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月当时还特意吩咐楚子书这药粉一定要照着头部打,中者只要鼻子或嘴里沾上一点药粉必死无疑。
不怪她心狠,只是前世的经历太凄惨,今生又遇到倚翠母女,所以她才会生出这样的心性,害怕楚子书有一天也有个闪失,而这药她也只给了他五颗。
所以楚子书才用辣椒水喷了一个人,他总要留一颗以防有其他的意外再发生,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用这个的。
两个孩子人小腿短又辨不清方向,幸好还知道往密集隐蔽的地方跑,他们听到后面有一人追过来,楚子书顿时拉着芸香往蜿蜒的山路上跑去,山上都是密林,他们人小在这样的地方好藏身,这是他的认知。
他心中牢牢的记着一句话,楚灵月说过,人在困境中永远不要先等着别人来救,不靠谱,一定要自救才是最上乘的办法,只要有一线自救的希望,就不要指望别人,所以他和芸香今日能逃出生天也是平日里楚灵月对他孜孜不倦的教导所致。
那大汉见两个小鬼头还挺聪明,知道往林子中跑,心中同时也庆幸着,这里都快是龙泉山的山腹了,他们如此跑到深山中,即使他找不到他们,那他们也活不了,两个孩子在山中能活得过几日?
所以他倒也不着急了,追赶了一阵便慢了下来,一边伸手捂着自己的脸孔,一边只将他们往深山处赶。
他们离开后不久,聂五便带着十几个人赶到了先前的山洞中,慕容熙的暗卫都是北雪摄政王从北雪国给他派来的,自小跟在他身边,各个以一敌十,他们拿着楚灵月画的画像去官府查对过往的江洋大盗,土匪、强盗的档案,很快就发现了几个身形特征和这几个人相似的五人,但是长相却完全不同。
聂五沉吟良久,打算先按照这几个人的特征寻找,他们是几个大活人,总有人或多或少的见过他们的踪迹,顺着蛛丝马迹他很快便找到了这几个人的下落,聂五来不及禀报慕容熙,打算先来救楚子书和芸香,可是赶到山洞中后却发现洞外躺着三个大汉,全部七窍流血而死,山洞中还有一个,也是同样的死法。
他心下大惊,根本没想到这事会是楚子书和芸香二人做的,而是想到可能是谋划者卸磨杀驴,利用完这几个人之后将他们杀掉,再将孩子掳走,这是作案者通常的手法,事实上幕后主使人也的确是准备这样做来着,但还没来得及动手。
但是案犯总共有五个人,现在死了四个,剩下的一个又哪里去了?聂五考虑了一会儿便命人在这林子中搜索,他摸了一下几人的尸体还有些温热,便断定凶手必然走不远,所以领着人就地散开分别去寻找两个孩子。
他们走了之后不久又来了几个黑衣蒙面人,当走到洞口看到尸体时顿时大吃一惊,都顾不上查看详细情形,便一摆手又走了,回去向自家主子禀报这个惊人的消息了。
楚灵月带着楚家人和倚翠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周家而来,倚翠心急芸香的安危,更加担心因她拖累了楚子书,所以一路上不停的抹泪哭泣,向楚灵月赔礼道歉,楚灵月心中气她窝囊软弱,冷了一路的脸。
直到快到周家的时候,才缓和了下口气说教了一番,让她以后立起主心骨来,她那就是死忠愚忠,倚翠见她口气终于缓和,连连点头答应这,楚灵月才稍微平息了下怒气。
“对了,月儿,我们此时也没有确切的证据,直接就这么上周家要人,人家会给我们么?”楚灵芝和楚灵月一同坐在马车上,见她只是分析了一番觉得是周夫人掳走了芸香和子书,便这么声势浩大的来要人,好像有些底气不足。
“是没有证据,但等我们再一一找到目击证人指证找到证据黄花菜都凉了,那周夫人是一定不会让芸香活着的,我心中还有另一番猜测,等到了周府总得寻个机会验证一下,我们的时间不赶趟,所以现在上门也只能是撒泼大闹一场而已,看看能不能见缝插针,从她们家下手找出一点线索来,世子不是去了衙门么?即使衙门知道了也不能把我们怎样,毕竟她们是有动机的。”
楚灵月虽然准备大闹周家,但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必须保证没有后顾之忧她才敢放心的去闹,否则,她如何能拿楚家的人去冒险做试验?
