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风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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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风雷-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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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回归中国,但被外蒙议会否决。此前,西北镇边使许北靖将军几次同外蒙王公谈判都没能达成最后的妥协。小于子是个狠主儿,他只相信拳头是最硬的,所以小于子能借此良机,挑此重任,实在是个大丈夫。

现在,于远骥的已经带了一支强劲的兵马挥师出塞,挺进库仑了。听说,这种千载难逢的建功立业的机会,很多男儿都羡慕不已呢。”

“你对子卿讲什么了?看把他兴奋的。”穆一枫赶上来问。子卿的性情外露毫无遮掩,穆一枫是最了解不过的。

霍文靖笑了笑:“还是小于子远征外蒙的事。”

“现在着急了?本领没学好就想跃马横戈的去疆场施展一番了?听说,秦立峰和龙城少帅杨汉辰已经随于远骥去西北边防军效力去了,少年英雄呀。”穆一枫若有隐喻的看了子卿的面色,果然,子卿脸上本来欣喜若狂的表情淡去,露出些许的吃惊和遗憾。

穆一枫的话明显是在激子卿,霍文靖窃笑,他知道子卿好强,最忍不得别人嘲弄轻视他。

于是霍文靖劝慰子卿说:“子卿,你还年轻,好好学习知识,报国的机会总会给有准备之人留着。”

“二十多年前,袁项城大总统当年才二十二岁,带兵去帮朝鲜平定朝鲜宫廷内乱。设鸿门宴扣留了大院君,辅佐高宗李熙和明成皇后用德国的方法训练出一支强有力的新军,粉碎了日本觊觎朝鲜的企图。二十几岁的袁项城搬进皇宫,同高宗皇帝隔墙而住,几乎成了名副其实的少年‘监国’,无冕之王。那时朝鲜的国书都要恭恭敬敬的在‘朝鲜’上面冠上‘大清附属国’的字样,那是如何的长国人志气。但清末的无能,国力困乏,琉球等附属国终于同朝鲜一样纷纷脱离开附属中国。到后来,自顾不暇的中国连领土都不能完整。不管袁项城复辟帝制、出卖戊戌六君子的举动如何,当年他在朝鲜十二年的政绩是不可抹杀的。中国需要不拘一格降人才,将来国家的希望就要倚重你们这一代人。”

边塞,漫天的鹅毛大雪,白茫茫不见天际。

军车行驶在颠簸的路上,于远骥侧靠在车门边静静的翻看《汉书》。一路上行军奔波劳顿,西北没有平坦大路,于司令得暇就翻看《汉书》,从不懈怠。汉辰佩服于司令的定力,这位文采卓然的神童秀才,从没躺在自己昔日的成绩上偷闲,勤奋自励的作风确实令汉辰折服。

车队停止了前进。

秦立峰过来汇报说,距离库仑一百多里了,不能再往前开,怀疑库仑城里驻扎了日本军队。

“什么是怀疑?不要对我回答这种模棱两可的问题。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到底有没有日本人驻扎在库仑?”于远骥的斥责,秦立峰犹豫说:“我们的探报说,至少有一百多日本人驻扎在库仑。但日本方面不承认。如果我军冒然进驻,怕日本军队又使出什么小伎俩惹出些不必要的争端。”

日本人的诡计多端于远骥是知道的。什么监守自盗、浑水摸鱼的招数都会使,搞不好一个诡计又引出国际纷争,再牵扯到北洋政府的外交干预,怕影响到出兵收复外蒙的全盘计划。

“于司令,还是小心为妙呀。这日本人不是好对付的。”许北靖提醒说,生怕心高气傲的于远骥一时义气用事,影响全盘的计划。

于远骥在雪地里寻思片刻,笑笑说:“我倒要会会这些日本人,看看他们如何在中国的土地上还能如此蛮横。”

