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相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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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相妻-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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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着,我这就去叫乔郎过来,让他看看你这女人是如何搅局的!”

“我说,你还没过门就办家宴,这才叫不懂规矩吧?”

“那就看看,他会帮我说话,还是会帮你这个被休弃的娘子。”

听到这儿,房乔竟忍不住翘唇笑了,她还是这么有精神,这倒叫他放心许多。看到这一出戏,他到觉得这几日的紧张感消除了大半。看她扮猪吃虎,伶牙俐齿的模样,实在是有趣,若不是窦云华已经转身出来,见到了他在门外瞅着,他还是会默不作声,接着看一会儿,就全当是他自私也好,这种消遣,往后只怕再想见到便难上加难。

“乔郎,你瞧见没有,她竟然还厚着脸皮来这儿捣乱,实在是叫我难堪,你说说看,今日她是不是该避讳,不该来这儿?”

房乔浅笑着看看窦云华攀附在他身上的手臂,并没推开,转脸轻声问道:

“不知杜娘今日来房府所为何事?”

“阁下叫错了,娘子前些日已改姓独孤,虽暂住杜家,却更名独孤琴,房公万福。”

“好,那独孤一娘,你来这儿,可是因嫉恨而惹事?”自打独孤虹失踪,杜冉琴重回独孤家,她便顶上了独孤虹的位置,位列独孤家嫡宗长女之位。

“房公真是好逗趣,若不是请柬发到独孤家手里,我也不乐意来得。不过现在世风开放了,虽说是前夫家里,可是既然这准夫人都不介意,大大方方来请我,我若不来,岂不是小气?”

“哦,那便是贵客,房公有礼了。云华,道歉。”

窦云华听着这俩人三言两语对话完,脸上五官都移了位置,自打碰上这杜冉琴,她一贯竭力守护的温婉脱尘的形象便被打的七零八落,碎成一地,怎么也拼不回来了。她本以为请柬到了独孤家,定会是宇文岚之妻独孤蛩来,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

重新整好面目神情,窦云华松开挂在房乔身上的手,温婉一笑回道:

“不,我想大娘会错意了,我私下与独孤蛩交好,本以为应是二娘来的。”

“哦?可是这请柬上写着,请独孤家赴宴。窦郡主该不会在尼姑庵里呆久了,连最基本的伦理纲常、备份尊卑都搞不清,以为次女可以代表家族出席正式宴请吧?若你想请她,就直接说明独孤蛩这三个字,否则,按照你这写法,她即便是想来,也不敢来啊。”杜冉琴说罢便抿嘴轻笑了两声,若不是强行按捺着,说不定早就捧腹大笑了起来!

她早就想这么损窦云华一番啦!在法宏寺见到静安师太开始、在上元节宫宴上她见到窦云华开始,她就想这么说了——“你是不是在尼姑庵里呆久了”;这句话现在说来,也一样过瘾。

跟在房乔身后的竹间不经意之中嘴角一抽,只觉这窦云华与杜冉琴只见暗潮涌动,又是一场唇枪舌战要开始。只不过,这倒也罢,这房乔脸上怪异的傻笑是怎么情况?他……莫名其妙被大姐抓来扮成太监,已经觉着精神有些疲惫,现在看着这让人搞不懂的状况,他更是难受。

没错,这竹间正式杜冉擎,分明家中铺子里忙的不可开交,却被大姐突然叫来做这些怪事。

他瞅瞅房乔,实在是不解。

姐夫应是真心待姐姐才对。休了?许是有什么缘由。可真心藏不住的。但是现在看来,怎的这两人交锋,他半点担心也没有,反倒看得很乐呵?

第一七九章 拨云去雾

默堂里头,窦云华实在找不出其他借口来轰走杜冉琴,便只得低头认了错,请她一道入席。谁知这杜冉琴安顿好这茶宴,一捋披帛,竟大摇大摆准备离去。

“独孤一娘请留步,今日茶宴既然来了,又为何急匆匆要走?”房乔还没想好要不要请她留下,身体和嘴巴却先一步做出了抉择。

“房公你柔和起来实在叫人讨厌。连对休离的娘子都这般客气,不怕准夫人吃闷气?我看我还是别在这里碍眼了,走就是。”

她故意摆出一派满不在乎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演上刚刚那一处闹剧,不过是想要向他证明,不必再为她担忧,而现在,她却是真的得先离开这儿,毕竟她若是太过和气,反倒会让他起疑。

他听她如此回答,神色一黯,轻轻弯起唇角,仍是挂笑点了头,把路给她让开。

杜冉琴离开默堂之后便避开众人耳目朝福苑书斋溜去,她确实是得离开默堂那茶宴,只是她可没说要离开房家,更没说要离开房乔。

天英门西北舵主已经给她带回了信儿,说查到了言之涟的下落。她自然要去独孤家总坛一趟。进入书斋,将门闭好,转动开关,进入暗道,掌上烛台,一路点灯往深处走,过去大半时辰,终于见到了耀眼的光亮。

坐上玉椅,她独孤琴轻阖双眸,转而迅捷睁大眼睛,唤道:

“天英门西北舵主上前复命!旁人退下!”

