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云龙公孙胜喘着粗气看着西门庆良久,调匀气息,把涌上来的茶水硬生生咽了回去。
“罢了,我怎么可能说得过西门庆这种人!”
公孙胜转念一想:“反正也是师命,做就做了罢。”
西门庆见公孙胜微微点头,知道他应下了,便站直了腰大声宣布道:“诸位!公孙先生已然答应降服那国师乔道清,拿下昭德城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
“怎么?公孙先生愿意帮忙?”
第一个开口的是大刀关胜,忙不迭的过来拱手谢过:“公孙先生大德,小将先谢过了。”
梁山众人也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
“我说呢,这公孙先生来就是为了降服那妖道的!”
“有公孙先生在,那妖道还不束手就擒!”
“就是!还不是妥妥的!十个乔道清也不够看的!”
公孙胜自觉受用,咳嗽一声长身而起:“诸位!那乔道清幻术通神,只可惜明珠投暗,待明日出兵,那乔道清不出手也罢,只要出手,贫道便在一旁破了他的幻术就是!”
大刀关胜听公孙胜的意思,显然是不想过多杀孽,当下满口称赞公孙胜乃是道德之士。
西门庆见日到中午,急命在军中摆下流水席,众将饱餐一顿,摩拳擦掌,只盼太阳早早落山,待到明日天明,便要厮杀一回。
再说乔道清在牛头山输了斗法,气呼呼回转昭德府,在院子中坐地,想来想去都是不甘心;孙安见状出言安慰:“胜负乃兵家常事,吾兄何须在意?待过两日休整完毕,再破宋军不迟。”
乔道清长叹一声:“那西门庆本领稀松,本来就要取胜,没想到罗真人暗中助他,派了个黄巾力士过来,如何能胜得过?莫非贫道这一生,便要屈居人下?”
二人正嗟叹之时,守城大将孙琪听说二人回转,亲自前来询问;听了羊头山斗法失利,孙琪忧心忡忡。
“好不容易盼得国师和殿帅来了,却出师不利,这昭德城虽然坚固,粮草充裕,但被宋军围着打,早晚有一天会守不住……”
“守?为什么要守?”
乔道清冷笑一声:“贫道今日斗法输给了西门庆,不过是一时大意,两军交战,贫道还有许多手段可用,便是十个西门庆,也拦不住。”
说着乔道清在地上划了线,随手去囊中取出一把绿豆,洒在地上,顿时变成一个个士兵,就是只有绿豆大小,但盔甲战衣俱全;又取出一把黑豆,化成宋军样子;袖子一挥,二军便开始交战起来。
双方数目相当,顿时杀得难解难分。
孙琪看得目眩神迷,乔道清口中念念有词,只见狂风先来刮了一阵,把黑豆化成的宋军吹得东倒西歪;用手一指,顿时降下许多冰雹来,似乎长了眼睛一般,专砸宋军。
有乔道清幻术相助,没到盏茶功夫,绿豆化成的士兵已然全胜,黑豆化成的宋军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乔道清又用袖子一拂,旁边孙安再看地上,哪儿还有士兵,依旧是绿豆黑豆。
“原来国师手段如此高明!”
孙琪鼓掌道:“何愁宋军不破!”
乔道清嘿嘿笑道:“此乃小术尔,尚有很多手段没使出来;待休整完毕,便去宋军营前搦战!若非如此,我军士气低迷,反倒让宋军得了便宜。”
孙安深以为然,又问孙琪:“陆清兄弟伤势如何?”
孙琪叹息道:“方才已然咽气,安置在梅玉灵棚之中。”
孙安恨道:“那花和尚鲁智深下手也太狠了些,此仇不报,孙某这殿帅还当得下去么?”
