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沧如醉却未能理解她处处手下留情的用意,仍是紧逼着砂画,表面上看砂画处于下风,实则上只要稍懂武功的人都知道,那是砂画在让她,真正占上风的人是砂画。
“龙旋清风枪!”南沧如醉冷眼望了砂画一眼,更加急急朝她追去,她凌厉的使出枪去碰砂画的流星剑,想趁砂画自然而然用剑挡时,陡然转身刺向她其他部位。
可惜,砂画不是楚琉儿,根本不上南沧如醉的当,她攻砂画左方,砂画就边闪躲,边护着右方,两就这样在大殿内僵持不下,腥风血雨般互相拼杀,只要砂画稍不留神,肯定就会吃南沧如醉一枪。
楚夏狠狠捏紧手中的酒杯,轻捏住桌上的筷子,准备在紧要关头帮砂画一把。大殿上方的南风瑾则是一脸冷然的望着砂画,脸上没有丝毫惊慌之色,因为他知道,砂画一定会赢。
凭他在忘情森林与她交战,和对她的了解,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沁砂画,早就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杀手工具。
“龙爪擒拿手。”砂画突然改变路线,不再对南沧如醉留情,厉声喝起,一跃闪到她背后,一下子反手擒住南沧如醉的右肩,狠狠一摔,把南沧如醉摔了个底朝天。
她不服气,“唰”的一声跃起,再次使出长枪,朝砂画攻去,可惜她不怎么会使这长枪,砂画眼疾手快,看准枪杆,一下子抓住枪头,右腿猛地朝南沧如醉踢去,只听“啊呀”一声,南沧如醉顿时半跪在地上,砂画则反身一脚再次踢向南沧如醉手中的长枪,那长枪被她直直的踢向兵器架,竟深深的按照原位插在兵器架上。
“厉害,东陵王后实在是厉害。”台下的大臣纷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般的夸起砂画来,砂画也不拱手说什么“承让”之类的话,她走向南沧如醉,一下了扶起她,“南沧公主,我还没脱你衣裳!下次有机会,再一较高下,今天这场比试,看来是你输了。”
说完,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与楚夏浓情蜜意的相视对望。
“哈哈哈……脱她衣裳。”几名前朝郡主低声浅笑,在她们心里,只要是优秀男人身边的女人,那都是应该忌妒的,尤其是砂画和南沧如醉。两个都分别陪着当今天下最优秀和专情的男子,令她们好不忌妒。
南沧如醉脸色难看至极,快速的退回自己座位,独斟独饮,她看了眼殿上的南风瑾,刚才她受辱,他竟然没有一丝关心和安慰的言语,他真无情,不,他是对她无情。
也活该她得到这种下场,谁叫她自己硬贴上去的。
台下众大臣都议论纷纷,他们今天算是见识了女人之间的忌妒,还有女人比男人更厉害的武功招数,南风瑾轻轻咳了几声,无比威严的说道,“大帝,你皇妹刺伤朕最钟爱的护卫之一宿云,看看要不要想个解决办法?”
楚夏冷然望着他,说道,“他不也调戏了琉儿?依朕看,邪皇你不应该厚此薄彼,只想着你那护卫,他们俩的事,应该两清。”
楚琉儿眼珠滴溜溜的转,咦!如果她主动要求赔罪,去照顾宿云,那她不就可以天天见到南风瑾了,思及此,她大步上前,拱手道,“邪皇,既然是我伤了宿云公子,就由我来照顾他,直到他身体康复,如何?”
