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你干什么?”
是郑叔,那另一个人是婉姑姑,我的直觉是这样。
“她就是……他的野种,我去找过阿曼,阿曼说那个和婉容长得一样的女人就是他的野种,她该被烧死竟然没死,我现在就要杀了她!”婉姑姑的声音里充满憎恨,让我无比害怕。
“你说什么?她是……婉心,你跟我出来!”婉姑姑被郑叔强硬拉走,我才转过身灯忽然灭了,感觉面前站着一个人,要叫出来时嘴巴就被堵严:“是我。”
我睁大眼睛,居然是桀炎,丫的,他终于出现了。
在黑暗中呆了许久,桀炎移开手,朝外看了一眼:“他们走了。”
我坐了起来靠在床上不语,许久才问道:“我到底是谁?我是哪个男人的野种?”
“我不知道。”桀炎干脆的回答,“我是在路边拾到你,鬼叔一直想找一个毒不死的人来试练医术,我就把你带回来给了他。”
黑暗中看不到桀炎的面容,原来他是把我当成了试验品带回来的,可世界就这么小,婉姑姑居然认得我,我还是某个男人的野种,我以前到底是什么样子?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就要把我带走,我要离开这里。”同时我也快速的下了决定,呆在这里,婉姑姑可能还想杀了我,我不想再死一次,或者在中毒一次。死过一次,我比任何人都知道珍爱生命了。
“你简单收拾一下,我们连夜就走。”桀炎说得更是利索,说完他就出去了。
几乎什么也没有,我也没有什么好收拾,我匆匆拿了几身衣服与一些我来到时就带过来的物品,却怎么也摸不到放在桌子上的玉佩,明明记得放在桌子上的,那是我醒过来就发现带在身上的少数物品之一。
桀炎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站在外面:“准备好了吗?再不走,我走了。”
“走,走啊。”我生怕他又把我丢下,连忙道,反正也不过是个玉佩,我不再寻找,背着包袱出来了,探头看向外面并没有人:“就这样走吗?可是,我还没和鬼伯、禹叔、小凝说再见呢。还有,我在这里已经呆了快两年了,这么说走,太快点儿吧?我还是……”
我觉得自己太武断、太草木皆兵、太怕死,婉姑姑也许不会杀了我呢?
接着我的嘴巴再也张不开了,桀炎抓住我的衣服:“你不想死得更快,就跟我走。”
飞了,飞了……我竟飞了起来!心要跳出嗓子眼,我却喊不出来。
树在身后飞,直到落到一处,桀炎放开我,解了我的穴道,身前身后都是树。
“走吧。”桀炎只说了一句朝前走去。
真要离开莫山?我回头望了一眼,又望向黑漆漆的远处,莫山外的世界是我不知道的,两年来我也一直想出去看一看。早离开晚离开都是一样的要离开,现在婉姑姑又要杀我,迟早也要走。
不再迟疑,我追上了桀炎,心里念着,鬼伯、禹叔、小凝,再见了。
跟着桀炎一路走,这还是这么久第一次走出莫山。一路碰碰撞撞,偶尔听到几声渗人的鸟叫,惊得我的只想跑。
“桀炎,我们要去哪里?”我并不知道要去哪里,桀炎站住,若有所思的问:“你想去哪里?”
正想着,一个白影跳到了我们面前,我不禁拉紧桀炎的衣服:“鬼啊!”
“丫头,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要走了。”那白影说。
我躲在桀炎身后慢慢探出头:“鬼伯爷爷?”又跳出来一步跨前抱住他:“鬼伯爷爷,是你啊,吓死小瓜啦!”
“你这丫头,好生没心没肺,爷爷费尽力气救你,你连句话也不留就走,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鬼伯戳着我的头说。
“鬼伯,对不起,我……”我刚要说下去,鬼伯道,“我都知道了。你留在这里两年也是该离开了,年轻人不像我们老人,去江湖历练一番吧。小瓜,爷爷要告诉你的就是,以前的你是谁不重要,现在的你是谁才是重要的,在外面要少惹是生非,照顾好自己。过来,小凝,你走之前,爷爷给你几个好东西。”
鬼伯拉着我走远些,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袱道:“这里有鬼伯最新炼制的药,,对各种毒都有妙用,你留着吃,以后中毒就不用怕了。这是治疗外伤的药,几天就可以见效,这是……”鬼伯塞给我一堆药瓶,又想了一会儿,“对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好东西。”
他又拿出一个什么东西道:“小瓜,这瓶是起死回生丹,里面只有三颗药,包袱里面的瓶子都是红色的,这个瓶子是黑色的,你一定要记住颜色。鬼伯爷爷担心你以后可能又被人毒得半死不活,起死回生丹可以帮人起死回生,你要记得只有觉得自己快死的时候才能吃,这药才能起效,才能保住你的命。其他的,也没什么了,好生照顾自己。”
眼泪在眼中打圈,我攥着那药瓶:“鬼伯,我有时间就回来看你们,麻烦鬼伯对小凝和与禹叔说对不起,小瓜对不起他们。”
“好,你们走吧。”鬼伯道,再次抱了抱鬼伯,我跟着桀炎走了。
走了一夜,脚都走麻了,我坐在一边休息,看着火红的太阳从东边而起,桀炎也靠着树睡着了,我也有些困意,可看着出生的太阳真好,眼皮越来越重,迷迷糊糊中,那红色又袭来,我依然在不停的追逐,只是那团红色从模糊变得清晰,居然是一件红衣服!
