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煦甩袖大步迈进府内,没人赶拦。他不喜欢等待,尤其是心急的时候,他从来不等人通报,直接进去。若侍卫拦他。他就以轻功跃进去。
为此,门口的侍卫被赵长轻换过好几次。但是屡禁屡不止。到最后赵长轻也懒得换了。
到了前厅,管家也已闻风快步赶来相迎。“不知煦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萧云在哪?”洛子煦直面着他,打断了他的废话。
这时侍女送来茶水,管家毕恭毕敬的奉上茶,却被怒火中烧的洛子煦一把挥开,杯子‘呯’一声啐得满地碴子。管家吓了一跳,惊骇的凝视着洛子煦。
“本王耐心有限,再问你最后一遍,萧云在哪?”洛子煦冷声问道。
管家颤巍巍的答道:“府上没有煦王爷说的此人。”
洛子煦冷哼一声,去后院寻找。
看到那个秋千,洛子煦顿住脚步,视线死死的盯着它。就是在这里,她背对着他,他对她颐指气使。他猜过这个秋千是长轻为他的云儿准备的,却没想到,所谓‘云儿’,竟然就是被他休掉的侧妃。
还有那次,他追着皇兄来到这里,皇兄脸上划过愠怒之色,现在想来,应该是在担心他看到萧云。
所有所有的人都知道,唯独他被蒙在鼓里。
洛子煦有一种被玩弄的羞辱感。他要马上找到萧云,立刻!!!
在后院里找了一圈,管家一直跟在后面絮叨:“真的没有煦王爷要找的人,给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欺瞒煦王爷您呐!”
洛子煦充耳不闻,每个院子都跑去找了一遍。良久,洛子煦终于停了下来。管家累得气喘吁吁的,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
到处找找不到,洛子煦确定萧云已经离开了。
她会去哪?
洛子煦低眸凝思了一阵,猛然想起上次来赵王府致哀时,看到过沉风,沉风没有跟随长轻去边关,也不在府内,那是不是……?
洛子煦有预感,只要找到沉风,就能找到萧云。他转身直视着管家,怒极反笑。长轻必定对下人们吩咐过了,恐怕死也问不出结果来,所以洛子煦不再问萧云,而是问道:“沉风去哪了?”
管家愣然,煦王爷怎么莫名其妙的冲进来找萧大夫,又莫名其妙的问沉风下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中虽感迷惑,管家仍然坦言道:“办完丧礼,他便走了,没有告知老奴。”
洛子煦扬眉,甩袖离开。回到皇宫,他马上召来袁侍卫,让他通知在外面追踪谢容雪下落的人转去找沉风。
沉风是大名鼎鼎的赵王爷身边的侍卫,道上认识他的人很多,不用几日,一定能将他挖出来。
洛子煦挟着满腹怨气南下而去,路上无心观赏沿途的风景,一直思考着萧云的事。她的身世他也查过,她在统领府的生存境况简单明了,被人欺负不敢反抗,性格软弱,逆来顺受,与她之后的表现确实大相径庭。尤其是她竟然还能治愈全天下神医都治不好的腿伤。
是谁教她的呢?
她及笄前经历的人屈指可数,每一个都平凡无奇,完全无法造就出现在的她。这一切,着实蹊跷。
第一百六十八章 洛京来人
行下一半的路程时,洛子煦终于知道了沉风的下落。
原来他就是他此番南下要去办理的案中人物之一。
洛子煦诧异过后,眼眸蓦然一闪,持太子玉牌的女子,不用说,就是谢容雪!顿了顿,他转而又想起了东宫主院里头那满园子的牡丹。
“牡丹?”洛子煦想起,谢容雪被休之后去玉容阁用的名字,正是牡丹!
一个是他的亲大哥,一个是一起长大的表兄弟,还有一个,是他的侧妃。这三个人于他而言都十分熟悉,却一直瞒着他,在他背后牵扯不清。洛子煦感到内心有一股强烈的被背叛的感觉。
他们三个人,把他当成什么了?
洛子煦再也坐不住了,当即甩下大队人马,带着袁侍卫快马加鞭向临南奔驰而去。
话又说回来,那天沉风挟持道台大人从临南下属一县前往临南城区,公堂之上,县令下跪行礼,萧云施施然福个身,委婉的说道:“请道台大人见谅,小女子这段时间膝盖有点不舒服,地上微凉,不便跪下,不到之处,希望道台大人海涵。”
道台大人皱眉,瞥了沉风一眼,鉴于他们身份特殊,道台大人特令他们站着听审。
升堂后,萧云慢条斯理的将案子始末娓娓道来,说完后,她又将县令在他们饭菜里下毒的事说了出来。
当道台问县令承不承认时,县令矢口否认道:“血口喷人!天地良心,下官自上任以来,一直以道台大人为榜,一心为民,从不曾勾结小人在背地里做这等残害百姓的勾当。下官对夫人以礼相待,夫人为何要污蔑下官?”
