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直关注着高台上情况的众人忽发惊呼。
月帝愕然之际,大跨几步,伸臂欲拦,可惜晚了一步,只来得及抓住一缕轻风。
骑马未赶到的月萧然在看到凤洛歌跌落的身影之时,蓦然停止了心跳,大声嘶喊了一句,“不!洛歌!”
他的惊呼震撼了森林,吓飞了停歇在林间的鸟群,鸟声凄厉响彻,似在那一刹那,响应了月萧然心底的恐慌与惊悚。
在众人口瞪目呆望着凤洛歌即将撞到地面的同时,一抹白影身轻如燕地从高台一旁的大树闪身而出,双臂有力地接住了落下的凤洛歌,将她紧紧的稳抱在怀里。
“呼……”惨剧没有发生,众人顿时为凤洛歌捏了一把冷汗,唏嘘声此起彼伏,这一落,一人两命。
“啪啪啪——”忽地,一阵响亮的拍手声突兀地响起,将所有人的视线成功地引到了他的身上,黑羽斜身倚靠在自己的黑马旁,冲着成功救了凤洛歌的逸尘,咧嘴笑道,话语中却不免有扼腕的磨牙之声,“端木将军,干得漂亮!”
逸尘朝他送了一记冷视,大手不动声色地号了凤洛歌的脉象,清冷的俊眉微微蹙了起来。
“洛歌!”回过神的月萧然快马加鞭赶到高台处,忧心忡忡地看向逸尘怀中的凤洛歌。
“她如何?”开口询问凤洛歌情况的同时,月萧然不忘感激地看了逸尘一眼,心中暗自怨叹,为何刚才他不留着陪洛歌。
“无大碍。”逸尘看着月萧然的神色隐晦难懂,淡声回道,“气血不上,虚弱了些,她需要休息。”
“谢了。”伸手坦然地从逸尘的手中接过凤洛歌,在感觉逸尘手中的力道有微微不放之意,月萧然寒了双眸,定定地凝视着逸尘。
两道视线在空中砰然擦出火花,透出一股浓浓的危险气息。
“端木将军可以放开本王的爱妃了。”相视片刻,月萧然冷冽道。
逸尘亦冷厉地紧盯着月萧然,良久,他沉声道,却是不情不愿,“萧王爷可要接好。”
“本王的妻子,本王自会紧紧守住。”几乎咬牙切齿,月萧然紧抿双唇,手劲一加,将凤洛歌从逸尘怀里夺了过来,抱着她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走到了棚台后方的歇息用的帐篷之内。
“卿离!”在月萧然走后,一身红衣的云姬公主骑着马走到逸尘身边,从马上伸出手对着逸尘道:“我在前方发现一个瀑布,很美,我们一块去看!”
众人一听,脸色蓦地拉黑,不禁猜测着野戎公主是瞎了眼,亦或是毫无良心可言,发生了刚才那样惊险的一幕,她竟然还有心情玩水。
逸尘站在原地,沉默了一瞬,伸手搭上轩辕云姬的细手,跃上了马背,端坐于她的身后。
“驾——”轩辕云姬的唇角勾起满意的笑容,扬鞭一策,马儿应声驰跑。
走前,逸尘转身回首,若有所思地望了高台上的月帝一眼,而月帝亦在高处看着他,心中难掩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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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围场狩猎下
猎场发生突变,让所有人措手不及,月帝下令暂停狩猎,众人回帐歇息,过午继续。
当随行的几名太医手忙脚乱在萧王帐内为凤洛歌医治的时候,月萧然气冲冲地硬闯了月帝的帐篷。
“你这是干什么!”月帝严肃地盯着月萧然,眼中存有隐隐约约的怒气。
“儿臣只不过想知道,方才在高台上,皇上与洛歌说了什么?”月萧然很快地回答,声音干脆又果决。
月帝扬眉,瞪了一眼月萧然,漫不经心地走到月萧然面前,对着他稳声道:“谈了些家事。”
“家事?敢问皇上,是何家事?”月萧然衣袖下的拳头紧拧,一双凤眸定定地与月帝直视,一丁点的畏惧都无,坦然而又坚定。
月帝看着月萧然静默了一会儿,颇有用意地沉声说道:“身为月桑王爷,在你心里,国事即是家事。”
“皇上太看得起儿臣了,和亲之事与儿臣沾不上边,云姬公主那样的女人儿臣消受不起,恕儿臣在这件事上不能与皇上分忧,更别说儿臣的王妃能否帮得上忙,请皇上日后别再记挂洛歌,她需要安心养胎,儿臣告退。”
一口气把话挑明,月萧然双手相握抱拳,微微行了礼,转身即要跨出帐外。
“徐公公,按照月桑律法,触犯龙颜应当受什么惩罚?”月帝站在原地,大声问向一旁的老宫人,转身泰然自若地坐回自己的桌案前。
被月帝一叫,徐公公应声上前走了一步,谨慎回道:“回皇上,按月桑律法,触犯龙颜,轻则五十大板,重则关进天牢,等候发落,是生是死按所犯程度裁决。”
月萧然迫不得已停住了脚步,回头语气不善地吼了一句,“皇上到底要儿臣做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是要你在等下的狩猎大赛表现正常点罢了。”月帝没有再看月萧然,而是低头重新拿起了桌上的奏章继续审阅。
“嘭——”月萧然的离开伴随着帐帘被扯落的声音。
“皇上……”徐公公轻轻唤了月帝一声。
月帝这才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月萧然的背影,淡淡说了句:“叫人重新换个帐帘吧。”
“是。”徐公公领命退了出去,心中暗自感叹,萧王爷的骑射是所有皇子里面最出色的,看来月帝是打算让萧王爷担下和亲的事了,只是没想到……竟以凤妃作了要挟。
……
围场内,鼓声震天,喝彩不断,狩猎比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
随着比赛渐渐接近尾声,有男人豪放不羁的赞美,“萧王爷胜了!”、“好样的!不愧是萧王爷!”、“萧王爷为我们月桑争了口气呀!”
