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不知道,这墨玉乃圣祖爷所赐,是当今皇上亲自下旨让我相公接掌的?知不知道,在这基地之上,在这间别院里,此墨玉享有特殊的权力?就算是圣上亲临,也要对此玉恭敬行礼?”锦娘眼含讥笑地对裕亲王又道,既然接掌了墨玉,墨玉所赋有的权力和意义,还有它身上的一些故事,她自然是要打听请楚的,这墨玉,放在京城也许只是块石头而已,但在基地里,它代表的就是无上的权利,除非圣上亲临,不然,无人能指使掌玉者。
先前裕亲王说什么要将自己禁足,不许自己进基地,那些话原就是扯蛋,以他一个王爷的身份,根本无权干涉基地的生产,不然,简亲王府掌管基地百年,那么多个虎视耽耽着,随便谁弄个妖蛾子也能让基地上的生产和南下商队出现大乱,难以正常生产,从而拆简亲王府的台,将墨玉夺去。
自己之所以没有点明这一点,不过是看出皇室可能存有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心思,借机顺势而为,想看清皇上和太子的真实用意而已,可如今裕亲王太过咄咄逼人,竟然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来威逼自己,她可不想看到这院里血流成河,她还想要好生地养胎,生宝宝呢。
裕亲王听得一怔,他只知道墨玉是基地的印信,但墨玉竟然赋有如此大的权力,他还真不知道,以前皇上也只是一再地警告,让他不要打墨玉的主意,而且,也明令过朝臣诸王孙贵戚,不得随意干涉基地上的事情,违者以重罪论处,所以,那么些年,简亲王掌玉之时,他一直不敢到基地上来,可这一次,明明就是皇上默许,太后亲允的,不然,他也不会得了那块金牌,更不会如此大胆对基地上的事情大加干涉,甚至对简亲王府实施软禁了。
可如今看来,似乎这墨玉所赋予的权力并不小呢。不过,那权力再大,又能大过御赐金牌?
他心一横,冷笑着对锦娘道:“你不要在此威言耸听,这墨玉不过是个印信而已,除了主持基地生产和商队商务,还能有何作用?”
锦娘听了冷笑着高举墨玉,大喝一声道,“江南总督何在!”
白总督早在裕亲王进府时,就一直暗暗尾随在后,隐在暗处,并未现身,这情形实在太过复杂,裕亲王可是皇上最宠信的皇弟,在朝中可是权势滔天,而简亲王府势力也不容小觑,尤其这个冷夫人又有如此奇才,她可是当年的叶姑娘,大锦朝的金菩萨,傻子才会去得罪她呢,两边都是厉害角色,他就只能躲在暗处看着就好,只要孙锦娘不拿墨玉命令他,他便可以置身事外,不过,这情形怎么闹得如此紧张了啊,难道真要弄个两败俱伤?
裕亲王也真是,连太子的面子也敢驳,真以为他得了太后的宠,皇上的信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也不知道,帝王心术最难懂,怕是进了个套子也不知道呢,原想着看看就溜走的,可这情形像是要血拼,他再也不敢走了,紧张地盯着场面,只等孙锦娘拿那墨玉来说事了。
果然就听到了孙锦娘一声大喝,他猛地从暗处闪了出来,庄严地对锦娘手中墨玉行了一个大礼:“下官在此,请夫人吩咐!”
裕亲王被眼前这情形弄懵了,堂堂江南总督竟然对一个六品诰命行此大礼,而听她吩咐?
“白大人,你魔症了吧。”裕亲王讥讽地看着白总督道。
白总督转头微微一笑,对他只是拱了拱手,好言劝道:“王爷,下官职责所在,还请王爷快快退出此院吧。”
裕亲王眉头一扬,冷笑道:“你一区区总督,怕是没有资格对本王如此说话吧,本王劝你还是不要掺合的好。”
白总督听了眼睛微眯,笑容却不减,“王爷所言甚是,下官确实无权过问王爷之事,不过,下官听从墨玉主人吩咐就是。”
“江南总督,本夫人以墨玉主人之身份,现在命令你,将大但冒犯本夫人,对本夫人意欲行凶之人一并赶出府去。”锦娘大声对白总督命令道。
江南大营,原就是为了保卫基地而设,最高的职责便是保护基地安全,地方上的保安不过是顺搭,不过,这一点,原就是只有皇上,太子,及掌玉之人知道,而掌玉之人也只有在基地出现危机,掌玉之人自生安危受到危险时,才能命令江南大营的官兵,和平时期,是不得擅自调兵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下官谨尊夫人之命。”白总督竟是单膝点地,行了个大礼,一转身,大喝一声道:“江南大营的儿郎们何在!”
