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风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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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风雷-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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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大哥神色慌张的样子,凌灿隐隐觉得事情不对。

“老六,你来得正好,你快去看看吧,爹他,他~~~你娘她,她跟爹在外面养的个小老婆争风吃醋,把那个女的用硝水给泼了。爹在你娘房里发火呢。”

凌灿扔下东西,拔腿飞奔,院里哭着、喊着、立着、坐着一堆人。

里屋传来娘的惨叫,那声音凄厉得如兽鸣一般。

凌灿一脚踢开反锁的门,不顾众人阻拦闯了进去。

平日文雅有涵养的父亲,居然此刻如红了眼的猛兽一般,揪扯着母亲的头发踩在脚下用皮鞭抽打。

凌灿顿时来了火气,顾不得许多,一把抓了抡着皮鞭打红了眼的父亲推撞到一边,母亲瑟缩了埋了头不肯见他。

“混小子,你滚开!”许北征推开儿子。

凌灿恼羞成怒的抢过父亲的皮鞭,怒吼了抡了鞭子朝父亲抽下,惊得冲进来的许凌竑挡在父亲面前。

“哎呦!”许凌竑惨叫一声:“你小子还真敢动手呀!你找死呀!”

“灿儿,灿儿!你住手,你不能同你爹和大哥动手,要~~会天打雷劈的~~~灿儿~~灿儿。”母亲的苦苦哀求,声音是那么微弱。

汉辰路过云城向姑爹姑母拜早年时,不见表弟灿儿的面,家里的气氛也是阴阴怪怪的。

平日疼爱他的姑母,拉了他的手只是垂泪,丝毫没有多挽留他的意思,只是说:“龙官儿,快回家吧。你爹娘也想你,你媳妇也快临盆了。”

反是表哥凌竑偷偷对汉辰讲了家里发生的事:“~~灿儿这小冒事鬼,整天个腻在他娘那里,亲得不得了。这一见他娘这种惨样,可了不得了,发疯似地同爹吵了起来。爹也气呀,还不依不饶,结果鞭子被灿儿抢去撅了。灿儿这小子,二话不说抱起他娘就走,只说了句‘我们娘儿俩今天走出这大门,以后同许家再无瓜葛了。’”

“灿儿这么讲?”汉辰问。

“这还不算完,老爷子一听便火了,骂了说,老子白养你们这些年了,要走也得算清帐再走。爷俩吵着,这家院呼地围上来拦住了路,灿儿就呼地一倒手拔出了枪,对天一枪,一只鸟便落在院子地上,大嚷了说‘谁不服尽管挡着’这老爷子也急了眼了,也拔出枪,这爷儿俩拔枪相向了。”

汉辰也叹道:“姑爹行事太草率,这灿儿胆也太大了”

“也亏了茵姨识大体,落是伤得半条命都没了,还喊着让灿儿住手。灿儿哪里还听得进去,就这时茵姨大叫一声晕了过去,这算是解了围。我忙急中生智喊着‘灿儿快把你娘放下,得赶快看大夫,不然耽搁下要出人命的’这才乱作一团将茵姨扶回房里。这大夫也来了,足闹了到半夜……就这样,一场无头官司不了了之了,茵姨的院门便一直关着。”

“原来这样,可姑爹凭什么断定是茵姨去害的人呢?”汉辰问道。

凌竑摇头说:“所以说我爹也是气晕了头,他事后想想也后悔了,才没再追究灿儿冒犯他的事儿。听说是那位外室的奶娘说,来人说是许家姨太太,长得修长身材,鸭蛋脸,看上去三十来岁。那妈子也没见到人,因听外间出了事便躲在铺下没敢露头,只听见撕打惨叫声。见那太太穿了件白色旗袍的,最主要是,我爹在现场拾了证据,一只金莲花坠子和茵姨的一样。那是我爹买给茵姨的。”

汉辰见许家有事,只有提早上路回龙城。

※※※

快到大年了,街面上喜庆的气氛。

兰卿的小院仍然是大门禁闭。

这天吴妈听到叩门声,打开院门,见是凌竑,回头向房里通告着“四太太,是大少爷来了。”

“四姨娘好些了?”凌竑边问边问下张望,兰卿已披上件夹衫从屋里出来,凌灿也跟了出来。

凌竑很少在四太太兰卿的院里出现,兰卿询问的眼光打量着他问:“大少爷难得来,有事吗?”

