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安于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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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不安于室-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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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要报仇吗?真不报吗?

不!

赫连若霜是她的仇人,赫连漠也是,她不能心软,更不应再犹豫,她已休了赫连漠,他们之间已没有关系,以后是生是死各不相欠了,不是吗?

爹娘惨死和寒君跌落崖那一幕再度在脑海里浮现,想到自己到现在仍在犹豫不决,心揪疼得发麻……

不!她不再这样下去,她要他们血债血偿!

。。。    。。。

午后时刻,清幽在书房里,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花草,头也不回的朝身后站立的木英问道:“左护法,调查得怎样?”

“回幽主,经属下这段时间详密调查,证实了沈丞相就是那位神秘人,他与赫连若霜是青梅竹马,而且爱慕她已久,在她当上皇后后,经她的提拔,才当上一朝宰相,只是……”木英话到嘴边,不禁迟疑了。

“只是什么?”清幽缓缓转过身来,冷着张精致的脸孔。

木英吱唔了一下,决心说出实情。“沈丞相他表面是位清官,可他私底下拉帮结派,勾结一些贪官污吏,搜刮民财,欺压百姓,私吞公款,日前,属下派人前往丞相府夜探之时,不小心被识破行踪,惊动了丞相,我想,眼前恐已打草惊蛇。”

“什么?”闻言,清幽紧皱起眉。

“属下办事不力,请幽主恕罪!”木英愧疚的悠然跪下。

“也罢,这事不能怪你,姓沈的老匹夫如果不精明,又怎会坐上丞相之位多年,被他发现是迟早的事。”清幽很快恢复平静的神色,轻描淡写的摆摆手道。

“那现在怎么办?”

被沈丞相发现,对以下发展似乎有阻碍,这下子事情恐有些棘手了!

清幽蹙起眉头,若有所思的沉吟起来。

目前,太后的势力虽然因赫连漠参政剥减了不少,但仍有能力干预朝政,而沈丞相这个狡猾,做事小心谨慎,又有太后在背后撑腰,因此就连当今皇上也抓不到确切的罪证,始终不敢动他分毫。

看来,她想报复,就该好好利用这一点,但又不想这么便宜他,所以,她要做的是让太后无法出面担保他,而又能对太后报到仇。

清幽没有回答木英的话,而是问:“左护法,我这样做是错还是对?”

木英愣了一下,一时未能适应她的转变,顷刻后,她缓缓道:“自古以来,情和义,忠和孝,都不可以两全,虽然我们天魔教被正派人士说成邪教,但我们懂得冤有头,债有主,绝不会伤及无辜的人。”

“是啊,绝不可以伤及无辜的人。”清幽仰望天际,深呼一口气,自嘲的说道:“可偏偏他又是伤害哥哥的凶手,无论哪一方,我跟他都没有可能了。”

“幽主……”

“左护法,别说了,我心意已定,你马上去准备下,我们一会就出发。”她不应感叹的,心意已决,就不能回头了,今后,他们只是仇人,没有任何关系了。

。。。    。。。

每年七月七日,太后都会到庆华寺里祈祷。

今年这天,天空放晴,庆华寺佛堂方圆百里,都有禁卫军紧密的把守着,祠堂里更有大批的禁卫军严守着。

庆华寺香火旺盛,寺里的僧人念过经词,太后也上完香,她遣退众人在堂外,独自留在祠堂里祈祷。

正当太后闭着双眼,跪在殿前的佛像面前,很有节奏的敲打木鱼时,突然,佛像后面闪出一个黑衣蒙面的人,手持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银剑,直直的朝太后刺来。

太后感觉到一股压迫的寒气,她倏地睁开眼,侧身闪过迎面而来的剑尖,反手朝黑衣人砸出木鱼,黑衣蒙面人用剑将木鱼劈开两半,接着,以闪电般的迅速直刺太后心窝。太后随手拿起香案的东西砸向黑衣人,并朝堂外喊道,“来人啊,有刺客!”

她边喊边趁着黑衣蒙面人闪避之际,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两人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

祠堂外的禁卫军听到屋内的打斗声,想踢门进去时,然而,正在这时,四面八方突然窜出无数的黑衣人,提着剑朝禁卫军劈来。

刹时间,里里外外响起一片厮杀声、兵器的撞击声和中剑受伤的惨叫声。

“你是什么人?”太后沉着应战,但被黑衣蒙面人凌厉的剑法逼得节节后退,她不禁暗惊,此人的剑法灵巧多变,功力在自己之上,怎么办呢?

“来取妳命的人,老妖妇!”黑衣蒙面人的眼神极冷,冷得没有温度的,只见手中的剑一震,朝太后腰间挥去。

他的剑太快了,太后闪避不及,只感腰间一麻,她知道自己受伤了,情急之下,她衣袖一拂,无数支银针朝黑衣人射出。

当当……

银针应声落地。

“看来岭山老人得意门徒也不过如此。”黑衣蒙面人阴冷一笑。

“你……你是谁?”这个人怎么知道岭山老人是她的师父?

