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在飞镖上的小纸条一看,上面说鸢尾生命有危险,正在靖王府,叫她速速告诉将军,幸好她们来得及时。
绾儿立即退至椅后,沉着的吩咐女暗卫,“动手。”
女暗卫们一接到命令,快速的自腰际拔出暗器,朝南风瑾射去。南风瑾抱着鸢尾腾空而起,用足尖接住那些射过来的暗器,继而又朝那群暗卫反射回去。只听几声惨烈的叫声,女暗卫们纷纷捂着胸口跪在地上,暗器上面全部有毒,中了必死无疑。
绾儿低咒一声,“废物。”看着来势汹汹的暗器,她立即抓起一个女暗卫挡到胸前,朝边上的柱子退去。
“住手,南风瑾,你想知道你美丽的妻子是个什么人吗?今天我就亲口告诉你。”绾儿决定放手一博,要死,她也要鸢尾陪葬。
南风瑾冰若冰霜的望着绾儿,此刻她的眼,全被仇恨所蒙蔽,桀骜不驯的反望着他。“郡主,你私自在府里圈养男宠,败坏门风,残害数名男宠和仆人,现在又害公主,我要让你生不如死。”他狠狠的吐出这几句话,狂风刮在他如刀削般的脸上,更衬托出他的危险。
“哈哈……败坏门风的不止我,你天下第一的妻子也有份,她还同时玩五个男人呢,这些,你知道么?”绾儿幸灾乐祸的说道。
“你胡说,瑾,你不要相信她。”鸢尾忍着下身的巨痛,咬牙切齿的替自己辩解。
顿时,南风瑾的脸色如积了冰霜般难看,他低咒一声,“来人,给本将军抓住明夏绾儿。”
砂画也大惊失色,绾儿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一向尊贵无比的鸢尾肯定不会这样做,一定是绾儿栽赃她。
明夏绾儿这次没有再躲,再怎么躲,她都躲不过这么多禁卫军。
“你知道鸢尾是怎么流产的吗?哈哈……她……我只动了几下箫管,谁叫她身子太过柔弱,没几下就出血了,你们的孩子就死在那根箫管下,现在恐怕都还藏在她的镶金柜子里呢!”绾儿不紧不慢的说道。
听的人则是气愤异常,边上的侍卫们纷纷小声议论,个个半信半疑的盯着绾儿,都想知道下文如何。
“住口。”南风瑾放下鸢尾,攸地拔出腰间的宝剑,冷哼一声,快速的走到绾儿面前,把宝剑抵向她喉咙。
绾儿涨红着脸,粗声呼吸,强装镇定,“将军,难道你不让我为我死去的爱人鸣冤吗?等我把真相说出来,你再杀我不迟,你也曾经有过爱人吧,你知道那种失去深爱之人的痛苦吗?”
听到她提及爱人两个字,南风瑾攸地抽回宝剑,冷眼道,“你最好别耍花招,从实招来。”
绾儿眸子里闪过一丝痛苦,怔怔的陷入回忆的思绪中,“四年前,我和鸢尾一同在外郊游,遇见了我此生最爱的男人,东陵富家公子楚云宵。才十六岁,我和就他偷食了禁果,把自己清白的身子给了他,后来,他说要回东陵国禀告父母,再八抬大轿来迎娶我。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我每天都在盼望着他,期待着他,等着他来迎娶我。就这样,我等了他三个月,孩子已在腹中渐渐长大,他还是没有出现,我以为他在回国途中遭劫匪或是出了什么事。”
“到第四个月的时候,鸢尾告诉我,她在宫中得知,其实楚云宵根本不是东陵国什么富家子弟,他的真实身份是东陵国的三王子,鸢尾告诉我,他早已和邻国公主成亲,将我抛到九宵云外,劝我打掉腹中的孩子。我听了她的话,吃了红花归尾药,狠心扼杀掉腹中四月大的孩子。近年来,我派探子暗中打探,才发现,原来东陵国的三王子楚云宵四年前就消失,下落不明,我怀疑是鸢尾害了他,不然她当年为什么骗我说他已娶妻?”
绾儿满眼泪痕,众人都跟着潸然泪下,只有鸢尾脸恶恨恨的盯着她,不是鸢尾骗她,她怎么会放任自己,自暴自弃,甘愿沦为那些臭男人的玩物。
第065章 红杏进府
绾儿继续说道,“为了获知云宵的下落,我阿谀奉承的接近鸢尾,故意引诱她红杏出墙,还不小心害她流产,当时发生这些事,我内心很愧疚,我并不是真心想害她。直到今天,我亲耳听她说出,原来云宵是被她害死的,所以,我才让她喝媚药,和马交配。直到现在,我仍不知道云宵死在何处,怎么死的。她有今天的下场,全部是她自已种的恶果,她害死云宵,害我失去腹中孩儿,还把她自己做来诅咒宫砂的人偶写上自己名字,以栽赃宫砂。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应有的报应。”
说完,她凄厉的跪在地上,任泪水从脸上滑落,她的云宵,到底是怎么死的?尸首在哪里,她要与他合葬,同生共死。
原来他并没有背叛她,是她不信任他,还怨天下所有男人,她害了那么多男人,也害了她自己,作孽啊!
