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自己这边。
不好打，真的不好打。
如果不是少爷的计划先占领吕宋，迫使日本抵达安达曼海后绕道，把他们的回国道路无限拉长，按照之前参谋部的推演来看，要消灭日本主力舰最少也起码要付出五艘主力舰沉没，数艘重创的代价。
这种沉重的代价是太平洋舰队难以承担的，说白了目前各国虽然极度痛恨太平洋舰队的崛起，却也不愿意直接参战，就是因为谁都知道，要掐死太平洋舰队就不得不面对巨大的损失，所以英美两国死了命帮助日本造舰的同时，自己却装出一副袖手旁观的架势，就是准备等到两家打得差不多了来摘桃子。
如果一下子损失五艘以上主力舰，恐怕美英两国就会立即扑过来咬上几口，更别提此刻已经抵达澎湖的德国舰队了。
所以这一战除了要消灭日本舰队外，还需要尽可能的减少自身伤亡，要想实现这种两全其美的战术是很难的，幸好少爷提出了一个至今仍让他觉得大胆的计划。
抢占吕宋，逼迫日本归国舰队改道，利用舰队全面装备了无线电后的信息和情报优势，以靖海级先先导，设立三道阻击线。
第一道就是利用靖海级的速度和大量小口径主炮，沿途骚扰，让日本舰队精疲力竭疲于应付的同时，尽可能打掉那些速度极快的小型军舰。
第二道要利用靖海四舰的阻扰和拖延，迫使日本归国舰队进入预先选好的伏击圈，以八艘重巡和两艘战列舰为主，全力打掉它几艘主力舰。
第三道则是日本东京外海剩下的由龙国章亲自带领的四艘战列舰，不过这三道狙击线，并不能保证全歼日本主力舰，因为他们东京湾内的四艘主力舰肯定会前来帮忙。
不过这也已经在少爷的算计中，谁会想到他从一开始就打算替舰队捞取一些战利品，缓解一下舰队日益老化的现实。
等到日本所剩不多的军舰回到横须贺后，那么……想到这里，陈平嘴角诡秘一笑，秦寿和薛慕华应该准备好了吧？
“报告，旅顺电报，我先头部队二师一团一营，已经于今日上午九时越过鸭绿江，并没有遭遇太强的抵抗。”
“目前，浮桥搭建的工作已经开始，陈军长说今晚零点前，就可以完全搭建完毕。”
“另外，关岛无线电站于十分钟前收到听风号信号，听风号汇报他们在小巽他群岛遭到了日本舰队的炮击后脱离，目前已经由台风号接替跟踪。”
义州开打并没有让陈平感觉意外，这本来就是计划中的一环，只是听风号的消息，却让他心头一紧豁然站了起来，走进了安置在隔壁的临时指挥部大海图前，手指很快找到了位于爪哇岛以东，印度洋和帝汶海之间这片小群岛。
“其他的侦查舰呢？”
“台风号正在尾随，听风号撤至了左翼四十海里外待命，烈风号在阿拉弗拉海待命，飓风号和顺风号已经进入了珊瑚海。”
陈平点了点头，为了这次任务，海军部早在一年多前就秘密建造了五艘千吨级的侦查舰，听风级，所以听到汇报后他并太担心听风号会遭遇危险，虽然听风级只是一种侦查舰，火力也只有一门105舰炮和两门37毫米速射炮，但却是第一种装备了蒸汽轮机的军舰，甚至比靖海级还早一个月。
采用了更节约的燃煤锅炉，但速度依然达到了惊人的30节，并且续航力达到了三千海里，当初下水测试时龙国章差点就要抱着亲上两口，如果不是另有计划，他早缠着少爷给所有驱逐舰换上蒸汽轮机了。
所以只要听风号想跑，任何一艘日本军舰都追不上它，只是这一路上水文复杂小岛众多，如果不能盯紧让对方跑掉，那就头疼了。
幸好台风号已经贴了上去，但问题是山本权兵卫想干嘛？为何这个时候炮击侦查舰？是听风号的监视让他不耐烦了？还是他想掩盖什么？
盯着小巽他群岛的位置，陈平眼中冷光闪烁，前方就是马鲁古群岛，顺着那里直线而下，就是棉兰老岛。
陈平眉心跳了两下，抽出一支烟点燃后摇了摇头，这条路虽然可以威胁棉兰老岛，甚至还可以威胁整个吕宋，那一带海域太过破碎，一旦被太平洋舰队咬住，想跑都跑不掉。
所以，“不该是这条道路！”陈平狠狠地掐灭了烟头，问道：“舰队到了那里？”
“第一轻巡编队已经抵达加罗林群岛，已经联系上那里的保护陆战队。”
“第二重巡编队也即将抵达。”
“第三战列舰和重巡编队已经到达帕劳群岛。”参谋见到陈平的目光死死盯住了马鲁古群岛，也有些焦心，问道：“参谋长，要不要让第三编队先退回来？”
“不用。”陈平肯定的摆了摆手：“如果山本权兵卫有那么大胆，就不会被我们六艘主力舰吓的去绕道。”
“计划不变。”
“告诉乐飞，尽量多的打掉日本的驱逐舰编队。”
“是。”
……
陈平猜得果然不错，之所以听风号遭遇炮击，并非因为山本权兵卫准备逃走或者奇袭棉兰老岛，而是吾妻号巡洋舰上的水兵太紧张了，见到浑身漆黑的听风号，便以为它会把太平洋舰队带来，所以才发生了炮击事件。