“朕准了。”南风瑾刚才也正是这个意思,他身边的其他三个护卫早就找到了自己终爱的女子,只有宿云至今仍是单身一人,他不屑于做什么婚配这种鸡婆的事,不过却从宿云的眼中看出了对楚琉儿的心思,念在他保护他这么多年的份上,他就成全宿云这一次。
“谢邪皇陛下。”楚琉儿开心的踱加自己的座位,朝左边的几个郡主狠狠剜了一眼,娇惯的扬起眉头,跟楚小蛋简直是一个样。
楚小蛋仔细看了看身边的皇帝两眼,觉得他怎么没有传言中那么恐怖,传说他可是冷面阎罗,楚若儿整个过程中则是像楚琉儿一样,一脸痴迷的盯着南风瑾,大概她从小就被楚琉儿荼毒太深,中了南风瑾的毒。
整个宴会在一种不安的气氛中不欢而散,砂画记得她从南风瑾身边拉回若儿和小蛋时,他好像不经意间闪过一抹难过的神色,可惜他毕竟是南风瑾,太会伪装了,马上又变成一副事不关已的表情,冷然上轿回了冥王殿。
夜晚,整座北冥皇宫熠熠生辉,灯火通明,夜晚的皇宫很寂静,砂画被楚夏拥在怀里,两人静静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树下,呼吸着彼此的气息。
砂画望着天上那一轮满满的圆月,轻声说道,“相传,如果一对情侣在南瓜藤下听声,如果能听到牛郎和织女的悄悄话,就能得到坚贞不渝的爱情。”
“傻瓜,现在不是七月哦,牛郎织女要七月初七才有机会说悄悄话,我们的爱情早就坚贞不渝,不需要做这些都会幸福一生。”楚夏轻轻点了点砂画的鼻子,俊美的脸上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砂画突然垂下眼眸,心里叹道,楚夏,为何你总不对我说实话。她抬起双眸,轻声问他,“楚夏,我以前……真的没有成过亲么?南风瑾,真的一直在骗我么?”
楚夏攸地愣了下,淡淡说道,“我不是在香山就说过,你是我楚夏的爱人,他只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路人甲,爱慕你的美貌而已,你是我的妻子,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砂画沉然,这些年来,他总是不让北冥的人接近她,她的生活圈子总是被他控制住,虽然她一度认为那是他对她的爱,她偶尔会觉得阵阵失落,可是直到这次来到北冥,听着众大臣的窃窃私语,看着缩小版南风瑾的儿女,她才发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她一定会弄个清楚,再也不能这么浑浑噩噩、迷迷糊糊过下去了。
“不知道玄机师父何时会来给若儿诊病,南风瑾说的宴会过后就派他来,都这么晚了,他还没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夏皱着眉道。
砂画也忧心的望着前方,大门处,依然冰冷萧瑟,没有半点人影前来的样子。
这时,一位身穿紫黑色太监袍的公公手持拂尘,慢条斯理的前来禀报,“大帝,王后,因我们邪皇又犯心病,所以玄机师父今日不能前来,他要替邪皇诊治,明日可好?”
砂画起身朝他点了点头,“知道了,公公有礼了。”
待公公走后,砂画和楚夏都陷入一片迷惘中,南风瑾到底是怎么了,从早上到晚上就一直生病,这个凌厉的北冥邪皇,居然成了个病痨子,跟外界传的相差太多。
砂画眉头紧蹙,有些担忧,他不会真生病了吧!在她的印象中,南风瑾一直是个硬朗且爱和她作对的冷酷男人,她不敢想象这样一个天之骄子遭受病魔折磨的痛苦。
心病?什么叫心病,她只听过“心病还须心药医”这句话,南风瑾得的竟然是心病,下午看见他满头银发的样子,砂画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如果不是他脸色较正常,气色较清明的话,从背影看,别人还以为那是一个羸弱的老者。
