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碧茵怒意难消之时,司徒蹁跹突然插了一句嘴,瞥了一眼梁碧茵,冷哼一声,就连语气里,也是一股浓重的挖苦味道,“苑一姐姐,你不知道,某些人就是因为自己没有这个本事入不了‘吟风’,才见不得别人好想来找碴的。”
见司徒蹁跹的讥讽之意借由言辞渗透出来,梁碧茵也不再客气了,倏地转身,声色具厉,一双闪烁怒意的眼睛充满阴霾,“司徒蹁跹,不要拐着弯子指桑骂槐,你说谁没本事了?”
司徒蹁跹听罢她的话,歪头笑着,鼓亮晶晶的双眼在那一笑便弯弯的像豌豆角一般的眼儿。“碧茵郡主,我不过随便说说,既未夹姓,又未带名,你何必要忙着对号入座?”她把话说得极为讽刺,哂然之意溢于言表。
梁碧茵的脸色越发黯沉了,倒抽了一口气,像是要发作,却又最终不得不隐忍了。
好半晌,她转而看向陆苑一,冷然一笑,嚣张至极地扬起眉,摆出了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陆苑一,若想此事教人心服口服,该去比试的应该是你才对!”
“好,我比试。”
见着梁碧茵不肯轻易放过自己,陆苑一神色如常,镇定得不像话,就连唇边的笑意也自然得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很明显,这是带着暴风雨前的黯沉与平静。
既然她要纠缠到底,那么,她奉陪到底。
末了,她眉尾一扬,有意无意挑作一个极其完美的弧度,看着梁碧茵,清澈无波的黑眸中带着几分令人难以捉摸的深沉。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温和柔顺在此时此刻更显得诡谲而狡诈,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我知道,因上次寿宴一事,碧茵郡主必是对我心存怨恨,既然如此,不如今日碧茵郡主也一起和我比比,趁此机会把一切该了结的都了结了,如何?”
“苑一!”许是没有料到她会突然之间有如此决定,唐颜绍有些愕然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劝解她才好。
在他看来,像梁碧茵这种女人就爱胡搅蛮缠,实在没有必要理会她。但没想到,陆苑一竟然主动与她比试。对于她,他自然是有信心的,可也难免会出意外。倘若一不小心让梁碧茵赢了,以她恶毒的程度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不碍事的!”
看着唐颜绍忧心忡忡模样,陆苑一淡然地安抚道,低柔的声音听起来一丝情绪起伏也没有。
她心知梁碧茵对她恨之入骨,小惩大诫于她根本无用,所以此次她定要下狠手,让她再无挑衅的机会,否则再容忍下去,日后必会祸患无穷。
这下子,听着这简简单单直白得不可思议的言语,梁碧茵是的的确确地错愕了。她不确定陆苑一说这话的目的何在,不禁让她觉得她又在算计着什么。
不过,她也有不愿就此错失了机会。既然陆苑一都有心找死了,那么她不介意送她一程。这一次,她绝绝对对要让陆苑一付出所有的代价,将之彻彻底底地斩草除根!
想了想,梁碧茵抬起头,红唇微微往上挑起,眼底蓄着歹意,“我答应!”
说罢,她的心底泛起一抹说不清的得意与嘲笑,陆苑一无才无德无能,对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一窍不通,她倒要看看,她拿什么赢她。
“很好。”陆苑一略略颔首,发现梁碧茵正兀自转着眼珠,一副赢定了的表情,知道她定然是在心里嘲讽她一无是处。那一瞬,她的唇边染上了一缕微乎其微的冷笑,像是正打算看到这样的结果。
她收回视线,雪白的指头在紫檀木的餐桌上敲击着,尔后,转而看向妖媚,保持浅浅的微笑:“比试之事,就劳烦妖管事了。”
妖媚闻言眉宇间却恁地黯了一层,深幽的眼眸微微眯起,携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最终在陆苑一坚定且明亮的目光里,缓缓点了点头,“妖媚这就去准备。”
看着妖媚有些无可奈何离去的身影,陆苑一回过神来,正对着梁碧茵,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复杂神色,垂眼掩住眼底的漩涡,她将自己的一切都隐藏在谁也看不见的阴影之中。
“碧茵郡主且说说比试的条件吧。”
“本郡主若是赢了,本郡主要你的命。”即使是笑,梁碧茵那张脸上也透出异常凶狠的表情,目光里流窜出暴虐的杀气,就连言语间的意图也毫无藏头露尾的意思,一字一字,似能掷地有声。
陆苑一微微颔首,无畏的笑了笑,一丝似有似无的情绪从高挑的眉角处扬起来,摄然之气迎面而来,更将一双犀利的眼睛显得深不见底:“如果郡主输了呢?”
“这——”梁碧茵被她这一问免不了迟疑,像是要打开潘多拉的盒子一般,心里说不出的忐忑。尔后,她吸了一口气,阴寒的瞳眸刻意平静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自己话语中的惶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嗯。”陆苑一凝声低语,甚为满意的点点头。她语意淡然,那低柔的声线,缓慢温柔如水,脉脉淌过,不起丝毫涟漪,“有众位客人在此作证,那么,此约便就此立下了!”