“啊?原来如此。”楚灵芝还以为她已经有了什么必胜的法宝,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想的,想了想也只有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别人谁有她这么大的胆子。
到了周家,楚灵月让楚子青下去敲门,守门的见她们是坐着牛车和马车来的,还是敞篷车,一眼就看出是一群乡巴佬,心道这又是哪里的穷亲戚上门了,好家伙,居然这么一大群人?顿时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连话都懒得说一句便“砰”的关上了大门,给他们吃了个闭门羹。
倚翠见状下车再次敲响了大门,起初那守门的下人并不理会,后来楚灵月顺手递给她一根木棍,让她使劲的敲,就当是敲木鱼好了,那下人实在忍不住了,才开开大门哭丧着脸喝道:“我们夫人不在,府中没有主事的人,你们是哪房的穷亲戚?等改日我们夫人在家的时候再来吧。”
“孙七,我们是来找老爷的。”倚翠清了清嗓子,正色对那家丁说道。
“什么?你…你是翠姨娘?你还没死?”
那家丁一时没注意看倚翠,没认出她来,听到她的声音才仔细一看认了出来,但他却大惊失色,想着按理说这翠姨娘早就该死了,怎么现在又上门了?莫不是还魂了?
“孙七,我自然没死,夫人还好好的活着,我怎么敢轻易的就去死?”倚翠想到周夫人的狠毒,又被楚灵月说教了一番,此时说出一句话居然硬气了许多,那下人听到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
平日里这位翠姨娘温柔似水,很得老爷的欢心,可是府中最得宠的姨娘,不仅生下了女儿,还得宠数年不衰,比其他的妾室不知幸运了多少辈,妾室们除了翠姨娘生了个女儿之外就只有夫人生了个儿子,周家人丁单薄,周老爷每年都要娶一房姨太太,却仍然没有再诞下一儿半女,周老爷每每想起这事就喟叹唏嘘。
而正当此时又出了翠姨娘与人私通的事和芸香不是周老爷亲生的事,本来就这一儿一女的周老爷大怒气得病了数日,才默许了周夫人将翠姨娘和女儿卖给人牙子,这事是府中都知道的事,但其实暗中夫人却命管家将二人卖给了丐帮,他们都耳闻这事,觉得入了丐帮多半就是个死了,没想到她却好端端的回来了。
“你…你现在上门来是什么意思?想做什么?”那下人警惕的问道。
“你去禀报老爷和夫人,就说我来要芸香,让夫人将芸香还给我,否则,我便要报官告她私通之事。”
倚翠知道想要周夫人见她就必须要拿此事来要挟,也不多废话开门见山的就说出此事来。
“你说什么?你敢污蔑夫人私通?虽然你从前是周家的姨娘,但现在早就不是了,你休得胡言乱语,否则我也是给你吃闭门羹。”
那家丁闻言恨不得戳聋耳朵没听见这话,立即疾言厉色的训斥倚翠。
“倚翠,和他废什么话?直接打进去,多耽搁一刻子书和芸香的性命便多一分危险。”
楚灵月一声招呼,楚家人便从马车和牛车上下来,玫瑰和月季两个丫环率先扑了上去一把将那守门的家丁推开,她当先一步迈进去,领着楚家人进了院子中。
“你们这些无知的乡巴佬,当大户人家的门是你们这些下贱的人能随意进出的么?还不快给我退出去,小心我叫人来打断你们的狗腿。”
那家丁见楚家人气势汹汹的二话不说便闯了进来,立即跑到前面去张开双臂大声喊着拦住他们,嘴中还骂骂咧咧的气得脸红脖子粗。
“滚开…”慧香见状不耐烦的上前一把将他推得一个趔趄栽倒在地,她们这么多人就算他叫人来也不怕,光她们几个丫环现在的战斗力就对付十个八个家丁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家丁见慧香如此凶悍,她们现在又人多势众的,识趣的不敢再大喊大叫的了,爬起来便越过她们往内院跑去,报信去了。
楚家人一路畅通无阻的一直进了内院,来到周老爷的书房,这是楚灵月的主意,要先将周夫人的龌蹉事揭发出来,才好逼问她们芸香和子书的去处。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我家老爷的书房,书房中重地,外人不得随意进入,况且,你们是哪里的乡野乱民,居然敢来周府捣乱,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闯到书房的时候,出来四五个家丁,挡住了楚家人的去路,并大声喝问他们。
“速速叫你家老爷出来,别做缩头乌龟,本来就已经戴了绿帽子,连你家屋顶都是绿云罩顶了,还躲着不肯见人么?”
楚灵月提高声音一席话说得周府几个家丁各个脸色发绿,齐齐喝止出声,却听一个带着隐忍的愤怒的声音传了出来:“哪里来的无知乡野女子,敢到我周府如此嚣张狂妄的大声喧哗?”
