她自己都说的撕心裂肺,更容不得别人不信。

她许是自私,不愿让别人与自己分享一个丈夫。可说到底,她这确实也是顾及孔家姐妹是远亲,不愿这两人卷入这长安城名门贵户的明争暗斗之中。这两个姐妹实在单纯,只怕若真进了这房家门,就算是她这夫人忍下了,那皇宫里头的那位,也容不下她俩。

那长孙玲瑢和窦云华看似是一条船,可却又彼此利益相悖,全都盯着房乔,就单说长孙玲瑢,她那扭曲的个性,也不会容许再有人接近房乔。

若不是她命大,巧得了独孤家的庇护,又幸而得到房乔的真心爱护,只怕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还没搞清,就已经与世长辞了。

只是这些话,她心里知道,又怎能直白告诉房钰?即便说了,房钰那贪心权利的个性也不会忌惮,反倒会以为她随便找些托辞……这孔家姐妹和房钰毕竟是自家人,虽说利益熏心,却毕竟不会损害房家,若能就此吓退,给她誊些功夫顾及那两尊佛,她就真谢天谢地了。

“杜娘,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房珮嗓子也哑了,心中又怕又慌。

杜冉琴闭上眼,点了头,两行清泪又不知不觉滑了下去。房珮一下子克制不住这情绪,也跟着大哭了起来。

“杜娘、幸好有你,幸好房家还有遗则和遗心,幸好、幸好……”房珮一边哭一边拍着杜冉琴的后背安慰她,若不是现在还有这几个小的,她和杜娘都无法接受这事实。

“珮姑姑也别那般担忧,这次路上也算求得名医相助,总归这一两年,我不会让夫君有事的。”

房珮点了点头,抚着杜冉琴挂满泪痕的脸庞,叹道: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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