听此一说,边上的慕景知瞳眸淡睨,眉梢上挑,一抹深沉的笑意自唇边泛开,点染在眼底,变成不易觉察的讥讽,甚至是带着一点看好戏的凉薄。
真没有想到陆苑一会蠢到自找死路的地步,迎客居的比试他也曾领教过,表面上听似简单,实则艰难无比,任是陆苑一这种无学识之人,根本是自讨苦吃,此刻他实在不晓得该说她浅薄无知,还是太过自以为是了呢?!
陆苑一将慕景知的神色全然看在眼中,平静柔和的脸上噙着一丝浅浅的冷笑,缓缓走到了他面前,只是不动声色地询问道:“不如景王也一起比试一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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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又一赌约
陆苑一将慕景知的神色全然看在眼中,平静柔和的脸上噙着一丝浅浅的冷笑,缓缓走到了他面前,只是不动声色地询问道:“不如景王也一起比试一番,如何?”
“你要与谁争一时长短或是有何心机谋算,或是自寻死路,本王都不想介入。”慕景知一甩衣袖,倨傲之气迎面而来,有一种凌厉而可怕的气势从骨子里透出来,像是千年沉寂的霜雪顷刻间消融,令人有些不寒而栗:“你请本王介入,只会死的更惨,你还是好好留着你这条贱命吧。”
言下之意,他若是加入了,赢的那个人必定是他,而他不想用这种方式轻易的要了她陆苑一的命!
陆苑一听后不急不恼,并不理会他的自以为是。
幽眸一敛,陆苑一轻扬嘴角,像是哂笑,笑得高深莫测,不动声色地看他高人一等的表情,丢出一个充满诱惑的食饵:“难道景王就不想趁此机会挽回当日寿宴时被我当众拒婚的颜面么?”
一听她这带着三分刻意的提醒,慕景知很明显的将她的言语含义给理解错误了,黝暗的双眼倏地眯起,那一双眸子如秋水般冰冷的从眼角射出两道寒光。尔后,他嘴角半勾,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一字一句说得格外缓慢而仔细:“陆苑一,你这般费尽心思激本王介入,莫不是想趁此引起本王对你的注意?”
接着,他又冷笑一声,浓眉不耐的挑高,故意用掂量物品一般的眼光甚为轻蔑地将她打量了一遍,满脸的不屑一顾,“本王告诉你,你不用白费力气了,像你这种女人,本王半点兴趣都没有……”
陆苑一闻言嘴角不由轻轻抽搐,在心里哀嚎不休嗤之以鼻,忍不住鄙视着他,这世上,见过不可一世的男人,却没见过这么不可一世的男人。可是,表面上还得维持着镇定。
“景王,你的自我感觉也未免太良好了,其实,我对你也是一点都不感兴趣。”她恶劣地打断他的话,秀眉聚拧,那弧度完美的唇角紧抿着,微眯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嘲弄,原本清脆婉转的嗓音变得暗哑:“我邀你加入,只不过是觉得多一个人多一份热闹而已。事实证明,你想太多了。”
这话一出,惹得一旁看热闹的人无所忌惮地一阵讪笑。
而对于陆苑一的心迹表明,慕景知的脸色明显僵硬了一下,似乎是心有不悦,但随即,又浅浅地笑了起来,幽暗的黑眸里燃烧着两把火炬,有着复杂难解的光亮,与他平静的外表形成强烈对比。
只是,不管怎么看,都透着几分说不出的诡谲。
陆苑一略略沉思,好一会儿之后,瞳彩分明的眼瞳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宛如无风无浪的潭水一般,没有漪沦,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了。她瞥了瞥突然站在慕景知右侧的梁碧茵,哂然一笑,意有所指,“既然景王真的无心比试,那我们就打个赌吧。赌我与碧茵郡主的这场比试谁输谁胜?”
慕景知的瞳眸里闪过一抹异色,挑高的眉梢让人猜不透他现今是喜还是怒。沉默了好一会,他蓦然发出冰寒讥诮的冷笑,于众人的目光之下,脸上的面无表情反倒成了最显而易见的讽刺:“陆苑一,这可是你自己要来找死,到时别怪本王不留情面。既然你要和本王赌,那本王便就赌一把吧,只要你能做到本王要求。”
“什么要求?”听到慕景知此番应承,陆苑一不慌不忙地询问,清幽的眼中蓄着波澜不兴的深沉。
慕景知面无表情地冷笑数声,也不知是褒赞她勇气可嘉,还是嘲笑她活得不耐烦,尔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眯起眼,冷声开口:“若是本王赌赢了,本王要你在皇城脚下向本王磕一百个响头谢罪。”
他绝不会让陆苑一就这么轻轻松松占了上风,他定要让所有敢向他挑衅的人知道,慕景知可不是任人戏弄的傻子!
