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没必要再让将士们流血了!”
“是啊!公爵大人,请您相信我们,关于日本赔偿的问题,虽然一亿英镑有些多,但我想日本人应该会补偿您的损失。”停顿了一下后,莱克尔向前倾了下身体忽然问道:“现在我们英国最想知道的是,如果得到了赔款,和日本停战后,您是不是会离开琉球?”
果然,戏来了!
李大少爷咂咂嘴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知道对方这是在试探,看看自己是不是准备赖在远东了。幸好这方面他早有准备,眯起眼睛从口袋里掏出一份皱巴巴的授权书,递给了莱克尔说道:“其实这次我来琉球还有另一件事,我最好的朋友琉球国王尚泰被日本人囚禁了,这次来就是得到了他的授权,来迎接他回国重建王国的!”
“琉球王的授权书?!”
莱克尔手扶额头哭笑不得,上次是女王的,现在是国王的,这家伙哪来这么多授权书?
和莱克尔哭笑不得不同,菲利克曼惊讶的望着李默,仿佛看到了史前怪兽!琉球王被日本囚禁的事早就不是秘密了,而且那还是在很多年前了吧?一个七老八十落魄等死的国王和你是朋友?这是丹麦那位安徒生先生写的童话故事吗?
“嗯,错了,是我父亲的朋友。我的老管家可以作证!”李大少爷端着茶杯,想想也觉得年龄差距有些大,一脸认真的改口道。
“你的父亲?老管家证明!”莱克尔觉得自己快要吐血了,你父亲恐怕连都白骨都找不到了吧?用贴身老管家来证明!这简直是太无耻了!
还好,莱克尔总算是憋下了这口闷气,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两人立刻摊开皱皱巴巴的授权书,看着上面朱红色的大印,顿时面面相觑。“这玩意是真是假?”
“呸!当然是假的。”李大少爷心底对这种造假行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再说了,这封授权书是真是假很重要吗?英国人要的不过是自己立刻撤军!
“两位大人,实不相瞒,只要我能接回琉球王,恢复王国的统治,太平洋军就会立即回夏威夷。”李大少爷态度诚恳表态道,心底却早就乐开了花,暗想:“当然,要是人家琉球王盛情难却,封我做亲王,少爷也该尽一下亲王的责任吧。”
莱克尔自然知道李大少爷不会甘心这么容易就从远东撤走,不过此时此刻说这些也没用,只能先把琉球王要回来,看看他是不是会真的履行诺言了!菲利克曼也是微微一愣,这份证明是真是假对他和英国来说其实一点都不重要,他需要做的是限制太平洋军进入远东!
至于李大少爷,早就打算赖在这里了。再说了,等琉球王回来,封了少爷当亲王,那我也该尽尽亲王的本分不是?
一时间三人都陷入了沉默,却都忘了琉球王还在日本人手里呢,对日本来说,放回一个落魄的国王换取与太平洋军的停战不是问题,但同时要失去苦心得到的琉球群岛,却几乎等同于割地了!
在没有想到办法让太平洋军立刻撤离的情况下,莱克尔也只能率先考虑李默之前的保证,立刻说道:“亲爱的公爵大人,您的条件我已经知道了,我想我知道该怎么调停您和日本之间的误会了!”
“瞧瞧人家,多有学问,全歼人家的舰队这叫误会!”李默心底赞叹两句后,却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问道:“公使大人?将军阁下,难道日本人也请帝国出面调停了?为什么我至今也没收到公函?”
“呃……”莱克尔没想到李大少爷会这么问,一下被噎得哑口无言,虽然驻日大使已经前往会见天皇了,不过的确还没拿到正式公函,现在自己却是没什么理由干涉这场战斗,不过一想到日本被削弱后的后果,咬咬牙说道:“不错,日本人已经答应,将由帝国远东舰队负责调停这次冲突。”
“做操的!居然还用远东舰队来欺负少爷!”李默放在身后的右手,竖起一根鄙视的中指,装作大松口气,说道:“太好了,既然大英帝国愿意为我做主,我还操什么心呢!总比美国人来干涉的好!”
“哦?美国人也来了吗?”菲利曼特皱眉头了,他没想到美国人动作这么快。对他来说,如果美国人借这次机会进入远东,威胁将远比小小的太平洋舰队更大!
李默故作惊讶:“嗯?难道两位还不知道吗?美国的两艘巡洋舰三天前就进驻了东京湾,日本人也正式授权请求他们出面调停,难道没有和两位说?”说完,还故意指了指隔壁:“他们的代表就在隔壁,原本刚才我准备去见他们的,不过听到公使大人您来了以后,就先来见您了,要不一会我们一起去见见美国代表?”