三人商议些出兵事宜,定下计来,要引宋军那几个厉害将领出战,到时候乔道清用幻术拿之!……
待到第三日头上,乔道清、孙安、孙琪三人尽数出动,有秦英、金祯、潘迅、杨芳、冯升、胡迈、陆芳、雷震、倪麟、费珍等十员将领跟随,点了城中三万军队,开南门浩浩荡荡往宋军大营杀去。
西门庆早得探子回报,众将点了士兵齐齐出动,正迎着乔道清、孙安等人率北军冲杀过来;双方弓箭手射住阵脚,在昭德城南七八里的地方摆开阵势,鼓声擂动,齐齐呐喊。
对面殿帅孙安提了那两口镔铁宝剑出来,大呼道:“便叫那个胖大和尚前来见我!”
花和尚鲁智深恼他孙安出口不逊,也是一时技痒;便禀明关胜,策马冲出阵来,和孙安打个对面。
“你便是那殿帅孙安?”
鲁智深声音洪亮,横过六十四斤水磨禅杖:“大兵到此,不献出城池,反而前来犯我军营!”
孙安右手宝剑一指:“前番你一禅杖打死陆清,今日孙某便要报仇!”
“阿猫阿狗谁能记得住?”
鲁智深牛眼一翻:“这是打仗,又不是过家家,所谓刀枪无眼,又能怪得了谁?”
孙安大怒,提双剑一磕座下战马,来战花和尚鲁智深;鲁智深水磨禅杖一挥,便搂头盖脸的向孙安拍去。
孙安听风声不善,暗叹这秃驴气力不小,便剑交左手,把马一拨,闪过这一招;紧接着舞动双剑,顺势把那禅杖压了一压。
这一压若是压实了,那便有很多后头变化,可顺着禅杖欺入鲁智深怀中,叫他无法抵挡;也可分开双剑,杀个措手不及。
但鲁智深身经百战,如何能上这个当?好一个花和尚!孙安两口镔铁宝剑还未压实,便是一声暴喝,禅杖便是一挑,顺势一滚,好似乌龙摆尾一般直击孙安面门!
孙安眉头一皱,运双剑格开禅杖,身子往前一探,手中双剑好似两道闪电一般,直刺鲁智深胸腹。
花和尚鲁智深见这招式来的凌厉,也拍马闪了开去。
二人翻翻滚滚,斗过二三十合不分胜负;鲁智深越斗精神越足,连呼“过瘾”禅杖上下翻飞,让孙安无法欺近。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鲁智深把这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让孙安攻不进来,只能在外游斗。
又斗了数合,孙安想着预先安排,便虚晃一剑,往东边败退下去。
第371章 公孙胜对乔道清
花和尚鲁智深正战到酣处,如何肯放过?手提禅杖一催胯下大黑马,紧紧跟了上去。
孙安也不回头,催马直直逃走,鲁智深大黑马速度也不慢,二马不过二尺距离;鲁智深见追赶不上,心下焦急,连连催动战马,未曾想对面阵中乔道清看准机会,口中念念有词,拔出那口宝剑便是虚虚一指!
其他人还看不清楚,但西门庆提防乔道清幻术,虽然有公孙胜在阵中,也还是催动雷公石,时时警惕;此时见对面正中突然飞出一道黄色光芒,直奔花和尚而去,便知不好。
公孙胜也没想到乔道清说出手便出手,待要做法破解,已然不及。
鲁智深纵马追赶,冷不防大黑马前蹄一软,竟然是直直坠下;鲁智深吓出一声冷汗,急忙俯身贴在马身上,举目看时,好好的平地不知怎么突然出现偌大的洞口,这一下鲁智深连人带马坠进去,头顶洞口急剧缩小!
大黑马悲鸣一声,四蹄刨动,竟然没有落脚之处,鲁智深一手提了禅杖,另一手紧紧搂住马脖子,这洞竟然似乎深不见底!
乔道清见坑了鲁智深,大喜之下用手遥遥一抹,那洞口顿时消失不见,依然是一块平地。
殿帅孙安兜转马头,见鲁智深连人带马不见踪迹,知道是乔道清出手,擒拿敌方一员大将,笑呵呵提双剑就要回归本阵。
平白无故,青天白日的吞了鲁智深,这边如何肯罢休?