与此同时,也有女人欢愉唏嘘的庆幸,“和亲的对象非萧王爷莫属了!”、“这下我们可安心了!”、“可怜的凤妃!”
这时的凤洛歌正倚在帐篷后方溪畔的一株高树边,眸眼清澈地望着湛蓝天空,耳根清静地听着闲言碎语。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几许的凉意与轻愁,凝神闭眼,凤洛歌幽幽地叹了口气,放空自己的思绪,尽量让自己忘记现在的处境。
专注片刻后,当远处的鸟语花香传入了自己的耳中与鼻尖时,她的神情渐渐出现一抹轻松,唇角轻轻扬起,带着愉悦满足的笑意。
无垠的天空偶尔飘过几朵白云,一身青衫的他立于一棵苍天大树之上,葱绿的茂叶挡住了他的身影,他的目光透过层层枝叶缝隙,远远地望着独自倚树的她,心中缱绻许久的思念顿时从眸底流泻而出。
树荫下的她,一袭紫色水裙,犹如深谷中悄然绽放的兰花,大方而又典雅,静谧而又迷人。
唇角不自觉的挂起优雅的弧度,他随手轻摘一片绿叶,唇瓣蠕动,淡淡的美音随风飘散,亦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听到动听悦耳的脆音,凤洛歌缓缓地睁开了眼,却忽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无数花瓣如雨般从不远处的苍天大树上,随风相送而来,花心星星如雨地飘落,片片温柔地拂过她的面颊,带来清新细腻的抚慰之感。
“好美……”铺开手心接住一瓣花雨,凤洛歌喃喃赞叹,垂首亲吻了掌心的柔美,她淡淡笑语,“原来,已到了桂花飘香的时候。”
“香吗?我怎么觉得它们与你一比,即黯然失色了。”
闻声,凤洛歌诧异抬头,一双干净轻盈的云锦步履陡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紧接着一袭爽朗青衫,再而……俊美儒雅的玉脸。
“云……浚。”久违的呼唤,凤洛歌情不自禁地眼眶一热,滴滴晶莹垂落而下,她真的以为此生与这名如水男子再无缘见面了,没想到此时此刻,他竟像做梦般地出现在她面前。
“嗯!我在。”坦率地应了声,云浚伸出大拇指温柔地为凤洛歌拭去她眸角的湿润,带着俊朗的笑容轻声问道,“还喜欢我的礼物吗?”
温馨地点了点头,凤洛歌也跟着云浚笑开了,见面的欣喜跃然脸上,酡红了她的双颊,口中却不忘调侃道:“摧残这么多花儿,你实在不怎么怜香惜玉!”
“哦?美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以为天上会自动降下花雨?”云浚见凤洛歌已然没事,扬袍坐到了她的身边,望着苍穹感叹道,“若能博得你一笑,让我从此背负个辣手摧花的骂名也是值得。”
“呵呵。”凤洛歌若有所思地看了云浚一眼,与他一同望向天空,忽地问道,“云浚,你从哪里来?”
淡淡瞥了凤洛歌一眼,云浚仰头直直地躺倒草地上,沉吟片刻后,他挑眉反问,“你这么聪明,会猜不出来?”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我们不是朋友吗?”微微莞尔,凤洛歌轻叹。
“朋友……哈哈!有此红颜知己,云浚此生足矣!”云浚粲齿笑颜,伸手扳过凤洛歌的肩膀,让她对着自己,而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道:“你倒是懂我,我也想亲口跟你说,让你亲耳听到。来吧,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洛歌眨了眨眼,掩嘴哧哧一笑,立马进入了你问我答的状态。
“你叫轩辕云浚?”她问。
“嗯。”他应。
“轩辕云姬是你什么人?”她又问。
“不怎么待见我的同父异母的姐姐。”他蹙眉。
“这么说你是野戎部落的王子?”她惊讶。
“嗯,排行老二。”他咧嘴。
“你会是将来的野戎王吗?”她惊疑。
“呵,很有可能,额玛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王子前段时间一命呜呼了,就剩下我了。”说完,他含哀做了个痛苦的表情。
“你这是为自己难过,还是为大王子的去世难过?”她被他逗笑。
“自然是为自己。权欲无真情,很小的时候我就自己出来闯荡了,这也是为何你遇见我的时候,我是在月桑,而不是在野戎,没想到自由了几年,终究是躲不过命运的束缚。”顿了顿,他伸手帮她拿去发丝上缠绕的花瓣,苦笑道,“洛歌,你说我们两是不是很相似?”