红衣服一直在面前飞奔,我追得撕心裂肺:“停下,停下!”
直到腰上多了一双修长的手,又是那熟悉的温暖与安全,我扭头却尖叫一声:“啊!”
一睁眼就看到一双大眼,我猛力推了一下,桀炎被我推翻在地,我才从噩梦中清醒,看他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我连忙将他拉起:“对不起,我还以为是鬼呢。”
桀炎拍着身上的土,不经意的问道:“你做噩梦了?”
“嗯。自从我醒过来一直在做着同一个梦,你说怪不怪,从我解毒之后,我就一直追着一团红色跑,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团红色变成了红衣服,我又追着那件红衣服跑,却怎么也追不上,我以前一定常穿红衣服吧。”我拍拍脑袋,打算忘记过去,却见桀炎有些发愣:“红色?”
“嗯,很红很红的那种,比那云还红。”我指着远处的霞云,梦里的红色或许用火红形容更合适,我似乎又陷入了梦境中,直到手上塞了东西,一个戒指,造工十分精美,上面刻着一条龙:“这是什么?”
“这是我发现你时在你身边看到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桀炎解释,我拿着左右翻看:“好精致的戒指,真是我的?”他点头,我刚要戴在手上,桀炎就握住了我的手腕:“这戒指不能带,也不能让人看见!”
“什么意思?你不是说是我的,我怎么不能戴?”我不解的问道,桀炎搓搓鼻子说道:“这戒指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你若是戴在手上,不出半天,就会遭劫杀。”
“价值连城?”我又细看了一番,不过是个玉戒指而已,我又打量桀炎一眼,“既然价值连城,你干嘛还还给我?”
“你不信,还给我好了。”桀炎伸手要拿回来,我双手捂住,“我的东西干嘛还还给你,你说它价值连成,我就暂且信你。”我将戒指塞到了怀中。
“把这个戴上。”桀炎又随手丢给我一个光滑滑的东西,有好几个孔,而且滑得像猪皮:“这又是什么,我戴哪里?”
桀炎拿出来说了一句:“闭上眼。”就将那皮往我脸上贴,我一把挡住:“这到底是什么?”
“面具,出了莫山之后,你必须带着面具,我才带你走。”桀炎耐心的解释,我又问:“为什么要让我带面具,我又不长得丑。”
“那你是还想被人追杀了?在莫山都能遇到想杀你的人,何况在外面?”桀炎分析利弊,我才恍然大悟,接过面具就往脸上贴:“对,你说得不错,桀炎,你真聪明。”
“我帮你弄。”桀炎帮我带着,我松了手,看他虽然不修边幅,其实细看也不难看,“桀炎,其实你也很帅的。”
桀炎的手一怔:“帅是什么?”
“就是长得好看的意思。”
桀炎忽然停下道:“你自己戴吧。”
“哦。”我自己又倒弄一番,桀炎背对着我而站,我不知刚才哪句话说得不对了。
“贴好了,那边有溪水,我去看看。”我朝溪水旁跑去,映出一张不一样的脸,略微有些胖,那皮上还点了一些雀斑,除了眼睛、鼻子、嘴唇是我的,整体来看,我也快要认不出我了,不过这样更好,不怕被人追杀了!
可是一回头,桀炎竟然不见了!他又把我丢下了?!
忽然,两把斧子就左右夹击夹住了我的脖子,有个肥肉男,虽然蒙着面巾却有两道醒目的叉叉。
“此路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呼啦,又有几个人站在了身后,那圈人马上就将我围住了。那胖子举着斧子道:“我们是强盗,把你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我摸了摸身上,翻了半天,摇摇头:“我没钱。”
“大哥,她在耍我们!我们这里等了一天,就等到这么一个货色,不如把她卖进窑子!”一人眼冒凶光道。
我急忙道:“几位大哥,我真的没钱!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过来搜身,我身上要有一毛钱,你可以把我分尸。”我敞开手,那胖子看了兄弟一眼,几个人露出猥亵的笑容,那胖子走过来:“让我来看看她有没有钱。”
他朝我走来,当他的手靠近我时,忽然一颗石子打来,他疼得一步跳开,举起斧子:“你敢暗算我,我要杀了你!”