“若儿,跑快点啦!真不明白你的腿怎么这么短!”楚小蛋气呼呼的把小步子停下来,转过头看了正气喘吁吁跟上来的楚若儿一眼。
楚若儿擦了擦额头的汗,春天的夜晚还有些凉,她却累得满头大汗,可见她刚才奔跑得多有力,她用手慢慢比划着,“小蛋,我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你应该要照顾妹妹,不能跑这么快。”
“不行,我要和大冰块比武,我要去找他,不跑点快,一会儿被母后抓住,又是一顿狂打,我才不干。”楚小蛋嘟着嘴,转过身拉住楚若儿,继续往冥王殿跑去。
两人跑着跑着,跑到一片阴森森的苑子里,苑子有些破败不堪,却仍能看出曾经的金碧辉煌,满地是残败的树枝,宫墙角有很多打碎的盆栽,里面的花儿早已蔫黄不堪,静静的倒在地上。
风越吹越大,楚小蛋和楚若儿纷纷抱紧身子,待冷风把额头的汗水吹走之后,就是一片冷寂,楚小蛋蹑手蹑脚的走到不远处在座旧破不堪的大殿外,轻轻掂起脚,看到大殿外的廊柱上挂得有一块流金匾额。
匾额上书大大的三个书法字体:鸢尾宫后苑。
鸢尾宫的廊柱顶端,有几处傲然挺立琉璃瓦,上面有几只巨型瑞兽,有的威武,有的卷着尾巴,有的青晴暴裂,好不吓人。
“哥哥,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不是冥王殿。”楚若儿木木的睁大眼睛,用手朝楚小蛋比划道。
楚小蛋疑惑的摇了摇头,拔出腰间小短剑,直直的挡在楚若儿面前,“妹妹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说完,故意眯起眼睛,学她母后,查看这里的地形,眼神凌厉,锋芒毕露,只不过他才五岁,做这种成熟大人的样子,看起来很滑稽。
“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一声凄怨且带有苦腔的声音从楚小蛋他们背后传来。
“爹呀!娘呀!”楚小蛋吓得大声惊叫起来,因为他一回过头就看到一名衣着破烂,却有些华丽的妇人,她正怒瞪着双眼凝视着他们,脸色惨白,样子恐怖冷清,像一具无主冤魂般飘荡在树下。
郦影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个小孩子,从她们的外貌上看,简直跟南风瑾小时候一模一样,大大清澈的眼睛,高挺灵秀的鼻梁,乌黑的长发,还有那狂放不羁、趾高气昂的气质。
“你们是邪皇什么人?他近年来根本没纳过妃,说。”郦影厉声喝道,前朝皇后的威严仍不减,只不过她近日正受病魔折磨,语气有些那么底气不足。
楚若儿紧紧睁大眼睛,躲在楚小蛋身后,楚小蛋则握紧小短剑,攸地一下抽出那削铁如泥的宝剑,“你说的是大冰块?大冰块是我们的仇人。”
说完,楚小蛋右脚轻掂,他想学学母后的轻功,母后每次用轻功,都会用莲足轻轻掂一下,然后腾身起飞,十分漂亮,可惜他掂了很久,身体没反应,他转身定了定身子,拉紧楚若儿,把小短剑对向正朝他细细打量的郦影,大喝一声,“冲啊!打不过咱们就跑,若儿,往前面跑。”
说完,他拉起楚若儿就一路狂奔,看得身后的郦影一头雾水,郦影开始还以为他要杀她,没想到是要逃跑,这小孩子真机灵。
两人气喘吁吁的拐了一个又一个转,往前方一处深黑色琉璃瓦方向跑去,“咚”的一声,楚小蛋小小的身体被前面一个温热的硬物弹了回来,他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子,正想破口大骂,却发现他口中的大冰块正冷冷的站在他面前,脸色有些惨白,满头银发飘飘,两手交叉,一动不动。
