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人,虽然几乎昏迷,可是,却还在勉强支撑着,她勉强地笑,然后摇头:“不管别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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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深处,有一间小小的密室,那里面,灯光昏暗,人影绰绰。而当中的锦凳之上,一个暗黑色的人影,正在闪闪动动,微弱的灯光,可以看出他的轮廓,还有衣着,正是青衣会的大长老。可是,他的面前,却坐着一个始终都躲在阴影里面,看不面目的黑衫男子。
大长老语气平和,神态恭敬,正静静地将那一场比武,细细解说。
听到那个陌生的少年,原来就是日前还在讲武台上大放异彩的银八时,阴影里的男子,正在细细地品着清茶的手,蓦地停了一下。
“银八……你确定?”
要知道,那个银八,早已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可是,自从三日前离开点将台,他就不知去向,本以为他胆怯,躲起来了,可谁知道,原来,他是来到这里,想要一争这个青衣会会主之位来了……
银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只能说,你来得好,来得,实在是太好了……
“不错,据老朽所知,那个银八,就是明天啸去到京城赴约之后,才出现的……”大长老的语气,十分笃定,他想起来了,明天啸就是在赶赴那个约会归来之后,才突然宣布要遴选下一任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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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据老朽所知,那个银八,就是明天啸去到京城赴约之后,才出现的……”大长老的语气,十分笃定,他想起来了,明天啸就是在赶赴那个约会归来之后,才突然宣布要遴选下一任会主的……
“那就好……那就好……”阴影里的男子冷笑道:“那还请大长老务必要留下他……的命……”
那话,字字句句阴森,男子的语气,更象是阴灵的诅咒。他冷笑:“这会主之位,一定是贵长孙的了……若此事能了,那么,丞相大人,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那……老朽一定会留下他……的命……”仿佛在学着那人的语气,大长老冷笑了两声,再一回首,又有些担心起来:“可是,他是前来参加遴选会主的后备,所以,在这总坛动手,总不是办法,这样吧,老朽会安排人在谷外动手……尊使觉得如何?”
是啊,若在帝王谷中动手,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若在他离开之后动手,那就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
“嗯……那么,你有十足的把握么?”黑暗里的人的声音,明显地有些迟疑,他曾听说,这个银八,曾伤在太子的手下,可是,只不过几天功夫,就已痊愈。而且,听说他和二皇子手下的邢蓝过往甚密,大有依附二皇子的势头……
现在,此人又觊觎青衣会主的位置,这一切,难保不是出自二皇子的授意,若这样的人,再在点将台之中夺帅,那可就太危险了……
所以,此人留不得,断断留不得……
“嘿嘿……”大长老忽然干笑两声,话里,是志在必得的得意和得色。
“哦……”大概是大长老的声音太过得意,所以,那样的语气,令黑暗中的人有些惊奇。他冷冷地“哦”了一声,却不再说下去。
“不用出这青衣会,只怕现在,他就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吧……”
今日之内,连败六大高手,怕那个叫什么“银八”的年轻人,早已进了气少,出的气多了吧……
即便他今日不死,明天,或许明天之后,他一定会叫他一命归西……
做人一世,要么忍,要么残忍。他不屑忍,当然要残忍……
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
“那,我就在京城之内,等长老的好消息……”黑暗中,有人低低地笑了起来。银八,你撞在了大长老的手上,那么,只能说你的命,不好了……
地宫的另一端,是一间客房,那里专门用来招待远方而来的贵宾,小小的房间里,明珠高挂,满室生辉,可是,就在这色泽温润的光线里,却只能看到蓝埏一张早已气得铁青了的脸。
文过了不久,屋子里,就传来了声音宏大的咆哮,还有怒吼。
人不错,那是蓝埏的声音。他很生气,简直是气坏了……
书早已躺在床上的洛暖心,正紧紧地闭着双眼,仿佛昏过去了,又仿佛是睡着了。
屋蓝埏在帮她检查伤口。
他一看到被洛暖心刺穿的大穴,再一看看她心口的伤,还有早已昏过去的人,仿佛一只暴怒的狮子一般,震得整个房间,都嗡嗡作响。
这个女人,是脑子摔坏了,还是有病啊?她的身体,才好了多久,现在,又来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
而他,这条活了上千年的,千尊万贵的大蛇,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别人的擦屁股纸了?而且,还是耐用型的……
“女人,你给我醒醒……”蓝埏望着身上还在流血不止的洛暖心,眸子里,仿佛有火在烧。他想去摇她,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他想却唤醒她,却发现自从自己回到这里以后,还没有看到她睁开过眼睛。
他的手,放在她的腕上,却感觉到她的脉博极为虚弱,丹田之内,更是空空如也……
蓝埏大吃一惊,丹田空空如也?这,又是什么状况?
