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若岚心里一惊,感觉这话听着似有所指,再看那冥公子一脸了然的样子。难不成,他指的是昨日给王妃下尽欢散一事?
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现在又及时出现治好了自己的病,这是否意味着这件事是他所为?
“冥公子此话怎讲?我这病可是有人下毒所致?”林若岚佯装不知,出言试探。
“呵呵,夫人做的事情,在下也不便多说,大家心知肚明即可。只是奉劝夫人一句,莫再多行不义之举。好了,既然夫人已经无恙,在下先行告退。”说罢,冥阎浅浅行了个礼,径直转身往外走去。
“站住!!”林若岚很是气愤,“你这话是在教训我吗?或者说,我这怪病根本就是你下毒所致?!”
他凭什么?凭什么这么指责她?!她可是翼王府的侧妃,先前看在他是王爷的朋友份儿上,加之长得有些模样,她才对他有些客气的。他现在倒好,给他三分颜色就把自己当人物了?!
冥阎停下了脚步,冷冷一笑并不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夫人空口无凭怎么能这样污蔑人呢?在下不求夫人感恩,但也希望夫人不要含血喷人。呵呵。该说的我也说了,夫人好自为之吧。
哦,对了,这解药我可仅此一粒,是一位江湖朋友之前赠予的,若是再犯,在下也无能为力了。告辞。”说完,冥阎不再理会身后气急的林若岚,一挥衣袖大步离去。
“岂有此理!竟然敢威胁我!!”林若岚气得全身发抖,笑了一天本就憔悴,此刻这般气急的模样看着竟有些恐怖。
“等等。他竟然知道王妃中毒之事,王妃又安然无恙回去,难不成......哈哈!很好!你们俩就给我等着吧,哈哈哈......!”连笑数声,林若岚突然意识到嘴角有些抽筋的感觉,忙闭了嘴,只在心里继续疯狂地笑着。
第62章 这一趟果然没有白来
益州郡的集市上,翼王的军队正发放着救灾粮,附近村镇的百姓早已听说了其他郡县赈灾的消息,知道这两日就到他们这里来了,早早的都在集市等待了。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啊!要不是王爷及时赶来救济,我的孩子就没了啊。”一名满脸污秽,头发凌乱,嘴唇都已裂开结痂的村妇接过赈灾粮,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满眼的泪水泛滥开来。
“翼王真是体恤民情啊。当今圣上要是有翼王一半这么好,我们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家破人亡了,哎......”旁边另一人如是说道,惹得周遭的其他百姓跟着抹起辛酸的眼泪。
“真羡慕南越国的百姓,有这样的明君,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啊......”
“我们的皇帝实在是太昏庸了,整日沉迷酒色,这以后的日子我们可怎么过才好啊?哎......”
“......”
王梁在人群里听着这声声真挚的称颂,嘴边扬起满意的笑容。
转身从人群中退了出来,他绕到翼王的身后,轻声道:“王爷,百姓们群情激荡,莫不怒道皇帝的昏庸,称颂王爷的仁德。这一趟果然没有白来。”
“嗯。”楚临天微笑着点了点头。
事情办完了,这两日便可回府了。这几日,不知为何,那张倔强的俏脸总是时不时浮现在眼前,他竟有些迫切地想要回府。
自己这是怎么了,向来心性沉稳,处变不惊,可自从娶了这王妃,自己一次次失控,做出些不符合自己作风的行为。
轻吐一声叹息,心底的疑惑与不安却未少半分。
近日,若溪的日子又恢复了前段时间的悠闲惬意,整日花下抚琴,茶中弄文,暖阳下晃荡着秋千,有兴致了还亲自为院中的花草裁剪一番,仿佛是未出阁的名门少女,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她觉着也是件挺幸福的事。只是,抛开毒咒的威胁不说,这样的日子久了,到底还是有些孤独呢。
这一晚,她早早躺到了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眠,起身披了件狐裘斗篷,推门而立。
今晚的夜空阴郁得没有一丝星光月影,飒飒秋风卷弄着树叶和草尖,莫名的悲凉和伤感袭来。若溪感觉心里有些郁气,轻飘飘又似乎沉甸甸的,难以排解。
于是,她借了房门口两盏灯笼的朦胧光芒,搬了瑶琴到石桌,希望能借琴音得以抚慰心灵。
沉思片刻,纤指一拨,继而缓缓轻抚,琴声悠扬而起,一曲《长门怨》便自指尖弥散开来。
这首曲子所表现的,是在如人间地狱般的深宫中,过着孤寂凄凉生活的广大宫人的悲惨景况,声声凄婉,催动人心。
一种蛾眉明月夜,南宫歌管北宫愁。
能否承宠决定了宫中女人的生活与精神状态,而又有哪个女人能永远独享皇恩呢。红颜易逝,新颜更易得,曾经,若溪便为古代女子的卑贱命运感到心疼,特别是王公贵族府里的女子,而很讽刺的是,她现在竟成了其中一员。
此刻这凄凉的秋夜景色更是引起愁思,无限伤怀。被困在这府院的自己将何去何从,又能否逃得过命运的劫难?
