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想留下梁碧茵的命只不过是为了作弄慕景知,因为她知道慕景知并不喜欢梁碧茵,而现在,她已经深深的明白,梁碧茵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慕景知表面上依旧平静,可情绪已经有了极大的起伏,只是自顾自地深吸一口气,把头昂起,眉梢傲气十足地往上挑,不再看她们。
这是已经默认她可以杀梁碧茵了么?好一会儿之后,陆苑一才粲然一笑,眼眸微眯,可却隐隐能见到其间恍惚晃动着的一丝诡谲。
随后,她毫无预警地上前一步,竟然一把扼住了梁碧茵的咽喉,那么轻缓的一字一句,敲打在她的耳边:“碧茵郡主,你要记得,你会落得如此下场,全是你自己活该,与人无尤!往往赌的时候你就该要做好输的准备,所以,人还不是要太自以为是比较好。”
说到这里,她像是带着几分刻意,强调着言语中的“自以为是”四字,话虽是对梁碧茵说的,可亦是在提醒慕景知。
“陆苑一,本郡主不会放过你的!”被陆苑一扼住了咽喉,周身血脉奔涌,梁碧茵那张扭曲的脸因无法挣扎而越发涨红,凸蹙的眉宇,呈现出一种可怕的,谁也不曾见过的狰狞,一字一语从麻木冰冷的唇里被硬生生的挤出来:“本、郡、主、就、算、死、也、会、拉、着、你、一、起、进、地、狱、的!”
陆苑一啧啧喟叹,无声冷笑,清幽的眸子深处旋即便有了火光微烁:“可惜,地狱不收我。所以,你还一个人去吧!”
就在大家以为陆苑一会直接扭断梁碧茵的脖子时,她却并未下手,而是趁着这时机,举起匕首,照准梁碧茵的胸膛便直直地刺了过去。
那匕首毫不费力地刺入她的胸膛,血顺着柄端往下流淌,一滴一滴,又一滴,如同血红的琉璃珠子。
梁碧茵瞪大双目,还未来得及嘶叫出声,就已轰然倒地了。
随着陆苑一的这一举动,梁碧茵此前的小厮与丫环吓得脸色煞白,慌失措地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你们三个,还杵在那里做什么?”陆苑一将他们几人胆小怕死的行径看在眼中,清澈的眼瞳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宛如无风无浪的潭水一般,没有漪沦,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了。她将话尾缓缓拖长,带着明显的讽刺:“你们这些个二十四孝奴才,还不快去为你主子收尸?!”
三人畏畏缩缩你推她他推你般的踱了过来,甚至,不敢抬头看陆苑一,因为,他们觉得有一些说不出的恐惧从意识的深处像潮水一般侵袭过来。
而另一方面,梁碧茵是他们的主子,如今主子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死了,他们回去后又该如何向定国侯交代?况且,以定国侯的秉性,定然不会轻易饶过他们的。所以,此刻他们都担心回去后情势有变,野火烧身,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陆苑一扭转头,眉尾一扬,有意无意挑作一个极其完美的弧度,平静的双眸中不见一丝感情,用那曾经温柔似缎的婉转嗓音沉沉地诉说着残酷的事实:“我已为你们的主子留了一口气,你们可以回去交代了。”
死,对她来说,反而是最仁慈的。
只是,留一口气?不知梁碧茵又能支持多久?陆苑一的唇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冷笑。尔后,径自敛了眉目,不再看他们,似是不耐烦地走开。
这时,她见到司徒蹁跹突兀地停在原地,满脸呆滞的神色,也大约是猜到了几分,便就伸出手去,在她眼前轻轻晃动,柔声说道:“蹁跹,走,我们去看看唐颜绍把事办好了没有?”
“呃?”司徒蹁跹有点发愣,像是被刚才的那一幕给震到了,黑亮的眼瞪得大大的,好一会儿也没回过神来。
陆苑一无奈地叹了口气,腾出一只手来拧过她的小脸去,忍不住轻轻笑道:“蹁跹,你不想去找花花了吗?”
“苑一姐姐,你刚刚耍的那几招可真带劲。”司徒蹁跹终于在他的笑靥里回过神来,又将被她扳过去的小脸折了回来,笑吟吟地看着她,很有些兴奋了,“除了这个,你还会什么?能不能教教我?”
“别无所长。”陆苑一笑着回答。
这小丫头可真有意思,适才她还以为吓呆了,原来是在回味她的招式啊!
