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间,聆风郡主眼见被缚住,太子来了却不是为她的挨打出气,死命挣扎大吼,“太子哥哥,我没病!是那个贱女人指使贱婢侮辱我!扇我耳光,你要给我做主啊!”
眼见楚王与安南国君皇权倾轧,迫在眉睫。本就不是属于一派系的人,安南太子又怎会帮她?她怕是已经急火攻心,乱了分寸,急病乱投医了。
况且,就算他们同属一派,如今事关国运兴衰,安南并非北封,不会因为一个郡主而导致两军交战,当然只得牺牲小虾米。
果然,安南太子未曾有半丝动摇,挥手让人把怒骂不已的楚欣抬了下去。
众人松了一口气,却不由疑问,聆风郡主虽然素来跋扈,但也不是愚笨不识时务之人,今日为何如此狂躁动怒,连他国之公主也敢喊打喊杀?
不过想起聆风郡主对朝阳太子倾心已久,郡主怕是看见朝阳太子与倾城公主十分融洽,怒火中烧,被嫉妒蒙蔽了心智吧?
如此解释,实在是十分合情合理。
见四周一副明了的样子,帝朝云眼中掠过一丝深深的笑意,向前一步,对着安南太子福身行礼,“太子殿下,朝云有话说。”
章节、第三章、邪气入侵
安南太子受宠若惊,还礼道:“公主请说。”
帝朝云微微垂眸,淡淡开口道:“太子是否近日精神恍惚,爱儿是否近日世运不佳,突生疾病,险象环生?爱妃是否突然暴毙,无从查得死因?”
安南太子倒吸一口凉气,看了看周围的人马,眼神示意侍从使臣退下,看向朝云的神色颇带敬畏:“公主从何得知,还请告诉本宫。”
“太子无需担忧,并非本宫有通天晓地之能。”帝朝云眼尾轻轻翘起,似在嗤笑,戴着面纱看不清表情,声音却甚是平静,“本宫近日得见太子,却发现太子双眸下浮肿泛青,神色疲倦,眼尾处纹线加深,血丝浮现,蹙眉间额堂泛紫,正是犯了殿下命宫、夫妻宫、子女宫,想来是近日犯了妖邪,邪气入体。”
剩下的人已是为数不多,看着安南太子的脸色便知晓朝云已全数说对,虽听来邪门,却不得不信。因为她是那个沐浴佛恩,通晓佛音的倾城公主,世间传闻虽不可全信,却决不会空穴来风,如此一来,她的话同江湖神棍的话已是不可同时而语,大相径庭。
唯有一人,静静地看着帝朝云的背影,嘴角含笑,眼神无奈,活像看一个胡闹的孩子。
“如此……公主说的丝毫不差,”安南太子一俯身,面色急切,想来近日已是被逼得毫无办法了,“今日本该本宫亲来迎接以示礼数周全,奈何小儿突然恶疾,昏迷不醒。公主菩萨心肠,既知出处,还请公主赐教,本宫不甚感激。”
“太子无需如此,本宫既然主动提出,定然愿出手相助。”帝朝云轻轻扶起安南太子,“太子眉间黑雾萦绕,由表及里逐层变淡,想来是住处出了些问题,还请太子取来这城都的建筑略图,如何处理,还得看了才知晓。”
“是是是,马上就去。”安南太子欣喜若狂,召唤来贴身侍卫,迅速命令去取了建筑略图来。
如此轻松的装装样子……就得到了人家的建筑略图来。纳兰天阙眼神愈发温润,建筑略图对于一国之城都,何其重要,目标是这东西,这目的也可显现一二。不过……这丫头装得如此正经的样子,就像是另一个人,真让人不爽啊。
可是……为什么,她会是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
若是因为相离多年才见面,彼此之间就算容貌会有些许变化,方才没认出来还情有可原。如今已见面这么长时间,那句“小公主”也依然萦绕在脑海中,为什么她依旧没认出来?
