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给悍妻下了半死不活的毒,活活被气死了。”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也有心惊肉跳的。家有悍妻,不过是被人嘲笑几句罢了,名声不好听,没想到一再纵容后,那悍妻变本加厉,居然敢谋财害命!
尤其还被戴了绿帽子,这是哪个男人都忍受不了的!
说书先生折扇在木案上一拍,又把众人的注意力扯了回来,洋洋得意道:“所以说家有悍妻要不得,必须把苗头牢牢压下了。”
“说得轻巧,要怎么压住?”远处有个呆头呆脑的男人问完,又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这位兄台就问对人了!”说书先生捻着胡子,得意一笑:“要重振雄风,需得从那三处下手。一是高堂,二是独子,三来自然是侍妾之流了。”
有人急着问道:“高堂、独子也罢,这侍妾之流要如何?”
说书先生神秘一笑:“侍妾就是侍妾,哪里能越过正妻去?只是这侍妾用得好,妻子的注意力都在侍妾身上,便没有心思去谋算家财和夫君的小命了,各位客官以为呢?”
有赞同的,也有不屑一顾的声音,说书先生不以为然,施施然收了木案上的碎银离开了。
“公子,这说书先生怎么样?”苏颖双眼发光,凑过来小声问他。
司尉心里有数,单手撩开纱帽抚上她的秀发,笑道:“不错。”
苏颖又眨巴着眼,示意他向二楼的楼梯处看。果不其然,二老爷若有所思地下来,脸色是从来不曾有过的慎重。
“大太太果然厉害,连二老爷什么时候到知味楼听书也知道,这下子二太太惨了。”苏颖颇为幸灾乐祸,眉开眼笑。替司尉报了一箭之仇,她怎能不痛快?
她不求二老爷真的动手去降服叶氏,只想二房多闹矛盾,好让叶氏没那么多的精力去算计大房。
司尉顺手捏了一下苏颖越发柔腻细滑的脸颊,眼底起了几分笑意:“这么用心,是想为我出气?”
苏颖嘟着嘴道:“他们欺负公子,就不是好人。”
送来的美婢,居然敢动手动脚的,欺负司尉不近女色吗?
想到那两个娇滴滴的采荷采莲,苏颖就觉得便宜了年岁不小的二老爷。采荷采莲比司瑞的年纪还小,也就二老爷能下得了手,摧残了两个年轻漂亮的丫鬟!
光是想想,苏颖就觉得惋惜,真是两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实在是糟蹋了!
听见她嘴里满是对自己的维护,司尉心情不错,却也提醒道:“二房怕要闹上一段时日,你没别的打算了?”
只是闹腾几天,依照二老爷被老太太养得外强内干的性子,很快就要被二太太哄了回去,哪里真能继续凑效?
苏颖懵了,还以为说得如此严重,二老爷少不得回去整治叶氏,让大房也松口气。听着司尉的意思,没几天就能让叶氏摆平了?
司尉叹气,就知道苏颖的性子,肯定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要是这么容易就打压住叶氏,李氏也不用愁了。
不过这第一次,苏颖就当练练手,也算不错了。
“不着急,还有时间可以慢慢考虑。”司尉也没想着逼得那么紧,柔声安抚她。这些大宅门里的糟心事,也需要时间来适应,不可能一蹴而就,让苏颖转眼间就变成一个内宅高手。
苏颖有些气馁地点了点头,还以为她这次难得费了不少心思,谁知现在看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不免有些失望的。
不过能让叶氏难受几天,没精力再去折腾李氏,让后者有时间好好养病,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了。
☆、42第四十一章 福星美人
第四十一章福星美人
第一次出手;就能达到这个水平;李氏还是很满意的了。一个偏远小城里长大的小姑娘;身边没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甚至还得为过冬能吃饱饭发愁,能做到这样;已经很足够了。
剩下的一点小瑕疵,李氏不介意帮忙抹平。
不知道是不是看见叶氏吃瘪,反倒让她的病渐渐大好;精神头也不错;罗嬷嬷伺候李氏打扮的时候,见她满脸笑容,面色比前阵子不知好看了多少,不由笑道:“苏姑娘不但是个开心果,看着还是个福星。”
“谁说不是呢?”李氏看着镜中人好转的脸色,眼底有些笑意:“要不是颖儿进府来了,老太太和叶氏也不会出手。做多错多,才能让我们捏住了把柄。”
李氏以前不是不想反击,一来顾忌大老爷的名声,不敢太过分;二来,一时也找不到切入点,难以下手。
谁想到苏颖一到国公府,就给二房带来那么多的麻烦?