“你骗我。”司徒蹁跹瘪瘪嘴,扭头注视前方。
身侧,陆苑一精致的脸上全是宁静的笑意。
两人才走到楼梯口时,正见着唐颜绍兴高采烈的迎面而来。
唐颜绍手中拽着一大把的银票,见陆苑一与司徒蹁跹两人向他走来,眉梢微微挑起,黑眸之中盈满了暖洋洋的笑意:“苑一,苑一,你真行!今日可总算扬眉吐气了一把,咱们总共赚了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指头。
“两万?”陆苑一下意识地问道。
“不是两万,是二十一万,他们最后押到一赔十!”唐颜绍满脸压抑不住翻涌的喜悦,顿了顿,他又再次开口了,像是勉力地在压抑着笑意:“你不知道,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因打赌赢了这么多钱,以往只有输的份。那些个公子哥,听到比试结果之后,一个个气闷得比包公的脸都还要黑。”
陆苑一听闻浅浅地笑了起来。其实她之前正是派唐颜绍去开暗桩赌博的,她深深的知道,以她在京城的名声,众人定当认为她胸无点墨,所以她与梁碧茵的比试,绝对没有人会看好她。因此,她才吩咐唐颜绍拿所有的钱去下注,可不知竟然赢了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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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银票,全在这儿了!”唐颜绍悠闲地笑,将手中一扎的银票交给陆苑一。
陆苑一顺势接过,自忖,二十一万刚好够三个人分。她将银票份成了三份,一份交给唐颜绍,一份交给司徒蹁跹。
“苑一姐姐,这……”司徒蹁跹在旁边迟疑地开了口,并不伸手去接。这些全是苑一姐姐靠自己的本事赢回来的,她未尽半分力气,又怎好意思拿呢?!
陆苑一自然猜到了司徒蹁跹心里的顾虑,她将银票塞到司徒蹁跹的小手里,退了半步,含笑看着她,“就冲着你在一旁对我加油打气,这便是你应该拿的。”
司徒蹁跹素手微微抬起,迟疑着最终还是收了回来,于身侧拽紧,不由暗自叹气。像苑一姐姐这么好这么厉害的人,花花确实该喜欢她的?!
陆苑一将银票放进了袖袋,然后拍拍衣裙,突然揉了揉肚子,笑道:“我饿了,咱们该去用膳了。”
尔后,她转向尚候在不远处的妖媚,上前施礼道:“有劳妖管事了。”
妖媚对着一脸客套的陆苑一连连躬身,道:“不敢不敢,小姐折煞妖媚了。妖媚这就是备膳,小姐请稍候。”
说完,她一脸折服的瞥了一眼陆苑一,随后转身离开,眸中饱含笑意。此刻,她对陆苑一敬佩得近乎满心崇拜,心里是由衷地喜欢这个女子,佩服这个女子。她一边走着,一边心中还在腹诽着,主子果然有眼光!
而正当陆苑一他们三人朝着‘吟风’雅室走去时,慕景知却攸地上前,一伸手,大手紧紧地抓住了陆苑一白净的素手。而他的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陆苑一没来由的一惊。
以陆苑一的本事,定然是随时保持着警惕,可这回却还是慢了半拍。
陆苑一微微一滞,却不过瞬息间的事,蓦地又恢复如常。她看着慕景知,虽然恼怒,却也不得不放缓了口气,道:“请问景王这是什么意思?”她没好气地想要挣脱慕景知的钳制,奈何他手劲太大,实在有些有心无力。
“陆苑一,你明明并不是一个无才无德的人,为何还要暗地隐藏才能,”慕景知紧紧盯着陆苑一,硬是用尽全力去勒住她的手腕,双目炯炯有神,犀利的目光似乎想透过她的眼睛看透她的魂魄,看穿她的所有心思。“而现在为何又不隐藏了呢?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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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先更这些,晚上再来补一张…
☆、075 魔王威武
陆苑一微微一滞,却不过瞬息间的事,蓦地又恢复如常。她看着慕景知,虽然恼怒,却也不得不放缓了口气,道:“请问景王这是什么意思?”她没好气地想要挣脱慕景知的钳制,奈何他手劲太大,实在有些有心无力。
“陆苑一,你明明并不是一个无才无德的人,为何还要暗地隐藏才能,”慕景知紧紧盯着陆苑一,硬是用尽全力勒住她的手腕,双目炯炯有神,犀利的目光似乎想透过她的眼看透她的魂魄,看穿她的所有心思。“而现在为何又不隐藏了呢?你到底有何目的?”
陆苑一并不知道慕景知这么问的意图,不过,她终究忍不住了,紧蹙着眉,眉梢堆着讽刺的褶皱,语气听起来不仅不客气,简直就称得上是恶劣:“隐藏?我陆苑一行得端坐得正,又何需要隐藏。哼,废材,扫把星……这些可都是从别人嘴里传出来的,我可从未承认过。如果景王指的是这些市井里的流言蜚语,那么你就该去问问那些传谣言的人。听说听说,自然都是道听途说,既然是道听途说,当然做不得准。而且外人是怎么看待我的,那是他们的事,我并不需要向他们一一解释。至于你说目的,那只不过是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我素来明人不做暗事,背地里还能有什么目的?况且,这些都是我的事情,应该和景王无任何关系吧?”
