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煦满面春风的对田公子感谢道:“本王考证过了,望春楼的美人、美饮,的确属人间珍品。本王给你记一大功。甚至可以允诺你,将来不论你犯什么错,都可免一次死罪!”
他命人将田公子松了绑,将自己那块刻着‘煦’字的金色令牌塞给了田公子。
幸好道台今天已经不想来听审了,否则听到洛子煦的话,一定会气得老泪纵横,当场吐血。
田公子大喜过望,扑身跪拜道:“多谢王爷盛恩。”
县令眼红,不服气的嘟囔道:“若不是我,你哪能去得起那种好地方?”
“除了望春楼。临南还有无其它独具特色的地方?本王头一回来临南,可不能辜负了这次大好时机。”洛子煦神情有些激动的说道。
田公子又说了好些个他曾经流连忘返的好地方。
县令讥诮的笑道:“你说的那些地方都是你这种贱民去的,王爷千金之躯。岂能赴那污秽不堪之地?!”
他身为县令,捞的油水自然比田公子多得多,跟田公子一起做的行当里,分成也是他高。手头宽裕了,谁不爱去享受?谈到好玩的。田公子当然没有他知道的多了。
“县令大人这话可就说着难听了。”田公子听县令说的那些话心里很是不快,当即甩脸,道:“既然草民品位低俗,不及县令大人高尚,那县令大人倒是说说,临南还有哪里比草民说的那些还好?”
县令冷笑一声。颇为自豪的一下子说出许多店名。
“你竟然去过这么多的好地方?”洛子煦含笑,连连点头,忽然话锋一转。问道:“以县令一个月的俸禄,够用吗?”
县令和田公子一下子愣住了。
“若是你们行商,有人天天请你们到处逍遥也不足为奇,可是你们一个县令,一个无正业。过得居然比本王这个自认风流倜傥的富贵闲人还要肆意快活,”洛子煦佯装好奇的问道:“你们靠的什么法子?能否教教本王?”
县令当即反应过来。煦王爷还是在给他们下套呢!他们稍松懈片刻,就着了道了。县令后悔不迭,虽然他还没有明确认罪,但是估计煦王爷心里面已经给他们定罪了。
本来还担心田公子露了馅,县令没成想最后是他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田公子反应过来后,还暗自庆幸自己拿到了煦王爷的免死令牌,可免于一死呢!熟料这个煦王爷翻脸比翻书还快,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命人又将他绑了起来,将那块金牌拿了回去。
“王、王爷?”田公子眼巴巴的仰头看着洛子煦。
洛子煦犀利的眼眸睇了他一眼,讥笑道:“蠢货!本王不那么做,尔等怎会放下戒心?不早点处理完此案,本王怎有心思去游玩?”
田公子登时嚎啕大哭,瘫倒在地,像个傻子一样大呼王爷骗他。
“本王没骗你,而是你所犯下的罪,九条命也不够!”洛子煦冷冷的说道。
他昨晚放了沉风,让袁侍卫与其联手,将临南所有成为死案的案子重新翻出来,细细查了一遍,最终将县令和田公子所有犯过的罪全部查实。在他们说漏嘴之前,认罪书已经为他们写好了。
而促使这个结果的漏洞,县令怎么也没想到,就是他当初以为不足为患的街头疯婆子。
想到从疯婆子入手的人是沉风,当初他撞上那个疯婆子,或许正是上苍冥冥之中给他们的一种指引吧!
当衙役将认罪书送到他们眼前,让他们按手印画押时,田公子直嚷嚷不服,冤枉!洛子煦不耐烦的对袁侍卫使了使眼色,让他抓着田公子的手按下。
县令盯着认罪书,眼波异动,不敢相信。他犯过的所有罪,竟然一一列在上面,无一遗漏。
他绝望的闭上眼睛,面如死灰,没有任何挣扎,便在认罪书上画了押。
他终于明白了,这个王爷再好玩,也是混于洛国权政中心多年的人物,宫中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之事远比他见过的复杂多倍,他怎么斗得过王爷?
“算你识趣!”洛子煦懒懒的斜睨了没有大呼小叫的县令,哦,不,是前县令一眼,吩咐下去:“带兵去操了他们的家!”
然后,他对县令和田公子说道:“如果你们的家当足以补偿你们所害之人的损失,本王就不诛你们九族。”
县令闻言,不禁潸然泪下。他那些不义之财,已经在不断膨胀的虚荣心驱使下被挥霍一空了,哪还有什么家当?