黑衣蒙面人冷笑,“还记得被妳灭门的擎天堡吗?今天,我就要妳为擎天堡一百二十口人讨回公道。”

“你是擎天堡的人?”

“很意外吗?寒 家还有后人。”

“原来你是寒家的余孽,很好,很好……”她突然一声长笑。

“赫连若霜,纳命来!”

黑衣蒙面人话落,剑一抖,剑气如寒,瞬间,剑尖刺向太后的胸口,而与此同时,屋顶突然降下一名高僧,他挥动着铁杖朝黑衣蒙面人扫去。

黑衣蒙面人没有闪过,因为一闪开,就会错过剑刺进太后胸口的机会。

所有事情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太后的笑还未落,惊人的剧痛让她的笑容僵住了。

然而,黑衣蒙面人的剑刺进太后胸口时,她背后硬生生的受了高僧的一杖,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黑衣蒙面人忍着痛,随即抽出太后体内的长剑,反手一扫,高僧颈部当场被剑划出一道很长很深的血痕,他眼瞪得极大,蓦地,高大的身体直直向前倒下。

黑衣蒙面人挥手的姿势还未及收回,身后一道很熟悉却又如此陌生的声音遽然响起。

“母后!”

那声音里怎么会带着焦急、惊惶、悲愤、还有恐惧?

黑衣蒙面人猛然抬头,而跪在地的赫连若霜也在这一瞬睁开了眼睛,她极力扭头望去。

只见门口外,一名高大的男人,他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在刺眼的光线下摇晃着,似有点站不稳地冲进来他眼睛睁的很大,很大。

黑衣蒙面人全身剧震,本能地疾向后退,收回剑,怔怔地盯着他。

为什么他会来?为什么?

黑衣蒙面人不是谁,正是为爹娘报复的寒清幽,她收到消息,太后会今天来庆华寺祈祷,因此,她带着木英和天魔教的人事前隐身藏在庆华寺。

她没有想到赫连漠会在这里出现,如果知道他会来,她绝对不会选在这里刺杀他至亲的人。

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安排?

今天的复仇计划完美得不可思议,然而,她的心里却无一丝如愿以偿的快慰,见到他如此悲痛,她的心里也几近撕裂般疼痛。

那疼,究竟是从何而起?

是复仇后的快慰,还是心痛的不舍……???

没有错,她没有错!是赫连若霜该死!

清幽没有看其他人,她眼中只有赫连漠。

这张俊脸,曾经意气飞扬,曾经嬉戏笑闹,那双眼,曾经惊艳闪亮,曾经温柔无限,而这一刻,什么都没有。

没有喜,没有怒,没有哀,没有恨。

甚至连方才的震惊悲愤在这一刻也全部消失了,有的,只是漠然。

完完全全没有表情,没有喜怒的漠然与平静。

死一般的平静,惊心动魄到极点的平静。

是哪一种痛,可以痛到连痛苦都已无法表示;是哪一种恨,可以恨至整个身心都封闭至不能再有任何感情。

这种疼痛,她曾经痛过,现今却转换让他来承受了。

他的平静,比任何悲呼怒喝更叫人惊心惊情,而他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情,令得清幽只觉得坠入地狱的最底层。

在这一刻,清幽突然意识到_____

他们这次真的完了!

090章 铸成大错?

经过一个多月的追寻,走遍了梵帝国,去了幽儿有可能会去的地方,却仍没见到心中念念不忘的身影,正当赫连漠心急如焚时,接到可靠的情报,有个神秘组织最近频频打听皇宫里的消息,特别是关于母后的过去。

虽然他不认同母后做事方式,但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而且他正好在京城,怕那些组织的人会对母后不利,因此,听说母后在华庆寺里祈祷,他便来看看。

当他在寺外听到打斗声音,心知不妙,然而,他冲入寺内时,眼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血……一地都是鲜血与尸体,但让他更为肝胆尽裂的是他的母后全身鲜血的跪倒在地。而那片蒙面黑衣人手中正挥出剑,将高僧当场击毙。

外面的太阳很猛烈,气温也颇高,可此时此刻,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和,整个人如坠入冰窖里。

这瞬间仿佛已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从此以后,纵是天上人间,九重地狱,生生世世,轮回千遍,她也终将忘不了,这个男子绝望痛苦愤恨凄凉都化为麻木的眼神。

血在剑上仍滴着,她这把剑是青幽剑,被剑所伤的,若没有独门的金创药,血尽而亡。这剑她一般很少出鞘,除了遇到难缠的对手,而她,即用了对付她的仇人兼杀了她的婆婆。

她不想的,可逼不得已。

为什么她会是他的母?为什么他会是她的子?

多么可笑的事,多么可怕的事?