南风瑾脸上阴晴不定,自小在皇宫玩耍,宫斗的事他见得多了,现在居然发生在他妻子身上,他脸面何堪?众人皆小声嘀咕,原来这皇家比想象中还要混乱。
砂画眼里噙着泪水,这一切因果都是因为爱,她哽咽着走向一脸颓废的绾儿,“绾儿,我知道你心中的苦,只希望你能放下仇恨,从头再来。”
绾儿面无表情,轻声低喃,“呵,从头再来?我还有机会吗?我已经成为明夏众所周知的淫娃荡妇,又怎么从头再来?错过了就不能回头,我现在只想知道,云宵是怎么死的?”她恶狠狠的盯着一脸惊慌的鸢尾。
“你胡说,根本没有那回事,你们不要被她伪装的外表骗了,她随便捏造个故事你们就相信了?现在受伤的是我,害我终生不育的是她,害我……的全是她,将军,你要为我报仇。”鸢尾捂着有些痛的下身,恐怕下面早已裂开口,渗出血来了,她痛苦的爬向南风瑾,柔弱的身子摇摇欲坠。刚才的伤痛仍记忆犹新,狠辣的刺激着她的心,她不愿再回忆起那一切,当众被人看笑话,她宁愿死掉。
“瑾,你一刀杀了我吧,我不想苟活于世,我已经被她害得不成人样,我是个不洁之人,你一剑杀了我吧,让我去陪我的孩子。”鸢尾失声痛哭,南风瑾急忙把她抱在怀里。
他俊脸冰冷,盛怒一声,“绾儿,到底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可以以死明志,证明我说的全是真的,不过在死之前,我要知道云宵是怎么死的,鸢尾,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她腾升着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鸢尾。
“她是疯子,不要让她靠近我。”鸢尾扑进南风瑾怀里,害怕的缩着头。
砂画走到绾儿面前,将手搭在她肩上,“绾儿,冷静点。”
“要我怎么冷静?要是将军被她害死了,你还能冷静吗?同是女人,你别阻止我,今天我一定要知道云宵的下落,死我也要与他死在一起。”绾儿颤颤巍巍的走向鸢尾,不知道云宵的下落不罢休。
“站住。”南风瑾威严呼喝,“治鸢尾的伤比较重要。”
一滴泪至鸢尾的脸庞滑下,原来她的将军,竟是这般疼她,到现在这个时候,才想着要为她治伤,她做了这么多错事,他竟然还要为她治伤,人生得有此夫,死也无憾。
“啊……”的一声,众人的视线才从将军身上移开,就看见绾儿一头撞向边上的石柱,她满头鲜血,头发凌乱不堪,鲜血至头上向眼睛流下,把她的眼珠染成了血红色,恐怖异常。
砂画连忙过去扶住她,“快请太医!”
“不用,我早就不想活了,我想在临死之前知道云宵在哪里,我求你告诉我,鸢尾……”她无力的低喃,痛苦的呻芩着。
看到绾儿这般样子,鸢尾的内心突然心软,原来她真的可以为楚云宵死,这是她没料到的,她挣脱南风瑾的怀抱,撑着羸弱的身子,慢慢走向绾儿,绝美的脸上透出一股凄厉之气,“绾儿,对不起。当年你总是和我抢将军,故意找借口叫他帮你这样,帮你那样,我知道你也喜欢他,但我真的不知道你后来爱上了楚云宵。所以他那次回来明夏,是为迎娶你,看着他在锦鲤宫跟母后畅谈如何爱你,说要给你一个惊喜,把你娶回国当王妃,让你幸福一辈子。我一时忌妒,凭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这么幸福?我却要用尽办法获得将军的爱。就和他顶撞起来,他指责我仗着我是公主,就娇惯不懂事,我一时气愤,在他的酒里下了嬷嬷们平时毒老鼠的老鼠药。我当时真的只是无心之失,以为那药只是让他昏迷,想小小的惩罚一下他对我的大不敬。”
“然后呢?”绾儿急切的问道。
鸢尾擦了擦眼泪,“然后他喝了那杯酒就当场七窍流血,死在了锦鲤宫,为了毁灭证据,避免两国交战,母后派人把他的尸体在宫外悄悄火化,还嘱咐我一定不能将此事泄露,不然……会引起两国交战,为了能顺利嫁给将军,我做了很多错事。我假装很怀念死去的砂画,假装柔弱,可是……我能装一时,却装不了一世。”
南风瑾冷漠的看着她们,她们说的故事,对于他来说一点也不诱人,他只是气愤自己的妻子竟然这般阴毒,看在绾儿快死的份上,他让她说完。
绾儿失神的撑起身子,用此身最后的力气站了起来,“原来……他死了连尸体都没有,他的魂一定像缕无助的银丝般飘在半空中。”
她怔怔的走向砂画,“夫人,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我求你一件事可好?”