虽然事情过去了好几天，但那一幕依然让请假出来，执拗的要亲自观战的约翰费舍尔双眉紧皱，而与他随行，并带来一艘巡洋舰在布莱尔港与费舍尔汇合一起准备观战的远东舰队司令菲利特曼也同样摇头苦笑，和几年前他参观的那支日本舰队相比，这支新舰队虽然战舰更多也更强大，但兵员素质也实在是让人担忧。
为了和日本舰队区分开，这艘悬挂着英国国旗的巡洋舰一直远离日本舰队十海里跟随，除了它之外，法国德国和美国也各自派来了一艘巡洋舰，即便是没派军舰来的国家，也通过外交努力把自己的军官塞进了这四艘巡洋舰上，大家都想亲眼看看这场铁甲舰以来最大规模的海上决战到底会打成什么样子。
“它又回来了。”
菲利特曼放下望远镜，递给了身边的约翰费舍尔，指着远处那艘浑身漆黑的小型军舰，说道：“约翰，你认为它们有几艘？”
约翰费舍尔也早已看出了蹊跷，虽然每次出现这种千余吨的小型军舰都是一个样子，浑身漆黑没有半点标识，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那是谁的军舰。
以他们的眼光也都知道，千余吨的军舰即便是全装满了煤炭，也跑不了那么远，所以对方一定是采用了接力跟随的方式，黑色小军舰一定还有其他伙伴。
只不过并没有人对他们的出现有多担心，除了紧张的日本人外，因为大家都知道，即便是黑色小军舰一路跟随回到了日本，它也没办法将最新的消息发回去。这是在海上，而且还是岛屿密集的西南太平洋，根本没有电报可以使用，即使他们能跑上一百节的航速，等把消息传回去再带着主力舰队赶到这里，恐怕日本舰队早就到了千里之外。
费舍尔接过望远镜，望着镜头里那艘小军舰高高前后桅杆上的几根竖直的“铁线”，不知为何心头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但这几天搜肠刮肚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那是什么。
“避雷针？”费舍尔摇了摇头，桅杆需要避雷针，但也不需要那么多吧。
放弃了毫无根究的思考，费舍尔将望远镜还给了身后的卫兵，看了眼旁边的德国巡洋舰，问道：“威廉二世那个疯子派谁来了？”
“一位叫费兰茨·冯·佩尔西的海军中校，听说他带来了三十位少校军官，准备执行德国和太平洋舰队合作的计划，如果李默获胜，这些海军军官将进入太平洋舰队实习。”
早就对德国新海军法案极其反感的费舍尔听完菲利特曼的话，气的脸都青了，毫无风度的骂道：“很显然，威廉二世和李默有个非常大的共同点，都是疯子。”
费舍尔骂了几声，才扭头问道：“菲利特曼阁下，您认李默会在那里等待？”
菲利特曼吸了口气，从黄海海战，从对马海峡，两场海战中太平洋舰队都是选择了伏击战，第一场利用了日本舰队急于回家的心理，第二次则通过一连串的成功诱敌计划，骗得俄国人一头撞进了伏击圈，最终被全歼。
此时李默的作战计划已经初步清晰起来，他之选择对日开战前选择率先于西班牙开战，并且派来了六艘主力舰用迅雷不及掩耳的强大火力优势解决西班牙远东舰队，封堵住了马六甲海峡，就是想拉长日本舰队归国的道路，尽可能的消耗日本人的信心，让他们疲倦。
他们甚至相信，之前隔着苏门答腊岛和爪哇岛，两支舰队已经进行一次海上长跑赛，只是此刻的太平洋舰队主力是调头进入了菲律宾海，还是继续往东追到了几内亚岛？
那四艘神秘的军舰，和四艘改装后边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的俄制军舰，到底躲在哪里呢？这次的伏击点在哪里？
菲利特曼迅速的走到了海图前，望着杂乱的西南太平洋，也是苦笑摇头。从海图来看，这片大海是进行伏击战的最好地方，它有众多的小岛和破碎的航道，非常利于掩护舰队奇袭。
但这里也是最困难的伏击点，复杂的水文情况和岛屿林立的环境，加上缺乏电报等通讯手段，在这么广袤的范围内舰队根本无法进行定位，所以……
菲利特曼把眼睛盯住了距离日本更近的一个地方，手指一点。
“小笠原群岛？”
“是的。”
菲利特曼点点头：“小笠原群岛被李默买下后，就一直处于高度封闭的地方，外界几乎很难了解里面的情况，所以那里是最佳的隐藏地，我相信他们那八艘消失的军舰就在那里等待。”
“从之前的战术行动来看，太平洋舰队始终保持了四艘主力舰封堵住了浦贺水道，现在更加强为了四艘战列舰，就是害怕防止日本国内的舰队冲出水道前来会合。”
