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天黑前做不完就不能回家?
苏颖内流满面,终于明白一个至理名言:美人很小气,得罪谁也别得罪美人!
只是想到最后的擦背,她立马干劲十足,卷起两袖风风火火地忙乎起来。
知府的屋子不大,平常也经常整理,打扫起来不麻烦。食材有限,一天三顿粗茶淡饭,司大美人也没嫌弃,看起来很容易喂。
可是……
苏颖提着一桶清水两步一叹气,哀伤地望了眼天边的点点繁星,认命的给美人擦背。
当然,此“美人”非彼美人。
她一身最好的袍子经过这天的忙碌早就从白变黑,脏兮兮地几乎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最郁闷的是,苏颖马不停蹄地干了一整天的活,就等着最后的擦背,谁知……
“嗤”的一声,她转过头跟旁边的四脚庞然大物大眼瞪小眼。
不错,想象中的美人变成了一只四条腿的畜生。
司尉原来说的擦背对象也不是他,而是他的*骑逐日。
苏颖瞪得眼睛都酸了,再次败下阵来,挤出一抹讨好地笑容:“逐日美人,逐日大爷,小的给你擦背,一定弄得舒舒服服,干干净净,还请你高抬贵‘脚’……”
据说这匹全身枣红色,只四蹄雪白的是难得一见的骏马。确实比她见过的马匹都要高大健壮,问题是脾气也差得要命。
或许,物以类聚,脾性像足了它的主人?
苏颖靠近五步之外,逐日就“嗤”地喷鼻息。再往前走一步,它的前脚就开始刨蹄子。再一步,它的后脚就非常不客气地招呼过来。
幸好她动作敏捷,要不然被这么一踢,胸前的平原就得立刻变成盆地,甚至要丢掉半条小命。
苏颖又饿又累,只想赶紧把这匹脾气糟糕的畜生美人伺候完了回家躺倒喘口气。
她摸了摸口袋,居然还有四颗桂花糖,不晓得是什么时候随手塞进来的。
扔了一颗进嘴里,甜甜的香味让腹中的饥饿少了一点,苏颖才享受得眯起眼,耳边又是“嗤”的一声,逐日居然主动靠了过来。
她受宠若惊地僵直身,就怕这个脾气暴躁的美人一不高兴踢自己两下泄愤。谁知它低下头十分主动地往她怀里拱,还咬着一只脏兮兮袖子不放。
苏颖不确定,把一颗桂花糖放在掌心往前一送:“逐日美人,你要吃这个?”
逐日这回没“嗤”了,一口就把糖用舌头卷进嘴里,咬得咯吱响。
苏颖立马眉开眼笑,果然讨好美人需要投其所好啊……
接下来地擦背非常顺利,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她已经慢悠悠地出了门跟阿一告辞:“小生先走了,明早再来。”
话说回来,司尉这趟出门居然就带了一个仆人兼护卫,连个洗衣做饭的丫鬟或是暖床的侍妾都没有,难不成阿一把以上活计都包了?
苏颖看着阿一的眼神变了又变,脑子里闪过某美貌主人与健壮下仆不得不说的戏文,忍不住叹息。
果然美人什么的,总是让人捷足先登了。
阿一不知道苏颖脑瓜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微微挑了下眉。逐日是千金难得的好马,却性子极为暴躁,只给驯服它的司尉近身,连他也仅能隔着五步远给逐日喂食而不被踢飞。
可是今天逐日不但让这瘦巴巴的登徒子近了身,还让他给擦了背?
难不成这人吊儿郎当,油嘴滑舌只是掩饰的表象,实际上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子弟?
这位忠心的仆人虽然还绷着脸看不出表情,心里却已经开始琢磨自家主子把苏颖留下究竟有何深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3╰)╮
☆、4第三章 偷窥美人
苏颖回家第一件事不是倒头就睡,反而抓着苏老爹一脸凝重,皱着眉却一直没开口。
苏老爹被她看得后背发寒,小心翼翼地问:“受委屈了?司公子难为你了?”