她承认地点了点头,“有某些地方很合缘。”
“最近受苦了。”他突发感慨。
“说你?还是说我?”
“我们两个。”他揶揄。
“嗯。颇有同感。”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他挑眉。
“没有了。狩猎大赛似乎结束了,我该去露个面了,名儿会担心的。”她站起身,含笑地望着他。
“去吧,做你的丫鬟不见得好,整日为你提心吊胆的。”他亦望着她,压住心底的不舍。
“还能见面吗?男颜知己?”她走了几步,回头问道。
“你会想我吗?”他带着促狭的笑意。
“会啊,与君交谈,心结全解。”她转过身,背对着他挥了挥手,“会想你的。”
“嗯。我也是。”他淡然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
漫天的桂花在风的吹动下,继续飘舞着,点缀了这森林中的一片葱绿,也温暖了他们彼此凉薄的心怀。
她迈着步,暗自收起了眼角的湿泪,能在去月普寺前见得他一面,真好……天意弄人,她要走了,他却来了。云浚……不知日后能否再见,但洛歌此生能够认识你,幸之!
他静坐着,烂漫的俊眸在她走之后骤然黯淡,心底的思念浮动,洛歌……若只能做知己,云浚此生只认你一个。放心,有我在的一天,我定然不会让野戎与月桑再起冲突,为了你,苍穹都应该笑着。
第五十章 乌龙闹金殿
狩猎活动结束,月桑与野戎的和亲对象敲定,萧王爷将在一个月之后将迎娶野戎公主轩辕云姬入门。
事事难料,谁也不曾想过刚休掉所有妻妾只为顾全凤妃一人的萧王爷竟在这种时候再一次当了野戎的乘龙快婿,而饱受夫君恩宠的凤妃也在这时候声称有孕不便而拒绝参加任何活动,同时也向月帝上奏,请求月帝恩准其到月普寺为月桑的国定安民祈福。
当月帝下旨恩准了凤妃出行月普寺一事之后,京城哗然,不仅百姓,甚至连朝中大臣都议论纷纷,私底下难免为凤妃如今的处境感到怨叹与惋惜。凤军中更有人对此不满至极,甚至跑到接待野戎使节团的迎宾府大闹,为的是为凤妃争回一口气。
然而,云姬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声令下命人押下所有前来闹事的人,并直接将人带到月帝面前,要求月帝为请出凤妃当面对质,还她一个公道。
于是,苦命的凤洛歌在午睡之际被宫里来的人打扰至醒,睡眼朦胧地坐在床头,与站在床边的名儿无语对望。
“王妃,该起了。”名儿不得已出声将出神的凤洛歌拉回神智,声音中透着着急。
凤洛歌茫然地看了名儿一眼,幽幽地叹了一声,唉声叹道:“什么时候事情才是个头!他们一个个怎么都冲动啊!”
“王妃……凤军的兄弟们还等着你去呢,他们被云姬公主押着也不好受,王妃去晚了,凤军的颜面要被扫地了。”名儿端来一杯温茶,准备让凤洛歌呷一口提神。
无可奈何地接过名儿手中的茶水,凤洛歌仰头饮尽,随即起身利落地穿戴整齐,让名儿为她挽了个简便的发髻,匆匆地离开凤鸣阁,随着宫里的人踏上了一辆华丽轻车。
上车前,凤洛歌无意问了名儿一句,“王爷人呢?”
“……王妃还是不要知道好。”名儿诺诺地低下了头,隐隐有一种无地自容之感。
见名儿那副神情,凤洛歌的唇角极其僵硬地扯了两下,大脑中闪过一个极不实际的想法,却又觉得不无可能,所以,她讷讷地讥嘲试探了一句,“不要告诉我,闹事的几个人里,有他?”
“……”名儿抬头对着凤洛歌苦笑,称赞地语气中有种无力感,“王妃对王爷真是了解……”
闻言,凤洛歌翻了翻白眼,泄气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仰天无语,她宁可不要这种了解!这算什么?堂堂一个王爷,竟然带头闹了迎宾府,难怪来接她入宫的几个人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可想而知月帝此时是怎样的暴跳如雷,也难怪一向对她体贴周到的名儿会不顾她的倦意,一直催促着她起床进宫。
“王妃……快去吧。再不去,王爷不知要被皇上定下何种罪名了!”名儿急欲跳脚。
“好!”凤洛歌闷闷地掀开车帘进了车厢,暗自扼腕,就算月帝不怪罪月萧然,她也要月萧然好看!当初真不该急于将他带进凤军队伍中,与凤军兄弟们打熟,好让他带着凤军兄弟‘为非作歹’,给她徒添麻烦!
见凤洛歌摩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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