“琴技虽还有些生疏,但能将感情这般深刻地融入进来,很是不错。”身后突然传来的男声将若溪吓得心里一颤,悠扬的琴声在一声尖锐的错音后,戛然而止。
第63章 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腾地站起身,她转身一看,不由得惊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而且还是在这漆黑的夜晚。
“呵呵,这么怕我?可不像你那天的风格哦。”冥阎坏坏的笑道。
“什么那天的风格?那天明明是被人下了药,并非我的本意,你既然能解那毒就该知道这些的。”若溪边说边在心里嘀咕,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他该不会乱来吧?
她一边想一边忍不住打量起对方来。只见,他一袭白衣胜雪,墨色长发用一根精致雕花木簪子束在头顶,鬓角仍留有一缕自然垂落胸前。
浓浓夜色下,虽然那眉眼唇鼻间依然妖娆,但今日这番打扮与那日相比,更多了些男子气。
见若溪又盯着自己的脸看得出神,冥阎勾起一抹邪邪的笑,缓步向若溪走去。这是他第一次竟然对自己的俊容感到有些自豪呢。
“你,你要干嘛?!这里可是翼王府,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若溪回过神来,惊惶不安往后退着道。
“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只是想过来坐下和你交流下琴艺而已,看你脑子里都装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你也很怀念那日我们的......”说罢,他右手轻握成拳,搁在唇前轻笑不止。
“你!谁紧张了?!”说罢,若溪几步上前坐到了石凳上。
可恶,谁怀念了?她巴不得将那天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见她上当,冥阎心底暗笑:这激将法还真有用,真是个傻王妃呢。
一撩衣摆,冥阎坐了下来。一双修长纤细的手轻轻放上琴弦,只轻轻一按一勾,琴音袅袅,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着,又好象塞外悠远的天空,沉淀着清澄的光......
此时,和着冥阎身上散发的独特幽香,若溪忍不住轻闭了双眼,陶醉其间。那感觉就仿佛置身幻境,化身为了一只精灵,徜徉于空灵而祥和的大自然中。
良久,伴着渐渐低缓轻盈的琴音,曲子在一声悠长的尾音中完美结束。
若溪侧了侧头,似是不愿醒转过来一般,待到确实没有了继续的琴音,才意犹未尽地睁开了双眼,却见着一张放大的脸停在自己面前。
“啊!!”她惊叫一声,下意识地往后躲去,却忘了自己是坐在石凳之上的,身体的用力过度导致自己向身后的地上栽倒过去。
双手在空中扑棱个不停,却也改变不了她下坠的趋势,眼看就要脑袋着地了,只见冥阎以闪电般的速度蹬地起身,再弯腰将她稳稳地接住。
若溪顿时大大松了口气,下意识地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揪住他的衣襟。
冥阎一脸妖娆的笑容渐渐沉淀下来,归于宁静,就那么静静地定睛看向若溪那清澈漆黑的双眸。
她浓密卷翘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扑扇扑扇的,甚是可爱。那眼眸深处,有一种毫无城府心计的单纯,有一抹让人心疼的清澈,甚至,有一种来自亘古洪荒时的纯粹......
第64章 你们在做什么?!!
若溪也是第一次看见冥阎这么简单的表情,没有邪魅,没有you惑,没有戏谑与调笑,简单而又专注,专注得让她都不忍心打破此刻的静谧与和谐。
就这样,仿佛是对望了半个世纪,眼神渐渐有些迷离,迷离到已看不清两张唇之间的距离。
冥阎忘情地缓缓靠近了那娇艳欲滴的樱唇。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暴怒狂吼在静谧中突然响起,如一声惊天霹雳震醒了两人。
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的掌风带着强劲的内力向两人飞去。
冥阎手上一紧,揽住若溪一个三百六十度侧身旋转,躲过了攻击,而原地的石凳已经被击裂并飞了出去。
若溪见此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你个践人!!本王不在,你竟敢背地里与人偷情?!本王倒是小看了你!”楚临天站在几米开外,一脸寒霜,两眼却冒着万丈怒火,大有喷薄而出的趋势。
他连日赶路,刚一回来都顾不上休息,想先过来看看她,没想到竟然撞上这样一幕!该死的!