他的母亲杀了她的养父母,而她却伤了他的母亲。

纸包不住火,她的身份就算不告诉他,迟早有一天,他也会知道。

清幽缓慢而艰难地低头看着被赫连漠抱在怀中的女人,她应该还未死,在她刺向她时,迟疑了一下,致使剑尖稍移开,没有刺中她心脏,但如果没有她独门的金创药,她一样必死无疑。

她该救这个杀害爹娘的女人吗?救她,难以向九泉之下的爹娘交待,不救,她能忍心见到心爱的男人推动至亲吗?

心智终于完全清醒的这一刻,心也冷到了极处。

看来,老天也不帮他们,他们注定是无法在一起的了,无论她救人或不救人。

如果赫连漠知道是她伤害了他的母后,他会如何处置她呢?杀她吗?

漠,对不起!我是逼不得已的。

清幽再看了赫连漠一眼,在禁卫军涌进来时,疾退出祠堂,挥动手中的剑,杀出众围,带着黑衣人,瞬间消失。

。。。    。。。

慈宁宫寝室内,御医们联合会诊,紧急抢救奄奄一息的太后。

“唉……”他们一个个摇头走出来,见到皇上和并肩王,他们纷纷跪下启禀道:“皇上、并肩王,请恕微臣愚鲁,太后的伤势微臣无能为力……”

“你们说什么?”赫连漠大惊,低沉的声音透出一丝紧绷。“连你们也说无能为力,那母后她会有危险吗?”

君御医叹息道:“太后被青幽剑所伤,一般的金创药是没有办法止血,除非……”

“除非什么?”黑眸一眯,冷冷问。

“除非有医治青幽剑的独门金创药,否则,太后会流尽血而亡。”

“世上竟有这么厉害的后器?”皇上皱眉,看了一眼表情冷漠的赫连漠,转而望向君御医道:“除了这种方法外,还有其他的方法止血吗?”

“有。”君御医点头,随后又摇头。“但此人难找。”

“谁?”

“阎王笑。”君御医迟疑了一下,又道:“不过,此人行为极古怪,就算找到他也未必肯出手救人。”

“竟有此事,那快传令下去,务必要找到‘阎王笑’。”皇上马上传口谕下去,令人找寻‘阎王笑’。

“皇上,只怕来不及了。”君御医又道。

“为什么?”皇上不解问。

“太后的伤拖不了这么久。”

“君御医的意思是说找黑衣人来得更快?”赫连漠突然开口道。

“这是最快捷的方法,不是吗?”君御医望着他,反问。

皇上说,“问题是,那班黑衣人是谁?”

“找黑衣人的事就交给我吧。”站一旁沉默不语的冷擎寒突然开口道。

“好,就由你去办。”

“臣领旨!”冷擎寒目前两步,拱手领命后,立即转身退下。

“你怎么看这件事情?”皇上问赫连漠。

“他们是来寻仇的。”赫连漠神情严肃,深沉的黑瞳中闪着令人不明白的情绪。

“寻仇?他们是……”

赫连漠轮廓深邃的脸庞布满阴霾,黑瞳看向寝室内仍与死神战斗着的母后,忧虑和愤怒深藏在眸底最深处,灼烧煎熬着他的神志。

虽然他不认同母后做事作风,但要她面临生死之际,他竟然原谅了她。

只是,那些黑衣人是谁?持剑刺伤母后的蒙面黑衣人又是谁?母后昏过去之际,隐隐听到她口中念到擎天堡,难道是……

赫连漠缓缓闭上眼。

他一辈子从未对任何事情、任何目标疑惑过,踌躇过,但现在……

。。。    。。。

夜正深,月华明。

清幽挥动手中的剑,狂乱地猛劈着两旁的竹子,断枝纷纷跌落地面,绿叶也随之飘飘而落,在地上飞舞着,旋转,然后无声地躺在她的脚下。

她握着闪亮的青剑,无言抬头,望着天际的冷月。想起赫连漠悲凉、苦痛、凄怆的神情,她无声地问苍天,为什么?为什么?

他们没有了任何关系,不是吗?为什么仍会痛?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当’一声,清幽丢下青剑,颓然跪坐在地,双手抱头,弯身,把头深深地埋在腿间。当冷擎寒找到她时,她就像一个无助、脆弱、迷惘的迷途小孩。

他就知道,刺杀太后的一定是她,所以,他去找紫云,问到她仍留在京城,并按着地址来到城外十里亭。

在二年前,寒君颉被赫连漠打下悬崖时,他被猜到他们就是当年擎天堡的后人。以为经过二年多,她渐渐将仇怨放下,一心一意做赫连漠的妻子,只是没想到,她不出现则已,一出现便刺杀太后。

“清幽。”他步上前,在身后轻唤。

清幽慢慢抬起头,眸光闪了一下,缓缓开口道:“他怎么了?”语气极轻,声音却微微颤抖。

冷擎寒愣了一下,一时不知她问的是他还是她,不过,深想一下,也知道她问的是谁。

“他没事,只是太后她……”

“她的生死与我无关。”听到赫连漠没事,清幽冷声打断他的话。

“如果妳还关心他的话,就不要让他伤心,虽然太后是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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