“远骥!”许北靖的话音里充满责怪。

在县城停驻军后,于远骥命人电话叫接驻库仑的日本武官本田中佐。

看了于司令坐在桌子上,侧了头夹了电话,手里还转弄着红蓝铅笔,一副悠闲的样子。

翻译官在一旁窃笑说:“有了于司令,我的饭碗就要被抢了。”

汉辰不得其解,秦立峰低声提醒他:“你别忘记于司令是哪里毕业的了。”

汉辰猛的醒悟,于远骥是不需要翻译,他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高材生呀。

翻译官在一旁低声为秦立峰和汉辰翻译着于远骥的话语。

电话接通后,于远骥先是抱了自己的名号和官衔,出乎大家意外的问本田中佐:“我军驻库仑的办事员报称,贵国有三千余人的兵力驻扎在库仑,此事可属实?”

第78章 出兵外蒙古

听了翻译官的译文,秦立峰忙低声提示:“不是三千,是一百多人。”

就见于远骥坐在桌上,对立峰挤挤眼,调皮的神色。

汉辰猜想于远骥定然是有诈。

果然,听于远骥说:“怎么?我方的情报不确实?喔,喔~~贵国只驻扎了一百三十名武装部队,不是三千名。”

听到翻译官说到这里,杨汉辰忍俊不禁,拉了秦立峰的手笑了起来,低声叹了句:“于司令果然厉害。”

随即就听于远骥朗声笑了说:“于某奉命来收复疆土,绝非要与贵国作战交锋,贵军在库仑驻兵数目多少于某并不关心。于某奇怪的是,贵军是参照了中日两国哪项条约,居然敢在库伦这一中国领土内驻军?”

本田中佐俨然中了于远骥的套,终于承认了日本在库仑驻军的事实。

沉寂一阵,于远骥捂了话筒笑了对汉辰和立峰说:“没话可说了。”

又等了一阵,于远骥操了流利的日文说:“贵国的意思是说,贵国政府觉得库伦地方白俄匪患不断,怕危及外交人员的生命安全,才派来少数军队保护,绝对没有侵犯中国领土的用意,是吗?”

就见于远骥忽然神色肃穆,话音都低沉凝重,眉锋一挑,叽里呱啦说了一阵,如机枪扫射一般。

翻译官听完才缓缓对汉辰和立峰解释说:“于司令的话是说,这两国间派兵,要征得对方国家的同意才可以。这是国际法则。任何一方不经同意,擅自派兵都是伤及对方国家利益的行为,中国政府绝对不允许。现在驻在库伦的日本军队,未得到中国政府同意擅自侵入,这就是违法行为。既然如此,就请贵军在两小时之内,将所有这一百多人的武器军备送缴到中国驻库伦的办事处。如果过时未能履约,就怕于某的西北边防军入驻库仑时会同贵方发生冲突。于某既然已经电告了贵部,今后一切责任阁下请自负。”

于远骥的谈吐潇洒,刚柔并进,理直气壮,真令汉辰和立峰看了拍手称快。

“小于叔是谁呀,我爹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他一手打理。平日里总理衙门那些批文,画线批改,都是小于叔的事。他的本领应付日本人绰绰有余。”秦立峰低声感叹。

“于某的要求苛刻吗?还是阁下要借机拖延?既然你没权答复要向贵国政府请示后作答。那如何凭空要于某给你五天的期限?”

翻译为立峰译完就笑了摇头:“日本人呀,又耍花样往下拖延时间了。”

“阁下是贵国驻中国库仑的武官,代表贵国政府。日军单方面驻兵库仑,本来就是错误,阁下应该为此负责,替贵国政府向中国道歉,并立即改正错误。作为日本方的代表,阁下连‘负责’的勇气都没有吗?请阁下立刻回复我!”

翻译官无奈的叹息摇头,这种外交上的斡旋怕是见多了。

于远骥笑笑说:“于某不再多说,现在就命令部队原地待命,等候贵方一个小时。希望贵方抓紧时间,同我们办事员迅速解决解散撤离日军部队一事。于某等候消息,一个小时后,必定发军库仑!”