想到这,纳兰天阙的眸子暗了暗。
侍从迅速去取了建筑略图来,帝朝云展开来,细细的看了,似乎怔了怔,才道:“双溪环绕,成为难得的聚水格局。临川挡风,山环水抱必有气,坐北朝南,气聚而不散,是难得的风水宝地。怎会变得如此凶煞,阴气繁重?”
“若非是*?”她喃喃道。
安南太子闻言,眸色霎时间千回百转,面色愈发阴沉。
“敢问太子八字为何?”她轻眯起双眼。
“丁卯、丙午、辛丑、乙未。”
“那就是了。”帝朝云手指轻轻划上东宫南方一座宫殿,“这座宫殿是何人居住?”
安南太子顺着手指看向那座宫殿,答道:“先前无人居住,数月前聆风郡主向父皇请了旨说要搬进去,父皇想这也并非位于皇宫内三进,便了由了她去了。”
“聆风郡主八字可是戊辰、甲子、辛亥、己丑?”
安南太子一怔,“正是。她出生那年楚王妃难产,本宫便记得尤其清楚。”
帝朝云轻叹一口气,“郡主与你八字年命相穿,生月相冲,想来就是这原因。但是区区命数不至于是阴气集聚,想来是那殿里摆了什么脏东西罢。太子仔细想想,是否从郡主搬进去后,就开始接连厄运不断?”
安南太子细细想了,点头:“如今想来,却是如此。公主,这该如何是好?”
“太子殿下莫慌。”帝朝云招来贴身侍女,从马车上取来两只檀香木盒,交由太子手中,“此佛珠是我多年前游历讲学所得,是难得的雪檀木所制,两串各含一颗百年舍利。太子与郡主各执一串,再找出那殿内的脏东西,殿下父子定然无碍。”
安南太子尤为感激,长鞠一躬,“多谢倾城公主,既然如此,还请公主随本宫去看看,找出那大逆之物,才可安心。”
“自当如此,可朝阳太子及我四哥,该作何安排?”帝朝云转身,看向已经站立许久的纳兰天阙及帝凌渊。
“噢。”安南太子恍然,刚才太过专注紧张,现在才发现竟有他人在场,对着纳兰天阙和帝凌渊歉意一笑,“实在抱歉,竟然懈怠了朝阳太子和四皇子。晚宴还有些时辰,还请二位先去驿馆歇息,可好?”
纳兰天阙含笑点头,迎光而去。漫天的金光铺洒在一袭白衣,给俊美无俦的面庞踱上了一层神圣感。帝朝云轻眯狭长的眼眸,看向那一抹身影,不知为何,涌上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七妹?七妹?”
“嗯?”回过头来,只见帝凌渊不知何时已移身近侧。
“七妹看什么这么专注?”帝凌渊追随着朝云的目光看向那一抹身影,斜眯着眼睛,涌上一股危机感。
“无事。”帝朝云回眸浅笑,瞬间摒弃了脑海的念想,“四哥有事吗?”
帝凌渊细细凝视了朝云的神色,目光,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才道:“七妹,万事皆小心。”
“我明白。”帝朝云颔首,一股温暖涌上心头。
帝凌渊跟随侍从去了驿馆,朝云也随着安南太子去宫殿,却在还没进宫殿内里时,便停住了步伐,细细的凝视着宫殿檐角。
今日的阳光强烈,刚才却在那处闪现出一抹强光,这应该不是偶然。
“太子殿下,你命人去那檐角看看是否有东西,若有就取下来。”帝朝云轻眯起眸子,看向宫殿一角的屋檐。
安南太子不敢懈怠,命令人去了,只是片刻,便从那檐角上隐秘处取下了一个物什。
帝朝云一看,瞬间变了脸色,“好歹毒的心思。竟是钉了符咒的黄光棱镜。”
这物什如三棱镜状,最上方栽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钉,压下一页黄纸符咒,符咒上用红线描了圈圈绕绕,让人看来都不禁打一个寒颤,头皮发麻。
太子等人还未反应过来“黄光棱镜”是什么东西,帝朝云指向东处,又道,“太子殿下,那处是否为乱葬岗?”
