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月如今是四品女官,又有皇帝钦赐的腰牌在手,就算一品大员见了她也得客客气气的给她三分面子,要杀这么几个青楼女子自然不在话下,她只要将她们送到衙门让她们入狱也就行了,凡是进了狱中的女子有几个能活着出来的?所以她这么说也不是危言耸听。
“姑娘饶命啊,我们都说,我们都说,求姑娘放我们一条生路。”
三人中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子此时已经崩溃,再也忍不住,向前爬了几步跪在楚灵月面前嘶吼道。
“芙蓉,别乱说,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那红衣女子听到同伴就要向楚灵月和盘托出事情的原委,顿时厉喝了一声,她向楚灵月求饶也是想拖延时间等着衙门来人,因为她相信嘱咐她们闹事的那人的能量,楚灵月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才忍气吞声暂时在她面前服软,等待时间,没想到那叫芙蓉的女子心里承受能力太差,被楚灵月连打带吓便撑不住想要说出真相了。
“救你们?呵呵,那好,姑奶奶就陪你们等那救你们的人出现,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楚灵月早知道这三个女子必然是受人指使的,此时听她们居然还想拖延时间等着人来救,心顿时放回肚子里了,她害怕幕后之人就此做缩头乌龟呢,没想到他还会来,那真是太好了。
楚灵月刚说完话,便听到外面闹哄哄的一阵吵嚷声传来,过了一会儿便有一对衙门的公差涌进了屋子。
“哟,还和官府勾结?这就是你们说的救星?”和官府搭上边,她心里便想到幕后之人也必然是有些权势的人了,她准备今日就先解决了这颗毒瘤,再去处理那邻街的山寨货。
“大胆,你这女子,见了官差也不迎接,还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领头的一人见楚灵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由得摆起了官腔,气势汹汹的吼道。
“你是几品官?”楚灵月斜着眼睛傲慢的看了一眼那官差。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你这女子也忒大胆,出售略知货品使这几个女子在宴会上失了颜面毁了闺誉,如今她们已经告到了县衙,县太爷考虑到此事事关重大,已经接了这案子,县太爷特命我等来此拿人。”
那官差见楚灵月虽然说话傲慢,故作镇定,但也就是一名普通女子,观之并无任何特别之处,不由得放下心来,想来她也是故意虚张声势,所以公事公办的说道
“什么?呵呵,真是笑死人了,她们几人若是去参加宴会,巴不得我那衣裳全部裂了将肉全露出来吧?哪项律法中说过,青楼女子也有什么闺誉?你是在侮辱全大燕的女子都是青楼女子么?你可要明白这些女子中上至皇后下至平民女子都在这范围之内啊。”
楚灵月不想和他们多说废话,准备快刀斩乱麻,所以立即就挑明了那三个女子的身份,并反将一军,将皇后拖下水,吓得那些官差齐齐跪下朝着皇城根儿的方向连连叩头,嘴中道:“死罪。”
那领头的官差跪拜完后才扭头看向楚灵月道:“你这女子休要胡说,居然敢牵扯皇后娘娘,这是大不敬之罪。”
“哼,你都公开污蔑皇后娘娘是青楼女子了,还说什么大不敬?要说罪孽深重,那也是你的罪名比较大些。”
楚灵月揪住这一点不放,那公差顿时被噎得一口气上不来,脸涨得通红。
“哼,既然这样,那便好吧,本姑娘今儿也学学那县官来断一场案子好了,你们好好睁大狗眼学着点儿,以后和别人狼狈为奸的时候千万记住要打听清楚人家的底细,别糊里糊涂的做了替死鬼。”
楚灵月心中想了想为了尽快了解此事,也不绕弯子了,扭头对着虚空喊道:“聂七,拿着我的腰牌去传丽景城县令前来此处。”
“是。”聂七此时正坐在房顶上看戏,想着这丽景城又要有大事发生了,便听到楚灵月的吩咐,忙答应了一声绝尘而去。
正文、045 幕后主使
那官差此时才感觉到了不对劲,听楚灵月的意思居然派人去传他们县太爷了,这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敢传县太爷来此?这也太夸张了些。
“你…你这女子是什么意思?”那官差此时的态度突然放软了下来,不敢再对她大小声,虽然他心中打鼓,但见楚灵月气定神闲,小小的身子拢在宽大的椅子中,有些慵懒又有些肆意,一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傲慢神态,气势上便不如之前那么嚣张了。
“待会儿等你们县太爷来了你就知道了。”
楚灵月伸了个懒腰,脑海中思索着待会丽景城的县令来了要如何给他个下马威用雷霆手段震住他,让他对别人来找事诬陷她铺子里的商品这件事不敢错判,她深知做生意最重要的便是信誉,建立一个品牌信誉更难,需要经过日积月累的积淀,而要毁掉一个品牌的信誉只要一秒钟,所以抛开那些山寨版的仿品不说,抱住女人街的信誉是首当其冲的,绝对不能大意了。
那三个女子见好不容易衙门的救星到了,没想到非但没有替她们做主脱困,反而还被楚灵月派人去传唤县太爷,县太爷岂是任由人传唤的,所以此时再笨也看出些门道来了,而且她们是青楼女子,过尽千帆之人哪里还能看不出?