他连忙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这才感觉到,她的丹田之内,有了些气息。
原来,并非和上次一样啊……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让人气愤,让人痛恨,可是,却为了什么,她只要受到哪怕一点的伤害,她的身边,几乎是所有的人,都会禁不住地担心,乃至心痛难当呢……
这个女人,有些事,明知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她从来都不甘心;有时候,明知没路了,她却还在前行,你若问,她就会说,习惯了。
……
那样的一个女人,即便让人恨,也无从恨起……
一天,一天一夜。
在经历了不为人所知的一天一夜之后,那个几乎已经九死一生的洛暖心,拖着几乎全身都在流血的身体,回到了明天啸的面前。
没有人知道,在那一天一夜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长老会对她的试炼是什么,而她,又是怎样通过的。更没有人知道,最后的一关的内容是什么,她又究竟是怎么过的……
总之,第二天一早就进了山洞的洛暖心,直到当天的午夜,所有的人才看到,那个几近昏迷的少年男子,手持一把款式古怪的短剑,正步伐踉跄地从那个神秘的山洞之中步出。而此前,陪同她一起进去的六大长老,却没有出来。
那一瞬间,天地皆惊。
那一霎,几乎所有的人都呆若木鸡。
还是等在洞口的蓝埏,第一时间就飞身过去,然后扶住了洛暖心几乎是遥遥欲坠的身体。
如果说,上一次的伤,只是伤到了心肺的话,那么,这次的伤,就是已经到了断筋裂骨的地步。
蓝埏无法推测,在她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可是,他却知道,眼前的当务之急,并不是问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是对这个已经伤得几乎残废的女子,进行必须的救治。
第二个赶上前来的,是明天啸,他望着女子手中的,那柄款式奇特的短剑,眼睛里,忽然散发出奇异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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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赶上前来的,是明天啸,他望着女子手中的,那柄款式奇特的短剑,眼睛里,忽然散发出奇异的光泽。
他一步一步地上前,对着洛暖心伸手,近乎耳语地说了句:“银兄弟,这柄剑,能给我看看么?”
可是,洛暖心早已昏迷过去,可是,即便是昏迷,她的手,还依旧紧紧地握着那柄黑色的短剑,一点也不肯松开。
明天啸伸出手去,可是,还未触到那柄短剑,只见一道光华凭空闪起,蓦地向他扑来。
那道金光,变成一道利剑,速度极快,迅雷不及掩耳。
毫不防备之下的明天啸,蓦地被这道金光扑中。
只听“通”的一声巨响,明天啸的身子,仿佛被重力冲击一般的直向后扑了出去,然后在撞上了墙壁的同时,又跌倒在地。
这下,明天啸的脸,再次变了颜色。
破天斩,洛暖心手里的那个东西,竟然是青衣会的传世之宝,破天斩?
可是,那早已在几十年前就丢失了的至宝,怎么会在洛暖心的手中呢?
明天啸无意识地抬头,正触到蓝埏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眼睛。
几乎在下一瞬,蓝埏就一手抱着洛暖心,鬼魅一般地立于众人十丈开外,一只手平平地对着明天啸伸出,然后,用冰冷至极的语调说道:“拿青衣会的掌印戒来……”
既然那个女人一心要那个什么会主之位,那么,他不妨替她做好最后一件事,替她拿回青衣会的掌印戒。
青衣会的掌印戒,就是青衣会会主一般的存在,青衣会会诫第一条:见掌印戒者,如见会主……
明天啸的眼神凝聚了一下。
然后,他摇头,定定地开口:“不,在没有确定到银兄弟的生死,还有没有经过传位大典之前,这掌印戒,绝对不能轻传……”
蓝埏蓦地冷笑起来。
什么传位大典,什么确定生死,怕这些,都只是些借口而已吧。
他一边冷笑,一边调转手腕,五指张开,仿佛有巨大的气流,正向着远处的明天啸轻飘飘地拂了过去。
那气流,闪着幽幽的蓝光,仿佛一只巨大的球,然后在空中,慢慢地释放爆炸。
巨大的气流,冲击着每一个人,而明天啸神色剧变,早在那气流没有袭向他是,他就长袖急急地一顿,身子平平地向后掠去。
洛暖心只身归来,六大长老不知所踪,在这个当儿,那个一直沉默如冰的红衣男子,竟然一开口,就和他要青衣会的掌印戒?怕只怕他即便有心给,别人也不会任由他拿走吧……
而且,长老会盘踞青衣会数十年,羽翼早丰,若在没有得知六大长老的去处之前,就轻易地将掌教易位,怕只怕,人心难向,个个不服吧……
