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农女田园香- 第25部分

李秀英话一开闸便像决堤的河水般滔滔不绝的讲起来了，楚灵月还是第一次听到关于外婆和外婆家人的事，她也被她说的有些难过，和孙玉娘一起陪着抹起了眼泪。

“娘，你别哭了，要是你想外婆了，我们明儿就借一辆车马到松木镇去看她，你放心，一切有我，要是大舅和二舅不管外婆，我们就将她接到楚家来，反正我们家现在不差一口吃的。”

楚灵月难过了一会儿，擦干眼泪抬起头对李秀英说道。

她没想到外婆家的境况居然是这样的，她还以为外婆家也是像楚家一样二老健在，子孝妻贤呢。

“那怎么行？养儿就是为了防老，将你外婆接来咱家住，松木镇和咱们村里的人会背后说闲话的。”

李秀英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娘，别听那些闲话，村里人要是说闲话怎么都会说的，难道您老了，就不要我养活了？我们只说将外婆接来咱家做客就是了。”

楚灵月坚持己见，若是娘家舅舅和舅母真的是娘亲说的那个德行，那她说什么也是要将外婆接过来养老的，就凭李秀英说的她小时候是靠外婆走了几十里的山路给她送来小米和炒面活下来这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外婆于她来说岂止是滴水之恩，那是活命之恩啊。

想到这儿，她又想到刚穿来的那一日，怪不得她会喜欢喝米粥，原来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啊。

“二嫂，你就听月儿的吧，相信爹娘也会同意你这么做的，月儿的外婆多好啊，多心疼你，哪像我那爹娘…”

孙玉娘一边劝李秀英一边又想起了自己的爹娘心中也是一阵难过。

“对，娘，我现在就去德顺楼借一辆车马，再去买些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和哥哥一起去，你这么一说，我都等不及了。”

楚灵月当即做了决定，又说了些宽慰的话才将李秀英劝住，拉着她出了门，和楚开田宋美兰说了这事。

二老一听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他们自己也是老人，对楚灵月的外婆感同身受，宋美兰当即就拿出一百两银子让楚灵月和李秀英上街去买东西。

李秀英见公婆都同意了，这才放下心来，和楚灵月高高兴兴的上街买东西去了。

楚灵月先去德顺楼和孙掌柜借车马，孙掌柜当即就答应了，考虑到她们要走山路，给她们套了一辆牛车，还派了店里的伙计赶车，说好第二日一早去楚家接他们。

李秀英和楚灵月买了细布、绸缎、糕点、肉菜米面各种东西满满的一大车仍让米铺的伙计帮着送了回去。

当晚楚灵月还亲自下厨剁了肉馅和茴香，做了一大锅纯肉馅儿的肉包子，还有猪肉茴香馅儿的煎饺，甚至还烤了一些面包，家里人吃了后又给外婆家包了两大纸包。

就要见到亲娘了，李秀英激动得觉也睡不着了，她叫上楚灵芝连夜给楚灵月的外婆裁了一身青色细棉布的衣衫，愣是一夜没睡觉缝到天亮缝好了衣裳，她将衣裳包好后楚灵月和楚子青也起来了。

孙掌柜派来的牛车天蒙蒙亮就来等着了，三人梳洗完后带上东西就出发了。

清泉庄离松木镇大约二十多里地，沿着丈余宽的青石子路走十多里剩下的就是山路了，古代的走亲戚就这一点不方便，没有交通工具不说，路还不好走，小乡村里多是山路。

楚灵月坐在牛车上心中郁闷，这坐牛车都要走这么长时间，她小时候外婆走了二十多里路那得多长时间啊，那时候没有牛车或者马车全靠步行，要半夜三四更的时候就起来动身，才能在第二天赶到楚家。

她心中想着不知不觉就对这没见过的外婆心中充满了好感，她心里想象着她的样子必定是一位慈祥又温柔可亲的老人。

楚子青一路无话，但他心中也是相当激动的，小时候外婆来的那次他刚好三岁多了，已经记事了，在他的印象中，外婆很温柔，十分疼爱她和楚灵月，这些年他也知道李秀英不回娘家是怕舅舅舅母嫌弃而对外婆不好，所以也懂事的从来不问关于外婆的情况。

这下终于能提着东西去看她了，心中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正文、059　沿街乞讨

到了松木镇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楚灵月几人见镇上比起清泉庄来说冷清了许多，清泉庄镇上繁华全是沾了河对面富人区的光，这里相比较起来就只能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了。

