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孩子是吃娘的奶长大的。
正阳殿
招待三国乃至一些番邦小国的宴会终于来临,大殿内载歌载舞,丝竹声声,觥筹交措,琼浆玉液,名贵侍肴摆满大殿。
正阳殿两旁挂着金色的大灯笼,殿中央的舞姬正卖力舞蹈,正殿上方的宝座上,坐着一身锦袍,装扮浓重的砂画。
正殿左边和右边,分别坐着南风瑾、楚夏、烈如婵和一些宾客,天下四大出色男人共聚一殿,真是少有,惹得边上那些官家小姐们惊叫连连。
南风瑾和楚夏虽然看起冷酷淡漠,却不像烈如婵那样危险。
砂画注意到,那名叫火凤,眉心中间有轮弯月的妖冶女子,也坐在烈如婵边上,她肩上那只嗜血鹦鹉像它的主人一样凌厉,烈如婵皆是一身黑色装扮,虽然坐着轮椅,不过看起来仍是那般尊贵邪魅,这么出色的男人,即使身体不便,仍然能吸引众人目光。
殿内众人都各怀心思,穿着美丽的宫女开始为宾客倒酒,砂画轻轻抬头,把袖子拂在脸前,轻啜了一口美酒,抬头时正发现,三道凌厉的目光正齐刷刷的朝她射来,她沉着冷静的举起酒杯,“朕很荣幸今日大寿能得到三位帝王和其他宾客的祝福,这杯,就当朕敬大家,谢谢大家来到罗刹。”
殿下众人皆举起杯子,朝她比划了下,一饮而尽。砂画一边饮酒,一边抬眼看烈如婵的眼神,他的眼神阴鸷而深沉,而他旁边的火凤,更加冰冷嗜人。
“黎夫人到!”礼官高唱一声,大殿外顿时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众人大惊,谁这么大胆,竟敢如此喧哗,待女人走进来,大家才细细打量她一番。女人一进来,就取下肩上的粉红狐裘,递给身边的侍女,露出一身轻薄透明的纱装,里面白嫩晶莹的肌肤若隐若现,她浓妆艳抹,年纪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头发高高挽起,看起十分艳丽,是位丰韵犹存的美人。
砂画看了她一眼,原来是黎夫人,黎夫人之所以这么大胆,因为她是先皇夏建章的亲妹妹,封号一品诰命夫人,她名夏黎儿,她的事迹,可不是一句二句能说清的。
她一进来,众人就开始小声议论,特别是那些大臣和前朝郡主,纷纷用一种复杂或鄙夷的眼光看着她。
“拜见真主,真主万岁万岁万万岁,黎儿来晚了。”黎夫人朝砂画拂了拂身,温和的朝她笑道,砂画朝她点了点头,她便扫了一下众人,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真巧,她的位置就靠着南风瑾,砂画有些不悦的扫了她一眼,想必,她的眼神,又直勾勾的朝南风瑾望去了吧。
这时,南风瑾左侧有位打扮十分艳丽,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子轻声说道,“怎么黎夫人不在家侍奉两位夫君,却偏要到这大殿上来呢!莫非是三国君主太过出色,黎夫人也想来凑凑热闹,就不怕家中二位夫君吃醋伤心么?”