“你就是一只死鸭子。就剩嘴硬了。”萧云笑笑,不紧不慢的说道:“没关系,我有人证。”
本案关键人物田公子被白录押了上来,县令的心瞬间跌入了冰窟。他猛然上前一步,抢在道台之前对田公子说道:“本官与你无冤无仇,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大人,他这明显是在用眼神警告,语言威胁。”萧云指着县令高声呼道。
“来人,将尔等分开。”道台大人拿起惊堂木拍了一下,衙役将县令、萧云两人各拉到一侧。留田公子一人在公堂中央。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道台正气凌然的盯着田公子,神情威严。
田公子惶恐不安的看着他,两腿微微发抖。刚才县令的话一直在他耳边盘旋,默然思索了一会儿,他跪到在地,当堂翻供。
不仅如此,他还倒戈相向。指着萧云告道:“此妇派人将草民抓了起来,严加逼供。怕草民身上有伤,有屈打成招之嫌,便给草民吃辣椒、巴豆,用这些法子折磨草民诬陷县令大人。请道台大人查明事实,还草民一个公道。”
萧云始料未及。愣在当场。
道台大人犀利的目光射向萧云,忽然将话题一转,冷声问道:“太子殿下的玉牌。为何会在你手中?”
站在一旁的呤月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萧云,他们也很想知道答案。
“是太子殿下送给我的。”萧云垂了垂眼帘,迟疑一下,答道。
“你与太子殿下是何关系?他为何会将如此重要之物送予你?”
萧云轻微的叹息了一声,淡淡的回道:“曾经是好朋友。他担心我在外遇到麻烦。所以给了我这块玉牌,他说只要拿着这块玉牌去当地县衙。就会得到帮助。”
“仅凭你一面之词,如何可信?”县令急着说道。
萧云斜睨了他一眼,微微抬起下巴,神情严厉的说道:“大人,当务之急,该是先审理县令贪赃枉法,霸占民宅之罪才是。至于那块玉牌,太子现在边关奋勇杀敌,难不成这时派人去边关请他来这儿当面对质?”
道台大人浓眉紧蹙,“你们各执一词,本官暂无法判案,需些时日查定。来人,将他们分开关进大牢。”
沉风闪身挡在萧云面前,护着她不让衙役过来。
萧云想起监狱里的环境,那股刺鼻的霉味,顿时头疼。她急忙申请道:“大人,若查出县令大人是被我污蔑的,那这趟牢狱,将来必定会影响到县令大人的仕途,也会害得道台大人被同僚笑话。不如这样吧!我们还是住在县令府上,大家各住一院,大人派衙役在院子外面守着我们。”
道台想了想,觉得有几分道理,便同意了。至于田公子,他没有背景,若唯独将他关押大牢,容易惹人话柄,必须要一视同仁才行。所以道台提出和他共住一院。
萧云又恢复了被软禁的日子。反正有吃有喝的,她也不着急,就耗着呗!她没有叫沉风出去协助查案,而是带着他们四个人玩起了扑克牌。
不过这里找不到类似扑克那么厚的纸张,做出来的效果差强人意。条件有限,萧云只好将就了。
在洛子煦赶到临南之前,朝廷已经发出官报,当道台得知是煦亲王前来办理此案时,心上的压力无形中又重了几分,查起案情来尽心尽力,半点不敢马虎。
洛子煦进了临南后,本想直冲府衙,但见自己风尘仆仆,一身凌乱,便先去了驿站,打算洗漱整理一下。他扔给袁侍卫一块令牌,说道:“带谢……带萧云来见本王。”
“是。”
袁侍卫到了府衙后,道台正在暗房单独审问田公子,听衙役报了此事后,大为震惊:“什么?这么快?”
朝廷不但派了一个亲王来查办此案,还如此急切?!可见对此案的重视。而他,还没有查出一点蛛丝马迹。
道台有些忐忑,忙派人传萧云前来。
悠闲不过几日,就有衙役过来传她上堂。萧云颇感意外,如果道台大人确确实实查清了案情,那他的办案效率也太神速了!