此时的镇上安安静静，偶尔传来一声鸟叫和狗犬声，更加显得这里贫乏，寂静，走过一条不长的主街道，牛车拐了个弯便上了一条羊肠小道，这条街上住的大多数是农户人家了，两边都是土胚茅草房，有的院子整齐，有的院子破败不堪，由此可见这里的生活水平显然还不如清泉庄。

“月儿，就要到了，拐过这条街，你外婆家在村最西头。”

李秀英显得很兴奋，眼见着牛车越来越近，不由得伸手给楚灵月指了指。

“嗯，我知道了，外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我和哥哥，一下子一定认不出我们了吧？”

前世是孤儿，穿越一回一下子有了这么多的家人和亲戚，楚灵月很是珍惜，对于爱护她的家人亲戚，她都会更多的回报她们，相反，她的眼睛里也容不下沙子，若不是良善之辈，就算亲戚她也不会搭理的。

“嗯，待会到了你们先下去，看看外婆能不能猜出来你俩。”李秀英笑着吩咐她们。

“好。”楚子青和楚灵月同时答应了一声。

终于沿着村口的路到了外婆家的门前，楚灵月率先跳下牛车，看了一眼眼前的屋子，她的脸色就猛的沉了下来。

路的尽头矗立着一间低矮的土坯茅草房，没有院子，只有两堵常年失修被雨水冲刷的千疮百孔的土墙，门窗都是破的，破烂的木门上露出一道大大的缝隙，门上掉着一把锁，若是下雨天雨水就漏进去了。

屋顶的茅草多数被大风揭起来，茅草零零散散的披挂在房顶周围，看了这房子的外面，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了，估计就是勉强可以住个人，遮风挡雨都难，更别说到了冬天，就只有日日挨冻的份。

房子外面放着一些农具、柴禾、破布瓷片之类的东西，处处可见生活过的痕迹。

“娘啊，我回来了…”李秀英和楚子青也从车上跳下来，当李秀英看到眼前的情景时手脚一阵抽搐，她不由分说上前就拍门，虽然那门是锁着的，但她的情绪几乎失控，想要急于找到一个发泄口。

“娘，外婆不在家，门都锁着呢，我们到附近找找看。”

楚灵月伸手一把拉住她，和楚子青一同劝着她，让她不要太激动。

“这房子都成了这样了，为什么你舅舅没帮她翻修一下？这还能住人么？”李秀英死死的盯着那间房子喃喃的说道。

“娘，外婆也许是去地里了，我们先去找到她再说。”

此时人们大多去地里干活还没回来，外婆家又住在村子的最西头，跟前也没几户人家，楚灵月估计外婆还种着地呢，要不然怎么生活？所以提醒李秀英，她应该知道外婆家的地在哪里。

李秀英脑中一阵晕厥，也没说要去楚灵月的舅舅家，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就拉着楚子青和楚灵月往出走。

她此时脑海中回想着的是她最后一次回娘家的时候大嫂和二嫂骂上门来，她和她们之间的一番谈话。

就是因为那一番谈话，她才两年多未回娘家，但她这样做也是为了让柳凤姑能过得好一些，可是现在这样子，她的日子分明过得和她预期中相差了太多，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心中焦急，五内俱焚，恨不得立即找到柳凤姑问问她情况，又恨不得到大哥二哥家里质问他们一番，但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到柳凤姑，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

楚灵月吩咐了一声那赶车的伙计让他先在这里等着，便和李秀英往外婆家的地里走去。

三人脸上的神色都不好看，都揪着心，看了她住的地方就知道她的日子一定过的不好了，但是究竟不好到了什么程度，没见面也不知道，所以三人都心急如焚，楚灵月和楚子青搀着李秀英快步的走着。

路上偶尔遇到两三个农忙回来的人，但因为李秀英离开村里时间长了，这里还有新迁来的人，所以也都不认识，那些人只是诧异的看一眼穿戴一新的三人以为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姑娘和公子夫人出门，就拘谨的走开了。

李秀英先领着楚灵月去了最近的一块地，四处望了一眼见那里并没有人，地里种着高粱，高粱穗结的满满的，都快熟了，庄稼长得还是不错的。

三人转了一圈没找到楚灵月的外婆柳凤姑，李秀英更是着急，她又领着二人折回来，准备去远一些的一块水田里看看。

路过一条街道的时候，便看到一个老妇人身穿灰色粗布衣衫，衣服上前后上下几乎用补丁补了出来，到处是针线缝过的痕迹，领子、袖口、裤腿边的布都已经磨破，几乎连肉都遮不住。

她一手拿着一个半新不旧的碗，一手拄着一根棍子，佝偻着背，腰深深的弯了下去，脚上穿着一双露着脚趾的布鞋，头发花白，向后盘成一个发髻，零零散散的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苍老而凄凉，正步履蹒跚，一步一挪的艰难行走着，看样子是在向两边的店铺和民房乞讨。