苏颖连忙摆手:“既然做侍从,当然不会是好吃好喝供着,干活是应该的,司公子也没为难,粗重的活还是让阿一帮忙。”
“那就好,”苏老爹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司公子既然是北面来的大粮商,怎么身边连个丫鬟马夫都没有?”苏颖纳闷了,忍不住嘀咕。“爹,这人不会是骗子吧?”
苏老爹也觉得这事蹊跷,但是粮商一般脾气古怪,有的喜欢带上十多辆车二十多个侍妾三十多个丫鬟伺候,有的身边就带一个侍卫,也没什么。
最大的问题是,这司公子长得太好了……
苏颖见他动摇了,再接再厉道:“爹,要不我明天去试试司公子?”
苏老爹不答应:“宁愿认错十个百个,也绝不能得罪一个粮商!”
苏颖摸摸鼻子,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苏老爹又语重心长道:“反正平城这小地方,司公子能呆十天八天算稀罕了,你好好做事,转眼就过去了。”
苏颖点头,虽然司尉走了之后,她再也不可能见到如斯美人了。不过如今能日日相见,算是痛苦并快乐着……
用几颗桂花糖收买了逐日美人,苏颖特地多带了一大包,捉摸着能不能在司尉美人身上下点功夫,揩点小油打打牙祭。
又是一天的忙碌,苏颖觉得自己是史无前例的勤奋,打扫买菜做饭擦背,样样包揽,每天看着阿一身前抱着一柄大剑悠闲地晃来晃去,她就恨不得把脏布丢到他脸上去!
不过等下午的时候阿一开口,苏颖的嘴角就快咧到耳朵去,就差用脏布给他擦鞋巴结了。
“一哥哥,你说司公子要两桶热水?”
阿一被苏颖忽然殷勤的笑容晃得退后一步,浑身的鸡皮疙瘩愣是让他哆嗦了一下,果然是个小色胚!
“公子吩咐下来的,罗嗦什么,赶紧去办!”
“是,小的马上去烧水!”苏颖掉头就跑进厨房,一边塞木柴,一边贼笑。美人终于要沐浴了,难得的机会她怎能放过?
一桶桶水送进房间,苏颖细胳膊细腿早就酸痛难忍,可是一想到待会美人要沐浴,她就立即神清气爽。胳膊不算了,腿也不软了。
她瞅着司尉,笑眯眯地问:“公子,需要小的给你擦背……吗?”
苏颖只觉眼前一闪,司尉头也不回,抬手轻轻一挥,门口的阿一身影微动,下一刻她已经站在关上的房门外,眨巴着眼还没反应过来。
果然,阿一这个身兼数职的侍卫和仆人,要在紧闭的房间里和司美人来一出春光大戏?
苏颖心痒痒的,不让她看,她就更加想一探究竟。
蹑手蹑脚地绕到侧面的窗口,借着逐日健壮的身影,她躲躲闪闪地向里面张望。
苏颖心里嘀咕,知府大人没事把窗户糊得那么严实做什么,估计是怕别人看到他妻管严破坏掉高大严明的形象?
她把手指在嘴里一舔,用力在纸窗上一戳,耳边“哧”的一声,吓得某个做贼心虚的人差点跳起来。
苏颖回头看见是“同伙”逐日,把手指头放在唇边,示意它别出声。
逐日干净利落地把脑袋伸过来,熟练地从苏颖的衣襟里要出一袋桂花糖。她完全怀疑眼前这匹不是马,而是狗来着,不然鼻子怎么那么灵?