果真是个福星,连带她的病也有了起色。
其实李氏也明白,看病的大夫是娘家的人,从小看着自己长大,对她也十分了解。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其实说到底,不过是心病罢了。
上头有不明事理的婆婆压着,下头有不知所谓的妯娌,三天两头没事找事,李氏能过得舒心才怪。
平日有大老爷和司尉在,老太太和叶氏不敢太过分。偏偏前些日子司尉出了远门,大老爷也跟着到外地办差,两人看准机会,手段层出不穷,要不是李氏早有防备,如今不但丢了管家权,还得没了小命。
不是李氏把她们想得太差,实在是没什么好感。嫁进来二十年,该看的都看在眼里,可以说大老爷今天的一切成就,都是他自己打拼下来的,其中还少不得老太太下绊子拖后腿。
好在大老爷是熬出来了,李氏也争气,嫁进来不到两年就剩下司尉,硬是比同年进门的叶氏早了几天,抢下了嫡长孙的名衔。
国公府的传统,嫡长子除非无德,不然就是继承人。
要不是老太太倚老卖老,愣是拖了几年不肯分家,国公府早就是大老爷的了。亏得大老爷念旧,又有孝心,纵得老太太胡闹至今。
不过看皇上对大老爷的重用,以及对司尉暗地里的提携,这种日子实在不会太久了。
李氏每每想到此,更是畅快了不少。如今二老爷的德行,没两天就传遍了。当然平头百姓是不可能知道,但是该清楚的一个也没落下。强要两个低微的丫鬟,在旁人听来,也就富有人家的一桩风流韵事。但是在国公府,抢的还是送给侄子的侍妾,这就名声不太好听,甚至让人不屑了。
漂亮的丫鬟想要多少有多少,像他们这样的人家,随便在外面养一堆都没人会说。可是不但在府内,还是抢侄子的,又被不少贵妇亲眼瞅着在外野合。顾及面子,私下里说得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李氏养病在家,是没出去走动,没得听了那些糟心事,面子也挂不住。不过几个手帕交送信来,里面提起这些事,倒是没说大房的不是,甚至同情的居多。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人的心是偏的,最是会同情弱者。大房吃了亏,可是老太太偏心,只能咽下这口气。
李氏想到今早老太太特地叫了自己去,说了不少,语气和蔼,到头来不过是劝她,国公府三房到底是一家,一笔写不出三个司字,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言下之意,是要她帮二房度过难关了。
真是可笑,明明是老太太和叶氏要对付司尉,败坏他的名声,最后拿起石头砸中了自己的脚,就向大房求救,还摆出一副理应如此的脸孔,实在倒人胃口。
李氏懒得跟老太太逞口舌之争,只说妇人只管内宅,外宅的事一切等大老爷回来再做打算。
老太太不高兴,也明白这时候只有大房出面,才能挽救二房的名声,赶紧让人送信给大老爷,让他早些回府。
苏颖还真没想到老太太居然如此厚脸皮,陷害不成,见事情败露,就回过头来向被陷害的人求助,真让人无语。
阿一捧着信件递过来时,她有点懵了,司尉直接拆开交到苏颖手上。粗粗看完,苏颖终于明白到老太太还不至于蠢笨到底,没在信里提及二房做的蠢事,只说要大老爷速速归府。
“大老爷不是说被皇上派到外地办差,总不能丢下差事就回来吧?”苏颖就不明白了,给皇上办差,那是多大的荣耀。老太太居然不管不顾,就让大老爷回来,办砸了谁负责?
司尉嗤笑一声,早就看清老太太的品性了:“她哪里顾得上,在老太太心里,只有二老爷是亲子,其他人都要靠边站。”
大老爷差事做得越好,显得二老爷越是无能,老太太心里就越不痛快,巴不得大老爷丢了差事,被皇上厌弃。
碰上这样的继母,不得不说大老爷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一般懂事的,必定要好好对待这个非亲生的长子,就算做面上功夫也好,以后出息了也能提携二房,不是皆大欢喜吗?
偏偏老太太是一门心思,只想让二房做大,所以针对大房一再打压生事,恨不得灭了大房。
苏颖拿着信件纠结了,疑惑道:“公子,老太太难道就不怕做得狠了,大房会翻脸?”
大老爷就算再孝顺,也是有底线的。老太太做得太过分了,他难保不会出手。表面上不能动手,谁说私底下不能?
司尉搂着她笑了,连苏颖都看出老太太越来越糊涂了,大老爷又怎会不知道?