不见刀枪的第一仗,打得是如此的漂亮,虽然没有最后的结果,但从于远骥踌躇满志信心满腹的得意神态上,汉辰已经知道他胜算在握。

“于司令,佩服佩服!”翻译官拱手感慨。

“走,出去看看雪景。”于远骥小跑了带了汉辰三人来到屋外的雪地。

四处银装素裹,雪后凉润的空气,深吸一口都沁人心脾。

于远骥俯身攥了个雪球,用力抛向树枝,惊起一片寒鸦,扑啦啦的飞去。那顽皮的神色如同个孩子般。

“明瀚,你七叔可是最会玩雪。当年在天津,他和我分别带了人打雪仗,那精彩比战场上真枪实弹不相上下。”于远骥回忆说:“一次袁大人微服来访,我们不知道,一个雪球就打飞了袁大人的帽子。哈哈~~在秦府那种地方,哪里有这么放肆的子弟呀,袁大人同令尊的感情非比一般,擒了小七就不依不饶。你猜你七叔怎么做?”

汉辰摇摇头,七叔的顽皮是杨家闻名的。

“小七就陪了笑说,‘人说瑞雪是祥瑞之物,这刚过了大年,小七不过是给袁大人添些祥瑞。’。结果袁大人哭笑不得。”于远骥自己先笑了起来,边笑边偷偷的将手里的一团雪塞进了立峰的脖子里。

“哎呀,小于叔!”立峰急恼不得,直跺脚。在家里,小于叔也总这么捉弄他。

“报告司令!”副官跑来,于远骥立刻敛了笑,沉了脸一本正经的问:“有消息了?”

“库伦办事处电话说,日本本田中佐已将驻库伦一百三十人的军队撤离,武器全部缴纳。”

于远骥看看手表,半个小时,嘴角带过得意的笑,挥手说:“集合,出发!挺进库仑!”

八十辆头尾望不到边际的卡车,载着雄赳赳气昂昂的西北边防军,浩浩荡荡,开往库伦。

于远骥带了杨汉辰等人策马趁了月色在雪地狂奔。

“明瀚,你看!”于远骥挥鞭指了远处若隐若现的城池说:“买卖城、乌里雅苏台、科不多、唐努乌梁海,不日定在中国的版图中。”

杨汉辰深深的呼吸一口冰凉清新的空气,军帽下那双湛深的眼眸怅望了暮色中的远方,面对银装素裹的千里辽阔草原,心绪难平的想起那首意味深长的诗句:“大将筹边尚未还,湖湘子弟满天山;新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渡玉关。”

左宗棠当年率领湖湘子弟收复新疆的壮举,今天又要在外蒙古重现。

远骥望着远处残落的长城,皑皑的白雪覆盖天地在月色中泛着银辉。文人才子的雅兴顿起,即兴赋诗,朗声吟诵道:

“冲寒自觉铁衣轻,莫负荒沙万里行,

似月似霜唯马啸,疑云疑雨问鸡鸣。

中原搅辔信孤愤,大海回澜作夜声,

且促毡车趁遥曙,沉沉阊阖渐清明。”

第79章 疑兵之计

一匹骏马如从天际降临的神驹般踏着一片白朦朦的雪雾翩翩驰来,驶入于远骥的视线时,于远骥惊喜的叫了声:“小七”,打马扬鞭迎了上去。

兄弟二人在雪地里对视片刻,随即紧紧拥搂在一处。悄然无声胜过千言万语。

“于哥,千秋功业,在此一举,真为你高兴!”