不出意料,安南太子当即点头称是。
“那作祟的脏东西,便就是它了。”帝朝云面色有片刻的阴沉愤慨,“想不到那人竟如此阴毒,棱镜一面向东引阴气,乱葬岗的阴气何其重,又有一面南引命格,皇族龙脉不再保护周全,棱镜聚光,最后一面直指东宫,不出三月,便会被阴气环绕,东宫人皆会暴毙身亡。一命二运三风水,四阴德五功名。这种事可是会折寿数的的,此人如非与殿下有深仇大恨,断断做不到这地步。”
安南太子一瞬间面色千回百转,十分难看,“多谢公主,还请公主替本宫保守秘密,万万不能打草惊蛇。公主想必也累了,还请公主暂回驿馆歇息,本宫会处理好此事的。”
帝朝云含笑告辞,微微低沉下头,面纱下的嘴角掀起一丝诡谲的微笑。
章节、第四章、宫宴献美
回到了驿馆,帝朝云再没出来过,仿佛真的如太子所说“旅途劳累奔波,身体娇弱卧床休养”一般。
一直到夜幕降临,皇宫差了人来提醒该进宫了,公主才“不胜娇弱,还有偏头痛”的婷婷袅袅的带着她的四位婢女进了宫。太子一看,只觉得是人家帮自己解决了事情,耗费的精力太多,更加愧疚。
各国的大殿都有品级分阶次,第一道玉阶自然是皇帝之位,第二道玉阶以左分属朝阳太子、安南太子、北封四皇子,以右分属倾城公主及代表后宫且最受宠爱的宋贵妃。连丞相、王爷等人都位于三道玉阶以下,祝客为尊,众人自然没有异议。
不肖片刻,众人都已整整齐齐的入席,皇帝才姗姗来迟,甫一坐上象征皇权的帝座,席下众人纷纷起身,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纳兰天阙、帝朝云等人身份尊贵,自然不必行叩拜大礼,却也都象征性的起身行了一礼。
“这只是家宴,诸位怎都如此客气,快坐下!快坐下!”安南帝容项看来心情很好,满面笑容,双袖一挥,坐在了帝位。刚坐下,又大笑道,“寡人今年大寿,何其有幸,竟得朝阳太子、倾城公主、凌渊皇子亲来贺寿,实在是他人无法享得之福。三位殿下,在我安南可还习惯?”
纳兰天阙闻言,起身,执酒一杯,笑道,“陛下客气了,安南天圣比邻如此之久,怎会有不习惯?”
帝朝云与帝凌渊也纷纷起身,执酒,“陛下照顾得十分周全。”
“怎么会不习惯?”一句极不和谐的话语冒入众人耳朵,与其说是说小话喃喃,倒不如说是故意让所有人听见,“在别人地盘也敢当街行凶喊打喊杀,当真是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这句话的源头,果然是聆风郡主。
当天发生的事情已然传开了,众人对发生的事情也有所耳闻。毕竟是聆风郡主的无理在先,众人了解她一向飞扬跋扈,朝云却是名满天下,正当防卫,他们当然也明辨是非。看着聆风郡主一脸嫉恨不甘的眼神死盯帝朝云,朝云却只是十分淡定,恍若未闻的饮进了此杯,然后,姿态优雅从容的坐下。
高下立分。
无论是从声名、气度、相貌、品德还是才艺来讲,聆风郡主都是不战而完败,一个嫉妒他人争风吃醋的任性女子,倾城公主再三包容,她却依旧不知悔改。众人不由得摇头,却也不敢发一言,毕竟两方都不是好得罪的。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好在纳兰天阙起身,笑道:“父皇命本宫来祝寿,陛下五十寿辰,天下大喜。父皇素问陛下喜好音律,命本宫去寻了这把焦尾琴来,只是区区薄礼,还望陛下笑纳。”说罢,侍从立刻呈上来,交予了皇帝身边的首领太监。
焦尾琴!
