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我?”陆亦菡冷哼一声,眼角搀杂了冷嘲热讽,自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语气却是与脸色毫不搭调的冷:“你凭什么杀我?我现在可不仅仅是相府的五小姐,我还是皇上亲自赐婚的汝南王世子妃。只要你敢动我一下,便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早知陆亦菡争不过便会把皇上赐婚的身份抬出来,此时,陆苑一依旧是那一脸平静的表情,对于陆亦菡的指责不怒反笑:“你之前不是很嫌弃这个身份吗,怎么现在就成了香饽饽了?再说,你能不能成为汝南王府的世子妃,现在恐怕还言之过早了吧?”
这一追问无疑算是戳到了陆亦菡一直以来藏藏掖掖的痛处,若非此刻情形无奈,她是绝不会开口承认这个身份的。她气恨得一咬牙,言语由原本的含刺藏针升级为了夹枪带棒:“皇上金口一开,由不得你不承认。”陆亦菡一番抢白,自唇缝里一个一个挤出字来,平日敛藏得极好的暴虐狠气如今毫不掩饰地迸发,带着显而易见的恨意。末了,她眯起眼,直指陆苑一,双眼射出凶厉的精光:“你今日对我和我娘痛下杀手,只怕,这一切都是你想铲除异己妄图谋取私利的阴谋!即便我娘刚才已经承认那些事情是她做的又怎样?可是空口无凭,凡是都得要拿出证据来,你以为,我们是你想杀就可以杀得掉的吗?!”
她的话才说完,而就在这时,柳氏忽然挣脱了那两个小厮的钳制,怨毒地冲上前,便要一耳光扇到陆苑一脸上。
妖媚迅速拉着陆苑一,不着痕迹地往后一退,让柳氏扑了个空。尔后,见柳氏不肯消停地又要扑上来,她便有些不耐烦了,打算毫不怜香惜玉地一脚将这披头散发的怨妇给踢开。所幸的是,在她还没踢出那一脚前,陆亦菡已经将自己那得意得近乎癫狂的老娘给拉住了。
“菡儿,你拉着我做什么?”柳氏兀自挣扎着,如今发丝有些凌乱,双眼发红,衣衫有些不整,哪里还有半分此前三夫人的仪态?看着眼前这一身锦衣华服的陆苑一,她更是嫉火中烧,恨意难消。凝起眉眼来,面色很是难看,可却还能一字一顿地发着狠:“杀了她,杀了她,马上动手杀了她呀?!”
☆、090 两人对峙
“菡儿,你拉着我做什么?”柳氏兀自挣扎着,如今发丝凌乱,双眼发红,衣衫有些不整,哪里还有半分此前三夫人的仪态?看着眼前这一身锦衣华服的陆苑一,她更是嫉火中烧,恨意难消。凝起眉眼来,面色很是难看,可却还能一字一顿地发着狠:“杀了她,杀了她,马上动手杀了她呀?!”
“娘,咱们不是她的对手,杀她不得呀!”陆亦菡拉着柳氏,轻言细语地规劝道,可眼眸中对着陆苑一却也露出了一丝杀意。
她的话虽然说的很小心,可还是一字不漏的听进了陆苑一的耳朵里。
“你要证据?”陆苑一笑得像是一朵盛开的红苕花,她不怀好意地瞥了陆亦菡一眼,撇撇嘴,啧啧叹息:“待得你们身首异处,要什么证据粉饰太平,还不是都任由我说了算?”话音未落,她便冲着妖媚使了个眼色。
电光火石之间,妖媚抽出佩剑,一气呵成地架在柳氏的脖子上!
“陆苑一!”陆亦菡惊叫出声,恶狠狠地瞪视着妖媚那手握着的剑柄,似是没有料到陆苑一会突然有这一举动。
柳氏气急败坏,可双眸却谨慎地盯着架在自己颈脖上的剑,原本的癫狂已是褪得半点不剩,连呼吸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慎撞到刀刃上,就连质问也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你又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挟持本夫人?”
妖媚仍旧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深沉样,不太在意地耸耸肩,漆黑的眼眸微眯,故意靠近她的耳畔,吊儿郎当地回应:“三夫人,你现在该关心的是你脖子的这把剑,怎倒问起我这种小人物来了?”维持着一贯的悠闲,可她那架在她脖子上的佩剑却像是刻意威胁一般逼近了一分,慵懒的嗓音犹带着浓浓的笑意:“我跟在三小姐身边,自然就是三小姐的人了!”
柳氏听着她的话,气恨得死死咬着牙,咆哮声在她喉咙处滚动,几乎想要就此奔泻而出,眼神更是阴寒得几乎能把眼前的物体给冻结了,双手紧握成拳头,指尖都陷入掌心,关节咯咯作响。
“好了,别再浪费之间了!”陆苑一兀自将唇角轻轻抿起,蓄满了笑意,可如水的眼眸在光线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醉人的黛青色,有着凛冽的光芒。
她刚要上前一步,极快地,陆亦菡突然伸进一只手来抓住她,把她往后一扯。她嗤然一哂,暗含尖刻的讽刺,双目阴鸷起来,状似癫狂,冷冷地笑着,笑声如鬼魅狰狞:“陆苑一,你别太狠了?!”
