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都觉得不被放在眼里,很没面子,但听她这么一说,却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近在咫尺5
独孤目光一扫,目光所及,那些官差都下意识地把目光移开,不敢与她的目光对视。
沉默半晌后,一名强壮的官差大吼:“就由我将你这狂徒拿下!”
他拿着手铑走过去,就往独孤的手腕上套,但眼前突然一花,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他不知怎么回事,就被重重地摔到几尺外的地面上。
官差们受到了惊吓,纷纷亮出兵器,从四面向独孤包抄过来。
独孤还是背着双手,迎着夜风伫立,一动不动。
“大家一起上——”伴随一声大吼,一票人如潮水地朝独孤涌上去。
“啊啊啊——”一阵惨叫声,那些官差,就像井水喷涌一样,从中心处,一个个被抛飞出来,场面极其壮观。
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场面就平息下来了。
独孤仍然站在原地,背手迎风,悠然不动,唯一不同的只是,她的四周,倒了一地的官差。
那些没有扑上去的官差,站在外围,惊异地盯着她,再也不敢贸然前进。
独孤扫视四周,冷笑:“就这点水平,也敢治我的罪!真是太没劲了,我要走了!”
她才走了几步,一群官差就举着兵刃,如临大敌般拦在她的面前:“援兵马上就到了!你休想逃!”
“逃?”独孤大笑,“这话说得太有趣了!我就耐心等等,看看你们的援兵是不是比你们强一点!”
话音刚落,街道另一端就传“得得得”的马蹄声,朝这里疾驰而来。
官差们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援兵来了!”
随着马蹄声临近,官差们纷纷让开,一批骑马的士兵,没过一会就直抵独孤前面。
面对这批直杀到眼前的士兵,独孤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这批士兵停下来,为首的头儿喝道:“何人敢目无王法,公然抗捕?”
“就是他——就是他——”一匹马从后面冲上来,停在独孤的面前,马上跳下一人,指着独孤道,“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把我伤成这样!还说他就是王法!朝廷和官府在他眼里连个屁都不算!”
原来是今天傍晚在酒楼里打伤的那个纨裤子弟!独孤盯着他。
他被独孤这么盯着,打了几个寒颤,迅速退到头儿的后面:“李营长,这个恶徒很危险!如果不抓住他,全城百姓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哦,区区一个纨裤子弟,竟然能动到军中的营长!独孤冷冷一笑。
李营长盯着她道:“你原来只犯了伤人之罪,罪不至死,但若是继续抗命,必酿成不可收拾之祸!看你也是聪明人,还是快束手就擒罢!”
独孤狞笑:“有种的事,就来擒我看看!”
李营长叹气,挥手:“不管你来历如何,但这青城,容不得你嚣张!来人,将其拿下!”
几名士兵,举着刀扑上来——他们的身手,可不是普通的官差所能比拟!
刀影闪动,身影闪动,只听见几声凄厉的哀叫穿透夜空,士兵们举着刀,全停了下来,不敢妄动!
因为,那些原本冲着独孤去的刀,全砍在了那名纨裤子弟的身上!
他们完全不明白这些刀是怎么砍到“受害人”身上的,但所有人都明白,他们遇到了深不可测的高手!
独孤狠狠地揪着纨裤子弟的头发,将他踩在脚下,对着众人狞笑:“谁还想砍?尽管上!”
纨裤子弟一身的伤,一身的血,面容扭曲得几乎不成人形:“你、你放开我——我我家绝对饶不了你——”
独孤笑道:“你怎么不把你的家人一起叫来?光玩你一人,实在太无趣了!”
纨裤子弟痛得不断哀叫:“李、李营长,救我——救我……”
李营长也被震到了,但还是很冷静:“大胆狂徒,你可知你在藐视王法?快放开这位公子,要不然我等就不客气了……”
他话音未落,独孤猛然脚下使力,纨裤子弟哭着喊着,更凄厉了!
李营长怒了,喝道:“统统给我上!别伤了安公子!”
人影再度翻飞,刀光再度闪烁,在刀光人影中,始终只有一个人的哀嚎——安公子的哀嚎!
“啊啊啊——救命……我要死了……别再砍了——救命啊……”
李营长一看不对,赶紧道:“所有人快住手!退到一边!”
士兵们全停下来,退到一边,而场上的形势,更让所有人心惊胆颤!
独孤还是抓着安公子的头发,身上没有一丝伤痕和一滴鲜血,气定神闲,而安公子全身是血,刀伤无数,活脱脱就是一个活着的血人!