一听他这的苛刻条件,陆苑一略略一愣,勾起嘴角,无声的绽出一抹笑意,“可以。”
“好。”慕景知极为爽快的给出了确切的答案,连半分犹豫都没有,“本王就赌碧茵郡主胜,你输!”
“哦!”听到了臆想中的答案,陆苑一很不以为然,可是却还要将表情装得沉郁失望,硬是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然后侧目对着梁碧茵道:“碧茵郡主,那你可得尽力才行,千万别令景王失望了。”
“那是自然。”梁碧茵扬起眉,回答得很干脆,连神情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甚至还带着一点窃喜。
而后,她对着慕景知,满脸谄媚的堆笑,“景王请放心,碧茵一定会为你挣回颜面。”
如今这关键时刻,是扳回局面的绝佳机会!
慕景知仅只瞥了她一眼,幽暗的黑眸,闪亮得有些异常,锐利的视线自她的脸上绕了一圈,似乎对那谄媚而非妩媚的笑容一点也不感兴趣,尔后,视线不着痕迹地移开。
“梁碧茵你这么有把握能赢?”唐颜绍半是嘲弄半是冷哼地嗤笑了一声,不失时机地火上加油,摆明了不让梁碧茵下台:“你也未免太不把苑一看在眼里了。”
“唐颜绍,现在比赛还没开始,不必多说什么。”陆苑一不痛不痒地轻斥了一声,听上去,似乎是鼓励怂恿的意味多于斥责。尔后,她别有深意地笑着,连连摇头,凌厉的眼一眨也不眨的望着梁碧茵,极慢地从唇缝里挤出骇人心魄的一句话:“碧茵郡主,谁赢谁输,现在恐怕还言之过早了吧?”
“也对!”梁碧茵脸上的冷笑渐渐加深,毫不留情地对陆苑一投以讽刺的眼神,随后故意用最为刻薄的措辞形容她:“不过,你还真是自视甚高,毫无自知之明,瞧瞧你,文不成舞不就,拿什么来赢本郡主?”她一词一顿,可心里却很是不解,不明白为什么唐颜绍对陆苑一如此有信心。
仿佛不能够忍受梁碧茵对陆苑一的言辞不敬,唐颜绍打断了她那如同在鸡蛋里故意挑骨头的评论,黝黑的眸中有着零星闪烁的火花,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着不悦,却仍旧耐着性子与她理论:“梁碧茵,自视甚高的该是你才对,你自以为是也就算了,却为何要如此出口伤人?”
陆苑一并不在意,只是站在一旁,没有赢家的得意洋洋,也没有急着道破玄机,让对手毫无还手之地,只是轻轻应了一句:“我以什么赢郡主,比过就知道了。”
接着,她眼角勾画着冷清的线条,低低轻笑,“我似乎还没开口说我的要求。”
“我的要求是——”陆苑一眯起眼,唇边霎时间勾出一抹不带笑意的冷笑,一个恍惚,便就答出了一个大家怎么也没有预料到的答案:“景王娶碧茵郡主。”
像梁碧茵这种尖酸刻薄心思不良的女人,配上慕景知这种自命清高的自大狂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要本王娶她?!”慕景知乍一听说这个,顿时都有点呆滞了,轻蔑地嗤笑一声,如同那是个多么匪夷所思的笑话。
他脸色愈来愈铁青阴鸷,下颚紧绷得像是要碎裂了一般,低沉的嗓音里觅不着半分温度:“陆苑一,你这是故意耍弄本王?!”
杀气十足地睨了陆苑一一眼,比先前更阴鸷森冷可怕,闪著厉芒的黑眸里头,充斥炙人的怒气。她明知道梁碧茵一心想当景王妃,却还提出这等过分要求,分明是不安好心。
见慕景知已经有些失控了,陆苑一只好干笑两声,耸了耸肩膀,把话说得很是委婉:“景王一开始可没规定,我不可以提这个要求!”
确实,她就是有意戏耍他们的。梁碧茵一心想要她的命和景王妃的位置,此刻她这么有意为之,她自然是进退两难无法抉择。
慕景知剧烈地喘息着,被她给堵得哑口无言,一句话也反驳不出。眼中陡然射出一道森冷的寒光,几乎想要刺穿陆苑一的心骨。
这该死的女人,他一定会让她后悔这么做的!
梁碧茵有些发僵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脸一阵红一阵白的。适才听到陆苑一的要求时,她的心中还甚为动容,可见到慕景知如斯反应后,顿时荡然无存了。
这时,唐颜绍靠过去蹭了蹭陆苑一,刻意挨近她的耳边,低低地笑道:“苑一,此计真是不可谓不高啊!”
陆苑一狡黠地眨眨眼,颇为自得的笑着。尔后,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附到他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片刻之后,只见唐颜绍笑着点头,幽黑的双眸里笑意浓重,显得很有些兴奋。
看着唐颜绍突然离开,司徒蹁跹有些不明就里,随后小声地凑到陆苑一的身边询问着,“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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