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下来啊,真笨。”南风瑾没好气的转身朝她吼道,随即气呼呼的转过身,刚才那温泉中的那一幕他还记在心里呢,他真是爱记仇。
砂画冷哼一声,不服气的瞪着她,朗声说道,“那……我帮你吧,转过去。”
南风瑾乖乖的转身,自得的张开双臂,准备让砂画帮他套衣裳。
砂画吞了吞口水,紧紧闭上眼睛,“唰”的一下扯掉他围着的锦袍,然后快速摸黑给他披上白色里衣,冬天有些冷,他的里裤布料很厚,也很名贵,砂画给他披上里衣后,把里裤掂了掂,一下子放到男人前面,“这个你自己套,否则,我一件也不帮你穿了。”
“好,我套。”南风瑾二话没说,轻快的套上里裤,就等着砂画给他穿外衣了。
砂画这下急忙睁开眼睛,发现他已经把里裤穿好之后,小心翼翼的给他披那件龙袍,“来,我帮你系腰带。”
砂画说完,拿出手里的蛇,轻轻摸索着南风瑾的后腰,似乎在找他里裤的口子。南风瑾忍不信轻哼一声,“你……你在干嘛?”她不会在挑逗他吧。
砂画也跟着他喘了口粗气,没好气的瞪着他的后脑勺,继续摸索在他腰上,南风瑾再次嘤咛一声,他低吼一声,重重的喘着粗气,她要干什么?
突然,他感觉一个冰凉而且有些滑溜溜的东西窜进他里裤里。
“啊……”整座红蔷别苑立即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叫声,震得所有宫女和侍卫都冲了进去,她们一冲进去,进入她们眼帘的是她们那平时冷漠霸道的皇上,竟然正伸手在里裤里边摸边叫。
突然,他从里裤里捉了根乌七抹黑的蛇出来,众人立即跟着大叫起来,那蛇卷曲着身子,无辜的看着众人。南风瑾气愤的盯着砂画,紧紧捏着那根蛇,额头上全是汗,他气喘吁吁的朝砂画吼道,“该死的你,竟然偷偷捉蛇来害我。”
砂画想笑,却不敢笑,只得有些不安的捏了捏肩上的青丝,她的头发现在还是湿的呢,刚才只顾着捉蛇整他去了,她竟在冰天雪地里跑了个来回。
“阿嚏!”砂画重重的打了个喷嚏,缩了缩浑身湿辘辘的身子,无辜的望着南风瑾,“我怎么……知道它会在这里,说不定……是你刚才从温泉里带上来的。这温泉接的是……地下的水,里面有些蛇啊、虫啊之类的,也不稀奇。”
“玉儿,快带真主去换件朕的衣裳,等他换好了,朕再好好和他算帐。”南风瑾冷哼一声,攸地把那条蛇扔向温泉,转身朝后面的侍卫吩咐道,“你们都给朕下去,把那条蛇捉上来,再喂饱,再扔下去,再捉上来,如此反复,朕不撑死它,也要泡死他。”
“阿嚏!”砂画又打了个喷嚏,玉儿急忙拉住他,朝内殿走去。
砂画支开玉儿,闻了闻手里的龙袍,还挺好闻的,有一股栀子花的清香,正换衣裳之际,听到外面有个声音,“玉儿,去给真主熬些治伤风感冒的中药。”
“是,皇上。”
他们的声音离她好近,不会吧,南风瑾趁她换衣裳之际,冲进来了?来不及细想,砂画快速套上那件有些大的龙袍,扣子都没扣好,腰带也没系好,慌忙的握住领口,看着突然闯进来的男人。
“你说我自己从温泉里带了条蛇上来?难道那条蛇长脚了不成?还能贴在我身上?那我怎么没感觉到,你就狡辩!你这坏坏坏女人!”南风瑾气得脸色发绿,再看了看有些无辜表情的砂画,他竟然觉得浑身有些发热,体内蠢蠢欲动。
该死,他不会又对她产生感觉了吧。
“你就站在那,别动,等我过来。”南风瑾吩咐她,然后开始朝她走去。
“你要干什么?”砂画惊叫一声,抱起衣裳快速朝南风瑾的左腋下钻去,南风瑾扑了个空,发现砂画竟快速的溜到正殿门前。
砂画朝他招了招手,大声说道,“邪皇,改日有机会,朕还会在招待你生吃蛇肉的。”说完,转身大步流星朝殿外走去。
“夏红衣,你要给我站住,今天的仇,我一定会报。”砂画背后响起南风瑾嘶心裂肺的嘶吼声,他一定恨透她了吧,不仅在温泉里整了他,还在他裤子里塞蛇。
砂画直到走出红蔷别苑,都没看到楚小蛋,他该不会去找若儿了吧,这些天,她都没有见到她们,好想他们,去翠薇居别苑看看吧,她们应该在那里。
还未到翠薇居,砂画就被一阵悦耳的箫声吸引,箫声听起很悲凉,有一种丝滑的感觉,像是在抽丝剥茧,还有一种丝绸的质感,如怨如幕,如泣如诉。
吹此箫的人,一定很寂寞吧。
这弄箫之人的箫声,让她突然回忆起曾看过的一首诗。
几回月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这箫声似浅笑,似低诉,柔靡万端,时而缠绵宛转,时而低沉微弱,安静,悠远,绵长。引得砂画驻足聆听,这首曲子,是她以前没有听过的,可是这种感觉,却是她熟悉的。
不知怎么的,她迈着轻巧的步子,缓缓进入翠薇居前面的那片紫竹林,竹林上全是铠铠白雪,把竹子全部压得歪歪斜斜,杂乱无章,却也更显一种冬日清洌之感。