一把斧子砍了下来,我一偏身,斧子落了偏峰。他一怒,另一把斧子就滑了过来,眼看脑袋要搬家,那斧头忽然飞了出去。那群人也一拥而上,我抱住头蹲下身。
“啊!”一声尖叫袭来,就见那些人齐刷刷的飞了出去,胖子后退两步:“是谁?有胆量就出来打!”
唰的一声,包围圈里飞进一个人来。我仰头望去,乱蓬蓬的头发,叼着一根草,他拔下草:“我出来了,你想怎么打?”
“桀炎,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走了!”我拽着他的衣角说道,桀炎低头看我一眼,又看看那些人:“想怎么打?”
“桀炎,大当家,他是武林十大高手之一,大当家,我们撤吧!”一个小厮拉着胖子,那胖子就变了颜色:“撤,撤!”
“慢着!”我喊了一声,那几个人就定在了那里,“大爷,我们不打劫了,你们放过我们好不好?”
“大爷,我打劫!把你们身上的钱都拿出来!”我粗声道,又看着那胖子两把斧子,“还有,把你的斧子给我!”
“这,这不行!这是我祖传的兵器!桀炎祖宗,我们不知道是您啊,你就放过我们。”胖子朝桀炎磕头,桀炎看向我:“你真想要这斧子。”我重重点点头,他拍着胖子的肩膀:“那你给她吧,如果你不想死。”
“啊?”胖子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手也一哆嗦,斧子就落了地,“大侠,我把斧子给她,我送给她!你别杀我啊!你们把钱都给她!”
我捡起斧子,虽然有些重却也能伶起来,他们没有三分钟都将钱袋交给了我。
“滚吧,再看到你一次,就是你的死期。”桀炎道,胖子急忙跪下叩头,我用斧子在他脖子前比划,胖子冷汗直流:“大姐,我已经将斧子给你了,你,你还想干嘛?”
“你叫什么?我也想起个绰号,以后喊出去有气势。”我认真道,胖子打颤回道:“我叫刘大虎,人称刘疤爷。”
“哦,刘疤爷,好难听啊。”我拿起斧子来回的看着,那群人连滚带爬的跑走。见他们这般害怕,我又凑近桀炎:“他们好像都很怕你,你真是武林十大高手之一?那你教我武功吧,我做你徒弟,怎么样?这样我也就不怕被人追杀了!”
“你要人家的斧子干嘛?”他并没回答我的问题,又问我。
我立刻来了精神:“你说我失忆了,那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了。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能干什么,不过现在我知道了,我也要做大侠,以后就叫瓜爷!”
桀炎忽然笑起来,还笑得不可开支,我推推他:“你笑什么?我要学武功,至少要学会保护自己!桀炎哥哥呀,你就教我武功吧,我保证锄强扶弱,重新做人!”我拽着桀炎的衣服说道,他揉着下颚:“你说得也不错,但我只教你一些护身之功,而且这斧子似乎也挺适合你,就叫瓜爷双斧,怎么样。”
“小瓜叩见师父。”我跪下,桀炎扶起我,“你还是叫我桀炎吧。”
“瓜爷双斧?”我拿着斧子眼冒绿光,鬼伯说的不错,以前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要重新做人!
“桀炎,我们要去哪里?”我摸着那锋利的斧子问道。
“你想去哪里?”桀炎略顿,又问我这个问题。
我也茫然:“有没有这样一个地方,有吃有喝有人伺候还能闯荡江湖的地方?比如你家?”
不让桀炎再跑的方法就是住到他家去,我打定主意一派天真的问道。
“我家?”桀炎环胸,“你真想去我家?”
“是啊,你不会没有家吧?”看他这幅打扮,我很怀疑的问道。
桀炎笑了一声道:“我家,就怕你去了后悔。走吧。”
“去哪儿?”
“你不是说要去我家?”桀炎似乎很无语。
凤国京城。
城门上刻着三个大字:凤凰城。
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我就像一只被关了很久的猴子,来回回上上下下打量着在身边走过的行人、小摊,一切对我来说都充满新奇。
瓜爷双斧被我包起来背在身后,那张面具天天贴在脸上,我也开始习惯了,就如桀炎所说,我带着面具去哪里都没人看了。偶尔撕下面具,就立刻迎来众多目光,似乎我是怪物一般。
“桀桀,你看这个好看吗?”我摇着一个珠钗问他,桀炎皱眉:“你刚才叫我什么?”
“桀桀啊,你觉得这个名字更唯美好听吗?桀桀……”我又拉长音叫道,忽然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以后,你就叫桀桀好了,就这样决定。”
我自作主张,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