安公子已经喊不了了,奄奄一息地哀求:“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罢……我我要死了……”
独孤狞笑:“死?没那么容易!杀了你易如反掌,但如你这种无知愚昧之徒,杀了你就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他身上中了几十刀,她故意让这些刀避开他的要害,让他活下来,但他这辈子,必定残了身毁了容!
李营长再也不敢小觑,跳下马来,对着副手道:“看来我等是镇不住场面了,你赶
紧回营,向上禀报,派军前来捉拿此人!”
副手点头:“我马上就去!”
这时,一名脸色发白的老士走过来,颤着声道:“营长,且慢,我看此事不妙……”
李营长瞪他:“当然不妙!所以才要向上禀报!”
老兵拼命摇头:“小的意思是,这名犯……这名大爷,可能、可能是位大、大人物,惹、惹不得……”
李营长大怒:“再大大得过整个青城么?我在朝廷也是有人的,怕他做甚!他若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来到这里,我等又怎会没有消息……”
老兵不住摆手:“营长,怕就怕、怕朝廷的人也惹不起他哪……”
李营长冷哼:“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一派胡言乱语,还不快给我闭嘴!”
老兵更急了,也顾不得,低声道:“我怕他是当今皇……皇上……”
李营长脸色一变,随即笑起来:“你竟敢跟我开这等玩笑!传出去的话可是欺君之罪,要砍头的!”
老兵偷偷瞄了独孤几眼,道:“营长,您有所不知,我曾经在京城禁卫军中呆过,见过皇上几次,要、要捉的这位大、大爷,很像皇、皇上……”
李营长的笑容凝固了,颤着声道:“你、你可敢确定……”
老兵摇摇头:“小的不敢确定,毕竟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皇上又是这身打扮,可是,这般的容貌、气势、口气,真的有六七相似……我怕万一真是皇上,那我们……可是要全部倒大霉的啊……”
李营长和副手们的脸,全都白了,惊疑不定:“可皇上到此……怎么会没有消息……”
老兵叹气:“皇上本就是奇人,无法以常理测之,就算皇上独自出宫,微服私访,也并不意外……”
李营长战战兢兢:“我们……不会这么倒霉吧……”
老兵一脸沉重:“小的虽不敢打包票,但看那位大爷的气势,来头一定不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
李营长转头看向副手:“你们……意下如何……”
一位副手擦了擦汗,涩着声道:“关于皇上的传闻,没有人……不知道吧?真惹了皇上,九条命都不够赔……何苦为了朋友的情谊,冒这样的风、风险……”
老兵拱手:“营长,请看看那位大爷,他可曾有半点畏惧之色?如若不是有足够的本事,敢这样么?”
副手也道:“我听说皇上不怒自威,兼具男女之貌,我看那位大、大爷,雌雄难辩,气势不凡,就算不是皇上,说不定也是皇亲国戚……”
李营长的脸全僵了:“那我们怎、怎么办……”
老兵道:“我看我们还是赶紧撤吧,把所有的事全推给衙门就好!本来,捉拿犯人的事,就是衙门的本份。”
副手也道:“是啊,营长,咱们赶紧撤吧,别冒这种风险了!”
李营长咬牙:“那——我有事先撤了,剩下的交给你们处理!”
说罢,他拉住战马,转身就走,走出人群之后,迅速跳上马背就走——希望“皇上”别记得他的容貌啊!
他一走,副手也大声道:“军中有急事,大家速速回营,切勿耽搁!”
他刚跳上马背,衙门的官差就抓住他的衣服:“哎哎,你们怎么能这么走了……”
副手甩开他的手:“这是你们衙门的事,我们只是路过罢了,与我等何关!”
说罢,他也迅速跑掉!
转眼间,一批士兵全走了个干净,只留下一批伤的伤、倒的倒、傻眼了的官差。
独孤将士兵们的举动看在眼里,冷笑:终于有人发现苗头了吗?才刚刚玩出一点乐趣,哪能就这么结束?
想到这里,她一把丢开手中的蠢货,伸出双手:“请带我回衙门罢。”
官差们迟疑不定,迟迟不敢上前,她微笑:“如果各位不收的话,那我可就走了!”
带头的壮了壮胆,拿着手铐上前:“你敢玩花样的话……的话……”
他说不出来了,独孤笑道:“我不会玩花样的,赶紧带我走罢!”
官差带着她,从店铺下在走过,那个被花大姐称为“弥香”的男子,看清了她的面容,一脸震惊!
真的是独孤九劫!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近在咫尺6
天还未明,弥殇就已经回到凌宵阁,坐在议事厅里,陷入沉思。
曲瘦兰手持烛台,走进来,惊讶地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会商讨一整个晚上的!”