第一百七十三章 有个性
田公子孤家寡人一个,也哭得很伤心。他家里头还收了一大笔钱财哩!当初和县令密谋时,县令担心动作大了,被道台发现马脚,所以很小心很小心。他怕丢官职,田公子什么也没有,当然不怕了,所以他又瞒着县令另捞外快。本想着富甲一方时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安享下半辈子用的。
早知道,早知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道台拿着他们的认罪书,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从田公子住处搜刮回来的家当,几乎够了受害百姓的损失,不够的那些,洛子煦写了折子上报朝廷,让朝廷拨款下来。
道台这下彻底对洛子煦改观了,他为之前对王爷的鄙夷甚感愧疚。
煦王一夜之间在临南百姓心目中树立起了英明的形象,盖过了他风流的名头。
萧云也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还以为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草包王爷呢!”
“可是王爷为何没有治道台大人的罪?”秀儿嘟囔道。
萧云歪着脑袋,奇道:“道台大人有什么罪?”
“道台大人对小姐态度前后不一,小姐难道一点也不生气吗?这般势利的官,能是好官吗?”
萧云笑了笑,很是理解的为道台说了几句公道话:“为官之道,只有圆滑才能走得长,太过棱角分明,迟早会被佞臣陷害。你看历代中,哪个奸佞之臣不是活得最长的?虽然最后死得很惨,但是活着的时候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洛国这么大,官员那么多,做到像道台大人这样的已经很不错了。”
“哦。”秀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夫人真是见多识广!”白录和沉风背靠着背,坐在另一边。听到萧云的一番见解后。白录由衷的赞道:“一点也不像平民。”
“呵呵,那你说我像什么?”
白录诚实的答道:“像个混迹官场中对玩弄权术十分老练的滑头官员。”
萧云无所谓的笑笑,道:“可惜啊!这天下不许女子参与朝政。而且,我也不喜欢勾心斗角的生活,那样活得太累了。该明白的时候明白,该糊涂的时候,还是糊涂点好。”
“然,吾与子也。”白录赞赏的点了点头。
“啊?”萧云好笑的摇了摇头,道:“我没念过多少书,听不懂你这古语。”
白录不信。以为她是在说笑。便配合的解释道:“就是说,我与夫人的观点一样。不过,我为男儿身。夫人为女儿身,不可同语。”
“此话怎讲?”
“女儿家身居内院,和各房哪能和平相处?不争不抢才奇怪!”
萧云笑容僵在嘴角,以后,她若嫁人。是不是就要面对这样的生活?沉寂须臾,萧云吸了口气,不去想以后的事情,嗔道:“那你们男人还娶那么多?”
“争宠那是你们女人家天性使然,怪我们男人作何?”白录觉得好冤枉,仿佛娶很多妻子是理所当然的。“女人争的。不仅仅是一个男人,更是面子、地位、名利。你不是住过煦王府后院吗?和那些夫人没有斗过?”
“我?”萧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沉风、呤月和秀儿三人恨恨的视线马上射向白录。哪壶不开提哪壶!
白录自知理亏,一时嘴快说了不该说的话。他抱歉的闭上嘴,悻悻然垂下头。
“我确实和她们干过一架,但不是我挑起的。”萧云不以为然,很直率的说出了当年的事:“是她们吃饱了撑的,没事找我麻烦。”
“小姐。别说了。”秀儿用肩膀抵了抵萧云,小声道:“女子家打架。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是不光彩,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正当防卫。”萧云两手一摊,很无辜的说道。
白录就是欣赏萧云这种敢作敢为的个性,他忍不住又开口说道:“你这种性子可千万要保持好了。我想,就算你今后跟正妃打架,王爷也护着你的。”
“你说什么?”萧云脸色一顿,道。
大家再次齐刷刷的看向白录。
沉风不冷不淡的说道:“沉默是金。”
“有人来了。”站在牢门边望风的呤月突然坐回萧云身边,大家忙将解开的绳索绑回自己身上做样子。
来人是道台。他微微对萧云颔首,说道:“夫人有礼了。”
“道台大人亲自前来这等地方,可有要事?”
“此案已经处理完毕,下官想着,夫人被骗的银子应该还没有领回去,便给夫人送来了。”道台先让狱卒将萧云松绑,然后拿出一叠银票递给她。
萧云狐疑的看着他,“此事煦王爷不知吧?”
“下官不知夫人与王爷之间有何恩怨,但是夫人蒙受的损失,下官一定要将夫人的那份也补上。”道台正声说道。
这一份,的确是他暗自留下的。若是煦王爷发现,他会如实禀告,若是没发现,那就算了。煦王爷是不可能把萧云那份算上的,不过身为公正严明的道台绝不能忘了此事。
萧云将银票收好,赞道:“你挺会做人的。”
“下官惶恐。”道台拱手垂头,恭敬道:“没有王爷的命令,请恕下官暂且不能放了夫人等人。不过既然王爷的侍卫能偕同夫人的侍卫一起查案,王爷应该不会太过为难夫人了。明日是他们斩首之日,过了明日,王爷应该就会下令放了夫人吧!”