情急之下也没打招呼,豹子头林冲和霹雳火秦明双马不约而同冲出,来赶孙安。
“孙安休走!还我花和尚来!”
“用法术拿人,算什么好汉!吃秦某一棒!”
孙安大摇大摆回归本阵,冲出胡迈、陆芳、雷震、倪麟四将,各自舞动兵器,来战林冲和秦明。
西门庆见乔道清用法术算计了鲁智深,生死不知,见林冲和秦明冲出,便急急和关胜说了,要鸣金唤二人回来;关胜也是一般心思,急命鸣金。
谁知林冲和秦明马快,也已迎上胡迈、陆芳、雷震、倪麟四将,胡迈和陆芳二人缠住林冲,雷震和倪麟二人死战秦明,纠缠一处,难解难分,便是耳听鸣金之音也无法脱身回来。
关胜无奈,大刀一挥,前军冲上前去,要与敌军厮杀一番。
谁知对面阵中突现乔道清,叩齿做法,捏诀念咒,把那口宝剑往西方一指,喝一声:“疾!”
须臾天昏地暗,日色无光,飞沙走石,撼地摇天。
刘唐和张横、张顺在阵中看见,齐呼:“前番这妖道便是用此法术,击败我等!公孙先生还不出手?”
林冲、秦明得士兵涌上,正待率军上前厮杀,只见前面都是黄沙黑气,难以睁眼,哪儿还有半个敌军?
宋军不战自乱,马匹乱窜咆哮,挤成一团;那风尽随着宋军乱滚,胡迈、陆芳、雷震、倪麟四将率北军杀来,林冲、秦明空有武力也抵挡不住,回马便走。
耳中听半空中又是一声霹雳,无数神兵天将各持兵器杀将下来,顿时把宋军冲得哭爹喊娘,四散而逃。
孙安大喜,率胡迈、陆芳、雷震、倪麟四将,纵军掩杀,正万分危急之时,猛然间宋军阵中一道金光射来,虽然气势不如满天黄沙黑气,但堂堂正正,顿时将风沙冲散!
那些神兵天将,也被这道金光一照,恍若没了身躯,纷纷坠落下来,众人看时,都是五色彩纸剪就的。
西门庆见公孙胜使出这道金光,微微有些感悟;若光凭法力,乔道清比起公孙胜要法力雄浑得多,但所学甚杂,斗起法来却未必能比得过专攻天罡五雷正法的公孙胜。
乔道清见自己“神兵法”被来人破去,那道金光看得又有些眼熟,心下未免有些迟疑。
“莫非是公孙道友到了?”
旁边孙安急道:“吾兄还不用法术,只怕敌军回过神来,便要杀过来了!”
乔道清暗忖:“天下哪有这等凑巧之事?想必还是那西门庆凭了雷公石,无意破了我的神兵法!可恼!”
孙琪也道:“还请国师大发神威,破了宋军!”
乔道清被二人催促,也无暇细想,便把身上法力催到极致,披发仗剑,捏诀念咒,使出一门“三昧神水”的法术来,把那口宝剑举在空中连连摆动。
西门庆看得清楚,一股黑气从对面阵中扶摇而上,须臾有千万条黑气从壬癸方滚来,隐隐有呼啸之声,似乎有无数鬼魅藏身其中。
“这法术厉害!”
公孙胜见了皱眉道:“师弟还须借雷公石一用!”
西门庆不假思索,把雷公石丢在空中,公孙胜望空一拜,那雷公石在半空中来回翻滚,放出无量光明,顿时把黑气冲淡了不少。
“又是雷公石!”