“三叔来了,请您过去叙话呢。”

“老三来了,你是说你三……”兰卿有着无限欣喜,七八年未见了,“他怎么有的空来了?”

“说是要呆上七八天呢,一来便要见您和六弟,一家人全在厅里凑齐了,爹派我来请您过去呢。”

兰卿整整头发,在庭院中迟疑片刻,正在同老爷许北征冷战,这一去岂不是……

凌灿却抢前一步挡在母亲身前说道:“大哥您对爹和三叔讲,我娘病没好,刚才还头晕心口疼,这人多杂闹的,便不去了。”

凌竑隔过六弟凌灿,直接对兰卿说:“三叔夫妇来一次不易,您还是别扫了兴,见一面也好。”

“那是自然,再说头一次见老三的媳妇,我去梳梳头就去。”兰卿笑着回了房。

“娘!”凌灿想去制止,却被凌竑拦住。

“我说你是活糊涂了,人家两口子打架,你跟着添什么乱?你还小,等你娶了媳妇就知道了,不打不闹的不亲,懂不?待会儿子两人一抹脸就没事儿人了。你到时候在老头子面前怎么下台?这不打不闹的夫妻倒有呢,你看看爹这一个月有没有往你二娘房里去过?人家想打想闹还闹不成呢,傻蛋!”凌竑一口气数落说“还不去换衣服。”

“我不去”凌灿执拗道。

凌竑诡秘地笑了:“好呀,可别后悔,我二叔,你阿爸可也来了。”凌竑故意把“你阿爸”三个字着重点了一下,见凌灿不信,又补了说:“二叔同三叔三婶一道来的,还不去看看。”

第88章 探亲

同晖堂内外灯光通明,格外热闹,堂内许北平和何为夫妇被众位嫂子们围着嘘寒问暖,一家人难得聚得这么齐整,一片欣荣祥和的氛围,许北征看了开心不已。

许北平自进了北平政府供职,一路飞黄得很,尤其娶了何为后,仗着丈人之势更是官运享通。平日介大江南北,各地调动奔波,兄弟们也是书信多,见面少。加之自幼对大哥十分教畏,如今如笼鸟归林般,更是六、七年未回过云城一步。

何为竟不愧为大家闺秀,谈吐闲雅大方,开朗易处,即无大家千金的傲气,身上又有着无以抗拒的高贵,这也是她能助夫飞黄官场的优势。如今,面对着一群珠光宝气,俗气酸气各俱的姨太太们,她仍是有说有笑,竟无丝毫生份之感。许北征在一旁看了,也不由心中暗服。

“三妹妹这个旗袍是上好的华绸吧?怎么这么亮泽,还这么薄。”

“是托人从南洋带来的,三嫂嫂喜欢,下次我送您一块儿。”

“哎,那可不敢让弟妹破费。”

“见外了,您这脸色好呢,该挑块淡色的,最好有菊、竹底的,再配上个桃红披肩,定不错。”

“三妹妹,怎的还不要个宝宝呢,凌字辈的早可就缺你这房了。”

何为看看北平笑道:“这些年随北平走南闯北的,一直飘无定所。我想这两年吧,要个宝宝,北平也蛮爱小孩儿的,他总说凌竑小时的事儿……”

“好呀,三叔讲我坏话。”凌竑本和北平相差年岁无几,所以平日很随便。

“哪儿呀,谈起小孩儿,就想你当初那调皮样儿,捣鸟窝呀,捉河虾呀。”

北征听得也笑了:“亏你还记得这些事,你小时也调皮的很,为了邻居家猫扑坏了你的鸟笼,竟把那只猫扔进水缸淹死了。邻居家来告状,你还讲是猫儿扑空不小心自己落进去,气得我打坏了根鸡毛掸子。”

“好呀,这种糗事你可没时对我讲呢!”何为抚掌笑道:“大哥还知道什么趣事?”

