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呢喃,可似乎也并不意外。聪慧如他,连我卖身葬父都轻易识破,又岂会不知我的目的?而到头来的笨蛋也就我自己。
“那允儿就是你?疯大娘呢,疯大娘又是谁?杜元峰是侯爷,你……的身份又是什么?你有那么高的武功,妓/院/老/板不会是你的真实身份!”我的思维又开始像电脑一般高速运转,连炮竹一样的问。
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青鱼拍着门:“公主,你怎么了?”
我当即吓得脸色惨绿,银猫低头看我,然后月月的声音也跟着传过来:“王妃许是睡着了,你听错了,哪里有人声,啊!”
“月月!”听到青鱼的呼喊,我推着银猫:“你快走!”夹木布划。
脑袋一阵眩晕,银猫的面容越来越模糊,我一头倒在了床上:“银……猫……”
‘对你来说,为之生为之死的那个人只有他,杜元峰,是么?’
“不是!”一个激灵,我从床上坐起来,青鱼连忙跑到我床前,握着我的手:“公主,公主!”
使劲儿甩甩脑袋,青鱼就在眼前,我也在自己的屋子里,昨晚是一场梦么?
“青鱼……”我叫道,青鱼应了声,“公主,奴婢在。”
“没,没事儿。”我又倒在床上,他没有带我走。
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凤型戒指而来。而我的选择,让他终是放弃了我?
心底的失落明明白白告诉我,其实我想跟他走,其实就算我说不想走,也希望他把我打晕带我走。
南悠雪,是你自作自受,又怨得了他么?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念着这句诗,若是初见杜元峰时不答应他去找龙凤戒指,若是当初没有多管闲事我也不会招惹上银猫,若是第一眼看到他时就像那些女人一样为他疯狂,会不会是不同的结局?
我拔着手指,闭上眼又一头扎在被子里。
“王爷。”青鱼福身,我依旧趴在被子里黯然神伤。
青鱼关门离开,感觉秦醉阳站在床边,我捂着被子也不吱声,只巴望他老人家赶快消失!
可憋着憋着,我就憋得脸红脖子粗,倒不上气儿来的时候猛然扯下被子,扭头故作惊讶:“呀,王爷,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臣妾不方便迎接,还望王爷赎罪。”
秦醉阳幽幽的看着我,只看得我心里发毛。想起昨夜月月与青鱼就在门外,我才后知后觉的寒毛立起。
虽然他是个不举的王爷,可我现在是他的王妃,如果他知道我昨夜和银猫“约会”,会不会怒发冲冠,直接杀了我?
男人都恨自己戴绿/帽/子,因为“绿/帽/子”而引起的谋杀案更是通行古今,累积起来估计能冲出地球,冲出宇宙。接触的这些天,我深知秦醉阳这家伙有很强的控/制/欲,若是他知道我昨夜干了什么,我一定会被尸/解,还可能引发两国战争。
越想越怕,他深谙的眸子更是一点儿火星都没有,似乎就是丈夫知道老婆外面有人的神情。
我不禁裹紧被子,不习惯这压抑的空气:“王爷找,找臣妾有事么?”
秦醉阳走到桌边,拿起昨夜银猫喂我水喝的壶,倒了一杯水端了过来递给我,我双手接过来捧着杯子,手有些发抖:“王爷,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昨夜睡得好么?”他扒开我额前的散发,那动作如银猫一般。
“啊!”我怕得叫出来,杯子也落在了床上,水润湿了被子。
我低着头捡起杯子:“水,水洒了。我昨夜睡得,睡得很好!”
秦醉阳接过杯子看了我一眼,我还傻傻的笑着,他到底知不知道啊!
正惊恐之际,秦醉阳抱起了我,我又如惊弓之鸟:“你,你要干嘛!”
“被子湿了,我抱你去别的地方。”他口气柔了下来。
第61章 鬼上身
“那个,没事!你放我下来好不好?一会儿让青鱼换了被子,我再躺上去。”此刻,比让我浸在水缸里还凉。他若是知道昨夜的事情直接说出来好了,我快受不了了!
秦醉阳忽然凑近我,我更像电线杆子一动不敢动,他瞧着我,目光如炬:“你的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闪电雷鸣轰隆隆地压过去,我觉得自己离死期不远了。
“哪,哪有!”我抱紧身体道,可这般的欲盖弥彰只会让秦醉阳加重猜疑。
镇定、镇定、一定要镇定!
我嗅了嗅他的身上,一股清幽的香气萦绕鼻息,抬眸道:“王爷身上也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我和他两眼相对,又抬起衣袖闻了闻。那是银猫留在我身上的香气,心中发慌的紧,可还是强装笑脸道:“哪有什么香气,王爷是闻多了其他女人香。鼻子跑味儿了吧。”
他勒紧了我,脸像闹地震一样拼出一个令人胆颤儿的笑容:“这么说,是本王误会爱妃了?”