一念及此,明天啸再摇头:“在六大长老没有出来之前,这传位大典,不能举行,那么,这掌印戒,更不能给你……”
其实,即便要给,也不是给他吧……
蓝埏再一次冷笑起来。
红尘嚣,浮华一世转瞬空。
本来,他并不属于这个尘世,而这个世尘上的一切,在他的眼里,犹如镜花水月,他从来不在乎,也从来不会在意,那些朝花夕拾,那些风花雪月。
至到现在,他才知道,他至所以不在意,是因为没出现值得他在意的人,现在,他在意的那个人,已经出现,那么,不论她想要什么,他都要尽力的帮她完成。
要知道,人之一世,恍若白驹过膝,忽然而已。可是,人却永远都看不破那镜花水月,就如现在,那个女人,拥有着这个尘世里,最高贵的血,却还是为了这个劳什子会主之位,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
那么,他要和她一起,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若这个位子,若不是握在她的手中,他也不介意,将可以坐上这个位子的人,全部杀个干净……
蓝埏的头顶,仿佛有浓浓的黑云在闪,他的眸子,第一次,由刻意幻化的黑,变成本身的绿,再由绿,变成血红血红的颜色。
他一手抱紧怀中的女人,另外一只手快速地旋转,然后幻成一水连天的黑云,仿佛一个巨大的伞罩一般,兜头向着明天啸等人扑天盖地而来。
那个巨大的伞罩,隐隐有金光在闪,然而,那金光,又是诡异的,带着极基浓重的死亡和毁灭的气息。而那个巨大的圈子,又仿佛张大了一张巨口,要将明天啸等人,生生地吞噬。
只见蓝埏的眸子愈红,愈红,他手下的力度,也愈大愈大。就在那一片金光,将明天啸要完全笼罩之时,怀中那个明明已昏迷中的人,忽然清醒过来,她一把按住蓝埏的手,虚弱地说道:“不要……动杀戒……”
那样的虽然微弱之极的、仿佛低不可闻的话,那样的虽然惨淡,却依稀执着的表情,就仿佛是漫天的雪水兜头淋下,淹没了怒火,扼住了怒气,生生地封印了即将出鞘的杀戮之剑。
杀之一道,如万劫不复,一旦心动,念动,就会沉沦杀戮之海,永远不能超脱。
蓝埏微微地愣了一下。
然后,他再望了一眼正在拚力抵抗的明天啸和众人一眼,左手一转,一旋,那巨大的
力量,就如水入泥层一般,凭空消失。是的,他是不能动杀戒的……可是,就在刚才,就在他看到这个可恶的女人,满身是血地躺在自己的怀里的时候,在想要尽一切力量帮夺得她想要的东西的时候,什么杀戮啊,什么封印啊,竟然都形同虚设。
这女人,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左右了他的想法?占据了他的全部的心神……
可是,他不是人,也不需要守住人类的那些所谓的道德规范,伦理纲常,所以,这心,动了,就是动了,被人左右了,就左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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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女人,你可是他的良人么?你可是能陪伴他一生的那个人么?忽然间就想起这女子短暂得如蜉蝣一般的生命,他的早已冷漠得好象一块冰的心,开始隐隐作痛……
女人,要怎么样,才能留住你的生命?
于是,他垂下头来,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望着洛暖心的眼睛,认真地唤了句:“女人……”
洛暖心忽然苦笑起来,这条大蛇,不论什么时候,开心的时候,喜欢对着她叫:“女人!”不开心的时候,就对着她吼:“女人……”
若再被他这样叫下去,怕这全天下,都知道她是女人了……
她摇头,示意他看一下眼前的青衣教众:“叫我银八……”
蓝埏扯了扯唇,不理她。
明天啸被震惊了。
他身后的所有的人,都被震惊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俊美胜过女子的男子,身手竟是如此的惊人,气势竟然如此磅礴。当然了,他们更想不到的是,拥有着超出人类极限的力量的男子,会在那个瘦弱少年的一句话里,就化戾气为祥和……
神色怔忡间,明天啸只觉得指间一松,那本来戴在指间的掌印戒,仿佛被无形的手拉扯着,迅速地脱离他的中指,直向着蓝埏飞去。
蓝埏反手一抄,将那枚铁黑色的戒指捞在手中,然后小心翼翼地戴在了洛暖心的手上,然后,瓮声瓮气地说道:“女人,喏,这个,就是你想要的……”
洛暖心再微微地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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