她就知道是他。男子一身华贵紫衣,腰间系了条镶嵌着紫玉的金镂玉带,头上戴了顶装饰得有二龙朝珠的皇冠,灵气动人,儒雅贵气。
“这曲子叫什么?”两人对视,砂画首先开口。
“《思离曲》。”楚夏的眼中有着一种不可磨灭的沧桑,眼神深邃,淡然看着眼前的她,轻轻走了过来,“你怎么来了?王后的事情,可处理好了?”他这是明知故问,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
砂画轻轻点了点头,男子已经走到她面前,两人离得很近,深深对视,她对他的恨,应该减少了吧。
她能闻到彼此的心跳,轻声喃道,“这首曲子以前没听你吹过,倒是别有一番触感。”
“嗯哼!”他轻声低喃,趁她不备,轻轻托起她的小脸,渴求的望着她,“当然,这是我为我王后所作,不过她从来没听过而已。”
砂画身子轻轻颤了一下,却没有把脸移开,“你很痴情,万一她不喜欢听呢?”
两人的身影被楚夏拉得很近,看着眼前女子娇媚的红唇,他朝她温和的笑了笑,“她喜不喜欢听是她的事,我为她吹,是我的事!”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是在浪费光阴,也许她根本不爱你,也许她根本不想回到你身边。到时候,你年事已高,孑然一生,茕茕孑立,一生都孤独寂寞,你这不是太亏了,何不重新另觅佳人,说不定新人比旧人好呢!依你的条件,全天下的女人都愿意做那位新人的。”砂画同样回报给他一个温和的微笑,笑容很淡,云淡风轻的样子。
楚夏淡然的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我孤独、寂寞?寂寞只是一种心态,我心中有和她的回忆,足足五年的回忆,这些回忆早就将我的心填满,所以,我的心并不空虚。倒是真主你,就像那紫竹林里的竹子一样,直通上天,没有心,你才是最孤独寂寞的吧。何不也忘掉王后,重立新后,另觅新欢,她应该……比那敏感的王后会好些吧。人们常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新的……多好!”
她发现,他一直没有变,历经那么多沧桑也悲凉,他仍是那个淡雅如风的男子,她真的没有心了吗?她真的是那种人吗?
放了我吧,楚夏!也放了你自己。
“你那并不是爱,只是一种执念,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应该放手让她幸福,至少,也许她一个人生活也是幸福的。得不到的,何必强求,也许你们曾相爱五年,过得很幸福,可是你可知道,那五年来,她的心都是空虚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表面的幸福和快乐都只是一种假象,她想过自己向往的日子,而不是养在深宫大苑里的金丝雀。她渴望自由,渴望真爱,渴望你骂她,甚至不理她。可是你什么也不做,你从来不伤害她,你一味的对她好,珍视她。你这样,只会让她对你的愧疚越来越深,直至成伤。那只是一种愧疚,或许,并不是爱。”
“是吗?”楚夏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在她脸庞游走,“我倒想试试,她是在逃避我,还是真的不爱我。”说完,他猛地抬起她的脸,迎向她的唇,四片唇瓣相触,两人顿时战栗一片。
他的吻深邃而浓烈,渴望而炽热,像要把她揉进心里,她这才发现,原来温润的他,竟然也能这么狂妄、霸道,令她窒息。
她紧紧闭上眼睛,任由他在自己的唇瓣上温存,低喃,他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香气,沁入她的心脾,她是怎么了,身体怎么软化了。
不要,不要,楚夏,别再这样了。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难过和愧疚,我没办法拒绝你,但是,也没办法迎合你。
他的大手攀上她蔓妙纤细的腰肢,紧紧捧着她,仿佛天地静止,落雪融化,彼此只能听见两人轻柔的喘息声,时间静止,一切静止。
“楚夏,夏红衣,你们两个在干什么?玩断袖?”一阵冰冷而狂怒的吼声从背后传来。
他俩立即放下对方,退至三尺远。砂画用手轻轻擦了擦自己的唇,有些惊诧的望着气愤难耐的来人,而楚夏,则一脸轻松样,怔怔的看着因娇羞而脸红的砂画。
南风瑾咬牙切齿,狠狠捏住自己的拳头,直直的走向砂画,一把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怒瞪着她,“一会儿用蛇来吓我,一会儿在温泉里整我,一会儿跟别的男人在这里亲亲我我,你实在是太可恶了。”