连塞了三颗桂花糖到逐日嘴里,这位大爷终于心满意足地愿意配合了,脑袋一转,用屁股对着苏颖,完全是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
苏颖赶紧向前一凑,从纸窗的小窟窿往里瞅。
简陋的屏风阻挡不了美人倒影的曼妙身影,浴桶里热气弥漫,白烟袅袅,朦朦胧胧的更增添了几分暧昧。
苏颖擦了擦嘴角,又凑前一点,只恨知府家的屏风太厚实,美人仅能远观不能近看。
好在她没等多久,美人出浴,一只蜜色的手臂抓起屏风上的白色亵衣,从容地跨出了浴桶,随手披上便缓缓走出。
墨色的长发湿漉漉的,遮住了半边脸,披散在白色的亵衣上,衣服半湿,隐约能看见宽肩窄腰。
苏颖擦了擦鼻子,没想到美人衣服下的身材如此健壮。他不经意地抬手,那露出双袖外的一截白玉般的手臂……
她眨眨眼,怎么美人的手突然粗了又黑了?
再眨眼,那手怎么越来越近了?
“撕拉”一声,那只手臂轻巧地穿透纸窗,把苏颖提了起来。
她哆嗦着僵笑:“阿一大哥,原来是你啊……我不会故意破坏你跟司公子的好事,真的!”
苏颖懊恼,她怎么忘记了,两人颠鸾倒凤之前都需要沐浴一番?
在市井晃荡得久了,苏颖也略有所闻,小倌馆里躺着的那个总要洗干净了好让恩客品尝。
只是她的目光在阿一虎背熊腰的身材上一转,皱起眉头。
美人的口味真重,难怪冷冰冰的,对自己毫无兴趣。
再怎么说,苏颖自认是平城的一枝花,没道理司美人连看都不屑于看一眼,原来她这种小家碧玉完全不是美人的菜。
苏颖忧郁了,伸手拍了拍阿一的肩膀,干笑两声:“你们继续,我在门口把风!”
这种雅事,怎么能让人打扰呢?
苏老爹也说了,粮商就是平城的贵客,任何要求都必须满足!
苏颖摸着下巴捉摸着,自家老爹的部下有几个虎背熊腰的,完全符合美人的口味,晚上回去要不要建议叫两个老实的过来伺候?
衙门里的苏捕头后背一寒,身后跟着的两人哆嗦了一下,只觉阴风阵阵……
阿一嘴角一抽,把苏颖扔了出去,看着那人在地上一滚,回头一笑,屁颠屁颠地真的跑去守门了。
他实在不明白此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偶尔看着狡猾,偶尔看着白目,偶尔一副傻愣愣的样子,让人看不透,忍不住开口:“公子,这人会不会是那位派来的?”
司尉坐在床榻里,若是苏颖在,一定会忍不住脸红尖叫。
他只披着松松垮垮地亵衣,白色的内衫染上了点点殷虹,衬着这人如玉的肌肤,冰冷如雪的面容,宛若地狱中蛊惑人心的妖孽。
阿一的后背也是血肉模糊,他恍若未闻,上前麻利地替司尉包扎好,这才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
“不必担心,此人还有大作用。”司尉眼眸微闪,平城虽小,却是定国重要的边城要塞。知府新官上任,却不如苏捕头对这里来得熟悉。
苏颖作为苏捕头的孩儿,看着那浪荡的样子,对平城显然是了如指掌。
有此人在,所做之事必然事半功倍。
反正苏颖不过贪恋他的美色,司尉嘴角微扬,有弱点才好控制,不是么?
苏颖虽然知道司尉不可能在平城这种地方呆太久,只是她没想到那么快。
第二天上门的时候,司尉就说他午后便要出发去萧城,她难免舍不得。
好不容易哄住了逐日,还想用相同的招数哄哄它的主子,谁知已经没了机会。再加上还没来得及把苏老爹的两个粗壮部下献上,不由惋惜。
苏颖耷拉着脑袋,嘴里说着华而不实的好话,让司尉一路顺风云云。
谁知司尉凤目微弯,嘴角含笑,惊艳绝丽:“这一趟要上门拜访故人,不过三四日,苏公子可愿一起?”