袖袍之下,他握紧的拳头被捏的咯咯作响。
“我,我没有......”若溪怯懦地说道,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虽然刚刚那样的姿势和情形是有些暧昧,但离偷情还差得天远地远吧,可她总归还是有些心虚,仿佛是被捉歼在床般的尴尬与恐惧。
刚才两个人的唇好像差一点就碰到一起了,楚临天那么远说不定没看清,以为他们两个在热吻呢。再者,即便看见了没碰在一起,这跟两人脱光了躺床上还没来得及做,不是一样的不可原谅么。
完了,自己都觉得自己犯罪了,哪还指望别人相信她?
若溪很是懊恼,恨自己刚才不该被冥阎所迷惑,现在想来后悔不已。
上次和他发生了点什么,毕竟是被人下了药,还情有可原,这次却完全是自己没有抵挡住you惑,怪不了别人了。
可眼下该怎么办才好?看楚临天那要吃人的表情,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了她?
不不不,或许还是更严重的——先歼后杀......想到这里,若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躲到了冥阎的身后,紧紧拽着他的衣袖。
感受到了她的恐惧,冥阎心里微微紧了一下。
楚临天就若溪的那个小动作看在眼里,更是怒火中烧,咬牙切齿,下一刻,他将暴怒到近乎极致的目光转向她的靠山——冥阎的身上。
“冥阎,你好大的胆子!!我的女人你也敢碰?!!”若不是考虑到他还有大用处,他早冲上前了。
“王爷,您请息怒。在下和夫人刚才只是在切磋琴艺,并未做什么苟且之事,刚才王妃不小心摔倒,在下只是上前施救而已,还望王爷勿要怪罪夫人。”冥阎盯着楚临天淡定地说道,面上并无丝毫惧色,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若溪见他有如此底气,料想他身份或许了得,心里顿生期望,希望他能保自己一晚,至少不用撞在楚临天的气头上。等他气消了,明日再好好跟他解释下,毕竟他们并未真的做出什么事来。
“少废话!还不给我滚!!”楚临天。怒吼道,再度将喷火的目光投向冥阎身后眼神闪烁的若溪。
第65章 只有一次机会么?
“王爷,您看您把王妃吓得?这要是我一走,王爷冲动起来,夫人有个什么闪失,在下可担待不起。不如这样吧,有什么话明日再好好说。王爷先随在下到紫竹苑,您上次交代的事情在下已经准备妥当了。”
楚临天明白冥阎是在帮若溪,暗自讥笑他的愚蠢。他帮得了一时,帮得了一世吗?
不过,就看在他替自己办的那件事的份儿上,今晚就暂且饶了这个女人。
柳若溪,你就乖乖给本王等着吧,明日本王再来好好跟你算这笔账!
楚临天眼中闪过道道阴冷的光芒,直勾勾地逼视着若溪,直看得她满眼不安与恐惧,低了头不敢看他,这才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冥阎见状暗暗松了口气,虽然他也想尽力帮她躲过这一劫,但毕竟没有十足的把握。还好,他手里握着对楚临天性命攸关的东西,不然,真翻起脸来,可不知如何是好了。
毕竟他们是夫妻,而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而已。想到这里,冥阎不免有些黯然。
“好了,王爷走了,你自己多保重。放心吧,王爷现在只是在气头上,呆会儿我会再好好和王爷解释一下。”说完,他握了握若溪冰凉的小手,转身离去。
若溪怔怔地看着两个白色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拐出门口消失不见,四周又恢复了一片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缠绵悱恻而又惊心动魄的梦。
躺回床上,她默默地看着头顶的粉色罗帐,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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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苑内,一层诡异的气氛笼罩着两个同样拥有绝色姿容的白衣男子。
前一刻,楚临天才逮到自己的女人和眼前这个男人在夜色里暧昧缠绵,此刻,却又要和他共处一室,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虽是百般的不愿与愤怒,却又不能和他反目,谁让他的身家性命都系在这姓冥的身上呢。
“在下花了半年时间,走遍周边各国,总算凑齐了所需药引,并最终炼制成了这六粒解毒丸,早晚各一粒,三日过后便可彻底清除王爷身上的悠悠断肠散。”冥阎边说边从房内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锦盒。
打开盒盖便可看见里面六颗黄豆般大小的黑色药丸,在烛光中闪着自然的光泽。
楚临天接过锦盒,面色有些凝重,又有些释然,总算是成功了。
“不过,这悠悠断肠散的毒得一次性解除。在服药三日期间,王爷不可再服下悠悠断肠散,否则解毒不彻底会留下永久的余毒,即便死不了也会永受余毒侵害之苦。也就是说,如果毒性未一次清除,即便再去配置了解药,重新解毒也不可能全部清除了。”
楚临天听罢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眼里弥漫着阴寒之气。
只有一次机会么?那他得等待最好的时机,到时,他们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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