众人不禁咋舌,望向纳兰天阙的目光如仰高山。焦尾琴是四大名琴之一,“焦尾”琴名直白无华,但其身世非同寻常,古书曾云“吴人有烧桐以爨者,邕闻火烈之声。知其良木,因请而裁为琴,果有美音,而其尾犹焦,故时人名曰焦尾琴焉。”焦尾琴自此扬名天下。但距今已久,四大古琴已然失传,如此突然出现,当真令人震惊。
首领太监把琴取了来,放置于桌案上,安南帝立马亲手附上,缓缓抚摸琴身,如同在观赏奇珍异宝般的赞叹神色,爱不释手。半晌,放下手来,看向纳兰天阙,面上不吝激动之色,“果真是焦尾,多谢天圣国君,多谢朝阳太子,准备如此一份大礼,当真让寡人欣喜若狂!”
纳兰天阙含笑坐下,帝凌渊顺势起身,笑道:“朝阳太子如此大礼,我北封自然也不能落下了。”说罢,轻扬起双手,拍掌。
众人看向殿门外,见有二女,身着茶色长袖染云宫裙,步履翩跹,长发飘飘,容貌绝顶,一颦一笑,魅惑众生,两张面孔竟一模一样。只是,一人手捧紫檀茶案茶具,另一人端着一宫盘,其上均匀放置着三个羊脂玉壶。
帝凌渊看了一圈周围人的神色,见都是一副不明了的样子,便解释道:“吾妹兰心蕙质,得知陛下酷爱品茶,特地去寻来这名茶三珍。”
名茶三珍!
安南臣子均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所谓名茶三珍,指的是恩施玉露、顾渚紫笋、敬亭绿雪,三种茶。
恩施玉露,香鲜爽口,外形条索紧圆光滑,色泽苍翠绿润,毫白如玉。圆直,外形白毫显露,色泽苍翠润绿,形如松针,叶底嫩绿匀整。故名“玉露”。
顾渚紫笋,背卷似笋壳,形如兰花。鲜茶叶微紫,香气馥郁,嗅中只觉有隐隐兰花香气。产自华州。曾有人曰其有‘青翠芳馨,嗅之醉人,啜之赏心’之能。
敬亭绿雪,茶形如雀舌,挺直饱满,‘其形似雀舌露白毫,翠绿匀嫩香气高,滋味醇和沁肺腑,佛泉名瓷雪花飘。’敬亭绿雪清淡持久的香气,是它闻名天下的重要原因。
这三种茶,特点不尽相同,却能名列天下名茶三珍,其中缘由,除了能与人清静,禅定,属意于品茶领略清风,明月,松涛,竹韵,梅开,雪融的意境美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它们的珍贵!
若说,从前名茶三珍乃是皇室专用,哪怕是再受宠的臣子也无人能享此殊荣,那么如今的名茶三珍就早已变成了皇室都鲜少有人能享用的奇茶。皇室之人,能得三珍其中之一,已是莫大荣幸,换句话来说,这就是身份尊贵的象征。今日,北封竟是集齐了三种,并且将之送予安南国君为礼。
当真是一份大礼!
众所周知,安南国君,一喜音律,二好品茶,三爱美人。这二位献礼的美人,北封自是不会收回,再加上名茶三珍、名琴焦尾,相比之下,他们的礼物就显得无比的寒碜。
真不愧是两大国,随便出手,便稳压所有人!
章节、第五章、贵妃有孕
其中一女,手捧宫盘,柳腰纤纤作细布,呈上了宫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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