“小七,大哥就知道你会来的。”于远骥捶着杨焕雄的肩膀,满怀豪情的说:“怎么样,留下来别走了。”

杨焕雄笑了摇了摇头:“大哥出征时,焕雄没能来送行。如何也要在大哥出征边塞之际为大哥端一杯壮行酒。”

兄弟二人牵了马边说边往回走,后面赶上来的人马围立在二人身边。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好兄弟,生死之交~~”于远骥牵了杨焕雄的手刚开口,焕雄忙抢了话说:“在下穆一枫,东北陆军讲武堂炮兵科教官。”

众人都热情的同杨焕雄打着招呼。于远骥也会意的不再多说,疑惑的看了眼人马中的杨汉辰,心想如果小七不想暴露身份,那汉辰该如何同小七相认?又一想,汉辰随军的事也是他和许北靖一手操办的,军里很少有人知晓杨汉辰是龙城杨大帅的儿子。

“七叔”汉辰下马,杨焕雄一把拉过汉辰看了于远骥问:“于哥,汉辰这孩子没给你添乱吧。他若不听话,你尽管打骂教训。”

于远骥哈哈大笑:“小七,你还跟我来这套,我于远骥是那讲情面的人吗?你这个侄儿也算机灵。小小年纪,也颇得你小七的真传,还算得智勇双全,在军中还能帮我不少忙。”

“小七,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今天要宴请蒙古王公们,你正好派上用场。”于远骥话音未落,杨焕雄笑问:“陪客的事就不用找我,我干不来。”

“你想得美,陪客那种有吃有喝的美差能轮到你。”

“你该不会让我去端盘子倒酒吧?”

“嗯,这个提议也还不错。”兄弟二人打趣着进了大帐。

于远骥倒身悠然的坐到一把虎皮椅上,喝了碗马奶酒:“小七我就不跟你见外,不招呼你了,你自己自便。”

看了一旁拘谨的汉辰,于远骥点评说:“前几天大军开跋起营,我命令这一个师的兵力沿途多打灶眼,插旗帜。这事就你家小龙官儿立刻领会我的用意,不用我多废话,帮我把这个事安排的周到细致,真把老毛子给吓毛了,以为来了多少兵马。”

“怎么,你‘小周郎’也学上三国诸葛孔明虚张声势‘增灶’的疑兵之计了?”

“一路上‘旌旗招展空翻影’,暴土扬尘,大军所到之处,声威浩大,番兵所向披靡望风而逃呀~~”于远骥傲气自负的几句念白般的表述,杨焕雄也笑得抚掌说:“好好,这出戏唱得好。你就三个旅多的兵力,装备也有限,不造些声势却也为难你。”

“小七,我才明白古人为什么说‘英雄相惜’,不是因为我自诩什么‘英雄’,实在是因为跟有些人‘对牛弹琴’的滋味不好受呀。”杨焕雄不置可否的陪笑几声,但心里暗叹于远骥改不掉的年少轻狂。不知道这种“实话”要无意间伤害多少人。于远骥就是这种桀骜不驯的散漫习气,轻狂得令人喜欢他,轻薄得也令人厌烦他。

“于司令,汉辰先下去准备了。”汉辰告辞出帐,又规矩的立在杨焕雄面前恭敬的说:“七叔,没有别的吩咐,侄儿下去了。”

杨焕雄摆摆手,看了侄儿远去的背影,心里生出些怅憾。看来汉辰同他结的那个疙瘩还未消除。

大帐里就剩下于远骥和杨焕雄。

“小七,你真打算在东北讲武堂混下去了?你可别站错了阵营,你大哥可是和秦总理穿一条裤子的,几十年都如此。胡云彪毕竟是钻山沟的土匪出身,不是你我一个戏台上的人。你给他的儿子当老师,你真打算教出个对头来吗?你看看这回,这回国会选举就是戏中有戏,胡云彪就在坐山观虎斗。”

“上一辈打来打去,跟下一代的孩子们没关系吧。能教出个有用的栋梁,总比任他成个纨绔日后执掌东北江山政权要利国利民的多。再说,就像这远征外蒙古,大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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