三人不由得心中暗暗焦急,想到合谋此事之人也是个不靠谱的,明明那人没说这女人街的女东家有什么厉害的身份,她就是个会赚点钱的小村姑而已,可是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啊。
“姑娘…”那三人中先前便要向楚灵月和盘托出事情真相的女子又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在县太爷赶来这里之前,你们还有机会向我供出那幕后主使人是谁,若是等他来了,那便晚了,你们这般涉嫌污蔑我店中的声誉,毁损我辛苦建立起来的口碑,我可是要向县太爷告你们污蔑的,这罪责本朝律法没有明确的规定,但正因为这样,这罪名才可大可小,你们自己掂量着点吧。”
楚灵月见先前的女子面有悔意,想要说出幕后主使,便又给她添了一把柴,鼓动她现在就说出来。
“姑娘,饶命啊,是曾家少爷命我们三人前来这里找茬的,我们三人来你们的店里每人买了一件旗袍,回去后让绣娘将绣线拆开些,穿上去曾家参加宴席献舞,我们使了个小手段便让那旗袍当场脱线裂开了,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人能够证明这旗袍的质量问题,奴家句句属实,还请姑娘饶命啊…”
那女子不顾红衣女子一个劲儿的使眼色,为了保住小命叽叽喳喳的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其他二人见那女子都招了,也没办法了,只好垂头丧气的低下头去,此时再埋怨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承认才是她们最好的选择。
“曾家少爷?是那曾一鸣么?呵呵,他还敢出来作乱?”
楚灵月这下倒有些意外了,她方才心里本来猜测着应该是裴明秀或者何婉仪派人来找事的,后来又觉得何婉仪应该不大可能,她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能将手伸到丽景城来,而裴家在丽景城也有生意,她的女人街开张对裴家的生意冲击也很大,所以她方才以为是裴明秀直接派人前来捣乱。
没想到却是曾一鸣在捣鬼,即使是他派人来的,背后恐怕也少不了裴家兄妹的手笔,所以,这件事处理起来可能还很棘手。
“确实是曾家少爷派我们三人来的,他经常出入我们烟翠楼,和我们三人熟食,前些日子他给我了我们每人十两银子,要我们来办此事,因为他时常出手阔绰,所以我们三人便答应了下来,他说事成之后会给我们三人每人五十两银子做为奖励,我等一时财迷心窍,所以才做了此时,还望姑娘饶命…”
那红衣女子见这件事已成定局,再无反悔的可能,也只好审时度势,将曾一鸣卖给了楚灵月。
“哼,念你们是初犯,认错态度还算可以,待会儿县太爷来了,你们要如实将这件事禀告给他,知道了么?”
楚灵月想了想她们三人毕竟是替人办事的,重要的不是她们,而是那曾家少爷和曾一鸣。
“奴家知道了。”那三个女子此时被楚灵月收拾得服服帖帖,哪里还敢不遵她的话?
几人正说着便见丽景城县令坐着轿子而来,他下了轿子进了屋子,见屋子中除了楚灵月几人就是跪着的三个鼻青脸肿的女子,再就是衙役,顿时有些不明所以,因为聂七去传话的时候也没有明说,他只是持着令牌让他来这里,他还以为是京城里的钦差来了,所以忙换上官服坐着轿子而来,谁知到了这里却并没有看到什么钦差,只有几个女子,脸上便不好看了。
“是谁戏弄本县,持着令牌让本县来这里却不见身影?”县令见屋子里都是些女流之辈,不由得放下心来,摆起了官威。
“您来得正好,这里有件事需要您处理。”楚灵月见这人并不是上次她在牙行慕容熙召来的那个人,暗道估计换了人,见他官威十足,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说道。
“你是何人?这里哪轮得着你说话?让主事的人出来。”
那县令冷着脸趾高气昂的看了楚灵月一眼,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
“我就是主事的人,这三个青楼女子买了我家店铺的旗袍,故意在人前撕裂污蔑我们的店铺商品劣质,这严重的影响了女人街的声誉,现在我已经问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望大人做主。”
楚灵月虽然有些看不上这县太爷,但他是父母官,还是得给他些颜面的,所以说话还是比较客气有礼的。
“污蔑?你这女人街的店铺售卖的东西不仅价格奇高,质量却次得要命,这三个女子早就告到了县衙,本县本来派人来传唤你们这里的主事之人,却反而被人传来这里,这是谁出的馊主意,敢戏弄本官?”