驻守的若干人纷纷退去,只留下一个身材健硕,腰间挂着“西北”玉牌的俊朗年轻人。

“盛铭助教,每次瞧见你这幅打扮,我总是不适应,有谁会料到,你这国子监的助教,会是天英门的西北舵主呢。不过,许是见过你那一面。才觉着你更不简单。说罢,你所查探到的一切。”

“禀门主,在下查到言之涟前辈曾下嫁独孤家长辈,而后诞下一女,独孤榕。不过后来独孤家长辈英年早逝,言之涟便改嫁他人,远行至边疆小城石丘,夫家是石丘县令侪氏。而后诞下一女,是为颉利可汗最宠爱的可屯,而后侪氏诞下两子。双乎日亲王和乌勒吉公主。”

是她?

杜冉琴瞳孔一张。蓦然一叹。

她又要伤害那孩子了。上一次骗他是为了拿走兵图,说好听些是为了大唐,说自私些是为了玄龄和从兄。而这次,她要夺走的是他最敬爱的外祖母的性命。到底还是为了玄龄。

那单纯善良的孩子,只怕又要伤心一次。

“既是如此,便不用再说了,我很清楚言之涟前辈现在人在何处。不过,我倒是还有一事要问,当年独孤家长辈究竟死于何因?”

“禀门主,恕属下无能,只查出独孤家那位尊长墓中并无尸首。且其女独孤榕,死因蹊跷。而独孤榕的生辰来看,那时独孤家尊长与言之涟前辈,并未结发成夫妻,因而属下猜测,多半独孤榕并非那位尊长之女。”

杜冉琴听到这儿。眼睛瞪得更大!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收获,原来如此,那她倒是明白了大半。真没料到,竟然无意之中,将潞国公亡妻之死谜破开了一个大口子。

现在她只需要确定一件事,那便是那位独孤家尊长的下落。

如果墓中无尸首,那多半是并没死。可他为何要装死,是为了躲避什么人的报复吗?如果想要躲开人世,让独孤家与鬼谷两方都无从查到下落,那剩下的去处,便所剩无几。

会是哪一座古庙,会是哪一位大师呢?

言之涟前辈带着外孙来长安,真的只是为了躲避战祸吗?言之涟可是鬼谷谷主的姑母,又不知言之清觊觎她体内蛊王丝,怎么会惧怕区区战祸?

解开了,谜团。

她唇角一弯,笑意苦涩。

破解了这谜题,那他也就快到缝心之时了吧?一旦她真的做了这些事,他是否还会愿意接受她呢?

以她之见,言之涟第一个孩子定然不是独孤家尊长之女,独孤家尊长发现此事后只怕羞愤难忍,寓意报复,便使毒物控制侯君集,让他蹂躏独孤榕致死,从而报复言之涟的不忠。然此事只怕被言之涟撞破,而独孤家惧怕鬼谷,这位尊长也怕不敌言之涟,故而诈死。

言之涟此后既然改嫁,那改嫁之人多半是她真心相待之人,况且她脑中浮现出上次在石丘所见,言之涟本是鬼谷尊长,不愁锦衣玉食,却甘于那种贫困清苦的生活,可见是真心爱着侪氏。既然如此,那独孤榕多半也是侪氏的女儿。而言之涟重新回到侪氏身边,便放下了仇恨,好好生活。

然而,只怕她近来觉自己命将不久,无法搁下女儿之死不顾,便重新查探当年那事,发现了那位尊长诈死,又查到了那位尊长的下落。为女报仇心切,她便千里迢迢赶来长安。

只怕那位尊长,就在这长安城之中了。

这番猜测,不知有几分准确,可若真是如此,那言之涟的心结便是那位独孤家尊长,只要将他控制住,靠近言之涟并取她性命,应是不难。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绝不能莽撞。毕竟言之涟可是言之清的姑母,只怕不会好对付。

说来,先前百般阻挠她登上这族长之位的那几帮势力,自打她上次将鬼谷“无忧”显耀之后,便安静了下来,这事儿也有些蹊跷。

虽说无忧之狠厉,让人望而却步,可却不至于让擅长使毒的独孤家怕成这样。

既然怕成这样,只怕那幕后最强的一股势力,或者说,原本反对她的就是那一股势力——那股势力的罪魁祸首,应当是惧怕着鬼谷,并且万分不愿被鬼谷的人盯上的吧?

若是如此推测,那么那人可会就是……那位尊长呢?

杜冉琴眼儿一眯,咬紧了嘴唇。

这一次,若能成功,那么独孤家的纷争也就告一段落,玄龄也会有救。哪怕日后他痛恨她双手染满血腥,她也在所不惜。

离开独孤家总坛,她便径自往法宏寺走去。若说查探寺庙之中这些大师的身份,单靠天英门一个一个来汇集消息,只怕还不如找这佛门中人聊聊看,这样也许得到的消息更快。

法宏寺看门的小和尚见到杜冉琴,忙双手合十鞠躬,兴高采烈带她进了佛寺。

“女施主,许久不见,不知这次施主要拜访哪位师父?”