“狠的人从来都不是我!”陆苑无悲无喜地一站定,头被那一抓一扯给弄得像要裂开似的疼。她一把推开陆亦菡,可陆亦菡却仍不放弃,猛地又冲上了想再扯向她。
还不等陆苑一伸手去扭断这只手,妖媚便一把拽住那只手腕,稍稍往前一带,陆亦菡一个不慎,整个人便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一个不留神,撞倒了放置着白玉花瓶的桌案。
花瓶落地,极清晰而响亮的破碎声。
陆亦菡满脸怒容,还要再做什么,妖媚忽地闪电般点了她的穴,手在触碰到陆亦菡的脉门时微微一滞。她皱起眉头,以极为古怪的神色看着她,有点迟疑的神色,最终,她神秘兮兮地凑到陆苑一的耳边,唧唧咕咕地耳语了好一阵。
陆苑一听完,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复杂神色,垂眼掩住眼底的漩涡。她有意无意地瞥了陆亦菡一眼,深敛在眸底的光芒一闪而逝,让人难以臆测她的心思。
感知到她审视的眼神,陆亦菡心里不免“咯嚓”了一声,一种突如其来的预感变成了难以抵挡的潮水,迅速席卷了全身。可是,她也明了敌不动我不动的准则,遂不动声色地安静了下来。
陆苑一很平静地收回视线,不再理会她,随后径自走到柳氏面前,将那碗汤药一点一点地灌进她的嘴里。
一沾到那古怪的汤药,柳氏近乎直觉地察觉到了怪异之处。这药里,带着淡淡的臊味,被药味掩藏着,她分辨不出是什么,但肯定有什么古古怪怪的名堂!本能地想把汤药给吐出来,可陆苑一却死死的封住了她的嘴,甚至伸手捏住她的鼻子,逼着她不得不药酒液全都咽下去。
无论怎样的恐吓和鞭笞,她都可以不在乎,可这一刻,她真的开始怕了,那瞪大的狭长眼眸让脸显得了有些惨白,就连腮边也染上了一抹凄厉的嫣红:“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东西?”
“刚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终于看到她的神色中有了一抹惧怕,陆苑一满意得无声冷笑,眯起眼,俯下身子,将她细致的眉眼逐寸地打量了一遍,容颜透着恶意的笑容:“我所说的可都是事实,只不过,我在里头多加了一味料而已,那味料就是——尿!”
“噗——”堂下的陆亦瑶正端着斟满的杯子,此时猛地呛到,接连咳嗽起来,一张俏脸顿时变得通红。尿,仅仅是想一想这恶心的东西,她的胃便已是有点止不住的翻腾了,几乎是令她恶心得欲呕,好在喝进去的并不是她肚子里,否则,那得要把肠胃清洗多少遍才能祛除掉那个骚味。不过,想想柳氏喝下了那东西,她便又止不住的得意起来。
赵氏同样很得意,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柳氏母女,那包含讥诮的眼神,似乎是很想用嗤之以鼻来表达对她们的不屑与鄙夷。
柳氏一边恶心干呕个不停,一边恶狠狠地漫骂陆苑一,几乎将她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够了!闭嘴!”这柳氏不开口倒还好,一开口,陆苑一便觉得很有些不耐烦了。她转过身,怒喝一声,抬起手便扇过去几记扎扎实实的耳光,力道大的竟然当场打掉了柳氏的一颗门牙,痛得她咿咿哦哦地哀嚎!
“省点力气吧,想把我怎么着,也得你还有命才行,现在,该是剖腹的环节了!”她笑得很是抽搐,说得极慢极慢,并没有刻意凝重,一字一字到了最后,带着一抹隐隐的恶毒。
柳氏抖了抖,不敢开口应声,只得死死忍住那耳光带来的疼痛,只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热乎乎地肿了起来。
从妖媚手里接过剑柄,陆苑一唇边噙着一点冷笑,眼神开始逐渐变得阴鸷,表情看起来十分的诡异。“今天的教训,你可要牢牢记住!”她笑得越发灿烂,笑到最后,手中剑光一闪,直直地往柳氏的重要部位袭了过去!