乔道清在阵中望见半空中雷公石好像小太阳一般,恨得咬牙切齿,又拼命加了两分法力;那千万条黑气越发的浓了,前仆后继,好似要把雷公石扑灭一般。
公孙胜用手一引,背后松纹古定剑自己离鞘而出,落入公孙胜手中;好一个入云龙,仗剑虚虚一指雷公石,口中念念有词;顿时半空中出现很多黄袍神将,往北飞去,只是一扑,便把那千万条黑气冲灭!
乔道清见状大吃一惊,手足冰凉;这黄袍神将一出,哪儿还有认不出的道理?
公孙胜用手一招,那雷公石光芒一收,直直坠下来,公孙胜随手把雷公石还给了西门庆,纵马出阵喝道:“道友,可还认得公孙胜!”
入云龙公孙胜!
孙安和孙琪相顾失色,鼎鼎大名的入云龙,罗真人座下大弟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乔道清无奈,也提马出来和公孙胜相见,稽首为礼道:“公孙道兄为何到此?”
公孙胜提松纹古定剑,冷笑一声:“乔道友又为何在此?”
“晋王有知遇之恩,贫道特来报答!”
乔道清回道:“莫非那西门庆对道兄有恩?”
公孙胜正色道:“田虎趁乱起事,并非正道;虽有知遇之恩,也不可入了邪道!西门庆乃是老师记名弟子,有他在此,道友还敢出手,想必是误入迷途,不知悔改!”
乔道清听这话,想起受神霄派张如晦鼓惑一事,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但这边几万双眼睛盯着,如何能下得了台来?只好打起精神,喝道:“公孙道兄!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二人各为其主,今日说不得斗过一场,定个输赢才是!”
公孙胜见他强词夺理,死撑面子,忍不住呵呵笑道:“斗法乃是小事!乔道友且说说若是贫道侥幸得胜,如何是好?”
乔道清咬牙道:“若道兄赢了,贫道从此隐居铜鞮山,不问世事!”
公孙胜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道友一念之间,下山助那田虎,可曾想过后果?”
“既然是斗法,何必逞那口舌?”
乔道清心意已决,不再多言,抖擞精神,口中念念有词,把手往费珍一招,只见费珍手中那条点钢枪好似被人劈手夺了去一番,离了手有如腾蛇般飞起,直望公孙胜刺来。
公孙胜见了不慌不忙,呵呵笑道:“此乃小术尔,你欺贫道不会?”
话音刚落,公孙胜转过手中松纹古定剑,往秦明一指,那条狼牙棒早离了手,“呼”的飞过来,迎着点钢枪打来。
两般兵器在半空中一来一往,好似有人执定了争斗一般,有招有式;两边军队看了,都喝起彩来,只盼着自己这边获胜。
不过数息功夫,那狼牙棒风车一般横扫,“铛”一声把点钢枪生生打弯,从空中坠下,倒插在北军战鼓上,好好一张牛皮被刺破;战鼓旁边的士兵见了,吓得面如土色。
众人眼前一花,再看那狼牙棒依然在霹雳火秦明手中,恰似从来不曾离手一般;秦明目瞪口呆,宋军士兵齐齐大笑。
公孙胜喝道:“道友些微小术,也敢在此卖弄!”
乔道清也不搭话,又掐诀念咒,把手往北一招:“疾!”
只见后边五龙山凹里忽的飞起一片黑云,云中现出一条黑龙,张鳞鼓鬣,飞向前来;众人见黑龙有鳞有角,活灵活现,看得眼花。
公孙胜呵呵大笑,把手也往五龙山方向一招:“便用道友的法子,破了你的,看道友还有何话说!”
耳听一声雷响,五龙山凹里如飞电一般掣出一条黄龙,半云半雾,迎住黑龙,空中争斗起来,龙吟阵阵,吓得下面战马四蹄疲软,不敢动弹。
乔道清又叫:“青龙快来!”
只见山顶飞出一条青龙,来助黑龙争斗;公孙胜把剑一指:“白龙!”
顿时又飞出白龙,赶上前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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