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害死她母亲的人，一个个的，都要以生命的代价来偿还。
否则，所有人都可以因为别人挡了自己的路来生出杀人的念头了。
这种想法，必须制止。
刘夫人爱上沈粲没有错，就算她爱沈粲在先，可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没有任何婚约，母亲已经八抬大轿进了沈家的门。
她刘小姐就该有点廉耻心，远离表哥和他的家庭。
可她呢，却一步步地策划接近，还让正室夫人教她这个那个，然后取得了信任之后，慢慢地以毒计杀之。
真可谓是其心歹毒。
母亲善良清高，根本不屑于玩阴谋诡计，所以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可就算是死，她也宁愿抱住女儿的命。
沈明珠如何能不感激，如何能不为她复仇呢？
这样一个女人，就算她清高过头，善良过头，那也是要被人尊重的。
更何况是她的母亲呢。
可现在她却听到了许多让她原谅的声音，朝堂上、皇宫里、夫人圈等等，好多人议论起来，都说沈粲可怜。
原本他们是同情她的，可等她不再是弱者，而且还是燕王未来的王妃的时候，她们立刻就转向了，翻过去同情沈粲。
甚至还有人同情沈云珞和刘夫人。
他们同情刘夫人辛辛苦苦经营着相府，有了这么一大份家业，却一下子就被回来的沈明珠给夺走了。
太可惜了。
哈，真的是太可惜呢。
沈明珠眼中闪过一道冷光，瞥了沈粲一眼，“相爷，你要做的不是向我承诺什么，我从来不要承诺，我只看行动和结果。”
说完，她就转身去找萧闲了。
这时候又有人进来，大堂里的官员一阵骚动，竟然是萧澈和萧润。
很自然的，他们就被那些官员们围拢，行礼、问安、请上座的声音充盈于耳。
萧澈进来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在一旁说话的萧闲和沈明珠。
他们两人说得很投入，萧闲宠溺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而沈明珠则笑微微的，目若秋水，明净脱俗，让人看一样都会怦然心动。
更何况是他这种已经不知不觉中情根深种的人。
萧润立刻在他耳边恨恨地道：“大哥，他们恶心吧，处处在那里秀恩爱，哼，秀恩爱死得快！”
萧澈的心就好像有把火在烧，他冷冷地道：“他们还真是不知廉耻，既没有定亲也没有成亲的，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情骂俏，实在是有失体统。”
说着就快步去了一边坐下，根本不过去和两人打招呼。
萧润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萧澈去一边坐下，没有去打招呼，还跟萧澈低声道：“大哥，我也不过去，若是他找父皇告状，那就告我们两个好了，罚跪我陪着大哥。”。。。
☆、第1324章 不堪一击，溃不成军【08】
萧澈心下感动，却也不表现出来，“咱们是亲兄弟，不过不用表现在这些方面上，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
萧润却道：“我要和大哥共进退，同仇敌忾。绝对不会让人离间我们的兄弟感情的。”
萧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
很快，大家叙旧完毕就开始升堂。
威~武~
一整套上堂的程序之后，大家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唐兴德就宣布带石敢当等人犯上堂。
先将案子复述了一遍，然后将石敢当那些事例行审问一遍，扯出了陈大，然后又是陈大的婆娘和儿女上堂，展示了画像。
陈孙氏坚持陈大是在刘府帮工的。
她已经就要临盆了，眼瞅着就是这两天，却还是时刻准备着上堂个自己家男人讨回公道。
她精神不是很好，脸色发白，眼窝有点凹陷。
不过好在有沈明珠交代让杏林春医馆的郎中好好照顾一下，她也没有大问题，就是自己心思多，想得多就伤心得厉害，才会如此憔悴的。
很快又传了刘家的人。
刘宁和陈夫人都没有上堂，而是刘家的大管事，带了现在的陈大过来，说这才是陈大，那个死了的陈大，只是重名重新，跟刘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孙氏却咬定不松口，她声音有些急促尖锐，“我家男人就是刘府的奴才，而且是陪嫁过来的，他说得清楚。”
刘家的管事却不认账，冷笑道：“这位嫂子，你男人被强盗杀了，我们也同情你。你若是缺钱，去乞讨我们碰上也会多给几两银子的。可你这样红口白牙的诬赖我们，想要讹更多的钱，那可是没有道理的。”