“还有什么一时记不起,只是这事儿我一直记得,他那时才六岁。”

“将来也生个小调皮”大太太文贤笑道。

“前几天,还在想生个孩子叫什么呢?”

许北靖说:“记得北平出生时,爹给我们兄弟的名字是有讲的。大哥是南征北战打江山,我是靖边定国,而北平便是天下太平之意了。结果爹去世早,果真是大哥带大我们南征北战打江山,而我却是守业了,老三便是……”

“坐享其成”北平笑了附和:“想不到二哥还是那么能说,我还当是我生在北平,所以爹一省事便以地命名了。”

“天下哪有这种道理?”何为笑了说:“依你这么讲,你的儿子该叫凌巴,凌蜀了。”

“什么凌巴凌蜀,听来是土豆名似的,我总想到地瓜,亏你想的出。”北平也逗笑着,半真的对北靖说:“听说二哥极会取名,凌灿的名字,何为一直叫绝,喜欢的不得了,真可惜不为我们留着。”

北靖淡然一笑:“那是巧了,那天正是关内大捷之日,傍晚时分大哥接到电报,说四嫂生了一子,一时兴起,拉了我飞马来到娘子关。正巧一天星斗,极光耀眼,壮观极了。我便提了一句不如叫灿儿,如晨星璀璨吧。不想我一句戏言,大哥便用了。为这个灿儿大了直埋怨我,说为什么不为他取个简单的字,凌一凌丁什么的,他学写名字也省不少事。”

众人闻听全笑起来。

“二哥,二哥,且不说这个,你未来侄儿的名字你取定了,现在开始,给你一年时间想,待你侄儿出生。我同何为也商量好了,也将他过继给你几年,让他在你们家长大,好长长本事,二哥调教出的个个出息呀。”北平肆意的笑道,何为在旁拉他衣角一下,示意他口舌无忌了,北平这才忍住笑。

何为忙叉开话题说:“总听大家提凌灿,只是从未见过呢。”

“是呀,我见他时,还是兰卿抱着他呢,虎头虎脑的。后来我回来那几次,他在蒙疆;我到蒙疆,他又回了云城。让我也见见这灿若晨星的小子。”

“我已派人去寻他了。放心,听说他阿爸来了,他怕飞回来还嫌迟呢。”

正说着兰卿进得门来,兰卿穿了件兰绿色走边的米白色斜襟衫子,下面配了条淡湖兰的水裙,头后的髻上斜插了支绿玉簪,素雅怡人。

“茵妹,几年不见,怎的变了这许多?”北平惊喜地上前打量着她。“老了,这多年了。不过你还是风采怡人呀!”北平打趣说。

兰卿只是笑:“多少年了,能不老吗?”

“我是记得你还应是那个梳着羊角瓣,立老宅门口那石墩上,眼巴巴等大哥哥回来带糖给你吃的那个毛丫头呢。”北平说罢大笑起来,他同兰卿、凌竑自小一处长大,无话不说。

“哎!有家室的人了,还混说,小心我恼了。顺便将你那些故事,一件件讲给你太太听。”四太太兰卿嗔怒说。

“四嫂,莫理会他,七八年不回来,一回家便撒疯了。”北靖笑骂。

“哎,二哥,我没说什么,你先护起小姨子了。”

笑闹声中,忽传来一声:“阿爸,真是您来了。”

何为应声向厅口望去,只见一英姿勃勃的少年已经跨入厅堂,无视众人般直来到北靖身边,一把搂住北靖的脖子,久久不松手。

“老三,劝你们还是别把儿子交给老二,再回来可便不认你们了,走到哪儿,也是阿爸最亲了”北征悻悻的说笑。

北靖拍拍凌灿说:“来,先见过你三叔三婶”

凌灿这才注意到厅内的北平,忙上前见礼。

“好小子,是你在草原射雁打狼无所不能的?”北平赞叹一声,托起凌灿的脸仔细审视一翻,忽又大笑着拍拍他的肩笑说:“好小子,人如其名,不错,不错!”