“从这些举动来看，我认为他们会被伏击点设于靠近日本的地点，而且小笠原群岛附近海域是这次日本舰队回国舰队途中唯一无法回避的航段，除非他们愿意直冲琉球。”
直冲琉球当然不可能，虽然李默的主力舰队都出来了，但不代表琉球那么好欺负，数百门大口径岸炮，大量的小型鱼雷艇和水雷封锁，足够淹没整支经验不够丰富的日本舰队。
何况这是目前世界上铁甲舰经验最丰富的一支舰队，相信他们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在远海拦截技术手段不足的情况下，选择近海拦截肯定是最佳手段。
但太平洋舰队真的会选择小笠原群岛吗？
费舍尔动了动嘴角，还没发出声音身后便传来了舰长的声音：“将军，我们已经进入所罗门海，日本军舰也开始加煤了，预计明天早上可以越过新不列颠岛。”
……
明天清晨通过新不列颠岛。
乐飞缓缓放下了烈风号发来的日本舰队动向的情报，抬起头，外面的天空早已挂满了星辰。
身旁，完成了保护陆战队抢岛任务的哥萨克号和德拉季奇号已经加入了编队，他们将和四艘靖海舰一起，担负这次长途奔袭的任务。
舰队的速度并不快，只保持了十六节的中等航速，并非乐飞不知道这六舰能跑多快，而是他必须积攒力量为即将到来的海战做好一切准备。
这不是可以任意折腾的檀香山号试验舰，从舰炮到动力，从观瞄到舰内各子系统，这是一艘全新的军舰，虽然在几个月的测试中表现完美，而且不久前还做过一次全面的保养，但此时还不是发力折腾的时候。
虽然速度并不快，但呼呼的海风还是不断沿着舷窗灌入舰桥，带着凉意的海风吹散了白天的酷暑，也让仿佛给这支沉默奔袭的舰队插上了翅膀。
十艘主力舰，还有十六艘辅助军舰，足以让任何一位太平洋舰队的舰长滴口水，但乐飞也非常清楚，以靖海级的能力，打掉对方战列舰和重巡是不现实的，152毫米新式舰炮虽然威力大幅提升，但还没到万米击穿十艘主力舰装甲的能力。
如果把距离压近到七千米，也将遭到对手的猛烈炮击，虽然舰体庞大，排水量近万吨，但靖海级还没到能挨几发305毫米重弹面不改色的地步。
所以他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十九艘辅助军舰上，四艘日本轻巡，十二艘驱逐舰和三艘补给船，没有一艘能过抵挡住的四十八门152毫米舰炮和二十四门130毫米舰炮的狂轰滥炸。
当然，他也没忘记那四艘前来观战的军舰，嘴角难得勾起了一丝微笑。
明天。
一切迷雾都将揭开，他相信，整个世界都会被靖海舰风一般狂飙突进所震惊那些列强们都会发现，他们所秉承，所坚持的海战模式已经彻底崩溃，海上拦截战已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随着无线电、蒸汽轮机和燃油化等新技术的使用，随着新式舰炮射程越来越远，舰队已经从近海决战已经发展到了远海战术拦截，从不到五公里的炮战距离延伸到万米之外。
他相信，整个世界都会被这股速度和距离的风暴给烫伤，当他们低下头，拿着放大镜仔细研究这场海战后会发现，太平洋舰队已经悄然站上了这个时代之巅。
“熄灯。”
乐飞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下达了今天的最后一个命令，五分钟后六艘军舰内所有会影响休息的光源都被熄灭，除了值班人员外，所有人都被勒令爬上了床，不管你睡得着睡不着，都必须闭上眼睛。
一切，都为了明天。
第六卷 远东第一战 第259章 速度将改变海战
徐徐的海风吹散了一夜的阴霾，数以百计的水兵们挤上了甲板，望着东方已经露出了一半的红日，开始虔心祈祷。
山本权兵卫站在舰桥内，并没有打搅士兵们的动作，对于一支已经长途航行了数万海里的舰队来说，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已经被压榨到了极致，谁也不知道那根弦何时会崩断。
但显然现在还不是结束的时候，距离回家的道路还剩下一小半，听起来挺少，但距离也有四千多海里，全速航行的话需要十二天。
问题是，舰队已经无法全速了，上万海里的航行，使得每艘军舰船底都沾满了寄生物，这些小东西严重拖延了舰队的脚步，使得舰队的平均速度从十七节一下子降到了十五节。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更严重的是出发前大家已经得知了吕宋被太平洋舰队攻占的消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