那县令想来也是早就和曾一鸣勾结了,楚灵月已经向他说明了这三个女子并不是什么大家小姐,而是青楼女子,关于露出肌肤损毁闺誉的事纯属扯淡,但这县令仍然避重就轻,开口就指责她的店铺东西卖的价格太高,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大人,我店铺的东西价格高那和您有什么关系啊?我的东西好有人愿意掏钱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也不对么?如今她们三人已经向我招供是曾家少爷曾一鸣派她们故意来这里捣乱的,还请大人捉拿曾一鸣,为我讨还公道。”
楚灵月此时还是耐着性子和他说道。
“大胆,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命令我?既然这三个女子是青楼女子,她们的话如何能作数?定是你威逼利诱令她们攀咬别人,来人,将她们全部带回衙门,本官要好好治治这些无法无天的刁民,将这里的店铺立即查封,即刻停止营业,待这件案子有定论之后再行定夺。”
那县令来这里站了半天已经恼羞成怒,见楚灵月如此伶牙俐齿,心中更加愤怒,他已经没有耐性了,向那先前的衙役挥了挥手命他带人过来拿人。
“慢,大人,为父母官者,当为百姓做主,即使不能百分之百的公道合理,也不能做昧着良心的事,您若是执意如此,到时候丢官毁前途,可别后悔。”
楚灵月站着没动,她此时仍然想劝服那县令,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良心泯灭,不分青红皂白,若真是如此,那她也不能让这样的人为丽景城的父母官攀附权贵,祸害百姓。
“你们都死了不成?没听到本官的话么?还不将她们绑了带回衙门?简直无法无天了,一个刁民也敢危言耸听,要挟本官,本官若是由得你这丽景城的治下还岂有安宁可言?”
那县官见楚灵月说话越发的不像样,都快气疯了,他自上任以来还没遇到过如此刁民,对那先前的官差大喝一声,那官差听了顿时皱了下眉头挥了挥手作势要上来绑人。
“姐姐,世子怎么还没到?自从他在餐馆帮忙,越发的磨蹭了,身子也有发福的迹象,你也不说说他,让他少偷吃,成天跟个吃货似的,将来可怎么好?”
楚灵月仍然不急不缓,而是扭头看了一眼楚灵芝有些嗔怪的询问宁铮怎么还不到,她已经听吴掌柜说了楚灵芝在派他进京找她的时候也派人回清泉庄请宁铮了,清泉庄离这里只一河之隔,怎么的也应该比她先到,不知那家伙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那县令和衙役们听了楚灵月的话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她还有说有笑的将他们无视了个彻底,那县官气得昏了头,连她话中提起的世子二字也没注意到,他气得伸手指着楚灵月便让那官差速速将她先绑了。
“没有金刚钻,莫揽瓷器活,你以为我这般说真的是没有任何倚仗,只凭着刁蛮之力才敢这样么?你想的真天真…”
楚灵月说着拿过方才慧香从聂七那里拿回来的皇帝钦赐的腰牌举在手中,对着那县令的眼睛,让他好好看看清楚。
“啊…”那县令先是惊讶的叫了一声,随即便伸手抹了两把衣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然后口中三呼万岁,额头上瞬间便流出了汗。
原来聂七方才去传他的时候并没有用那令牌,而是用自己的腰牌传唤的,他的腰牌也是从五品官职的腰牌,想要传唤县令还是可以的,因为他看清楚灵月给他的腰牌之后也惊讶了一下,没想到皇帝给楚灵月能够随意出入宫中的腰牌居然是皇帝钦赐的如尚方宝剑一般的纯金令牌。
他没想到皇帝能赐给楚灵月这样高级的令牌,所以觉得用那个来传唤县令有些大材小用,才用自己的令牌传来了那丽景城县令,方才他见失态发展不对,又偷偷将慧香叫出去,将令牌交还给楚灵月,所以那县官并未见过这金牌,才慌里慌张的跪了下去。
本来一个从五品的五官传唤他一个六品文官,他心中本来就不服气,所以来了这里见人不在便觉得自己被戏弄,又被楚灵月咄咄逼人的话刺激得怒气更盛,才失去理智与她起了冲突,此时见楚灵月一个女子居然拿着皇帝钦赐的金牌,不由得吓了个半死。
“怎么样?这回你肯好好审理这个案子了么?现在,我要做原告,告曾家少爷曾一鸣私自派人来我的店铺中挑事,诋毁我们的商品,损坏我们的名声,还请县太爷慎重审理这个案子。”
楚灵月说着收起令牌,又叫了一声慧香进了屋子中,片刻之后又走了出来,已经换上了官服,那县令见了楚灵月的四品官服顿时福至心灵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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