对于陆苑一突然的发飙,慕景知一时有些怔忪。
他的手略有些发僵,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只觉得喉头发涩,难以挤出话来,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只是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唇角浮现出一丝苦笑,深幽的眸底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其实,你会作画对不对?”他垂下头,不再看她,又低低的喟叹了一声,就连唇边的苦笑也几乎全然淹没在了无奈之中,心里泛起了难以言喻的酸涩。
陆苑一有些不耐烦了,看着他那遮遮掩掩地模样,眉头越皱越深,眼眸中尽是寒光,像是两块寒冰,没半分感情,有的,只是不屑的嘲讽,甚至公然对慕景知直呼其名,半分情面也不留:“慕景知,你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是吧,我会不会作画又干你何事?你快放开我!”
见陆苑一并不买他的帐,慕景知极慢地抬起头,黑眸若有所思地深深凝视着她,目不转睛,原本镇定的声音带着些微低哑,却听不出其间暗含着何种情绪:“陆苑一,回答本王的问题。”
乍一听他如此坚持的向她要答案,陆苑一腾地一下生出了几分不悦,却并不回答。下颌登时咬得有些紧,黑眸骤地眯了起来,厉芒乍闪而逝,“慕景知,你疯了还是中邪了?听不懂人话啊,快放手!”
慕景知似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眼神忽地冷了,扣住她手腕的指掌倏地收紧,力道大得连陆苑一也不觉有些微的吃痛。
唐颜绍听见陆苑一不自觉的咝了一声,便隐隐知道慕景知的手劲过大。
“慕景知,你快放开苑一!”他上前一步,那一瞬,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那般平静,细细咀嚼一般,将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可平静之下却掩藏着非比寻常的怒气,如同一种严厉且忍无可忍的告诫,显示出他一直以来隐忍的限度。
慕景知依旧不为所动,陆苑一的脸色越发黯沉了,冷然一笑,目光犀利若刀剑,毫不客气地以言语表示自己的不满:“慕景知,你这是在挑衅我是吧?”
“既然你要挑衅,不如换个日子!恕我今日没空作陪!”她冷哼了一声,示意懒得再奉陪,言行举止看似柔和,实则深不可测,而那渐渐冷凝的眸子也无意间淡化了那抹柔和。
她忽地素手一用力,胳膊一曲,出其不意地迫使他一百八十度转身,使得他的指掌暂时无法用力,随后很快的挣脱了他的钳制,还利落的后退了好几步。
她站定后,瞥了慕景知一眼。那一瞥,使得她原本就清澈的眼眸显得格外的深幽黝暗,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波澜,折射出冷戾寒凛,像是冰峰芒刺,却也带着灼人的火花,显然是某种不言而喻的胁迫,“慕景知,我之前不与你计较,那是因为懒得和你一般见识,但这并不是意味着我可以一让到底,如今这一切后果都是你自找的。”
说罢,她的身子突然一跃而起,狠狠一拳砸向了慕景知的脸。慕景知脸部先塌陷一片淤红,过了会逐渐青肿,他还勉强地站着,眉峰敛集颤抖的萧索。
一拳又一拳雪团一样砸上眼角、上身。很快地,血水成丝流淌下来。
脸颊青肿,嘴带血丝,头颅里嗡嗡的响,这种滋味的确难以承受。慕景知一指横侧,缓缓抹去嘴角的血迹,抬起头:“你这下解气了么?如果解气了,该告诉本王实话了吧?”
“疯子!”陆苑一幽幽地呵出一口气,慕景知的这一句话简直叫她为之气结。真恨不得一把扼住他的咽喉,将他给活活掐死以泄愤。
懒得和他继续啰嗦,她冷漠的转身便走。而就在此时,却突兀地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声。
“苑儿!”
郁琉钦从楼梯口履步从容的向她走来,那声音依旧如玉暖生香,温润清越。他微微扬起眉,唇角凝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显出了气度雍容之色,怎么看怎么迷人。
见到他来了,陆苑一有意无意地瞥了他一眼,只不过,她此刻的表情看起来也是微带讶异之色。
“小师嫂,你怎么在这里?”这时,郁琉钦后面的尾巴——白君逸忽然自他身后冒了出来,别有深意地盯着她,嘻嘻笑道。
我还想问你呢?陆苑一撇撇嘴,双唇微微动了动,终是没有说话,并没有反应过来白君逸为何称她为“小师嫂”。
郁琉钦抬脚上前,似习惯性一般,轻轻牵起她略微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带着一身淡淡的干净的香气。
“可用过膳了?”他浅浅笑着,那一贯清冷的气息却已然消融。
陆苑一任由他持着双手,难得的一次没有挣扎,神情冷漠,渐渐渐渐地,唇角的弧度却柔和起来,刚想反过手来,却让她的手腕有些生疼,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郁琉钦眉心不由一蹙,垂敛着眼眸望向她的手,很快便发现她手腕处的淤青,当下脸一沉,挑起浓眉,平素深幽的眼眸如今紧眯着,其间闪过一丝微愠。
“手怎么受伤了?”他询问出声,眼神却并未移开,一直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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