话里藏针,刺得我五脏六腑皆哆嗦,我轻微的点点头:“臣妾不会怪罪王爷。”
秦醉阳的神情变幻莫测,吓得我抱紧他的手臂,恐怕他将我甩出去一头撞死在墙上。
万分危急的时刻,我们亲爱的“小月月”及时出现!
月月在门外道:“主子,宫里来人了,皇上宣主子和王妃进宫。”
听到进宫,我却如大赦一般,去见秦醉阳的爹总比现在可能要被他捏死强。
“王爷,父皇让……让我们进宫。”我小声的提醒,秦醉阳竟然放开了我,我急忙离他远远的爬/上/床喊道:“青鱼!”
青鱼进来,略拘谨的施礼:“公主。有何吩咐。”
“帮……”我憋了一眼杵在那里的秦醉阳。“换衣服”还未出口,便被他生冷的打断:“把王妃的衣服拿过来。”
青鱼连忙去拿衣服。月月就站在门外低头不看屋里,待青鱼拿来了衣服,她又看了我一眼:“王爷,衣服拿来了,就由奴婢替公主换衣服吧。”
“不用,本王替王妃换衣服,出去。”他低声道,我向青鱼求救,青鱼也不知进退,月月却走进来拉着青鱼离开。
秦醉阳摸着衣服,让我觉得他像是在掐着我的脖子,我害怕的吞了吞口水:“不用你给我换衣服,我有手有脚自己能穿。”
他抓着衣服走到床前,我抓着衣服后退:“真的不用,女儿家的衣服都很繁琐的。”
“本王是你的夫君,你的男人,帮妻子换衣服不是为夫该做的吗?”他拉住我的脚,一用力便将我扯了过去,动手就解我的衣服。
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我捶打着他,泪也落下来秦醉阳不再解我的衣服,用衣服在我脸上使劲儿蹭了蹭:“换好衣服,本王在外面等你。”
眼泪抑制不住的往外流,从开始的抽泣演变成放声大哭,攒在心里的苦与痛就像泉眼一样咕咚咕咚的往外冒,我从来没有在人前这般“无赖”过。
忽然间,秦醉阳搂住了我,我拉扯着他,哭泣渐渐变小,头上也有只手揉着我的头发:“别哭了,是本王不对。”
我一个接一个打着饱嗝,脑袋也嗡嗡的,可他的声音柔柔的就落在耳朵里。
直到青鱼进来帮我换好衣服,我还迷迷瞪瞪的。
“公主,你哭了?”青鱼见我眼睛发红问道,我连忙搓搓眼睛:“没哭。”
出了房间,背上依然有些痛,让我一边吸着凉气一边往前走,青鱼扶住我:“公主,还是让奴婢去跟王爷说,公主伤势未愈,不能进宫。”
“皇上因我吐血,至今我还未曾谢罪,若是今日再婉拒,会让人觉得我们缺乏教养,走吧。”忍着痛挺直腰板,朝前厅而去。
这是我第二次在七王府行走,第一次出去了被人打晕了抬回来,第二次出去希望不要被人打死了抬回来。
过至王府,又见那独眼人拿着扫把低头扫着地,他抬头看了我们一眼,面无表情的又低头扫地。
我们从他身边擦过,我回头叫了声:“张伯,早上好。”
就见他的手握着扫把,青筋暴露,扭头阴狠的瞪着我,青鱼一步跨前,我按住她示意别动手,青鱼退了回来。
没多久,张伯又像无事一般划拉着地,越走越远。
他的恨那么清晰明了,是因为我长得像害死秦醉阳幕后的人?
“青鱼,你可知张伯是什么人?”
“公主,你不记得了,月月姐说张伯是七王府的老管家,无依无靠,所以就留在王府内终老。但奴婢感觉他似乎对我们有敌意。”青鱼说道。
但更让我敏感的是青鱼开始喊月月为“月月姐”:“月月,你觉得她如何?”
“月月姐待奴婢很好,昨夜还帮奴婢洗衣服。”青鱼回道。
“是吗?”我低声道,所以昨晚才一起出现在我房门口……
青鱼简单爽快,如那时的我一样,只要人家对自己好三分,就觉得她(他)是好人,可这七王府总觉得不太简单,呆了这么长的时间,除了与秦醉阳和月月接触过,基本上没见到什么人。
一个面貌丑陋的王爷,一个俏生生的丫鬟,一个稀奇古怪对我有恨意的张伯,有点儿像掉入迷宫里了。
到了前厅,秦醉阳依旧带上了面具,想起他方才说的“别哭了,是本王不对”,我竟不敢见他了,毕竟是我爬/墙在外。
跟着上了马车,秦醉阳合胸眯着眼而呆,我也老老实实的缩在一个角落里,拉开车帘看着窗外,恨不得将脑袋挤出去。车水马龙,虽然比不上现代的都市,但也热闹非凡。
可我根本没心思看下去,胸口就像积压着一片乌云,有些喘不上气儿来。
眼神一飘,就见一客栈前站着熟悉的身影,目光相撞,心陡然加速。云王手持笛子负手而立,他的视线穿过人群笔直的射过来。下一秒,我就贴在了车壁上,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不知道他看出了我没?