瞬息之间,手起剑落,柳氏倒在边上,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
“我手里的剑都还没切进去,你叫得那么大声做什么?”陆苑一哼了一声,似是嗤笑,正打算再照着刚才的动作再来一下,却听得堂下有些小厮丫环焦急的惊呼:“老爷来了,老爷来了。”
陆苑一闻言眉梢微微挑起,仍旧是一派不慌不忙。从容的转过身,便看见陆文冲已出现在大堂门口了,身后还跟着管家黄忠。
瞥见救星驾到,柳氏与陆亦菡顿时有些放松地长吁一口气,放佛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又被人拽回来了一般,嘴里的嚎骂缓了下来,甚为挑衅地瞪着陆苑一。
陆文冲深深地皱着眉头,气势凌厉,极快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一众人,目光慑人,“这里头乱哄哄的发生什么事了?”说着,他威仪的面容隐隐现出一丝深邃的神色。
柳氏迅速爬至陆文冲身边,怕死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她可怜巴巴,泫然欲泣,径自装出虚弱可怜的声音,就连话也说得有些困难,哀求出口。“老爷,救命啊,三小姐要杀妾身,她还要杀害我们的孩子,你快救救妾身啊……”
这边柳氏才装着,那旁陆亦菡也开始做戏了。“爹,你可得替我和娘做主,三姐她……”她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假象,用衣袖擦拭着一滴眼泪也没有的眼角,看起来挺有悲剧效果的。
此时陆苑一却环着双臂,并不作声,十足十像是个看戏人,意兴阑珊的看着柳氏母女俩卖力演出,听着她们如何颠倒黑白的将自己编排得像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陆文冲听后并未说什么,冷着脸微微侧转身,隔了末约五步的距离,直直地望着陆苑一,脸上快速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神情在瞬息之间变得肃然,“我想听你说说事情是何样子的。”
没想到陆文冲会有这一反应,陆苑一眉尖微挑,回以毫不畏惧的目光,淡然的面容呈现出一种全无掩饰的对峙。“她们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没什么好补充的。”她耸了耸肩,语带芒刺的开了口,那语气纵使轻描淡写,然而,那一双瞳彩熠熠的眼睛却毫无笑意。看样子,她似乎是一点也不害怕于在他面前承认一切,甚至连一丝的掩饰也没有。
☆、091 夜晚捉煎
没想到陆文冲会有这一反应,陆苑一眉尖微挑,回以毫不畏惧的目光,淡然的面容呈现出一种全无掩饰的对峙。“她们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没什么好补充的。”她耸了耸肩,语带芒刺的开了口,那语气纵使轻描淡写,然而,那一双瞳彩熠熠的眼睛却毫无笑意。看样子,她似乎是一点也不害怕于在他面前承认一切,甚至连一丝的掩饰也没有。
陆文冲看着陆苑一挑衅的眼光,漆黑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了一抹恍惚,如同一枚钢针,刺得他的心微微痛楚了一下,就连胸臆中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汇聚,最终汇聚成了难以言喻的脆弱。他转过身,看向赵氏与陆亦瑶,似是认输妥协。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出声质问赵氏,那面色又瞬间恢复了深沉,黑眸愈显幽黯。
赵氏是个明白人,跟在陆文冲身边也有这么多年了,听着他一个个问清楚,自然知道他是对柳氏母女的话心存质疑,可是却他闹不懂陆文冲如此轻易的放过陆苑一的目的究竟为何。便只能老老实实道出事实真相:“老爷,事情是这样的……”
陆文冲听后,脸庞透着几许青寒,眸底一片冰冷,待得再看向柳氏时,他的眸中便荡漾起冷漠的阴霾,唇角狠命地一抿,目光凌厉得摄人心魂。
他轻轻挥了挥手,平静无波的黑眸陡然一眯,光芒转为冷冽,示意黄忠:“去拿碗打胎药来。”
“老爷,这——”看着柳氏,黄忠似乎有着某种担忧,还有什么话要提醒,便抬起头急急地唤了一声,却被陆文冲那冷冽的眸光给喝止了。
“去吧。”他用最低沉的声音徐缓的开口,语调并不见得多么严厉,可是唇里吐出的言辞冰冷得让一旁的赵氏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黄忠无奈,只好退下了。
这下子,有关陆文冲的用意便已经不言而喻了。此时此刻,不仅柳氏母女目瞪口呆,就连大堂里的赵氏母女以及原本优哉游哉的陆苑一,也不禁全都被他这一番话给惊得如遭雷击,错愣当场。
打胎药?!
陆文冲要给柳氏喝打胎药?!
陆苑一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察觉到了黄忠看柳氏的眼神总有点不放心,仿似是因着某种特别的原因而对她不得不有所顾忌,有点踌躇。只是她却感觉到大大的意外,看样子陆文冲是准备对柳氏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可他此前不是很在乎这个孩子吗?为何现在却舍得打掉他呢,难道只是为了给自己讨回公道?
本以为陆文冲会因太过在意柳氏肚子里的孩子而小小惩戒一下她,可是,他却突然说了这么让人意想不到且惊恐的话,赵氏听了之后不觉大惊。
她只是掩起所有的惊讶与不可思议,定定地看了陆文冲好一会儿,精明的眼中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幽光,眼前这个男人,她永远也读不懂他的意图,猜不透他的心思。
既然他今日可以为了陆苑一打掉自己最宝贝的孩子,那么,它日他是不是也会为了陆苑一而对她们这些妾侍下手呢?她实在不敢想象,陆苑一何时在陆文冲心中占据这么重要的位置?看来,她该对陆苑一有些改观了。
柳氏没想到陆文冲会有这样的举动,她愣了好一会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她看见众人都是一副震惊的神色却显示出她没有听错。那张虚伪的脸一下子呈现出僵硬惊骇的表情,只觉得有些不敢置信,惶然不安地低下头,压低的嗓音带着几分怯懦和不确定。
“老、老爷,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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