一时间,自院外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队全副盔甲的军士手持长枪进了院子,自院墙两边包抄过来,将裕亲王级所部人马团团围住,银晃晃的钢枪直直地指向裕亲王一干人等。
和亲王世子和荣亲王世子早吓得脸色苍白,抖了声对冷华庭道:“世兄,我们两可是住在您院子里头的,不该也将我们赶出去吧。”
锦娘斜了眼睨着这两位世子,冷冷地毫不留情面的说道:“此院地只许给掌墨之人办公休息之用,闲杂人等,一律请出。”
那两位世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风吹两边倒,明明就在这件事里担了个很不光彩的角色,偏还要装个两不得罪的样子,以为人人都是华堂那笨蛋么?赖在别院里不走,定然又想弄什么诡计,全都赶走了事。
裕亲王被全副武装的军士用枪对着,他从没被人如此对待过,原就是个皇子,母妃在宫里也是个得宠的,长到几岁时,又被放到太后宫里养了几年,又得了太后的眼,锦衣玉食,又位高权重,整个大锦朝,除了皇上和太子,就是他的地位最为尊崇了,这一辈子,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那最高的位置……加上清婉,他还没有如此失败过,孙锦娘,你好,你本事,竟然敢公然与本王叫板,本王会给你好看的。
白总督也很头痛,这种情形下,裕亲王若肯认清形势自动退出去,那是最好,皆大欢喜,若是还要对恃,自己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难不成真的将这堂堂裕亲王爷,皇上的亲兄弟给打伤了去?
现在自己是奉命行事,那以后呢,事情平息之后,裕亲王会不会记了仇,会不会行那报复之事?
眼睁睁的,几乎是乞求似的,看着裕亲王,只求他老人家不要再拧,好生走了就是。
裕亲王正气得快要炸了,一抬眼,便看到白总督里里的乞求之色,心里好一阵冷笑,孙锦娘也太幼稚了吧,圣祖爷下的圣令又如何?圣祖爷都死了近百年了,谁还真拿他当一回事啊,真以为下面的人会听从一块破玉的命令来得罪自己,偏就不走了,看谁敢对自己真动手!
裕亲王冷冷地,眼含讥诮的看着锦娘,双手悠闲地背到身后,悠悠道:“本王就不走,看那个吃了熊心狗子胆的,敢来拿本王。”
锦娘还真没见过如此惫赖之人,堂堂王爷,竟然如地痞流氓一样仗着身份耍赖,真真可耻!她懒得再看裕亲王,只是轻轻的,漫不经以地对白总督道:“白大人,本夫人限你在一刻钟之内,将本夫人院里所有的闲杂人等全都请理干净,不然,后果自负。”说着,再也懒得呆下去,低了头对冷华庭道:“相公,咱们回院里吧,这里怪闷得慌。”
冷华庭含笑看着她,牵了她的手道:“好,就依娘子的,咱们回院子里去,乏了吧,一会再去睡个回笼觉了。”
白总督听了锦娘的话,心中一凛,无奈地对裕亲王道:“王爷,还请尊驾速速离府,不要让下官为难才好。”
裕亲王冷笑地看着白总督,面对眼前明晃晃的尖刀,不退反进,慢悠悠地向前走了一步道:“本王就不走,你能耐我何?”
白总督听得一炸,军人的血性也被激了出来,抽剑一横道:“王爷,下官也是奉命行事,你如此违抗圣意,那便休怪下官不客气了。”
“圣意?哈哈哈,白大人,你听谁的圣意?本王可是奉当今圣上之命前来督察江南基地之事务的,御赐金牌在手,你敢动我一狠毫毛,本王将你以谋反罪论处。”裕亲王高举手中金牌,大笑着说道。
莫说,他拿块御赐金牌在手上,白总督还真有些顾及,毕竟那块金牌可是代表着皇权,冒犯或是不敬也是死罪,今天,可还真是为难死他了,但他如今只能听命于墨玉,保护墨玉的主人才是他的真正职责,若真让裕亲王将孙锦娘掳走了,那他的罪责就更为重大,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挥剑一指,挡在了裕亲王的前面,他也不用杀招,旨在逼走裕亲王就是。
裕亲王的手下见王爷被人攻击,自然挥剑迎上,而他们一动,围在外面的江南大营的军士也长枪向前一挺,两边人马真的动起手来,和亲王世子和荣亲王世子很见机的退到了一边去,这样的情形,还是明哲保身的好啊。
看出白总督不敢真对自己下杀招,裕亲王却是招招刁钻得很,下下施狠手,只想就此打退白总督才好,白总督不敢伤他,一时束缚了手脚,一身功夫很难施展开来,最为气愤的是,裕亲王右手持剑,左手却是拿着那块御赐金牌来挡自己的攻势,每每剑尖快要攻到裕亲王身上时,他便将手中金牌一挡,白总督又不得不收招,退回攻击,改用他招,而裕亲王便趁机继续出招,一时间,打得白总督连连后退,几乎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两边的军士也有大胆向裕亲王进攻的,但裕亲王武功高强,一身功夫也是出神入化,那些个小兵丁根本不能沾上他身,那情形,看着反而裕亲王占了上风了。
锦娘和冷华庭没有管后面纷纷扰扰的撕杀,在冷逊和暗卫的护卫下,继续往自己院里走,全然不当后面的裕亲王是一回事。
“世兄,发生什么事了?”冷青煜这些日子在别院里过得浑浑噩噩的,晚上像个夜猫子一样睡不着,早上又不起,今儿一大早是被院里的撕杀声吵起来的,心里一急,生怕那个女子又出了什么事,一个翻身便从床上跃起,没来得及梳洗,便冲到了前院来。
一见二门外果然有人在撕打,忙奔了过来,却见冷华庭与锦娘牵着手,貌似悠闲地向内院走去,不由问道。
锦娘被他问得一怔,差点忘了院里还有这么一号人,他可是裕亲王的亲儿子,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吧,他爹可是想要掳了自己走呢,抬眼警惕地看着冷青煜。
而冷华庭的眼里更是多了几分戒备和愤怒,冷青煜不明就理,诧异地看着锦娘,她那不信任的眼神让他背后一阵阵发凉,心中一痛,难道,她认为自己会伤害她么?