苏颖被那难得一见的笑容刺得晕乎乎的,想也不想就点头,等回过神来便后悔不迭。
她还真是做别人侍从做上瘾了……只是对象是大美人,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
说走就走,苏颖两手空空上了马车,阿一便板着脸递上一个鼓鼓的包袱。
她打开一看,居然是两件衣料极好的衣袍,摸起来滑溜溜的,就跟司尉身上穿的一样。
苏颖心花怒放,只是顺道跟着他们出一趟远门就送两件好衣服,再伺候两天估计还有不少银子。
她急急拿起衣袍在身上比划,很快就皱眉不乐意了。
袍子太宽,衣袖太长,最底下还是皱巴巴的,针脚粗劣……
这衣服不会是……
阿一探头见苏颖抓着衣服满脸郁闷,嘴角微不可见地一松:“这是公子的衣衫,来不及给你重新量身做,比着身量,我直接把下摆减掉一大截,看起来还凑合。”
听罢,苏颖的面直接绿了。
相比司尉和她的身高,这得减掉多少好料子,一件好好的衣服就这么毁了,若是完整的还能去萧城的当铺卖个多好价钱……
虽然苏颖不怎么贪财,却还是被阿一败家的做法气得七窍生烟。
阿一给苏颖死死盯着,浑身发寒,心里郁闷不知道何时得罪了这人。
萧城离平城若是马车,不过半天的功夫便能到达,却是有云泥之别。
萧城素被喻为鱼米之乡,城大田宽,热闹非凡。
客栈酒肆门庭若市,小贩热情的吆喝声时时传来,街上女子极重打扮,粉嫩的脸颊洋溢着欢笑,淡淡的脂粉香味飘来,引人遐想。
苏颖只年幼时来过萧城一回,早已没了印象。如今一见,比想象中还要好——自然是美人数不胜数,走上两步便能看到一个美人,简直像是天庭仙女群舞,她眼睛都要给闪瞎了。
阿一见不得她这般急色的模样,手肘不着痕迹地顶了一下苏颖的手臂,某人立刻收回视线,扭头干笑,生怕美人误会,马上正经危坐,规规矩矩地问:“司公子,我们这是要先往哪里去?”
萧城比不得平城百姓大方淳朴,司尉早早就戴上斗笠,薄薄的黑纱垂至膝上,连身形都看不清楚,令苏颖又是欢喜又是遗憾。
相处的时日不多,连一丁点都看不到实在难过。可是这般遮掩,别人也瞧不着,她怎能不高兴?
隔着黑纱,苏颖感觉到司尉的视线在她身上一顿,连忙谄笑着表明心意:“这些庸脂俗粉不过是些丑小鸭,哪里比得上公子分毫?”
拍马屁自是要挺胸收腹,声势不能弱。周围原本娇笑的小美人们闻言,通通回头对苏颖怒目而视。
司尉身形似乎一僵,凉凉开口:“如此说来,苏公子认为在下是什么?”
苏颖笑着连连颔首:“公子自然是高贵漂亮的大白鹅。”
阿一绷紧的脸微微裂开了。
丑小鸭是家禽,大白鹅也是家禽,这究竟是褒还是贬?
瞄见司尉放在两侧的手掌握成拳头紧了又紧,阿一暗赞自家主子忍功一流,估计心里早就想掐死苏颖一千遍了……
他们先租了间独立小院,洗漱后又换了一身才出门。
苏颖知道要见的肯定是大人物,嘟嘟囔囔地还是换上司尉改过的衣衫,长度确实刚刚好,就是有点像是孩童披上爹娘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腰带就在领口下不远。
她穿着别扭,却见司尉睇自己略略点头,顿时把不悦抛到脑后,脸上转眼换上笑眯眯的表情。
变脸之快让阿一叹为观止。
要拜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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