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学猫叫,鹦鹉怕猫。”砂画大声朝前方散乱的将士吼去。
将士们躲那片鹦鹉的毒针都躲不及,哪有时间学猫叫,就是有的学了,砂画也发现对那些鹦鹉丝毫没有影响,看来,这批鹦鹉又被烈如婵训练过了,不再怕猫叫。
这批鹦鹉战斗行动一致,一定有人在后面指挥,那个人,就是火凤。砂画冷眼抬头看向天空,突然发现,最顶端有一只特别大的鹦鹉没有动,颜色呈黑色,不过它却在做动作,它向左,那批鹦鹉就向左,它向右,那批鹦鹉就向右。
鹦鹉和人一样,都有一个领导者,它们都听命于领导者,这时,倒地死亡的将士越来越多,砂画耳旁全是凄厉的嘶吼声,看着满目疮痍的将士,她朝楚夏喊道,“楚夏,只要把最顶端那只黑色鹦鹉杀掉,那些红色的都会停止攻击。”
“好,我来。”楚夏说完,拿出玉箫,直直的朝最顶端的黑色鹦鹉射去。
可是,那只鹦鹉太高,毒针根本射不到。
砂画摸了摸自己怀里,突然计上心来,“嗖”的一声,她摸出怀中蓝炫送给她的手枪,学着蓝炫的样子,给它上膛,只听“砰砰”几声,最顶端的那只黑色鹦鹉像一张落叶那样慢慢飘落,紧急着,其他红色鹦鹉纷纷停止攻击,全部盘旋在上空,似乎在为死去的黑色鹦鹉哀悼。
将士们看见一脸冷静,手举着枪的砂画,纷纷大叫起来,“女帝厉害,女帝厉害。”
黑色鹦鹉一头栽倒在地,全身碎裂,发出低鸣的悲戚声,它眼睛一闭,天空中的所有鹦鹉纷纷一头栽倒在地,似乎要去看它们领头鹦鹉的尸体,说时迟那时快,所有将士奋力而起,“唰唰唰”几下,那些鹦鹉全部被斩杀在地,满地全是鲜红的血迹,还有将士们痛苦的叫声。
“那只黑色的巨型鹦鹉,就是所有嗜血鹦鹉的母体,因为它,那些鹦鹉得以存活,所以,它一死,它们必定全部死。”砂画说完,沉着的举着枪,来不及看那些正在地上哀鸣的将士。
“留一半人照顾受伤的将士,其余的,跟朕直捣黄龙,攻进皇宫,胜利就在眼前,这场仗我们已经胜了,只要宰了烈如婵,大家可以过一个好的新年。”砂画的声音铿锵有力,气势恢宏。
大军一冲进皇宫,皇宫里所有宫女纷纷害怕得跪在地上,砂画这才看到,皇宫中央有个大型的刑台,上面绑着一群衣着华贵的妃子,她们全都穿金戴银,衣着贵气,不过却发髻凌乱,全身有很多被鞭打过的痕迹。
刑台正中央,烈如婵正坐在轮椅上阴鸷的盯着砂画,烈如婵边上,是一脸愤恨的火凤,在他们后排,是排队整齐的十二宫女杀手。
大批西塘守卫拿着长枪挡在刑台前面,恶狠狠的盯着砂画,可是砂画却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了害怕与恐慌。
“南风瑾呢!你把他捉到哪里去了?”放眼望去,那批刑台上的人中间,并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烈如婵扬起眉,厉声说道,“他……很不幸的,死了。”
“死了?我不相信,烈如婵,如果你交出他,我可以给你留具全尸。”砂画厉声朝他喝道,她不相信南风瑾会死,烈如婵一定是骗她的。
烈如婵突然仰天长笑,想不到西塘灭亡得这么快,想不到那些所谓忠心耿耿的将士,全都是一派假象,在遇到比自己强的敌人时,纷纷选择朝他倒戈相向,背叛他,而不是誓死效忠他。
烈如婵俊美的眼神凌厉的看着砂画,沉声说道,“如果你愿意回到我身边,跟我走的话,我就把他的坟墓地点告诉你。”
“我不相信,他没有死。”砂画眼神坚定,她不相信自己爱的人会死。
小蛋和若儿,她们还在军营等着她们的爹爹回去,要是她们知道她们的爹爹死了,一定会很伤心的。
烈如婵朝火凤点了点头,火凤攸地从背后扔出一束银色的东西,那团东西慢慢飘向砂画,她凌厉的腾空接住,再回到马上,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束银发。
这束银发她再熟悉不过,这是南风瑾的!