砂画记得那个女子,是夏建章六弟的女儿,封号静仪郡主。
此话一出,惹得除了罗刹之外的众宾客一脸迷茫,纷纷把眼光瞟向那位有些妖娆风骚的黎夫人。
黎夫人是见惯了世面,听惯了流言的人,她轻啜了一口酒,不卑不亢的娇声说道,“怎么,静仪郡主是羡慕黎儿,还是忌妒黎儿。黎儿有幸能得到两位夫君的眷顾,黎儿此生无撼,这种宴会黎儿每次都会应王兄之邀参加,有何稀奇!难道只准他们男人三妻四妾,不能我们女人一妻侍二夫吗?再说,夫君们愿意,而且也对我很好,静仪郡主也想要这种恩宠吗?何不学学黎儿,做自己的人,不管别人质疑的眼光。”
“你--哈哈。”静仪郡主轻笑一声,随即说道,“黎夫人倒是大方坦诚,一女侍二夫这种事也敢堂而皇之的摆上台面,你不怕丢了罗刹的脸,让北冥邪皇、东陵大帝和西塘大王耻笑吗?这种恩宠,静仪不想要,还是黎夫人你自己享受吧。”
这时,坐在左边的蓝炫却插话道,“在下倒是认为黎夫人胆子够大,够爽快耿直,在我们那里,这种行为称为NP,很多人不能够接受,没想到黎夫人敢于承认,在下佩服。”
他没有说反话,他真的佩服这个女人,不管别人私下里说她多么淫荡,多么无耻也好,他只是觉得,每一个人背后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属于自己的哀伤,人们为什么要用一些伤人的评论去破坏人家,说不定人家生活得很幸福。
黎夫人朝他礼貌的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喝起自己的酒来。
“要朕跟别的男人同时分享一个女人,朕办不到,朕宁愿失去她。”南风瑾扬起手中酒杯,迷离的看了眼砂画,一饮而尽。
“朕……更办不到。”楚夏也如此。
这两个天地间最厉害的人中之龙,为人霸道,占有欲这么强,对这种事情当然是疾恶如仇,此刻正朝他们抛媚眼的黎夫人,在他们眼里变得十分不堪和恶心,他俩纷纷转过脸,仿佛连看她一眼也折寿十年似的。
静仪郡主不依不饶,涨红着小脸,十分厌恶似的盯着黎夫人,娇声说道,“像那种伤风败俗,风化礼节的女人,应该浸猪笼才对,大家说是不是?”
“依我看,不止要浸猪笼,连那奸夫也要一起扔下河,沉河而死。”另一位小姐也跟着接过口。
大殿内闹得更凶了,砂画冷眼看了看那些说风凉话的人,再看看一脸不以为意,自顾自喝酒的黎夫人,她真佩服她的定力,要是她,早就一剑把那些多嘴之人宰了。
“行了行了,都停止议论这个话题,几国大王都在这里,他们都没有王后,也没有意中人,说不定是来我罗刹选妃的,静仪你们收敛点,如果能得三位君王赏识,带回去随便封个妃嫔什么的,也足够你们享福一辈子了。你们还是谈谈诗词歌赋,或者上殿表演些才艺吧。”砂画朝大家挥了挥手,转头却看见黎夫人有些感激的看着他。
她立即收回眼光,黎夫人千万别看上她,她最怕被女人缠上了。
静仪看了看身旁的南风瑾,挠了挠胸前的头发,率先站了起来,朝砂画微微一笑,“真主,静仪想为大家弹奏一曲,让大家一边听这悦耳的琴声,一边开怀畅饮,如何?”
砂画点了点头,“准了。”
静仪边上的女子则纷纷低头检查自己的衣物,个个蠢蠢欲动,都想在几位皇帝面前表演一番,有几位开始小声嘀咕。
“静仪还说黎夫人放荡,我看她啊,也好不到哪点去,一听人家是来选妃的,她就忘了自己的出身,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她只是我爹娶的一个贫穷女人生的孩子,是庶出。身份低贱,为了攀上高枝,不知羞耻。”边上一位打扮艳丽,容颜却不及静仪的女子不满的说道。
“再怎么说,静清你也是她姐姐,这话让她听见了不太好,说不定她真的运气好,一跃飞上枝头当凤凰,那你的日子可惨了。”另一位身穿浅黄色罗裳的女子对静清说道。
静清不满的嘟了嘟嘴,扬起头,“看我一会儿上去表演跳舞,声势一定要压过她,她再怎么弹,都是个庶出,比不上我们是真的金枝玉叶,再说,人家那三位君王这么出色,怎么会挑她。”
“你们说,那几个皇帝,哪个最好看,哪个最威武?”