到了府衙的前堂内,萧云看见道台大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当视线转移到他身后侧那个穿黑衣劲装的男子身上时,萧云不由得呆立。
“他不是?”呤月愕然的指着他,愣愣的说道。
而袁侍卫看到萧云时,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王爷要见的萧云,不就是以前的谢侧妃吗?她怎么又变成萧云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冤家又碰头
就在片刻之间,袁侍卫终于明白过来王爷为何会急速赶来临南。他不禁对着萧云垂首,态度恭敬道:“卑职见过夫人。”
道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内诧然不已,煦亲王的近身侍卫不但认识萧云,而且表情略显卑微,是不是说明,萧云的确是太子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萧云皱眉问道。
“卑职特奉王爷之命,前来请夫人去驿站。王爷正在驿站等夫人。”
萧云意外:“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道台急忙解释道:“下官认为此案涉及人物复杂,不敢擅自断案,隧上报了朝廷。”
“一个道台,这点小案也办不了,简直徒有其名!”白录忍不住讽刺道。
“本官乃圣上亲封,难不成你是在质疑圣上的用人之道?”道台不客气的回道。
萧云不悦的瞪了道台一眼,示意他闭嘴。然后对袁侍卫说道:“你回去禀告煦王,若审案,请来公堂之上。如若单独审我一人,鉴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比较特殊,难免会被人说闲话,认为他徇私。”
“这?”袁侍卫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他说道:“请夫人稍等片刻,容卑职回去请示王爷。”
萧云点了点头,以她对煦王微薄的了解,不难猜出当煦王爷听到袁侍卫的汇报后,会是什么反应。
必是勃然大怒吧!
但愿袁侍卫回来之后对她说话还能这么客气。
果不其然,当洛子煦听了袁侍卫的回话时,勃然大怒,将手中的杯子狠狠摔到地上。咬牙道:“大难临头,还这么嚣张?!死不悔改!”
不消片刻,他赶到了府衙。
道台以为亲王大驾光临,必定声势不小。他带着除萧云一伙人外的全府衙人站在门口相迎。却没想等来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已经见过的袁侍卫。
袁侍卫前面那位玉面公子,身着金丝绣线华服,整个人散发出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贵族之气,窄脸修眉,眼波不停的闪烁,眼神没有一丝暖意。与之前见过的太子殿下眉宇间有些相似之处。
即使他没有被众星捧月般拥簇而来,但是道台毫不怀疑他不是一个王爷。
“下官程志山叩见煦王殿下。”道台掀起前摆,跪地行礼。
洛子煦扫了一圈,没看到期待的脸孔。脸上的愠怒更重,他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免礼。身体直接绕过他,走进了衙内。
一进去。洛子煦带着怒火的目光便开始搜索萧云的身影。
萧云正在跟呤月说话,道台大人跟着洛子煦进来,他对身边的衙役使了使眼色,只听有人大声宣道:“煦王驾到。”
萧云等人回头,看向来人。
洛子煦终于锁定了目标。当他看到那个离开他之后不断变得美好的女子时。脚下不由自主的顿住了,心里莫名的涌出一种酸苦,夹杂着几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洛子煦缓缓抬起脚,朝着她的方向信步徐行。每靠近一点,他却反而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渐行渐远。
萧云直直的注视着洛子煦。眼神冰冷,不含一丝温度,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他离得越来越近。脸上盛怒的表情也越来越清晰,萧云忽然噤若寒蝉。
冤家路窄啊!
这回她是正正式式的落到仇家手里了。她十分肯定,煦王这回不想法子整死她才怪!
不过即使如此,她也不后悔没有去驿站见他。她宁愿煦王爷当着众人的面对她拳脚相向,也不敢单独见这个变态的色狼。
想到这里。萧云又不害怕了。
洛子煦走到萧云面前定下身,阴戾的眼神死死盯着她。倨傲无比的说道:“见到本王,为何不跪?”
秀儿偷偷瞄了瞄身边的白录和呤月。呤月三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了一下,纷纷跪下,拱手道:“参见煦王。”秀儿见状,也跟着跪下了。
萧云扁嘴,暗暗斟酌了一番后,不情不愿的跪到地上,不卑不亢的慢声说道:“民女叩见煦王。”
洛子煦紧紧咬住牙齿,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双拳紧握。默默盯着她良久,才冷哼一声,越过他们走到公堂上首位置坐下。
道台是越看越糊涂了。如果萧云是太子的夫人,只需对煦王爷福身即可,煦王爷为何会揭然大怒,叫她行跪拜之礼呢?而她之前不肯去外面迎驾,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他们的态度,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洛子煦坐在那儿,不说一句话,目光一直锁定着萧云。
众人纷纷暗自揣摩他的心思。本该如坐针毡的萧云心情已经平静下来,尽管猜到煦王爷阴暗的内心此时一定是在思考着用什么方法弄死她最痛快,她仍然静静的跪坐在地上,面如湖色,波澜不惊。
既然注定要被折磨,萧云希望自己可以从容一些,输人不输阵,即使低微到尘埃里,也绝不畏首畏尾,让敌人小瞧了去。
“王爷?”道台小心翼翼的低声唤道。
“何事?”洛子煦凌厉的目光陡然转移到道台身上,道台惊得一身冷汗。
何事?他来临南是为了何事,他自己不知道吗?
罢了,就当他是贵人多忘事吧!道台大人不明所以,在心中叹了口气,哎,这个王爷,可没太子殿下那般温和明睿,说不定就是借故来临南玩玩而已。贵族子弟,他见过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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