莱克尔当然不能在此时去见美国人,万一被人戳穿了还没拿到调停公函就出面,不是被人笑话嘛,所以连忙摆手:“当然,我们当然知道,不过我想您还是先去见见他们,听听他们的意见吧!”莱克尔连忙打了个哈哈,心里却把日本人骂了个半死,这帮该死的小矮子,居然先联系美国人!
这时,杜大壮突然从门外走来,喊道:“少爷,美国人说,您要是再不去见他们,他们就要自己冲过来了!”
啪!
李默狠狠一拍桌子,胡咧咧劈头骂道:“怎么办事的!你没说我正在会见大英帝国的贵客吗?让他们再等等!”杜大壮委屈得撇着嘴:“少爷,我说了,可那位乔治杜威将军说,说……”
“说什么!”李默怒道。
“他说他们比英国人先到,所以少爷您应该先去见他们!而且还说远东舰队是舰队,他的太平洋中队同样也是舰队!应该一视同仁!”
“该死的美国佬!小小的一支太平洋中队,也敢要和远东舰队平起平坐!”菲利曼特狠狠捏了一下手中的茶杯,却没发现李大少爷裤子下方对杜大壮翘起的大拇指。
……
上次古巴事件后,美国人突然宣布的大规模造舰计划,明显就是针对英国的,两国之间此刻本来就是龌龊不断,没直接对骂就不错了。
所以李大少爷故意采取的小挑拨还是有效果的,无论是莱克尔还菲利特曼,都没有去见美国人,而是谈完后,立刻搭乘军舰赶往日本。至于李大少爷,也不可能去会乔治杜威和美国派来的调停人罗斯福,所以就让李恩富先去接待了。
1894年10月10日,在和檀香山互相宣战第23天,在遭受了十余个港口被摧毁,主力军舰都被击沉的重大损失后,为了保存最后的海军人员,日本不得不请求美国人和随后赶到的英国人介入调停。
李大少爷狮子大开口,全权任命了李恩富作为谈判代表团团长后,提出了谈判的先决条件,那就是必须由英国远东舰队和美国太平洋中队暂时接管横须贺港,确保代表团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才会进行谈判。
这个条件日本人自然没话说。最积极的是美国,当天就派出了停靠在东京的两艘巡洋舰接管了横须贺港,这让随后抵达的英国远东舰队司令菲利克曼非常不满!要知道这里可是日本,是英国传统势力范围,如今却被美国人插了一脚!
三日后,李恩富带着数十位代表团成员抵达了横须贺港。
谈判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僵局,因为李大少爷的胃口实在是太大了,第一次会面,就把日本代表团和负责调停的英美代表震得钻到了这桌子底下。
释放琉球国王并承认琉球主权完整,割让九州、四国和北海道三岛中的任何一座,同时开放横滨作为夏威夷王国通商港,赔偿太平洋军抚恤金一亿英镑!
第一个条件倒是可以商量,反正琉球此刻已经全境被占了,日本也没办法夺回,至于后面那些,纯粹就是故意刁难了!
九州和四国岛对日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更别提占日本五分之一的北海道了!如果失去了三岛中的任何一座,日本还不如干脆直接举手投降,让李大少爷来来做日本总督得了!
至于开放横滨通商港,更不能接受了!要知道横滨就在东京湾内,紧挨着大本营东京,一旦被太平洋军插手心脏地区,日本将永无宁日!至于赔偿,别说一亿英镑,日本此刻就连一千万都掏不出。为了准备对朝战争,日本上下穷兵黩武,早就花光了最后一个铜板。
面对这么无理三大要求,别说是日本了,连英美两国都不能接受。
所以,以陆奥宗光和伊藤博文为首的日本代表团,在太平洋舰队实际已经控制了琉球的情况下,很快答应了第一个条件,但对割地和赔偿,却直接给予了拒绝!谈判从开始十分钟后便进入了休会,不欢而散。
不过这难不倒已经被英美列强称为夏威夷少爷,外号远东纵火者的李默,最直接反应就是立刻下令舰队攻击鹿儿岛,经过一天一夜的炮轰后,早已狼藉一片的鹿儿岛首次迎来了太平洋海军陆战队的光顾。
没等李大少爷过过鹿儿岛总督的瘾呢,得知消息的日本政府大惊失色,在仅剩的海军根本无法打破太平洋舰队海上封锁,无法派兵前往支援的情况下,只能恳求英美介入。而莱克尔知道这是李大少爷的谈判手法,根本不会真的占领鹿儿岛,所以表示在双方取得谈判成功前,不会介入战争。
虽然乔治杜威和罗斯福很想借此机会打击一下嚣张的太平洋舰队,可在英国人选择了中立的情况下,他们也不得不宣布,美国不直接介入战争。
莱克尔知道,李大少爷是在玩做生意那套手段呢,所以重新照会了日本代表团,开始一分钱一分钱的往下砍价。
惊慌失措的日本代表团只得重新回到谈判桌前,面对坐在对面悠闲自得的李恩富,面对九州岛上已经强行接管鹿儿岛的太平洋军陆战队,只能咬着牙开始了艰苦的侃价过程。
割地肯定是不行的!