悲愤、失望、心痛、心伤,一下子涌进砂画心中,她的脸色唰的一下惨白,而下面的北冥将士全部都开始悲鸣起来,哭声震天响,因为他们最爱戴的大王,竟然死了。
砂画忍住快要溢出的眼泪,轻声问烈如婵,“是不是你杀了他?”
火凤凌厉的走到烈如婵面前,厉声说道,“他本来就中了我嗜血鹦鹉的毒,命只剩半条,在跟我们回西塘的路上,新毒加上他旧疾复发,凄惨的死在了冰天雪地里,还好,大王比较善良,为他立了座坟。”
“坟在哪里?”砂画惊恐的睁大眼睛,她的心紧紧揪在一起,疼得她快呼吸不过来。
“这要看你配合不配合我了,你叫所有人撤退,然后跟我走。”烈如婵邪魅的摸了摸手中的珍珠,不紧不慢的把玩着。
“砂画,不要相信他,如果南风瑾真的死了,那么我翻遍天涯海角,都会把它的坟找出来,再说,说不定……真的有奇迹出现,他根本没有死。”楚夏赶紧策马上前,走到砂画身边,生怕她会跟烈如婵走。
“哈哈……南风瑾死前,还念叨着他的一双儿女,想着他的妻子,可惜,他生错了人家,谁叫他叫南风瑾?谁叫他是北冥邪皇?谁叫他要与我们大王作对?我亲眼看着他浑身是血,倒在冰天雪地里,他的血,把地上的白雪全部染成鲜红色。他死的真的好可怜,与我们大王作对的人,都该死。”火凤说完,得意的扬起头,嘲弄的看着一脸悲伤的砂画。
他不会死的,南风瑾不会死,砂画猛地抽出手枪,“砰砰”两声,正笑得猖狂的火凤突然睁大瞳孔,慢慢栽倒在地,她胸口立即出现两个正在流血的洞。
“火凤……”刑场上传来烈如婵撕声裂肺的叫声,他猛地一头跳下轮椅,慢慢朝火凤爬去。
“大王……我……我要走了,不能再陪……你打天下了,我……我爱你。”火凤嘴角流着殷红的血,烈如婵急忙爬上去,紧紧抱住她。
“火凤,我不会让你死的,来人,传御医!”烈如婵喊完,发现边上没有人动,所有宫女都用冷漠的目光看着他。
“啊……”男子仰天大叫一声,捡起地上的宝剑,猛地朝边上站着不动的宫女刺去,鲜红的血从宫女身上流了下来,其他人纷纷避开,生怕那个恶魔会迁怒于她们。
砂画吸了吸鼻子,悲愤的吼道,“来人,把烈如婵抓住。”
大势已去,烈如婵紧紧抱着火凤,这个他一生都没有珍惜过的女人,如今,她去了,他突然像失了心一样,这时,台下悲愤交加的将士们,纷纷冲上刑台,朝烈如婵杀去。
砂画紧紧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银发,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台上早已乱成一团,烈如婵和火凤的身体,早就被杀红了眼的将士们分成几段,而那些将士,全是曾经守护在烈如婵铁血政策身边的死士。
这时,一袭白衣女子全部飞身下台,急步走到砂画身边,楚夏则快速挡在她面前,生怕她受伤。
没想到那群女衣女子并没有伤害砂画,全部硬生生的朝她跪下,“雪宿率十二宫女弟子请求归顺女帝,希望女帝能对宫里的人手下留情,那些妃子全部是正要逃跑被大王抓住的,他准备一刀刀把她们的肉割下,雪宿相信女帝仁慈厚爱,请女帝答应雪宿的请求,切莫在滥杀无辜。”
女子说完,开始向砂画磕头,其他人纷纷效仿。
砂画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不因南风瑾的死去而颓然,“既然西塘大王已诛,其他人,如果愿意归顺罗刹的,全都放了她们,收编进罗刹、东陵和北冥。从今天开始,西塘再也没有烈如婵,也没有西塘。”