“你怎么挡我们的路?闪开。”楚小蛋凌厉的朝南风瑾吼道,握了握手中的青锋小短剑,楚若儿则是一脸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银发叔叔,他长得真好看。
南风瑾冷眼看了眼楚小蛋,这里可是他的地盘,这小鬼竟然敢叫他闪开,看来他是活腻了,刚才他心病复发,吃了玄机师父配的天山冰蚕药引后,觉得有些神清气朗,便一个人出来散散步,顺便去行馆看看某人,却不料在这里碰到这两个小鬼。
“这就是楚沁儿教出的好儿子,真是令我欣赏。”南风瑾冷漠的看着眼前嚣张的小男孩,总觉得有些熟悉,有点像……小时候的自己。
他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才四命就自封为小将军,六岁就能骑着小马带着堆皇子在街上狂奔,要么是欺负这个皇子,要么是咒骂鸢尾公主,总是想些刁钻古怪的主意去折磨那些喜欢他的小郡主,惹得人人心里不爽他,嘴上却还要巴结他。
楚小蛋拔出手中的小短剑,在这月明星稀,灯火辉煌,十分通明的冥王殿前,他的小短剑发出熠熠的寒光,他鼓起勇气,唇红齿白,朗声说道,“大冰块,今天我是来找你决斗的,让若儿做见证人,你可敢接受我的挑战。”
南风瑾摊了摊手,这小子真是自不量力,“在下不敢,你最厉害,你是大王。”
“什么?我不相信,别以为我是傻子好唬弄,我要和你决斗,楚琉儿总是说你才姿卓绝,风度翩翩,武艺高强,百战百胜,是天下的战神,曾以一人之力独破东陵几百名精锐之师,可惜在我心中,还是我父皇厉害点,我要替他和你决斗,以此证明你根本比不上他。”楚小蛋撅了撅嘴,中气十足,不服气的说道。
呵,南风瑾轻笑了一声,在他心中,楚夏本来就比他强,连他妻子都能夺去,他还能说什么?这小子跟自己如此像,他不由得仔细打量着他,刚才在殿上,人太多,他还没有怎么看他,不过刚才他已经派晓月他们去查探这两个小鬼的出生日期,一会儿,自有结果。
“你当真要和我比?”南风瑾脸上不再冰冷,露出些许笑容,低下头看着楚小蛋。
楚小蛋嗯嗯的点了两下头,转身机灵的望向楚若儿,把她拉到边上,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待会儿我和大冰块决斗的时候,你在暗处朝他丢石子,记住,要丢准,不能丢着我,听到没?”
楚若儿恨恨的瞪了楚小蛋一眼,意思是:我不丢,他是我崇拜的偶像。
楚小蛋改变方式,转强迫为傻笑,朝若儿求道,“如果你不帮我,我就会被他打死,然后宰成几段,然后吃了,在你心中,是亲哥重要,还是俊男重要?”
“哦,我知道了。”楚若儿不悦的沉下眉,朝花园的石子堆退去。
南风瑾不禁多看了楚若儿两眼,她生得真好看,遗传了砂画的娴静和聪慧,她身着一袭浅粉色蓬松宫装,长长的裙子拖曳到脚踝,裙子上有很多小朵小朵的樱花和蝴蝶结,站在那里娉婷玉立,灵气动人,安静娴雅。
她不仅有砂画的美貌,更和楚小蛋如出一澈,龙凤胎果然好,两个机灵鬼如果打扮一样,肯定没人能分辨出谁是谁,那眉那眼,像极了小时候的他。
南风瑾还记得,他小时候,有一次曾被娘亲当女孩打扮过,因为他是家中独子,娘亲又比较喜欢女孩,所以就给他男扮女装了一次,当时娘亲拉着他走在街上,惹来大堆哥哥亲近自己,不是捏他的脸,就是送他花和礼物。
他则一脸郁闷的盯着他们,他也是男人,根本不稀罕他们的喜欢,无奈只得听娘亲的,装成女孩子,可把娘亲逗乐得很开心。
可惜他的娘亲早就过世,现在将军府只有大娘和爹住,两人倒也过得其乐融融,颇像一对老夫老妻,兴许,这是一种迟来的缘分!
老将军不愿跟他进宫住,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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