一年前,她以寻找“难儿公主”为由,申请离宫,独孤九劫就让她一个人出宫了,丁嬷嬷则已年老体弱为由,仍然留在中朝宫中担任内应。
离开中朝的皇宫以后,她就像真的在寻找公主一样,四处飘泊,足足熬了半年,才来到北方,回到支离弥殇的身边,全力辅佐他。
弥殇道:“昨天晚上,美人宫出了意外,这次会面没有成功,所以,我提前回来了。”
为了方便与各地对抗朝廷的首领们的商谈,他以“弥香”的身份,不时出没于青楼酒肆之中,实行危险的秘密合作——有什么比“大人物与青楼美人相会”,更合情合理,更不被怀疑的?
曲瘦兰道:“出了什么事?有没有危及你和对方?”
弥殇摇摇头:“除了推迟会面,倒没有什么大碍,只是……”
曲瘦兰敏感地道:“只是什么?”
弥殇沉默半晌,才抬眼,缓缓道:“独孤九劫,出现了。”
叮——曲瘦兰手中的杯子,掉到地上,一脸震惊:“难道,她发现了我们的行踪?”
弥殇摇摇头:“她是来找弥香姑娘的,估计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来一探虚实,不过,她这次似乎是微服私访,还惹出了麻烦,被官府缠上了,没能见到弥香姑娘。”
曲瘦兰的手指微微颤抖:“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弥殇道:“不知道!昨天晚上,她被官差围堵,却没有暴露身份,闹了一场后随官差走了,我这才得以脱身,先赶回来。”
曲瘦兰冷静下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弥殇道:“我认为,一定要弄清楚独孤九劫来青城的目的,同时,我们必须隐藏和停止一切活动,绝对不能让独孤九劫发现我们的存在和秘密!有必要的话,我们要做好转移和撤退的准备……”
“为什么要转移和撤退?”曲瘦兰打断他的话,激动地道,“这大半个青城,都在我们的暗中控制之下,既然独孤九劫敢孤身闯进我们的地盘,我们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杀了她?”
弥殇吃惊地道:“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叫我们正面作战?这怎么可能!”
曲瘦兰道:“就算不是正面作战,但杀掉独孤九劫,总可以吧?”
“杀掉独孤九劫?”弥歼倒抽一口冷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怎么可能杀得了独孤九劫!”
“为什么杀不了?”
“为什么?这还用说吗!她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同样厉害的幽风!再说了,她是皇上,必然护卫重重,咱们去杀她,不是自投罗网吗?”
一向淡然的曲瘦兰,眼里闪着狂热之色:“你不是说她微服私访吗?你不是说她的身份没有暴露吗?既然这样,这就是我们杀她最好的机会!你一个杀不了,还有铁瑛,两个人杀不了,还有数十、数百、数千的高手!我们费尽心血磨炼了这么多精锐,难道是摆着好看的吗?”
弥殇被她的话堵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确实是杀独孤九劫的好时机,历经三年,他早已不是那个弱不禁风的“思难公主”,他也渴望着与独孤九劫一较高下,甚至,就像兰姨说的一样,即使他一个人不行,集众人之力,也有这种可能。
可是,现在就杀掉独孤九劫?他想都没想过。
在他沉默的时候,曲瘦兰又道:“我这就去安排人手,一边去调查独孤九劫的行踪,一边集中最精锐的高手……”
“兰姨,不要操之过急!”弥殇拉住她,沉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我这么多年来,也想过无数次要杀她!可是你想想,现在杀了她,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曲瘦兰很激动:“怎么没有好处!她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多少人恨她入骨,杀了她既可以报仇,又可以除掉最大的敌人……”
弥殇道:“可你别忘了,我们的最终目的是重建青国!我们若在这里杀了她,必定会引起朝廷的注意,到时我们的存在就彻底暴露了,然后是朝廷数十万大军围剿,我们将会全军覆没……”
曲瘦兰吼道:“那就跟他们决一死战!我们的战士这么多年来并不是在白白浪费时间……”
弥殇也激动地吼道:“中朝有多少士兵?我们有多少士兵?我们集一切人力,不过区区四五万,能挡得住独孤九劫的数十万大军吗?是,我们的战士一直在进行魔鬼训练,可你又知道独孤的战士又是怎么磨砺出来的吗?你没有见过,是无法想象的,那样一支军队,要灭掉我们,易如反掌……”
曲瘦兰几乎失去了理智:“还没有开战,你就怕了么?怕的话就没资格充当……”
“我没有怕!”弥殇怒吼着,一掌扫掉桌上的东西,“我只是在忍,忍到我们足以与独孤九劫抗衡为止!你饱读诗书,应该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羽翼未丰,却妄想取代雄鹰,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而且……”
他深
吸一口气:“杀掉一个独孤九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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