老太太要是乖乖的当个慈祥的长辈,大房不会吝啬那点银钱。她是喜欢古董字画也好,金银首饰也好,都能满足。
可惜老太太想要的太多了,不仅利,还有权,就让人吃不消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大老爷看在先父的份上给老太太几分脸面,却不等于会一直这么放纵她下去。
“当初老国公爷的原配去世几年,恰好老太太面貌有几分相似,便嫁了进来。她年纪和老国公爷差了十多岁,老夫少妻,自然要宠*一些。她是小家碧玉出身,家里只得这么一个么女,自然父母多溺*了一点,嫁进来锦衣玉食,老国公爷对她也百般宠*,难免养得骄纵了。”司尉简单说了以前的事,也是让苏颖心里有数。
老太太嫁进来,原配走了好几年,没有公婆压着,老国公爷对她也好,想要什么有什么,事事顺心,心气就越发大了。等生下二老爷,更是有了底气。被一个死去嫡妻的孩子占了爵位,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
老国公爷临死前也看出来了,老太太是个不安分了,终归是感情,清楚是他纵容出来的,叮嘱大老爷多顺着她一点。
只是这一顺着,老太太就越发得寸进尺了。
苏颖叹了口气,老国公爷撒手人寰,走得是轻松了,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大房收拾:“这封信怎么处理?”
她想着压下几点,等大老爷的差事办得差不多再发过去,骗老太太是路上耽搁了就行。
司尉却接过那封信,直接烧得渣子都不剩,让苏颖看得目瞪口呆。“要是老太太问起来,该怎么办?”
“就说路上丢了,反正大老爷去的地方也算是穷山恶水,一封信丢了是常有的事。”司尉回答得满心不在乎,反正做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大老爷办的差不是一般的事,没必要用这些芝麻绿豆的内宅琐事来打扰他。
看他做得如此熟练,就清楚不是第一次如此,苏颖也坦然了。反正有司尉担着,以前也没见东窗事发,她何必自寻烦恼?
“左右无事,我们待会去给老太太请安。”司尉突然站起身,带着苏颖就往外走,她有点愣了。
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忽然去请什么安?
不过司尉做事从来有自己的主意,苏颖琢磨着老太太那里肯定有好戏看了,她自然不会错过。
司尉和苏颖来请安,老太太脸色不好看,却也不会真把人赶出去。她还送信求大老爷帮二房挽回名声,不会那么没眼色这时候给大房难堪。“尉儿怎么来了,也不早跟我这个老婆子知会一声。”老太太挤出一点笑容,让身边的嬷嬷捧茶。
“是孙儿的不是,回来休整了几天,这才把行装打点好,这是沿路的土产,简陋了些,还望老太太别介意才是。”
司尉示意阿一把土产递给嬷嬷,老太太只看了一眼,微笑道:“难得尉儿有这份心,这就足够了。”
她当然不会觉得司尉特地过来请安,就为了送这么点土产。毕竟随便打发身边的婆子小厮送就是了,没必要亲自来。
老太太还没来得及旁敲侧击问出缘由,就见叶氏披头散发地冲了进来,哭号道:“老太太!老太太要给儿媳做主啊——”
尖利的嚎叫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叶氏哭得满脸眼泪,妆容都花掉了,身上衣衫不整,头发乱七八糟的,跟疯婆子一样,唬得老太太脸色都白了,险些喘不过气来,张口就喝道:“小辈们还在呢,你这是什么样子,还不到后面整理一下?”
叶氏一惊,闯进来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人,一抬头居然看见司尉和苏颖,整个人都懵了。她确实是故意弄出这幅惨兮兮的摸样,先示弱,好博得老太太的同情,再后来的事就顺利多了。
只是所有事都考虑妥当了,就是没料到司尉会带苏颖这个时候来找老太太,愣是让她脸面丢得一干二净。
叶氏呆掉了,最后是被两个嬷嬷连拖带拽送进了后边的耳房把自己收拾干净。
只是她刚进去,老太太还没来得及打发掉司尉和苏颖,二老爷又怒气冲冲地跑来,一开口就是:“母亲,我要休了叶氏!”
老太太胸口直疼,一边被嬷嬷顺着气,一边把手边的茶杯扔了过去。好在热茶喝得差不多了,只沾湿了二老爷的衣摆,她还觉得不解气,指着他痛骂:“你说什么混话,休妻这么大的事是能随便说的吗?叶氏给你生儿育女,伺候公婆这么多年,到底犯了七处哪一条,让你一进来就嚷嚷着要休妻?”
二老爷也是一时气愤,被老太太这一训,底气就有点不足了,喃喃道:“我不过想抬采荷做姨娘,叶氏表面答应了,趁我今早出门,险些把采荷推进了荷花池里。要不是我出门前交代了乳娘盯着,采荷早就没命了!这样的毒妇,今儿能随便除掉一个丫鬟,以后不顺心了会不会就对我下手?”他越说越是激动,声音也愈发大了起来。
“真有这事?”老太太满脸诧异,没想到叶氏还真敢动手。
以前送去二房的姨娘丫鬟,死的死伤的伤,老太太也只觉得这几人没福气,没当一回事。可是上回身边的老嬷嬷一提,她才发现二老爷身边好几年一个伺候的新人都没有,对叶氏有些不满了,才同意让采荷采莲跟着,也有一点试探的意思。
没想到这才几天,叶氏就动手了,这不是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