“放开她,她是我的,不是你的。”楚夏握紧玉箫,眉宇深沉,冷漠的盯着南风瑾。
南风瑾才不怕他,死死的把砂画的手拉住,厉声说道,“她是我的,你才是多余之人。”
“是吗?”楚夏冷洌的扬起玉箫,南风瑾也不甘示弱,一把拔开腰间的玉瑾宝剑,轻轻推开怀中人儿,沉着的喝道,“男人之间的较量,女人走开。”
“慢着,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我根本不爱你们,不要弄脏了这里。”砂画恼怒的看着两人,她还以为他们能喝酒聊天,没想到,仍是这般倔强好胜。
“闭嘴。”两个男人同时出声,“男人的事,女人少插嘴。”
话未说完,箫起剑飞,两条凌厉的身影在半空中跃起,楚夏并未吹箫里的毒针,只是用箫去抵挡南风瑾锋利无比的宝剑,两人龙腾虎跃,不相上下,一招一式,皆困对方。
“几日不见,朕还不知道大帝你爱上了那种没身材,没长相,没胸的男人!”南风瑾一想起那条令他恐怖的蛇,忍不住要讥诮砂画一下。他虽见惯了大场面,什么动物、杀手他没见过,不过那种先是酥麻突然变成冰冷的感觉,让他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有时候会时不时的摸下自己的里裤,生怕里面再来一条蛇。
楚夏冷哼一声,腾空跃起,两人足尖相对,互相攻云。
“你也不见得比我好到哪里去,你现在和我打,不也是为了她吗?”楚夏说完,拔箫迎剑,霎时,电光火石间,两声金属碰撞擦出火花的声音清脆的响满整个别苑。
砂画看他们打得不可开交,谁也不愿先让谁,冷然大喝一声,捂着耳朵尖叫道,“你们别打了,这样有意思吗?像小孩子一样,你们已经老大不小了。”
“你住嘴。”
“你闭嘴。”
两人同时冷冷瞪她一脸,继续转身开打,不顾在一旁为他俩提惊受怕的砂画,南风瑾边打边问,“砂画,你希望他胜,还是我胜?”
楚夏冷声接道,“当然朕胜!”
“是吗?”南风瑾冷哼一声,“我不仅要赢回她,还要赢回两个孩子,我说到做到,你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两人正打得火热,谁也不让对方,砂画在边上看得心惊肉跳,生怕他们其中某个人受伤,那箫和剑都是利器,被伤着的人,一定得去掉半条命。
这时,她看到殿门口有两个蹒跚乖巧的孩子走了出来。
砂画顿时计上心头,快速跑上殿,轻轻抱起她们,“小蛋,若儿,快去叫你们父皇住手,别打了。”
“母后,我们这就去。”小蛋乖巧的点了点头。
砂画放下她们,在前面护卫着,把两个小小的身子挡在身后,这时,只听两声清脆的“父皇”声响了起来。
楚夏和南风瑾同时抬头一看,小蛋和若儿什么时候出来了,而且躲在砂画身后,探出两颗小脑袋,傻傻的望着他们。
两人像是有默契般,快速放开对方,一跃下地,收箫收剑。
砂画这才松了口气,这两个小孩子真有用,一来他们就不打了。
楚小蛋不由自主的朝南风瑾跑去,若儿也朝楚夏跑去。
“父皇,你们怎么要打架,这样不好。”楚若儿扑倒在楚夏怀里,等抬起头,看着楚夏有些感动的眼神,突然朝南风瑾跑去。
像是有默契般,楚小蛋也慌忙放开正抱着的南风瑾,大声吼道,“谁要抱你,刚才跑太快了,跑错了,我要去看我父皇,不理你。”说完,一阵风似的朝楚夏跑去。
两个男人怀里的孩子瞬间变化,南风瑾拥着楚若儿,楚小蛋趴在楚夏身上,可是两个大男人总感觉,她们好像不是自愿来自己这的,她们好像更在乎对面那个生活了很久的男人。
砂画坦然走向众人,轻轻一招手,两个孩子就像闪电般跑到她腿边,一人拉起她一只手,十分依恋的把小脸贴在她身子上,她得意的朝两个男人笑了笑,“看来,她们比较喜欢我,那我就不好意思了,把她们接去清阳殿玩玩。”
“我也去。”南风瑾率先开口。
“还……还有我。”楚夏剑眉一声,不甘示弱。
砂画无奈的摇了摇头,朝两个孩子使了个眼色,两个孩子立即对两个大男人充满鄙夷的大声吼道,“不要你们去。”
看着两人无趣而失望的眼神,砂画笑得更加得意了,她牵起小蛋和若儿,踏着积雪,慢慢朝清阳殿走去,只留下在心底叹息的两个男人。
他们再怎么说也是孩子的爹,对孩子无微不至,十分关心,可是一遇到她们的娘,她们就变心了,之前他们的努力全部化为泡沫,化为乌有。
再怎么努力,他们在孩子心里的地位,还是不如孩子的娘!
因为,孩子是吃娘的奶长大的。
正阳殿
招待三国乃至一些番邦小国的宴会终于来临,大殿内载歌载舞,丝竹声声,觥筹交措,琼浆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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