陈孙氏呸了一声，“谁要你们同情，我要你们还命来。”
她现在也想明白了，知道陈大的苦心为何。
陈大之所以瞒着她，不告诉她，其实就是因为他是陈夫人跟前的一条狗。
陈夫人让他咬人他就要咬人，让他做什么就要做什么。
虽然是奴才奉主人的命，可毕竟也是作孽太多，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要没命了。
而且还可能会因为知道得太多而被主人灭口。
肯定是出于这样的原因看，他才瞒着自己。
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刘家也就不会顾忌他们。
可如果不是杏林春收留自己，只怕他们早就被人杀光了，哪里会被刘家放过呢？
就算自己男人做了很多错事，可那都是奉了陈夫人的命。
奴才没有户籍没有自由，除了主人家哪里都去不得。
如果想要逃走，只要主人家发个话，那他就无立锥之地。
这一次只怕不是陈夫人要他死，他也不会想出来要他们走，他也是怕陈夫人会不放过他们孤儿寡母的吧。
想到这里，陈孙氏就更加恨陈夫人，越是要拖陈夫人下水，让她以命抵命。
一时间，大堂上争得面红耳赤的，那个刘家管事恨不得要一巴掌拍死陈孙氏了。
唐兴德就拿眼去瞅沈明珠和萧闲，见他们两人面色平和，。。。
☆、第1325章 不堪一击，溃不成军【09】
唐兴德就拿眼去瞅沈明珠和萧闲，见他们两人面色平和，没有什么波澜，而沈粲也是，沈粲的绝大部分精力倒是都在沈明珠那里。追书必备
他又去看萧润和萧澈，萧润眼睛里都是仇恨和急躁，萧澈却有些心不在焉，望着虚空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兴德就跟左右的商量。
最后一致决定请来了新的证人。
这时候大家就看到文松之从外面快步进来，他后面还跟着沈明堂。
两个青年子弟都是俊秀文雅，一身书卷气的，而文松之却是个比女孩子还秀气几分的，更加漂亮些。
沈明堂却潇洒倜傥，更加文采风流。
难道他们是证人？那些旁听的都是一怔。
因为他们要求来旁听，可关于内幕却不知道呢，唐兴德几个人的嘴严实得很，只说是陛下吩咐的，不可以走露消息，否则就会被处罚。
所以他们也不能和皇帝对抗，也就没有逼着唐兴德说出来。
沈明珠看见他们俩，就知道肯定是文松之想来捣乱的。
她就给外面的胭脂使眼色。
胭脂立刻就拦住了文松之，“文世子，您急匆匆地这是要干嘛？”
沈明堂顿住了脚步就往里看，看到沈明珠的时候就笑了笑，做了个手势，沈明珠倒是也看懂了。
他是怕文松之捣乱，所以一路追着过来的。
原本文松之实在是淘气，被萧闲收拾过就收敛了很多，他这一辈子最佩服的人就是萧闲，所以在萧闲面前就是个乖宝宝。
离开了萧闲又像是儿子离了爹的跟前一样做反，不过自从认识了沈明堂以后，他倒是对沈明堂也挺佩服的。
不只是佩服他读书的天分，最重要的是虽然他是个书生，却一点都不文弱，而且绝对不是那种软塌塌的娘们儿，而是真汉子。
所以文松之喜欢他，和他也比较合得来。
如今文松之跟着他学读书，进步也挺快的，萧闲都夸他。
文松之看胭脂拦住他，急了，喊道：“喂，我不是来捣乱的，我有正事儿呢。”
这话是说给沈明珠听的。
沈明珠看哥哥的表情就信了，让胭脂放他进来。
他一进来，萧澈就呵斥道：“文松之，你来干嘛，这里没有你插手的份儿，赶紧回家去。”
文松之看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自己的面子，不禁哼了一声，虽然他们两家有亲戚，可他就是看不惯萧澈这个人。
虚伪得要命！
文松之把脖子一梗，“干嘛？你们能来，我就来不得吗？”
萧澈见他顶罪，更不悦了，拉着脸，“来人，将他带回去。”
文松之立刻故意喊道：“闲哥哥，你快救我！”
萧澈更怒了，他分明就是自己的表弟，却管萧闲叫哥哥，他难道不知道萧闲是自己的叔叔吗？
再说了，文松之论辈分也应该管萧闲叫表舅才行呢。
文松之却不管他，他只是对着沈明珠挤眉弄眼的，让沈明珠救他。
沈明珠如果不发话，那看来闲哥哥是不会救自己的了。。。。
☆、第1326章 不堪一击，溃不成军【10】
果然沈明珠轻轻地扯了扯萧闲的衣袖，萧闲便老神在在地开了口，“且听听文世子的正事再说也不迟。看完美世界最新章节，去眼快杠杠的。”
萧澈气得脸色发青，却也没有办法，毕竟萧闲比他高一辈呢，他也不好当众反驳，免得落下个不敬长辈的罪名。
文松之看萧闲给自己撑面子，顿时更加来劲了，他大步入内，拱了拱手，呵呵一笑，“各位有礼，各位有礼。”
他虽然是宋国公家的世子，可他毕竟还没有官职，这里除了沈明珠每一个都是高品阶的官员，他却嘻嘻哈哈的如此打招呼，大家也只能心里腹诽一下罢了。