“他那种这人,跟全天下都欠了他似的,利用完别人哪会说声谢?”萧云不稀罕。
道台尴尬的笑了笑,他们之间的过节,他实在不方便插手。
“道台大人。”一直不善言辞的沉风忽然唤了一声,道台和萧云皆是一愣,只听他问道:“请问边关可有捷报传来?”
关于战争的消息,靠人口传播太慢了,朝廷内部有一种快报,每日都有专人从边关回来,先是通知洛京官府,然后再一层一层传向全国各地的地方官府。以便当地官员随时分析战局动态,做好征兵的准备。
“这个,初初开战,结果未明。”道台将知道的说了出来。心中却觉得,沉风并不是关心国家战事这么简单。
第一百七十四章 君心难测
沉风脸上滑过一丝凝重,呤月和白录对视了一眼。
萧云抬眼悄悄扫过他们三人,面容浮现出复杂之色。
道台走前,又命人将萧云捆了起来。
没过多久,洛子煦来了。
狱卒在他的指示下打开牢门。他缓缓走到萧云面前,垂首复杂地看着萧云,勾起唇角,邪魅一笑,道:“这件案子办完了。”
萧云掀起眼帘无所畏惧的回视着他,等待他说下去。
洛子煦紧盯着萧云的双眸,他急着办案,本意是想处理这些事情后,再来处理萧云。但是现在手头无事,他可以一心处理萧云时,心中却迟迟未决,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是好。
“王爷要如何处决,还请给个痛快话。”萧云等得不耐了,主动开口问道。
洛子煦敛回眼眸,蓦然转身。
优柔寡断不是他的作风,为何这次却无法决断?
脑海里猛的浮现出太子站在满园牡丹前失魂落魄的画面,还有在长轻书房里上演的那一幕……心间的火陡然一下冒了出来,洛子煦半转身体,厌恶的指着萧云,狠声道:“来人,将萧云带到刑房。”
“煦王爷,还请三思!”沉风一脸警备的冷声说道。
洛子煦挑眉,倨傲道:“你们几个,伙同萧云拿着太子令牌招摇撞骗,本王要将你们一一治罪。姑且念你协助本王办案有功,本王可让你将功折罪。”
“奴才只是听从夫人的指令,不敢领功。”沉风坚决道:“保护夫人,也是奴才的职责所在。”
洛子煦冷笑道:“你们以为,长轻果真会为了一个女人跟本王过不去?你们这群蠢货!本王此番南下,代表的是当今皇上,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圣意。你们谁敢不从?你们可掂量清楚了!”然后,微微俯着身体凑近萧云,肆虐一笑,道:“别以为自己在长轻心目中有多重要!”
萧云看着他,璀然一笑,避开这个话题,说道:“王爷此番南下,应该是奉皇命来处理县令贪污受贿一案。此案结束,又翻出另一个案子,按程序。当先上报朝廷,太子令牌事关重大,王爷私审我们。是不是于理不合?”
“伶牙俐齿!”洛子煦嚯地抬手捏住萧云的下巴,怒瞪着她说道。
沉风见状,猛然挣开身上的绳子,伸手过来阻止洛子煦。
袁侍卫急忙跃身过去,和沉风交起手来。
“住手!”洛子煦蹙眉。一把甩开萧云的下巴,站起身体。他不确定沉风对萧云的紧张到底是出于长轻的授意,还是他个人行为。这个疑虑让他有了几许迟疑,他隐隐的感觉到,不管是两者中的哪一种,他心里都十分不舒服。
这般道不明的情愫。一时间让他无所适从。
深深的睨了萧云一眼,洛子煦默不作声的离开了牢房。
煦王南下的消息从临南城传散出去,周围城区的官员纷纷赶来敬拜他。请他吃饭。洛子煦索性将烦人的愁绪放到一边,应酬这些官员。
他原本不喜欢和这些官场中人说场面话,对他们的阿谀奉承向来不屑一顾,但是这次他没有反感。在萧云那儿得不到的敬仰,统统都能从他们身上找到。
醉生梦死了几日。赵长轻死而复活的消息通过官报传来了临南。
官员们惊诧之余,乐得眉开眼笑。大呼洛国必胜。然后又趁着机会,问向煦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王爷不是遭人暗杀了吗?
“本王用膝盖也能猜到他是诈死骗御国人,你们用用脑子好不好?”洛子煦心中郁结,语气自然愉悦不起来,他仰头猛灌了一口酒。
官员们一愣,呃,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发起脾气来了?
“他了不起,他是洛国的大英雄,本王一无是处,是吧?”洛子煦嘴里吐着酒气,微微含糊的问道。
“王爷乃亲王,贵不可言,赵王爷终究是外姓,怎可相比拟?”一位官员卑躬屈膝的奉承道。
“你放肆!”洛子煦陡然拍案,指着那人厉声喝道:“赵王爷对我们洛国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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