“依我看呐,北冥的皇帝最好看,一身尊贵气质,表情冷冷的,他越冷,我越喜欢。”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还是喜欢东陵大帝,他一脸淡然,儒雅文静,这种类型本小姐喜欢。你们都不许跟我抢哦,谁抢我骂谁。”
“我倒是觉得那个坐轮椅的不错,虽然他看起来有点恐怖,会让人觉得害怕,但是这种人其实很有安全感,呆在他身边,没人敢欺负我。就是……他的腿有点……问题。”
“你说那个瘸子?他有什么好,样子看起凶凶的,像要吃人一样,你敢和他生活在一起,不怕半夜把你吃了?你看他边上那个怪异凶狠的女人,跟他一样让人看起不寒而栗。其实我觉得,咱们真主不错,真是位翩翩公子,你们说呢?”夏静清一边兴奋的讨论,一边朝砂画眨眼睛。
虽然大殿很吵闹,有丝竹声、吹奏声,歌舞声,调笑声,可是夏静清的声音还是直直的传进某些人耳朵里。比如砂画,比如烈如婵,比如烈如婵身边冷冷的火凤。
火凤扬起头,猛地吞了一口酒,冷眼望向烈如婵,“大王,要不要凤儿呆会儿……切了她。”说完,她比了个刀切人头的姿势。
烈如婵点了点头,继续观看歌舞。这一切,全都看在砂画眼里,从火凤仇视夏静清的样子看,夏静清没好日子过了,因为她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夏静清丝毫没注意旁边人的眼神,以为自己的声音早被那些丝乐声盖过,又开始自顾自的比划起来,“你们看静仪弹的那是什么曲子,像要死人一样,难听死了,她是在奏哀乐吧,看她的神情,装什么淡漠冷静,像这种场合就应该弹那种欢快点的曲子嘛!怎么听起像要死人一样,真的好难听。”
“嘘,小声点,静清,你看,大家都朝我们这边看来了呢!”有人好心提醒她。
静清努了努嘴,有些得意的笑道,“他们看过来不更好?正好注意到我,你们也跟着沾光了。”这个由王爷那娇蛮正妻调教出来的女儿,似乎过于天真单纯了点。
可惜,世界上就是有很多这种人,而且她们毫不知趣,无论走到哪,都能碰见。
砂画冷冷的看着火凤,火凤双手抚摸了一下她肩上的嗜血鹦鹉,眼神一直火辣辣的瞟在夏静清身上,夏静清好像也感觉到了,有一道火辣阴狠的视线正望着她。
她得意的瞥了眼火凤,她才不怕她,这里是罗刹,是她的地盘。
愚蠢!砂画在心里暗骂,夏静清太没教养了。
夏静仪弹奏完一曲,大殿上响起稀疏的掌声和称赞声,她大方的朝大家行了个礼,然后慢慢回到自己位置。
这时,另一位早已准备好,跃跃欲试的千金小姐有些害羞的站了起来,正想走上大殿时,这时,一阵冷漠得像冰的声音在大殿上大声响起。
“真主,今天这个好日子,为了庆祝你的生辰,火凤想让大家开开眼界,给大家表演一个绝活。”火凤起身,凌厉的声音盖过众人,惹得众人不再聊天,都静静把目光转向她,而那位千金小姐被火凤凌厉的扫视之后,慢慢的坐了下去。
“什么绝活!”砂画知道她的动机,沉声问道。
“绝活嘛,当然是要表演了才能让大家知道,现在说了,岂不是毫无生趣?”火凤扬起头,冷声回答。
此时,大殿上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纷纷想知道这诡异女人口中所谓的绝活是什么。
“真主,莫非你不喜欢,不让火凤表演?”烈如婵邪魅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砂画瞪了他一眼,再看看一脸期待的众人,不得已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火凤捧着那只鹦鹉走到大殿中央,朗声说道,“我表演的是鹦鹉吃人,大家有没有听过或者见过?要是刚才清仪郡主能再给我伴奏一曲,一定很配合我的表演内容。因为她弹的曲子实在是太美妙了,仿佛有人即将死亡一样。”说完,她冷冷的睨向夏静清。
夏静清哆嗦的缩了缩身子,那个邪恶的女人为什么要看她,她可没惹她。
静仪朝火凤点了点头,再次从座位上起身,安静的走到七弦琴旁,开始静静弹了起来。
曲子一开始,火凤就配合着曲子的节奏放出鹦鹉,让鹦鹉随意在半空中盘旋,开始,鹦鹉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比寻常的鸟儿会飞会跳了点。
大臣们纷纷摇头,难道让一只鹦鹉在半空中跳来跳去,就算是绝活吗?