那老妇人背对着三人，正慢慢的走向一家店铺，李秀英看到这身影，顿时如遭雷击，身子一软就要向后倒去，楚灵月和楚子青眼疾手快的忙一把将她扶好，楚灵月伸手在她的人中上一掐，不让她就此晕去。

李秀英懵了一下子，被楚灵月一掐又醒了过来，她一把推开二人，迈开大步几步跑过去，伸出双手在那老妇人身后腰间一抱，瞬间惊天动地的哭喊出声：“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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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60　灵月发威治舅母

李秀英抱着那老妇人泪如雨下，不管不顾的嚎哭起来，头埋在她的后背上，肩膀使劲的抽着，不一会儿眼泪便打湿了她的衣衫。

看到李秀英如此反应，楚灵月和楚子青哪里还不明白眼前这沿街乞讨的老妇人就是她们的外婆，二人也几步跑上前，将李秀英从外婆的背上拉起来。

“娘…”

“外婆…”

李秀英和楚灵月楚子青同时叫了那老妇人一声，李秀英早已哭成了个泪人，楚灵月眼中也淌着泪，连楚子青都眼眶发红，眼睛中水光泛滥，难过的吸着鼻子。

那老妇人慢慢的转过身来，额前头发一片花白，白发中夹杂着几根黑发，脸上布满了皱纹，手上的老茧都硌得拉着她的手的楚灵月发疼。

“秀英，我的女儿，是你回来了？”

柳凤姑呆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扑到自己怀中痛哭的人，除了她的女儿李秀英还能有谁？她伸手慈爱的摸了一把李秀英的头发，手掌颤抖着一路向下细细摩挲着她的面容。

“娘，是我啊，女儿不孝，直到现在才带着外孙和外孙女回来看您，是我该死啊。”

李秀英现在情绪失控，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母女连心，怪不得她会梦到柳凤姑，原来她的日子居然过成了这样。

“英子，娘知道你也不容易，娘也想你啊…”柳凤姑说着也哽咽起来，母女二人几年未见，没想到再见面居然是这样的情形，当即就抱头在街上哭了起来。

楚灵月没有立即拉开她们，良久，才上前慢慢将二人分开，将自己的头仰起来，把眼泪逼了回去，然后开口：“娘，我们快把外婆扶回家去啊，难道要一直在这里么？”

“是了，娘我们先回家再说。”李秀英现在情绪也发泄的差不多了，她听到楚灵月的话才从柳凤姑肩膀上抬起头来，抹了抹眼泪，搀着她往家里走。

“哎，我早就想让村里的邻居带话给你，想在去之前再见你一面，就是怕你见到我现在的样子难过，所以才一直没敢给你带话，最近的一段日子我身子越来越不好了，也越发的想念你，要是你再不回来，我还准备等秋收之后看腿脚是否能灵便些再去看你，怎么也得见你最后一面。”

柳凤姑声音沙哑透着一股苍凉，边走边絮絮叨叨的和李秀英说着，三人听了更加的心酸。

“娘，你还年轻，说什么去不去的，你是存心叫女儿也活不成了么？”

李秀英搀着柳凤姑的胳膊，听她说什么去不去的，心中顿时一惊，再看柳凤姑现在的样子，两年多前自己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还好好的，身体也硬朗，腰板挺直，下地干活回家做家务一点都不误事，这才这么短的时间，她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哎，娘年纪大了，总有离开的一天，谁还能一直活在人世间？娘早日走了，也是早日结束在这世间的历练折磨，娘只求不带累你们，走的时候儿女都守在跟前就满足了。”

柳凤姑端着的碗里还有半块石头一样硬的玉米面窝头，楚子青小心的接过来拿在手里，要不是柳凤姑自己不肯，楚子青就要将她背回去了，四人边说话边走回了柳凤姑的住处。

到了自家门前，柳凤姑见门口停着一辆牛车，心中根本就没想到这是楚灵月几人赶来的，她蹒跚着上前几步就问那牛车上的伙计：“这后生是谁？在我家有事么？”

柳凤姑除了腿脚不灵便腰部弯曲外，人并不糊涂，还是很精明的，她见那伙计坐在牛车上不动，便怀疑的问出口，在她的印象中，自己也没有这么一门亲戚。

“娘，这是我们来的时候搭的车。”李秀英忙上前扶着她解释道。

“哦，你们是坐着牛车来的？”柳凤姑虽然有些怀疑，但是眼中还是闪过一丝高兴的神色，能坐着牛车来，看来女儿的日子是见好了。

“是的，这是月儿从清泉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