进了大堂，文松之就看着陈孙氏，热络地道：“奶姨娘，找的你好辛苦啊，终于找到了。我奶娘都急死了。”
陈孙氏诧异地看着他，“世子爷，您……”
文松之朝她眨眼，笑道：“你娘家不是有个姐姐，叫孙桂芝吗？”
陈孙氏虽然迷迷糊糊的，可她聪明得很，立刻就顺着点点头。
文松之就一拍手，“可找着你了，自从我母亲去世以后，我可是跟我奶娘相依为命呢，我奶娘如今也上了年纪，就惦记家里的事儿。前些天我让人送她回了一趟娘家，结果娘家都没人了。她又说自己还有个妹子，嫁给了一个姓陈的，就是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于是我就派人四处打听。”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之前一直没找到消息呢，结果后来还是这件案子，我听燕王殿下说起来，就顺便也打听了一下，恰好你也姓孙，嫁个男人也姓陈，我就跟奶娘说了。又看了看你的卷宗，我奶娘就说你是她妹子了，这不，我就赶紧来看看你这位奶姨娘了。”
说完，他就给陈孙氏使了个眼色，陈孙氏已经全懂了，这位文世子是要来保护自己的。
按照律法来说，奴告官是要被打死的。
就算是自己胜利了，那么到时候朝廷还是会追究自己是陈大的妻子就是陈夫人的奴婢，那么自己和她对簿公堂就是有违律法。
按律当斩。
以示效尤的。
在场的很多人也都想到了这个问题，现在陈孙氏有文家撑腰，那可就不一样了。
这样的话要是谁想害那个陈孙氏都没那么容易了。
不但是刘家的人，就算是萧澈都铁青着脸，觉得文松之是在给自己找麻烦，给自己丢人。
文松之是自己的姨家表兄弟，平日里行事就乖张，如今又这般荒唐，随便就跑出来说什么奶姨娘，他怎么不直接说自己的奶娘或者是干娘，还弄个奶姨娘的借口。
真真是气死他了。那边文松之继续唱戏呢，“奶姨娘你就放心吧，我和姨娘相依为命，奶娘就和我亲娘一样，你是她妹妹，就是我的姨娘，你只管大胆的说，我看看谁敢欺负你！”
陈孙氏就要磕头。
文松之连忙扶住了她，“奶姨娘你都这样了，还是别多礼了，哎，我说，人家都要生了，你们也不给把椅子坐。”
若是别人，早就被吼一个扰乱大堂的罪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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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7章 一个意料不到的证人【01】
若是别人，早就被吼一个扰乱大堂的罪名了，可他是文松之，是个特殊的存在，大家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唐兴德和左右的主审官咬了咬耳朵，就命人给陈孙氏搬来了一把灯挂椅。
本来孕妇要是坐，自然是那种带扶手的太师椅才好，如今旁听的坐的都是太师椅，甚至沈粲坐得还是圆扶手的圈椅。
现在人流行太师椅，因为华贵稳重，但是难免笨重拙朴一些，而圈椅则是前朝时候流行的，如今也经常是为了突出位高者在客厅或者大堂中布置。
陈孙氏一介平民，在这种庄重的场合，扶手椅就没有资格坐，而官帽椅都用不上，所以就是最普通的靠背椅。
还好是看在文松之的面子上没有给一个小凳子。
这样陈孙氏也已经非常感激了，她的产期就在这几日，已经过了几日，让她也有些吃不消。
陈孙氏谢了恩就扶着腰坐下。
文松之这才道：“奶姨娘，我就在外面，你一切都放松，不必紧张，都有我呢。”
陈孙氏道谢，文松之又拱手做了一圈揖，然后笑微微地出去了，拉着沈明堂就走去了大堂外的院子里，在墙根下站定。
立刻就有那有眼色的差役给送了两把椅子来。
沈明堂笑道：“你可真是胡闹，跟明珠商量过吗？”
文松之已经习惯他这个哥哥处处都要看妹妹眼色行事，毕竟定盘星哥哥都要看她的眼色行事呢。
他也就习以为常了。
“要是她不同意，我能做么？”
文松之笑嘻嘻的，“那陈孙氏可是她的人保护起来的，如今出大堂了，万一不护住的话，刘家再让她来一个滚钉床，那她还有命在？”
当朝太宗皇帝有律法规定，民越级告官、奴告主，都是要滚钉床的，先从布满铁钉的板床上滚过去，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地了，这才是说明有大决心和大冤情，官府才会手里。
但是后来的皇帝嫌这一项酷刑太过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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