随着曲子弹到高潮部分,火凤攸地接过鹦鹉,朝它耳语了一番,鹦鹉像是十分通灵性的轻轻啄了她一下,然后盘旋上空,朝夏静清的方向飞去。
砂画握紧拳头,准备等着出招,如果那鹦鹉是要去伤害夏静清的话,她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任由火凤在大殿胡作非为。
楚夏和南风瑾对视一眼,两人纷纷看向烈如婵,虽然他们与他并没有交集,不过两人对他都没有好感,两人都知道,烈如婵曾经收养过砂画,并给她改名为烈宫砂,伪装成西塘七公主,派去与南风瑾和亲。
烈如婵为什么会这么做,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依南风瑾猜想,他的目的很简单,无非就是想一统天下,灭掉东陵、北冥和罗刹,让西塘独大。
台下的大臣们开始喝着自己的酒,也不去理会那只会飞的鹦鹉,突然,砂画看到那只鹦鹉在夏静清面前停住,陡然之间,它那尖利的嘴动了动,簌簌几声,一串串毒针朝夏静清飞去。
刹那间,砂画冷喝一声,从台上一跃而下,可是等她赶到夏静清面前时,已经晚了,只见夏静清全身是针,那只鹦鹉一下子扑到她脸上,开始啄她眼珠,食她的肉,砂画大大的喘着粗气,这一幕,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啊……”夏静清的声音响彻大殿,其他人纷纷睁大眼睛。砂画一跃而起,一脚朝那只鹦鹉踢去,可是鹦鹉闪得极快,在啄了夏静清眼珠之后,一下子扔向地面,朝一脸得意的火凤飞去。
火凤一把接过鹦鹉,让它乖巧的立在自己肩头,她朝大家拱手道,“我早就说过,我表演的是绝活,一只鹦鹉也能杀人,难道这不是绝活吗?谢谢静仪郡主为我表演的哀乐。”说完,她拍了拍掌,朝自己座位走去。→文·冇·人·冇·书·冇·屋←
“站住。”砂画冷喝一声,朝火凤吼道。
火凤头也不抬,继续朝自己座位走去。
大殿里,夏静清的嘶喊声越来越大,她有一只眼的眼珠没了,正在地上打滚,她全身都是血,身上全部泛紫,看起恐怖得像鬼一样。
突然,她不再大叫,也不再捂眼睛,一头栽到冰冷的地板上,重重的倒在地上,她死了!
砂画捏紧拳头,此时,大殿内其他人都像疯了似的挤成一团,纷纷离火凤很远,只有楚夏和南风瑾仍在自顾自的喝酒。
旁边一些侍卫把夏静清的尸体拖了出去,大殿上立即印起一滩一滩难看的血渍,那粒夏静清的眼珠被大殿内的人踢来踢去,他们纷纷闭上眼睛,不敢看那粒眼珠,也不让它靠近自己。
烈如婵太狠了,简直不把罗刹放在眼里,竟然当众在宫廷宴会上制造血案。
“西塘大王的手下,可真仁慈,幸好给那位姑娘留了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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