而一向与他交好的冷逊也是一脸防备的看着他,冷青煜更觉恼火,喝道:“阿逊,出了什么事?”
“裕亲王爷要掳走少夫人!”冷逊没好气地说道。
“我父王?他怎么来了?他为何要掳走锦……掳走世嫂?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冷青煜诧异地说道,差一点就叫出了那女子的闺名,日思夜想着,心心念念着,那名字一溜的顺出了口,还好,及时刹住了,没有叫完整,不然,怕是又会惹恼她呢。
“哼,世子爷还是自己个儿去看看吧,你父王如今可是将咱们院里的人全都软禁了呢。”冷逊那语气仍是不善,裕亲王连太子的面子也不给,这让他很不满,太子可是要继承大锦之人,裕亲王权势再滔天,在太子面前也是臣子,不将太子放在眼里,那便是对皇位生有异心,如此大逆不道,实在是可恨。
冷青煜听得事态严重,顾不得再看锦娘的脸色,一个纵身便向二门处急奔而去,果然看请两个斗得正酣的正是自己的父王与白总督,忙大声唤道:“父王——”
裕亲王正节节进逼,眼看着就要将白总督逼进二门里,自己脱离他的牵制向内院直取孙锦娘,听得冷青煜在喊,心中一喜,说道:“煜儿,快帮父王截住这厮。”
冷青煜不明白他为何会与白总督打了起来,父王功夫虽强,但甚少动手,今天这事怕是真的很严重,不然,父王也不会亲自动手,再抬眼,赫然看到父王的随护正与江南大营的军士打了起来,不由心中更是疑惑,白总督是个什么脾性,他还是清楚一点的,像他那种官场上摸爬滚打几十栽之人,又怎么会命令军队对堂堂裕亲王动手,吃了熊心狗子胆了么?这事怕不是那么简单呢?
如此一想,他便飞身跃向两人战团,一个下坠,竟是直直地落在了两人中间,白总督正是被裕亲王逼得手忙脚乱,见冷青煜突然进来,心中一喜,趁机一个倒纵,反窜出战团,又纵身跃出几丈开外,手一挥,大喝道:“场中将士听令,卧倒!弓箭手何在?”两道命令同时发出,场中正在与裕亲随护激战的军士一听立即随地卧倒,就算正被人攻击,也不管不顾地倒地,而院墙之上,立即黑压压地趴满了弓簧手,冰冷的铁箭便齐齐地对准了裕亲王父子及他们的随从。
骤然的变化让冷青煜有点懵,他愤怒地看着白总督,喝道:“白大人这是何意?你想诛杀我们父子?”
白总督脸色有点尴尬,方才冷青煜分明是来劝架的,自己却利用了他脱离了裕亲王的牵制,此举有点不地道,但是没法子,谁让他有那么一个不通情理的爹呢?再说了,自己也不是真想杀他父子,不过是想要将他们赶出去而已。
“世子爷,对不住了,下官也是迫于无奈,王爷要挟持冷夫人,下官不得不出此下策,只要你和王爷退出别院,下官决不会伤王爷父子一根毫毛,请世子见谅。”白总督朗声道。
又一个人说裕亲王要挟持锦娘,冷青裕不由有些恼火,困惑地看着裕亲王道:“父王,真有此事?冷夫人可是皇上亲派的皇差,也算得上是半个钦差,您怎么……”
“本王哪里是要挟持她,好言相劝,她油盐不进,基地上设备坏了,南下船队只有四天就要启航,还差着几百匹货呢,她不肯去修理设备……”裕亲王更郁闷,原本要制住白总督的,偏生青煜一杠子插了进来,形势一下由有利又变为了被动,死小子,不帮忙也就罢了,竟然还来拖后腿。
“父王,基地上的事情不是原本就由冷夫人和华庭兄在主持的么?他怎么会不顾基地的生产呢?”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