这时,一旁的白袍小将策马走了过来,低声说道,“谢谢你,女帝,这样,我也好游遍天下名山,再也不用为西塘百姓水深火热的生活担忧,希望女帝能善待西塘百姓,让他们感受到像北冥、东陵和罗刹那样的温暖,玉儿还在等我,我先行一步。”
“再会。”砂画朝他拱手,烈如影回头看了看这破败的山河,朗笑一声,朝宫外驰骋而去。
之前他曾请求砂画帮他除掉烈如婵,当砂画提议让他为西塘新帝时,被他婉言谢绝,因为他本不是爱权位之人,只想和心爱之人共游山水,过一对平凡夫妻。
说起他的妻子玉儿,那自然是后话了,想起美丽乖巧的女子正在湖畔边等他,他不由得加快脚步,一脸幸福的朝宫外狂奔而去。
夜深了,砂画和楚夏站在西塘的深宫大苑,一人手里牵了一个孩子,静静听着外面将士们喝酒划拳声,小蛋和若儿眼晴都哭肿了,仍在不停的哭。
“楚夏,你能把三国统一吗?如果天下再次三分,定然又会出现战乱,总有想一统天下野心勃勃的人,不如趁此三国疲软之机,你一统天下吧。”砂画坚定的望着楚夏,只有天下大统,才会避免国与国之间的纷争,曾经的烈如婵、南风瑾和楚夏,都像虎一样觊觎着对方,现在趁西塘覆灭,北冥无主,正是一统之机,没有太大的阻拦。
“你呢,不和我并肩作战吗?其实我本无一统天下和当帝王的心,不过既然你希望我这样,我一定会帮你办到。”楚夏牵着若儿,眼神深邃,他知道,即使南风瑾死了,砂画一样会离开他。
砂画失神而空洞的望着远方万家灯火的景色,轻轻说道,“让小蛋跟我一起去找他,我一定要找到他的坟,若儿,你一定要乖乖的陪在父皇身边,知道吗?父皇一个人,其实很孤独的,你一定要懂事,要坚强,也许,母后和小蛋,从今以后将永远离开你,也许,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母后,若儿一定听话,你们一定要把爹爹找回来,我相信爹爹还在人间的,你一定要带着爹爹回来,回来看望我跟父皇,我们一定团聚。”若儿一边哭,一边懂事的拉着砂画的手,给她力量,给她打气。
“嗯。”砂画蹲下身子,把两个孩子紧紧抱在怀里,眼泪大滴大滴的顺着脸颊流下。
砂画起身,把北冥国玺和罗刹国玺全部交给楚夏,轻轻抚了抚他有些苍白的脸颊,双手盖住他的眼睛,温热的吻覆了上去,良久,她才缓缓离开他的唇,她的眼泪沾湿了楚夏的脸,“夏,对不起,你一定要保重。”
楚夏轻轻扣紧砂画的手,“你一定要安全回来,如果找不到他,就回来,嫁给我,好吗?我永远等着你。”
“不,千万不要。”砂画猛地摇了摇头,“你不要等我,你找个人陪着你吧,否则,我良心更加不安。”
“好……吧。”楚夏的声音清柔,低沉,沙哑。
“我已经给齐三和轩辕煜说好,他们会跟随你一统天下,如果我找到他,我会把他带回北冥,亲自安葬。”
“你……一定要保重,要记得,我永远在你身后支持你。”
“好,你也……保重。”
还记得,七岁时第一次相遇,你是天上的雄鹰,我是地上的杂草,我抬头,却望不见你。你告诉我:赤焰马、水晶哨、玉瑾剑都是你的最爱,后来,你加了了我。
二十岁,我们都已经长得很大了,当我以西塘公主的身份嫁给你时,你是不接受的,可是我知道,你心里永远爱着小砂画,我们之间误会重重,矛盾加深,直到我离开你身边,之后就是无穷无尽的分离。