“你在慌张什么?”秦醉阳冷不丁的问道,眼睛依旧闭着。
“我没有慌张。”我死鸭子嘴硬,秦醉阳伸手拉开车帘,随即放下,阴晴不定的说道:“只有做贼心虚才有你这副模样,爱妃真做了对不起本王的事情?”
我深度怀疑听到他道歉是出现了幻觉,我很找死的问了一句:“做了……你会杀了我么?”
“你做了?”他微眯着眼,风云突变的前兆一般。
“没有……”我连忙摇头,“若是臣妾做过对不起王爷的事情,王爷大可杀了臣妾。”
秦醉阳目光深邃,让我如在寒风中瑟缩一般,从前为人诚实的我,也学会了编织一个谎言又一个谎言。
到了皇宫,秦醉阳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因为有伤也根本走不快。对于皇宫,我现在有种本能的厌恶,他日恢复了自由身,我一定有多远跑多远。
“还在愣着什么。”秦醉阳拖着我手臂往前走,我低声呵道:“疼。”
他低皱眉,搂住我的肩膀,让我倚在他的身上:“不会呆太久。”
虽然有时他很可恶,可感动却也并不是没有。若不是这一脸的伤疤,也不会铸造成他古怪的性格吧。若是他当初没抛下我,又会怎样?
到了长生殿,太监领着我们进去,庆元帝正低头批阅着奏章,一旁站着太子和五皇子。
“儿臣叩见父皇。”
“云凝叩见父皇。”
“起来吧。”庆元帝道,起身就见庆元帝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我连忙低头又跪下:“云凝该死,那日冲撞父皇,求父皇降罪。”
“朕已无事,云凝你就起来吧。”听到庆元帝又咳嗽几声,我才起身。
“是朕将云凝当作了别人,怪不得你。”庆元帝又深深看我一眼,捂着手帕咳嗽道,“云凝因朕受到太后责罚,是朕的不对。今日,将你们都招进宫来,一是来陪陪朕,二是凤国欲与我国联姻修好,朕该让谁去?”
见他们商议国事,我福身道:“父皇,云凝先行告退。”庆元帝点点头:“云凝先去德妃那里待会儿吧。”
出了长生殿,就见到那日陪着庆元帝的妃子走来,容貌姣好,金钗摇晃。她走到我面前,我施礼:“云凝见过德妃娘娘。”
“云凝免礼。”德妃扶起我,握着我的手,笑道:“云凝果真是个美人。”
德妃笑容温熙,声音也柔得似水一般,可我却觉得有些冷,想起那日之事忙道:“云凝怎如娘娘沉鱼落雁之美。”
“七儿得此佳人真是福气。皇上已经吩咐人去备下午宴,云凝先与本宫向太后请安,如何?”德妃拉着我朝慈恩殿走去。
到慈恩殿后,那日打我的老宫女出来看了我一眼对德妃道:“太后有旨……”
我和德妃跪在了那里,那老宫女趾高气扬的念道:“太后正与国师讲道,不许人打扰,德妃娘娘和七王妃殿外等宣。”
德妃点点头,我们就跪在外面,太阳从东边升到中央,影子也跟着一动了一大段距离,我垂着腿,早已跪得双脚麻木。德妃的身体开始摇摇晃晃,没有几分钟就晕倒在地,我推着她:“娘娘,娘娘……”
有丫鬟过来手忙脚乱地将德妃搀进慈恩殿,我也想跟着进去,谁知被那老婆子一把挡回来:“太后还没宣旨召见七王妃,七王妃请在殿外跪安等候。”
心知太后有意这样待我,但我亦不能反抗,只得继续跪在那里。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我悄悄换着姿势以让自己舒服些,后背也痛得抬不起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听到殿内终于有人说话了。
“国师,真有那么神奇的国家,人可以在天上飞?”太后惊讶道。
“回太后,他们是乘着一种可以飞升的工具飞上天空,那里的人们叫它飞机。”徐国师道。
神经突突一跳,心要跳出嗓子眼一般,他们在谈论飞机?
“国师真是见识广博,你说我们居住的地方叫……地球,它还是圆的,这地怎么不是圆的,人若生活在上面不就掉下去了?”太后笑道。
徐国师也跟着一笑:“这是万有引力的缘故。太后若想听,贫道日后常来慈恩殿为太后讲述奇闻异事。”
太后和徐国师迈出了大殿,我连忙磕头道:“云凝叩见太后。”
太后冷淡看我一眼并不作答,徐国师又替我解围:“七王妃原来也在此,贫道有礼了。太后留步,午宴已经备齐,还是由七王妃扶太后赴宴。”
“国师慢走。”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