只见一人身着暗红色刻丝云纹长袍的男子背着手从书房走了出来,他四十多岁年纪,面容清俊,倒有些酸秀才的文人气息,与楚灵月印象中满脑肥肠肚大腰圆的暴发户很是不同。
“老爷,请你将芸香和楚家的小公子交出来,否则我今日便在你周家以死谢罪。”
倚翠上前一步,也没向周老爷行礼,有些着急的盯着他说道。
“倚翠?你…你还活着?”那周老爷显然是没注意到倚翠,听到她的声音才认真打量了一番,认出是她。
“我自然活着,我要好好的活着看你周家断子绝孙。”
倚翠盯着眼前这张依然没有任何风霜的脸咬着牙恨恨的说道,她看到周老爷便想起了以前他对自己的百般宠爱,在府中经年不衰,而他绝情的时候居然能将她和自己的亲生女儿卖给丐帮,让她们被活活的折磨死,这真是禽兽不如。
“你…你这贱人竟敢说这样的话?来人…”
周老爷闻言大怒,周家本来就人丁单薄,他有数十房小妾却除了倚翠之外其他的都没给他诞下一儿半女,哪怕是连女儿都没有,因为这事他已经常常被人嘲笑,所以最忌讳别人说这事,倚翠居然还敢咒他断子绝孙,他哪还能淡定得了?
“周老爷,芸香是你亲生的女儿,倚翠是你宠爱的小妾,她们母女被人诬陷,你不仅不替她们伸冤出气,居然还伙同真正给你戴了绿帽子的人治她们于死地,戴着绿帽子还沾沾自喜,整个周府上空都是绿云冲天,这才是真正的蠢笨如牛,猪狗不如啊。”
楚灵月见这么长时间了,那周夫人还没到,不由得有些纳闷,按理说她此时应该好好的在周家才对啊,难道她还没回来么?
“你又是哪里来的贱民,敢到我府上指手画脚,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周老爷见来的一群人除了倚翠之外他一个都不认识,而楚灵月却好像对他家颇为熟知一般,不由得怒声开口质问。
“我?我就是救了倚翠母女,上次将你们家管家和下人揍得屁滚尿流的清泉庄楚家的楚灵月。”
“你?你就是那破坏我的计划,将这贱人和那野种救下的女子?你好大的胆子。”
周老爷曾听管家汇报过此事,对他带人去周家抢芸香的事也有所耳闻,但不是很清楚详细情况,此时见楚灵月居然敢找上门来,顿时大怒,觉得自己的颜面受损。
“我胆子大不大不用你管,我还没空搭理你,你快点让你家夫人将芸香和我弟弟交出来,若他们二人有什么事,我必然会让你们周家人陪葬。”
楚灵月伸手指着周老爷也呵斥道。
“那野种不是一直在你家里么?哪里在我家?你休要胡说。”
“呵呵,世上居然有你这样的糊涂鬼,骂自己的亲生女儿为野种,不就是个滴血验亲么?你可以叫下人拿来一碗水,我随便将在场的人的血滴两滴进去都能融合,你也可以将你的亲生儿子带来,我也可以让你的血和他的血没法融合。”
楚灵月听他一口一个野种的骂芸香,心中气不过便嚷嚷了出来,心下更加奇怪,那周夫人到底在不在府中,怎么还没献身?
“你…你怎么知道此事?又如何敢说这样的话?太狂妄了。”周老爷闻言心中一惊,顿时喝斥出声,这是周家的秘闻,也是周家的耻辱,她一个外人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然是听倚翠说的,那滴血验亲的时候水中加一把盐,血便没法融合到一起了,你让周夫人将芸香放了,可以当场再次滴血验亲,我可以让你们的血融合在一起。”
楚灵月心道还得从这件事上开头,否则这周老爷一定会从中阻挠。
“老爷,芸香真的是您的亲生女儿,您好好想想,我本是府中的丫环,被老爷抬为姨娘,您又对我宠爱有加,我怎么会糊涂到和人私通?你好好想想芸香的长相,那眉毛、鼻子、眼睛,分明就和你的一模一样啊,我是被夫人诬陷的,因为我和芸香知道了夫人的秘密,她才是那个和人私通的人。”
倚翠见楚灵月和周老爷大有争执下去的意思,不由得走了出来将这件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说了出来。
“什么?你…你别胡说…”周老爷闻言似乎被震惊得说不出来话了,只是呆呆的呢喃了一句。
“我那时领着芸香去给夫人请安,芸香贪玩打开了夫人新作的柜子,不想柜子里却藏着一人,正是…”
倚翠抬头看了一眼脸色已经由白转青的周老爷一咬牙道:“是管家。”
“什么?”周老爷此时似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此事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惊讶和不可置信,只是应声虫一般低低的应和着。
“当时夫人以为我们没看清那人的面容,所以对我们说那是她的远房表兄,为了避嫌她才让他藏在柜子中的,但事关整个周府的声誉,他让我发下重誓不得将此事说出去,后来她才诬陷我与人私通,并设计陷害芸香,令她的血和您的不能相融,而我谨守着诺言,直到被她发卖出府都没有将这个秘密说出去…”
倚翠索性将以前的事全部捅了出来,周夫人三番五次的置她们母女于死地,若是都是冲着她来的,她可能还不会到这个份上,但芸香几次陷入危险境地,这次更加不知去向,她终于被激起了心中的怨气,俗话说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为母则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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