还记得在忘情森林我们互相斗嘴,互相扶持,你总是一脸阴郁,用深沉得看不见湖底的光凝视着我,为了救我,你不惜为我吸蛇毒,差点丢掉自己的性命。
还记得我用蛇吓你时,你一脸惊恐得像孩子那样吗?当时的你还真的点可爱,你恐怕是对我恨之入骨了吧。
还记得忘川大帐内那深情缱绻,无尽缠绵的那夜吗?你对我说,你好爱我,好想我,其实我的心,早就被你感动,只不过,我不愿意相信而已。
我们连知心话都没说过一句,彼此之间只是无穷无尽的打闹,你竟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我的世界,南风瑾,我又到海棠郡了,你曾问过我,有没有去过海棠郡向连理树许愿,当时我骗你了。
已经三个月了,我带着小蛋,足足找了三个月,跨过千山万水,去过北冥、罗刹甚至东陵,依然没有找到你的坟茔,那一抹青冢,到底葬在何方。
热闹的海棠郡,初春的气息笼罩着大地,春经过了整个冬天的沉思,走过了冰雪消融,经历了咋暖还寒,山披绿装,春光明媚,春风和煦,蝶舞花间。它不知不觉间已经与大地融为一体,流淌在人们的心间,代替了冬日的棉衣。
海棠郡仍向当年那样热闹,街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人们摩肩接踵,一派欣欣向荣、繁华似景的景象,身穿靓丽春装的美丽女子们纷纷开始上街采购,或者游玩,四月的天气,早已变得温和异常。
一辆豪华大红色马车静静行驶在街道上,马车外面全部装饰着各种各样的用丝锦织成的荷灯,颜色各异,把马车装饰得十分漂亮,惹得路过的行人纷纷测目。
这时,在马车外面,一对穿着十分华贵的年轻男女正在街上拉拉扯扯,两人均怒目而视,惹得车中的人儿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人们都朝那里聚拢。
“娘亲,外面有人吵架。”一身明黄色锦袍,可爱机灵的楚小蛋好奇的说道。他两只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头上戴了顶小圆帽,眉心有颗火红的红痣,比女孩子还漂亮。
“宁雅,把车帘掀开一下,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一声温和清丽的声音轻轻响起。
南沧宁雅轻轻朝砂画点了点头,把轿帘掀开一小个角落,映出大家眼帘的,男人风流英俊,女人貌美如花,手持长鞭,正和男人狠狠对视,似乎要吃了对方般。
“宁雅,是你姐姐。”砂画温和的看着轿外嘟着嘴的两人,两人正沉浸在自己的怒火之中,根本没有看到身后轿子里的人。
南沧宁雅温和的笑了笑,“夫人,您不记得,宁雅自从跟着你来寻邪皇,早已跟着你姓了么?所以,宁雅没有姐姐,宁雅与曾经的南沧丝毫没有关联,宁雅姓沁,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沁宁雅,没有南沧宁雅。”
砂画懂她,她不想记起曾经的耻辱,想永远忘记曾经,她也是好女孩,砂画真心希望,宁雅能像玉儿一样,找到位像烈如影那样的良人,快乐幸福的过一生。
“洛雨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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