“绾儿请说,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砂画朝她重重的点了下头。
南风瑾在心中冷哼,也只有她才这般柔弱心软,绾儿根本不值得同情,自作孽,不可活。
“我死后……请你也将我火化,葬在曾经我和她相遇的地方--城北天山,谢谢你。”她拼尽最后一口气把话完整的说完,期待的看着砂画。
“我答应你。”砂画点头,都是为了爱,又何必呢!
听到砂画的承诺,绾儿像一缕青烟般轻轻倒地,像完成毕生心愿般闭上双眸,眼角边,还流下一串晶莹欲滴的清泪,昭示着她的死亡。
鸢尾和其他侍卫纷纷落泪,眼睁睁的看着仆人抬走绾儿冰冷的尸体,看着靖王府里的伤痕累累的男宠被释放,看着那些一辈子效命于绾儿的女暗卫纷纷放下武器,俯地下跪。绾儿用她的死,换来了鸢尾的醒悟。
鸢尾撑着身子,狂风刮过她绝美的脸,她知道自己和将军再也没可能了,“瑾,这一辈子,我最爱的是你,我不希望你原谅我,只希望你能记住,这世间除了她,还有另一个女子在深宫爱着你,我会天天为你祈福。”
“鸢尾……”砂画轻唤出声,鸢尾这样说,她要做什么?
南风瑾沉过脸,一个人在做了这么多错事之后,无论多么的后悔,道多少歉,都不能弥补她曾经犯过的罪。
“原来你对小砂画的怀念,一直是骗我的。不是因为你,绾儿也不会一生活得这么惨,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才二十岁就香消玉陨。她本应该和东陵王子幸福的过一生,是你造就了今日的她。宫内太医医术高明,你的身体会没事的,我回去便休书一封,从此我南风瑾与你明夏鸢尾再无瓜葛。”说完,他决绝的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靖王府。
“瑾……”鸢尾瘫软的跪在原地,她本想告诉他,其实西塘公主并没有偷人,那个奸夫就是他自己,可是他不听她的,以为她是想乞求他的原谅。
不是的,她只想告诉他们真相,这一辈子,为了得到将军的爱,她耍尽心机,活得够累了。直到现在才明白,爱情是不需要耍手段的。罢了,既然他不给她机会说出真相,就由着她们去吧,总有一天,真相会浮出水面,他们会看破一切,相爱并在一起。
世事无常,前一刹那还活生生的美人,后一刹那就变成灰飞烟灭的尘埃。之前还想尽办法整她的鸢尾,现在已经皈依佛门,束发为尼,成天在宫里为明夏祈福。
一瞬间,明夏出了如此大的事,街头百姓纷纷议论,指责这个腐化的皇家,一位公主,一位郡主,成了明夏最大的笑话。
砂画一边织绵,一边望着窗外的蓝天。郡主自杀已经过去半个多月,外面的风言风语仍在谣传,整座将军府也变成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什么一世英明的将军竟被扣天大的绿帽子,娶的两位公主皆爱偷人。更有甚者,说将军只有俊颜和权势,那方面应该不行,所以他的两个妻子才会耐不住寂寞,去偷人的。
南风瑾每天回府都阴沉着张脸,十分难看,他是明夏唯一的轴心,是稳定军心的镇军之宝,现在出了这样的大事,军心也有些动摇。
她亲自为绾儿点火,把她的骨灰埋到城北天山,为她上香祈愿,希望她能早日转世投胎,来生做一个幸福的女人。鸢尾自回到皇宫之后,一直闭不见人,她已诚心向佛,天天为自己做的错事赎罪,将军为什么还不原谅她。
上次被他牵着手离开,她满以为他会对她改观,结果他仍是给她一张寒冰冷脸。她知道他现在很生气,将军府出了这么大的事,给他的打击一定很大,她能理解他的痛,可是他不让她替他疗伤,对她视若无睹。
三个月后
这个时节,已是入秋。秋天带着落叶的声音悄然而至,早晨的露珠悄悄抬头,翘着以盼。露珠和花草们纷纷探头盼望,盼望那个整日细心为它们浇水的女主人到来。天空发出柔和紫金的光辉,清澄又缥缈,柔弱的阳光洒满大地,似乎在告知青夏已远去,深秋将到来。
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将军,整整三个月,砂画都在写诗作画,浇水喂鱼中渡过,日子过得安娴平淡,除了偶尔去向二夫人请安之外,她便和蓝蝶儿呆在自己的红杏阁,与花鸟草丛作伴。
听说将军用自己的才能,再一次征服了军营几十万大军,谣言开始慢慢平息,他在将士们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高,已是如日中天。
她不想在这里老死,不想受制于阴狠烈如婵,找到机会,她就会逃离明夏,去一个别人都找不到她的地方。
对将军,她已经不敢再爱了,当深爱变成伤害和一望无际的等待,就会让人渐渐绝望,失去再爱的心。
她恨他,恨他对自己的伤害,恨她一直以来的冷漠,两个人如果不爱,为何一定要拴在一起,在他的心中,她连个婢女都不如,她的心已经逐渐变得冷漠,表面的安娴不过是一种伪装,为她以后逃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