“来来来,这边座”北平将兰卿向主台上引,兰卿谢绝了。

首席上坐着大太太文贤和老爷许北征、二爷北靖和一个标致出众的女子,不用问便是三奶奶了,凌竑也在一旁坐着。

文贤知他们一小长大,几年不见,亲热得很。又想到几天前发生的闹剧,不等北征吩咐就说:“灿儿他娘,这里坐吧,三弟念叼你半天了,你也来见见他三婶”。

兰卿这才缓步来到桌前,何为立时起身,自我介绍道:“是兰卿姐姐吧,我叫何为,平日总听北平提到你们几个小时候的事儿。北平总对我讲家里有个‘含辞未吐,气若幽兰’的兰卿姐姐,今日才有幸得见。”

“听他胡咬舌根子,总说不了我什么好话”兰卿抿着嘴,轻笑着落座。

“灿儿,你也过来坐”大太太文贤吩咐道。

凌灿一笑,径直抬把凳子挤坐到阿爸北靖身边,欣喜问:“阿爸您来了为什么事先也不告诉灿儿一声,想死了。”

第89章 青梅竹马

“才从草原回来几天,心就又野了。”许北征嗔骂说,凌灿并没理会他说什么。

凌灿边说边讲,亲昵的同北靖讲着,旁若无人一般,北征看在眼里,也不好作色。

“灿儿,这可不对吧?三叔这是头一次见你,你不来同三叔好好谈谈,反同你二叔这么亲,可看出谁养的就是不一样。”北平打趣说,“大哥你偏心,干吗不把儿子过继给我一个,反给了二哥。不过茵妹也是,怎的不多生下几个小侄子,这样不就摆平了。”

“又混说,小心我啐你”兰卿嗔怒说,样子娇嗔可爱,“几十年了,还同小时候一样没变形。”

凌灿见三叔左一声茵妹,又一句茵妹的叫得亲热,猜想他与娘的交情非同一般。

平日间,只听爹偶尔这么叫,小时候在蒙疆也曾听阿爸这么叫过。

“你还同从前一样,别人不要时你也不要;但见人家有了什么,即是破瓦烂砖也要抢。二哥没带灿儿时,也没听你提过要领养儿子,如今娶了这么出众的大家千金为妻,还愁没有佳儿?”文贤无可奈何说,又对何为讲“三弟从小就这样,那时我做了一屉枣饼,先偷偷拿了一个给他吃,凭你怎的劝,他也不要。后来大家吃的剩了半块了,第二天早上我就顺手给了灿儿他娘吃。可巧让三弟他见了,硬是从茵茵碗中抢了来,闹得茵儿哭了一鼻子。他大哥一气,便打了他一巴掌,结果两个人谁也没吃上,哭了一早。”

“喔,大嫂还记得。”北平赞叹道。

“好呀,这种无赖的事你也做”何为笑骂。

北平不服说:“这也叫‘无赖’?不就一块枣饼。茵妹,明天三哥请你出去,补你一屉枣饼”。

兰卿不由逗笑了,故作认真说:“何止枣饼呀?要细数起来,你欠我的可多了。”

“呀,你才无赖,我欠你什么?你但讲出来。”北平兴致已起,仿佛千年往事浮在眼前,又回到昨日。

“我香包中的关东糖,果真是被‘耗子’叼去了?还有那根红头绳,怎的绑了只麻雀藏在灶旁筐里,那年春节大哥……”兰卿说到这儿脸一红,故改口说:“我那新买的红花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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