“先带我去见见玄英大师。”

走到拈花阁,李玄霸正在院中观望景致,举杯独酌。小和尚瞧见玄英师父又在喝酒了,吓得脚上加快了几步,忙过去劝道:

“阿弥陀佛,师父,您这酒要被玄奘师伯瞧见就糟了!”

只是李玄霸哪里会管这小和尚的说辞,一派洒脱,毫无顾忌。

“玄霸,你这是又和谁生闷气?竟连干了两坛子酒。”

李玄霸听见这声音,手中酒坛子砰然落地,袈裟一晃便飞身掠过几颗碍事的梧桐,落在她面前,将她一把抱住。

“玄霸!你喝多了?我今日是不是来得不巧?”

“听说他休了你。这两天,香客们把这消息都传了个遍。”

原来他知道这事了,难怪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嗯,我脾气不好又好妒忌,玄龄休了我也在情理之中。我这次来倒不是为了这事,而是有话想和你聊聊。”

“我还没办法事,还是俗家弟子,师兄说我前尘未尽。”

“玄霸……你……”杜冉琴无奈一叹,她自然知道,先前他一再克制全因她是他师父的妻子,现在她已经和他师父毫无瓜葛,他又岂会仍是毫无表示。

“杜娘,我们离开长安,隐居山水边上可好?跟我走吧,这儿已经没有人需要我们。”

“玄霸,你喝多了。就算我放的下他,我也放不下那几个孩子。所以,我没法跟你走。你今日先好好歇息,我明日再来找你。”她轻轻将他推开,柔和一笑,不愿他会错意,误以为她来找他是因男女之情。

这时候,她哪里有心思考虑其他?她一颗心满是那人让了看了会痛的笑颜,也许从见他第一眼起,她就已经失去了选择余地,这辈子就只愿信奉着他过。可是现在,她信奉的那人,竟然有可能会离开她存在的这世界,这让她怎可能还有心思,去和其他人欢笑余生?

李玄霸听罢一愣,忙松开扣住她肩膀的双手,苦涩一笑,笑着笑着,声音越来越大,逐渐改成豪放爽朗的大笑。

“杜娘,你还是放不下师父。十年前,李玄霸是个死人……现在……李玄霸仍是个死人。若是那时候,李玄霸这名字,还能光明出现在你面前,你可会稍作犹豫,可会有一丝念想,愿意留在我身边?”

杜冉琴瞧着他故作豪爽,却眼眸朦胧的模样,心口一阵泛酸,却仍是毫不犹豫,轻轻摇了摇头。

“他原本准备终生不娶,肯为帮我躲避李建成而娶我,已是不易。若他没那么做,也许今日我不会比长孙玲瑢幸运多少,我说不定,也会为爱痴狂,成为令人厌恶的女人。”

当然,想想她来找玄霸的目的,她能够晚她们十年变成这种令人厌恶的女人,她也已足够知足。

第一八〇章 请君入瓮

李玄霸见她如此回答,粗眉一皱,略有神伤。不过也就一瞬,他便又恢复了爽朗的大笑,这些儿女情长果然还是不适合他,还是像以往一样洒脱像他的个性。

“说,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我自知你不会有功夫无故来这儿找我聊天吃酒,不必等改日了,这些酒还不至让我不清醒。”

她见玄霸已经恢复如常,这才悄声问道:

“你可能帮我问问法宏寺主持,这佛门中人,有哪些是十一年前进入佛门的?”

玄霸听到这儿,眉头皱的更紧,回道:

“这可有些麻烦,那时隋末平生战祸,踏入佛门清修的弟子猛涨,与其说是来清修,倒不如说是为了躲避战祸。现在佛门中人,十有*都是那时候过来的。”

“那,这其中年过耄耋的老人呢,应当不会多吧?”

“那倒是。不过,不如说,本来年过耄耋的老人就不多。既是如此,那就不必亲自问主持,据我所知,这年过八十的老者,就只有这法宏寺主持、鸣峒寺主持这两人。”

这么说来,那独孤家尊长便是极有可能位于这两所寺中了?会是哪一处呢?

她在鸣峒寺中亲眼见过独孤環和独孤三郎,既然鸣峒寺与独孤家关系那么密切,会不会那独孤家的尊长就藏身于那里?不过,也不能就此论定,众人皆知鸣峒寺与独孤家关系密切,这时候,那位尊长既然有意藏身,又岂会选择那地方?

可是,也有可能故意置之死地而后生。

反正不过两处地方,她倒不怕麻烦。

“玄霸,那就拜托你了,我想见贵寺主持一眼,不知你可否引荐?”

“这……方丈他闭关清修,我等晚辈不能入禁地打搅。不过。你若能说动玄奘师兄,也许能见他一面。”

杜冉琴听罢点了头,与玄霸谢别,便去见玄奘大师。只不过,玄奘说了与玄霸同样的话,方丈在闭关清修,不见旁人。而守寺的有十八铜人阵,还有七十二罗汉阵,若要硬见,只怕难以得逞。

既是有此等防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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