在日本政府死活不愿意割地,英美也不支持的情况下,李大少爷从善如流,果断放弃了日本三大岛,出乎所有人预料的选择了要求购买日本南方外海的两大群岛,即伊豆群岛和小笠原群岛。
伊豆群岛位于日本东京湾海外,最近的岛屿据本岛不过几百公里,被视为是扼守日本东京门户的天然屏障!这样一个战略重地,如果被太平洋军取得,就犹如在日本胸口插了把匕首!而小笠原群岛虽然遥远,却是日本最大的渔场,捕鲸重地!也是日本迈向太平洋的象征!
所以日本人再次拒绝了!
这下李大少爷可火了,最后摊牌!让李恩富在谈判桌上扔出一万美元的支票,并以他私人名义求购小笠原群岛,还表示自己已经做出了极大让步,如果连最后这个小群岛都拒绝,谈判将立刻终止,太平洋军将直接接管群岛!
所有人都没想到,李大少爷对岛屿的渴求是那么强烈,即便是太平洋军内部,也有很多人不明白少爷要那片鼻屎大小的群岛干什么,居然还私人出钱购买。
用龙国章的说法,只要一艘驱逐舰就能占领小笠原群岛了,所以这钱花的冤枉!只有陈平和李恩富隐隐猜到了李默的想法。
看似从九州岛到伊豆群岛,再到距离东京以南遥远的小笠原群岛,李大少爷就好像是在英美等国的威胁下,不得不做出让步。但实际上,他的目标就一直在小笠原群岛上!
小笠原群岛,位于日本外海,距离东京以南一千多海里,距离日本本土遥远,共有包括被日本人成为父岛,母岛和硫磺岛内的大大小小三十多个岛屿,总面积七十多平方公里。从面积和资源来看,除了父岛非常优良二见港外,可以作为物资中转外,就只剩下硫磺矿和周边渔业资源外,只能算鸡肋。
但从地理上看,却是联系马里纳亚群岛,遏制由远东进出太平洋的关键点!
由于关岛已经秘密控制在李大少爷手中,按照李大少爷后世美国布置第二岛链的经验,一旦当吕宋、关岛,塞班岛、小笠原群岛和夏威夷联系起来,再加琉球和准备下手的台湾,一条璀璨的项链圈将出现在从菲律宾海至远东的广袤海域!
这条项链内不仅圈住了极为重要的菲律宾海,未来还可以以这条岛链为依托,向更深的西南太平洋延伸!
这样一个战略枢纽,在还全部依靠海运的年代里,是没有理由放弃的!至于采用私人购买的方式,一则可以避开和夏威夷王国的主权纠纷,毕竟目前李大少爷还没有拉屁帘树大旗呢。二来可以让英美等列强承认群岛归属李默私人,并拥群岛主权!
对于李大少爷的让步,莱克尔是极为满意的。对日本来说,在失去了制海权,太平洋军控制外海的情况下,事实上已经失去了继续保卫小笠原群岛的能力,对方能够提出购买已经算是很客气了,只是这支票的金额实在是有些侮辱人!
唯一不爽的是美国,因为一旦小笠原群岛被李大少爷控制,美国目前控制的中途岛就将成为被太平洋军包围的孤岛!
经过再三权衡后,日本政府最后同意以一万美元的低价,将小笠原群岛出售给李大少爷,并在接过支票的当天,就在李恩富的召集下,偕同英美和后来赶来的法意代表监督下,签署了出售协议,各国也同时承认小笠原群岛是李默的私人岛屿,拥有主权。
李大少爷在割地上的步步退让,让英美等国确保远东平衡最终的底线没有被打破,但在没等他们松口气,在赔款数额上的巨大差距,又差点让双方撕破脸!
一亿英镑的赔款,别说是日本人,就连这年头最强大的英国政府也是满头滴汗!要知道大英帝国每年收入也不过三亿英镑左右,日本人砸锅卖铁也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所以日本政府只答应赔款五百万美元,并且需要分三年付清!这一提议得到了美国的支持!
李恩富也不含糊,虽然不在坚持吓人的一亿英镑,但却死守了五千万底线不动摇,甚至不惜退出谈判!鉴于双方之间巨大的差额,美英等国也立即进行了小范围磋商,而李恩富更是积极向他们建议,可以由英美担保,夏威夷政府提供为期十五年贷款的方式,让日本人支付赔款。
对于这种自己借钱也要人人赔款无耻做法,英美代表纷纷竖起中指,连远在琉球整编军队的赵龙等人也对院正大人这个提议感到脸红!
英美担保,夏威夷放贷款。这等于白天把钱借给邻居,晚上又偷了回来,第二天开始逼债不算,还连带弄回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